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驾定?,”云映绿直视着他。
“哈哈,本王肯定得不能再肯定了。”刘煊羿挤出几丝森寒的笑声,扫过一大一小两个棺材,“可惜这蠢女人,没有等到这一天。”
“哦!”云映绿拂开他的手,“那我就先向齐王道贺了。”
她没再看他,漠然地从他身边走开,随手掸了掸衣衫,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刘煊羿盯着她的背影,嘴角浮出狰狞的冷笑。
他刚才其实还说得保守了,不是没多久了,而是没几日了。七月十八,刘煊宸迎娶新皇后,就在那一晚,天与地将重新换个样。
“哈哈!”他不禁仰面大笑,忙碌的宫女和太监们冷不防,个个打了个寒战。
第一百三十四章,话说偷天换日(一)
日子悄然无波地又过去了两日。
七月十六这天,早晨起chuáng时,是一轮秋阳高照。下午时分,突然刮起了大风。御花园中是叶舞花落,一片秋景残败的萧索景象,不一会,风中就夹起了雨丝。到了晚上,雨势骤变
,变得又猛又急,滴答滴答地打在屋檐,雨水倾盆从屋檐哗哗扫下来,雨幕把窗外原是清幽的夜淹没于一片朦胧之中,雨声也几乎淹没了房内说话的声音。
满玉正在为云映绿整理衣裙,御衣坊这些日子全部为新皇后赶做各式宫装,以便于皇后在不同的场合穿戴。照理这些衣裙应该是送到中宫的,那天,御衣坊的大宫女过来请示时,
刘煊宸刚好在,云映绿没开口呢,他cha了一句,搬来搬去太麻烦,就搁这边吧!”。
就这一句话,把寝殿中的哑太监、哑宫女,还有满玉忙活了几天。与皇后有关的器物和衣衫,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得腾几间屋子才能安置。
云映绿认为夫妻二人同睡一张chuáng是理所当然的,分居不太适合维护感qíng。可是刘煊宸不是一般人,他老婆多着呢。她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按刘皇上的意思办就好。
不过,听到刘煊宸说那一句话时,她心里小小的震动了一下。
罗公公在寝殿中还特地为她设了间书房,把她渴盼以久的一些孤本医书全搬了进
来。今天一整天,她全泡在书房里,看书,写手术心得。她觉得那天的手术是一种很好的尝试,怎样在条件简陋的qíng况下,抢救病人,这个要记录下来,以后可以好好借鉴。
“娘娘,这件宫装,是成亲那天接受百官敬酒时穿的,你要不要试穿一下?”满玉出出进进书房,不下百次了,一会儿问衣服,一会儿问首饰的。
“不要。”云映绿头都不抬,眼睛一直盯着医书。
“娘娘,那天的凤冠很沉,你戴一下看看。”
“满玉不要担心,那个只要戴一会,你家娘娘可以承受的。”接话的是从外面走进来的刘煊宸,龙袍上沾了点雨,罗公公拿了布巾为他拭着。
云映绿站起身,讶然地看看外面。
雨势仿佛更大了,像是要将寝殿淹埋于红尘间。
“你公务都办好了吗?”前两个晚上,刘煊宸回殿时,她都睡了很久了,早晨醒来时,他已经上朝去了。两人虽都在皇宫里,一整天都碰不上一次面。
“公务哪有办好的一天,每天的折子都是堆积如山。朕今日回宫陪陪你。”刘煊宸嘴角浅浅扬起,抚了抚她粉嫩的面颊。
云映绿眨眨眼,对上他深暗的俊眸,“那个,那个国事为重,gān吗要特别回来陪我,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明儿十七,你得回云府住一宿,朕要等到十八那天才能见到你呢!”刘煊宸心里有一丝异常乱调,他深深直视着她,俯下头,吻上她的樱唇。
云映绿纤肩一耷拉,这也太煽qíng了吧,“煊宸,一天是十二个时辰,不是真的有三秋那么长。”她嘴角微翘,调侃地挤挤眼。
“朕就觉着比三秋还要长,朕象是变了一个人,以前呆在这寝殿中,从不觉着孤单,现在要是回殿,见不着你,朕的心里会慌。”
她乖巧地被他搂在怀中,却不回应他的吻,眸光淡淡的,很幽远。
刘煊宸又吻吻她的眉心,她仰脸笑着,“自古圣贤皆寂寞,高处不胜寒,你感到孤独那是正常的。”
“朕不要做圣贤,也不想呆在高处。和宛白一起,在哪儿都可以。”
她怔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大眼眨了眨,歪着头,“今晚真的不做事了?”“君无戏言。”
“那好!”她扭头,让满玉拿过一把大伞,她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听到的音量说道,“走,去见见你的宛白。”
刘煊宸俊眸闪了几闪,缓缓地撑开大伞。
她圈住他的腰,缩在他的怀中,两人迎着一天的狂风bào雨,来到了御书房。“她在这里?”刘煊宸掩饰不住眼中的讶意。
“我也是那时候在这里找医书时,无意中发现的。”云映绿小脸发光,神qíng激动而又神秘,象一个献宝的孩子。
刘煊宸狐疑地随着她走进宝物陈列室。
龙盆前,云映绿抚起袖子,手搁在盆沿上,回眸对刘煊宸嫣然一笑,“你看好啦!”
她缓缓磨搓盘沿,水晶珠上飞速地闪过不同的画面。“煊宸,看……”云映绿轻呼道。北京已经是冬天了,雪花满天,姬宛白身着红色的羽绒大衣,站在天桥上,茫然地
看着车流,她的身边有一个戴着眼境的儒雅男子,从脖子上解开围巾,温柔地替她系上。她收回目光,侧过身,无措地低下眼帘,十指微微颤抖着。
“宛白,接受我很难吗?”眼镜男子烟灰的大衣,衬得身材修长、挺拔。“不要叫我宛白,我叫云映绿。”宛白喃喃说道。
眼镜男子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贴上他的面颊,“你叫什么不重要。我们认识十
年,都没来过电,直到chūn天时,我在诊室里突然见到你,我的心‘咯’了一下,我突地发觉我喜欢上你了。姬宛白一直是淡漠、自信的,她怎么也会有这样无助、忧伤的眼神呢?
知道吗,你的眼神让我心动无比。”
眼镜男子盯着她半天,慢慢地俯下身,两个人的脸越来越近,姬宛白长睫扑闪了两下,缓缓闭上眼睛。
“上帝……”云映绿突地一松手,按住胸口,拼命地呼吸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于不凡,那个骄傲的自大狂,心理科的俊才,爱上了姬宛白?“他们是谁?”刘
煊宸眯着眼,胸部微微起伏。这北朝的贡品,他不知还有这用处。
云映绿闭了闭眼,稳定了下qíng绪,世事难料,世事难科!看来唐楷已被真正的云映绿三振出局,于不凡怎么出现在她的身边,和自己与刘煊宸的相爱一样,怕也是一个长长的故事
,一时半会讲不完。
“那就是真正的姬宛白呀,”云映绿转过身,“看清楚了吗,我就是从那个世界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在穿越过程中,与云府小姐云映绿互换ròu身,我成了云映绿,她成了姬宛白
。”
刘煊宸有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她。
“你眼睛上有这个……”他比画了两个圈,难抑心底的震愕。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他意识到她的神奇,如何也没想到她会神奇到令他匪夷所思。
那个世界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陌生,这不禁让他生出一丝惶恐。此刻,关于她言行举止,所有的怪异都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不关心那些解释,他只想知道她可会永远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那是眼镜,我读了二十多年的书,眼睛有点近视。”云映绿自嘲地一笑,“煊宸,其实我不美,对不对?”
姬宛白气质淡雅、知xing,面容只能说是一般的清秀,而云映绿却是不折不扣的清丽美人,翦翦双瞳,眉目如画。
她深吸口气,屏息以待。
“朕不这样认为。”刘煊宸回忆着刚才那惊鸿几瞥,“朕对外表并不在意,朕更渴盼心灵的契合。谈美人,宫里面的妃嫔哪一个不是风qíng万种的佳丽,朕就是动不了心。宛白,朕
为你心动时,朕还把你当作一个少年呢,记得吗?”
雨声中,他的声音好磁xing,却不是和激qíng有关。
云映绿点点头,“我虽然有云映绿的外表,但骨子里还是不折不扣的姬宛白,是的,外表不重要。煊宸,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自我介绍一下。”
“就是骨子里的姬宛白,才牢牢地吸引着朕。宛白,你……不会再穿越回去吧?”
“穿越是件诡异的事,哪是想穿越就能穿越。煊宸,你别急,”她见他蹙起了眉
头,忙依进他的怀中,贴上他的胸膛,“就是能穿越,我也会拒绝的。因为我已经嫁给了你,夫妻怎么能分隔一千多年呢?真正的云映绿在那边过得好象也很幸福,命运作弄,我
和她就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好了。”
“分隔一天都如三秋,一千年……”刘煊宸的声音极轻,竭力忍着什么。
“煊宸,这个龙盆是个轮回盆,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前世、来生是谁?”
“不,朕不感兴趣。来世、前生都是另外一个人,与今生没有任何关系。”刘煊宸拉着她的手,步出陈列室。“朕把这辈子过得充实、开心就好了。”
门外,一片朦胧,一片的秋风瑟雨。
风拂来,雨蓦地溅上她的脸,她偏头一闪,躲在他的颈窝中。
“煊宸,你真的认为我能胜任你的皇后吗?”她抬起眼,问出了压在心底中几天的顾虑,“我爹爹只是一介商贾,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脑子里没有你们这里根
深蒂固的三从四德、贤良大度。我想过,不如你另立皇后,我出宫,在民间做一个医生,我们做永远的恋人。”
“你带朕来这里,不是什么自我介绍,真正想的是出宫的心思吧?”刘煊宸收敛起温柔,咄咄地瞪着她。
“也……不全是……”云映绿心虚地吞了吞口水,不敢对视他愤怒的眼神。
“后天都成亲了,你到现在还说出这种话,你要气死朕吗?”刘煊宸提高了音量,搂住她肩膀上的手指一紧,如利爪一般将她的肩膀抓得生疼。
“煊宸,放开我,痛……”她抽痛地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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