们好姐妹,就做个了断吧!她死,你死,她活,你活,朕统统不管,这样算公平吗?”。
刘煊宸说毕,一甩衣袖,禁卫军押着剧烈颤抖的凝香往后走去。凝香凄厉的哭喊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月光下,刘煊宸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冷,非常朦胧,非常淡,甚至有一些透明,仿佛只是一缕魂魄。
罗公公中的迷药并不重,不一会,就醒过来了。小太监扶着他走进寝殿的侧厅,刘煊宸背负着手立在他面前。
罗公公挥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皇上,奴才还有件事要向你禀报。”。他抖抖索索的,喝了一碗热茶,才稳定下来。
“在凝香娘娘出现之前,有侍卫过来禀报,发现御书房里有亮光闪了一下,他们赶过去时,大门dòng开,里面的两间档案室被翻得一塌糊涂。”
刘煊宸点点头,““公公,那一天快来了吧?””
罗公公脸忧虑地挤成一团,“怕是那样的,他们真会挑时候。””
“嗯,没有关系,朕做好了一切万全准备。唉,这一通喧闹,不知有没扰着宛白。”。
他端着烛火,轻轻地走进卧房,chuáng上的人蜷缩成一团,抱着他的枕头,睡得嘟嘟的。
他手中的烛光不住地摇曳,在地面上造成深深浅浅,闪烁不定的yīn暗。窗子没关吗?风这么大。
他放下烛火,跑上前关了窗,坐到chuáng沿,对着她凝视着,久久的。“宛白,让你委屈了。。”他喃喃低道,不舍地抚着她白暂的脖颈。
第一百三十三章,话说新郎不是我(五)
隔日,秦府。
皎白的手指细心地解开纱布,仔细地观察了下秦论小腹上的伤口,抿嘴一笑,神qíng象是很满意。她转身从医箱中另取出一块纱布,敷上一层厚厚捣烂的云南白药,洗净伤口,扎好
纱布,顺便替秦论掩上中衣,系上衣结,拉好棉被。
然后,坐在chuáng前的椅子上,掀起一角被子,两指扣上他的脉搏,屏息凝神。
自始至终,秦论一直眼眨都不眨地凝视着她,唇角弯弯,流溢着不加遮掩的爱慕。
“吱”一声,房门开了,竹青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走了进来。
云映绿收回手,微微一笑,让秦论张开嘴巴,看了看舌苔,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下。
“恢复得很神速,伤口愈合得也很快,但qíng况仍然严重,你腹中的毒素沉淀多日,一时半会不可能根除。秦公子,这三到四年,只怕你要泡在药罐子中了。”“有你在,我不担心
的。”秦论浅笑道,抬起身,竹青在他后面放了个靠垫。他接过药碗,拧着眉头,一饮而尽。竹青忙递给他一枚冰糖,让他含在嘴中。
云映绿回应地抬抬秀眉,“等你拆了线,能下地行走,我以后就一个月来一趟秦府替你诊治。平时,你就按我开的药方,准时服药就行了。”
秦论掩嘴咳了咳,指指柜子里的水,竹青端给他,他喝了几口,拧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竹青,我记得谁送了一篮香梨,你去洗几个来,给你家小姐尝尝。”秦论扭过头说。
竹青眸光一黯,低下眼帘,走了出去。
云映绿拢起细眉,装作没看出他故意支出竹青,眼神在室内游移。病稍有点起色,秦论就恢复了商人的jīng明,思维锐利、快捷。
映绿,你刚刚那话的意思是亮我们以后不常见面了吗?”秦论问得很直接,眸光微厉。
云映绿咬咬唇,暗暗受惊,勉qiáng笑了笑,“手术成功了,你在养病中,我不需要来得很勤,再说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义诊怕是也要取消了。”她很含蓄地答。
秦论闭了闭眼,“其实不是要工作,而是你要成亲了,对吗?”云映绿眨眨眼,竹青真是多嘴呀!
她点了下头,“是的。”
“恭喜你,映绿。你真的嫁得很好!”秦论真挚地说,却抹不去语气中的失意。
“他胜过我与杜尚书百倍、千倍,真应了我以前的话了。但,映绿,你适应宫里的生活吗?”
“既然爱他,就努力适应吧!他不是为了我,也让我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医生吗?”秦论注视着她,沉吟一阵,突然间笑颜灿烂道:“有你这样一位皇后,皇宫一定很热闹。你又要
管理后宫,又可为后宫的女子们治病,那些妃嫔和宫女到是享福了,只是苦了我。”
“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能让你享福的人。”云映绿一语双关,眼角瞄到秦论,以为他在看她,哪知他眼瞪着帐顶,神qíng非常平静。
“映绿,我的命虽然是你从阎王手中抢过来的,但感qíng的事,还是让我自己作主,好吗?”
云映绿脸一红,绞着十指,难堪地咬着唇。
“我对你讲的话,有些你以为是玩笑,有些你知道是真话,但你都处理成了玩笑,一笑而过,不会放在心中。那也好,就是玩笑吧,我当真就行。映绿,患病前,患病后,我的心
都是一样的,从未一点稍离。你和我的心qíng是不同,那没什么。能活着看着映绿嫁人、过得很幸福、被万民景仰,这就是我最快乐的事了。我这条命,我会格外珍惜的,不会芶活
一天,因为它是映绿给我的。”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唯恐她听岔了。“知道了,我会带走竹青的。”
她不劝慰他,也不向他说感谢他的厚爱、对不起无力回报这一类的话。经历过生死的人,一切都比别人看得透、看得深。
世上最善变的是人,他现在因为感恩对她说这一番话,过几年,这份感qíng就谈了。所以,她没把秦论的话当成负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又叮嘱了他几句后,便告辞了。
宫里今天又是硝烟弥漫,凝香从冷宫跑出来,不知怎么,跑进了印笑嫣的宫殿,用剪刀刺死了印笑嫣,天蕾公主也跟着遇害。杀过人后,凝香在殿中大吼大叫,又唱又笑,披头散
发,嘶碎了一身的衣衫,彻底疯颠。
她吃早膳时,满玉绘声绘色说给她听的,那时,刘煊宸已经上早朝了。
云映绿在秦府中转了一圈,没找着竹青,她心中有事,急着回宫。竹青就改天再带她回府好了!
秦论听着马蹄声消失在院外,俊眸中微微泛起了湿雾。她要做新娘了,新郎不是他。
大度是装的,不是不心酸的。但她的幸福重要,他祝福她。只是皇宫真的适应她吗?他不禁生出许多担忧。
“秦公子,为……为什么要赶我走?”竹青红肿着眼,从外面走了进来,低着头,站在他的chuáng边。
“我……身份低微,没有盼望做正室,我只要在公子身边侍候就好。这个要求过分吗?”
秦论无力地眨了眨眼,“竹青,你的要求不过分。但是我的身、我的心都已经属于一个人了,我拿什么分给你呢?”
竹青一怔,受伤地抬起头,“小姐……小姐她要进宫做皇后了,你不可能到小姐的。”
“我知道,我的决定和她要嫁谁没有关系。以前,她占有着我的心,现在,我的
命是她给的。我没什么好好爱过她,那么就从这一刻开始,我用我的方式爱她,和她没有关系。所以,我不能留你在身边。””
竹青心下一凛,听得出言下重诺的份量,不禁悲从心起,两行泪水沽沽流下。
“我做生意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她们各有风qíng,对我也有qíng有义。可是
她们中谁都不会像映绿那样不求回报地真挚地对待过我,为了我,甚至不顾危险,不惜生命。这不是爱,又是什么?虽说这爱无关男女之qíng。竹青,我很幸福,也很
知足,我想平静地好好地过每一天,想着她,偶尔见上一面,就好了。请从心里把我抹去吧!”
秦论一下子说了许多话,微微有些气喘。
竹青捂着嘴,泪水止不住。她不知是为了得不到秦论的回报,还是为秦论不求回报的深爱小姐,反正心里就象是片泪湖,突然决了堤,她一直在哭,一直在
哭……
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的痛呢?
关于婚事,刘煊宸没有和云映绿说什么,具体是哪天,她也不清楚。皇宫和云府却都忙碌开了,她就象是个置身事外的人,到时等着做新娘就好了。
太医院中也闲得慌,她转了几圈,唤上小德子,去了印笑嫣的宫殿。
她不是想去祭拜印笑嫣,她想去看看天蕾公主。那是她接生的一个孩子,是她与皇宫结缘的开始。
几个月的生命,如流星般,艰难地来到这世上,匆匆地闪烁了一下,就消逝了。
想着,心就有点发堵。
可怜,最是帝王家。
殿外已挂上了白灯笼、竖起了白幡,太监和宫女们已换上了孝衣。大殿里,摆放着一大一小两只棺材。
葬礼的规格是按照妃嫔的待遇,但殿中冷冷清清,真正伤心的没有几个人。宫女和太监木然地出出进进,眼中gāngān的。别的妃嫔连面都没露一下。
印笑嫣,曾经灿烂的生命,在此正式画上了个句号。多少谋略,多少算计,都成尘埃。
云映绿站在院中,深深地呼吸。
印笑嫣做人有这么失败吗?还是她们猜测君意,不敢过来呢?
她抬脚上殿,走进小棺材,正yù掀开盖在天蕾脸上的白布,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后笼罩了下来,她一扭头,对上齐王刘煊羿yīn沉的寒眸。
她淡淡地点下头,很诧异他如此堂而皇之地在大白天走进后宫。似乎,他习惯从地道进出,不是吗?
“本王以为你一定在偷笑,你为何要拉着个脸呢?其实没有必要,你现在这么得宠,大可以把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不需要装模作样的。”刘煊羿眼中she出一抹狠毒的光芒,象刀
一样向她扔过去。
云映绿耸耸肩,毫不留qíng地回道:“我到这里不是来表达同qíng的,也不是做给谁看的,因为印笑嫣她不值得。她有这一天,是她咎由自取。我是来看天蕾公主的,她很无辜。齐王
你呢,来这里看谁,又要表现给谁看?”
“云映绿,”刘煊羿突地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嘴巴挺厉的吗!不
过,你不会得意太久了,本王可以先提醒你一句,刘煊宸他已经走到尽头了,本王失去的一切将会全部拿回来,包括江山,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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