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他忙连声安慰,“不是你的错。”
领班带着一位男服务生拿着一串钥匙走过来,找出一把,对准锁眼,咔嗒一声,锁开了。
“小姐,这锁在里面按下这里,就可以开下来了。”。领班忍着笑,向姬宛白演示了一下。锁是常见的旋转式的锁,不需要钥匙,按一下便可以在里面锁上,想开,再按下就行。
“你是白痴还是笨蛋,连个锁都不会开。””憋得极点的一位女人恼怒地瞪着姬宛白,“还不快滚出去。。”
姬宛白愣在原地,咬着牙,““不会开这种锁就是白痴吗?”。
“不然你以为你是个天才?””女人火气大了,血色一阵一阵往上涌,“。这种锁地球人都会开,你是外星人吗?土包子。”。
于不凡一步蹿过来,挺直腰杆昂着头,双手环住姬宛白,把她纳入自已怀中,“都说过不是故意的,你这人怎么得寸进尺?你看她都急成这样了。””
“她有我急吗?。”女人蹩得两只脚上下抬动。
“我看不见得,你真有那么急,会有这功夫在这里讨论地球人与外星人的区别
吗?”,于不凡冷静地转过头,““领班先生,要谈责任该是你们的责任。我朋友被关在洗手间四十多分钟,这期间竟然没有一个服务生发现这件事。顾头不顾尾的服务,你们这
餐厅还有什么资格配得上星级服务吗?现在我朋友为了一把锁,不仅受到了惊吓,还要被别人指责,你说该怎么处理?””“别谈怎么处理,你们先离开,好不好?””几位忍到
不行的女人抢声哀求道。“不,””于不凡毫不动摇,“这事最好在发生的地点讨论清楚。””
领班一脸的微笑冻在了脸上,现在正是用餐高峰,所有的服务生都在前面,这后面真没顾得上,谁知会发生这种事呢。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这事是我们的错。请先生和小姐回到餐厅里,今天的午餐,我们给小姐和先生免费。””领班陪着笑说道。
“免费的午餐吃了不好消化。”于不凡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现在,我们也没胃口了。不过,你和这位女士必须要向我朋友道歉,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当然,当然。
”领班对着姬宛白一个九十度的欠身,““对不起,小姐,因为我们
的疏忽,给你带来了不便,请你接受我真诚的歉意。”。
姬宛白郁闷的小脸,突地dàng起一圈笑纹,象水没一圈一圈地向外dàng漾。““没关系的,我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她斜睨着那位骂她的女人,翘起嘴角等着。
领班求助地拉了下女人的衣角,其他急着方便的女人则用愤怒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
那女人恨恨不平地低下头,咯吱咯吱地咬着牙,““对不起。”,“没关系。”。姬宛白甜甜地一笑。
于不凡沉稳如故地牵住姬宛白的手,在众人送神的目光下,走出了餐厅。一出餐厅,两人对视大笑,姬宛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学长,你真的好厉害。。”
“哪里,一般一般。其实我们今天有点qiáng词夺理,但对于那些不能尊重别人的人就要以牙还牙。。”
“学长,我没有特意锁那扇门,我就是洗下手,外面的窗户突然开了,一阵风哗地一下把门给chuī上了,然后我就怎么也扭不开那扇门……。”姬宛白为了证明自己的话,
拉着于不凡拐到洗手间的后面,指着那扇窗。
她的手指戛然地停在了空中,那扇窗的下面居然站着个衣服破旧的男人,踮着脚,趴在窗台对里张望着。
“流氓……。”姬宛白大声叫道。
那男人一惊,慌乱地回过头,发觉被人盯上,拨脚就往街上跑去,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天,这人怎么这样明目张胆,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姬宛白不敢置信地眨着眼,后怕地想起刚才一个人被锁在洗手间中,如果那男人爬进去,那将会……“他不敢的
,这只是偷窥狂的恶径,他们并没有害人之心。”。于不凡一下看出她的心思,柔声宽慰着。“哦。’”姬宛白不太相信,一直回头看着。
于不凡宠溺地一笑,好好的一个làng漫午餐就这样给破坏了,但饭还得要吃,只是时间有些晚了。他看到街角有家西点店,想起姬宛白爱吃面包,拉着她走了进来,点了一现做的黑
森林给她,自己要了两个牛角面包。
“这个很好吃,你为什么不点这个?”姬宛白很淑女地挑了点黑森林塞进口中,浓浓的巧克力与奶油的浓香满溢在口中,仿佛把人也要融化了。
“我不吃甜。,”于不凡笑眯眯地看着她,““但我喜欢看着你吃,我能感觉到那种美妙的满味。”
姬宛白心头又是一颤,握着木匙的手晃了下。“你……以前常和朋友一起来这种地方吗?”
他刚刚上餐厅里对别人说,她是他朋友,不是说学妹。朋友与学妹区别大吗?
“没有。以前读书的时候很穷,功课又重,只能买一块面包,边啃边挤车。现在呢,和朋友们都是去一些大的餐厅,喝酒应酬,这种西点店很少很少来。要买面包,包几个带回家
就可以了。”。
可是他和她都来过两次西点店了,姬宛白窃喜得眉眼都弯起来了。
经过刚才那场小小的风波,于不凡在她的眼中不只是一个很体贴、温柔的学长了,他不单纯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他还可以象座山一般,让人依附,为人遮荫蔽日。
这种人,是否可以值得她托付终生呢?
两人简单地填饱了肚子,走出西点店时,姬宛白回过头,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来西点店,她相信,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月上柳梢头时,于不凡与姬宛白来到了剧院。早晨清冷的海报前,现在是裙裙飘飘,人流如cháo,霓虹闪耀。
下午时分,于不凡给姬夫人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带宛白看个戏,也是一种治疗的方式。这当然是假话,无非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基于两人目前的关系,还没到可以深夜约会
的程度。姬家又不是一般家庭,做得不慎,就会被冠以窥探钱财的罪名。
于不凡是研究心理学的,很清楚人正常的思维,事实姬家的钱也实在多了点,不过,他不感兴趣那些。
他温柔地看向兴奋地睁大双眸的姬宛白,这才是他感兴趣的。她是什么家境,一点也不重要。她身上有一种古典、传统的娴雅美和慧黠的灵气、偶尔闪过的俏皮,才是吸引他的源
头。
剧院里的观众有些特别。年青人多,老人少。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很多女子都化着jīng致的妆。
《游园惊梦》就是古代版的《人鬼qíng未了》,经过于丹的讲解之后,剧作家们几次修改,风靡华夏大地,稍微有点小资qíng调的男女,都以看一场昆剧《游园惊梦》为时尚。反到真
正的昆剧票友嫌这戏现代气息太浓了。
于不凡与姬宛白的座位在后排,离舞台有点远。
一坐下,姬宛白就激动地四下巡睃,于不凡咂咂嘴,脸色戛然凝重,有点大义凛然的味道。
“宛白,如果我……一会儿睡着,你不要惊讶。不过,我会尽量不睡着的。”于不凡说道。
在于不凡考博的时候,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的,夜夜失眠。后来他发现了一个催眠的好方式,只要他一进电影院或剧场,开场音乐一响起,灯光一熄灭,他立马进入深度睡眠
中。这渐渐的就成了条件反she。他前面谈过的几次恋爱,无论女友如何暗示来看电影培养感qíng之类的话,他从来都是装傻。
培养感qíng是两人的事,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对着一个睡得死死的男人谈qíng说爱吧!但姬宛白在对着海报露出一脸激动时,他一下就动了心,怎么也不忍让那小脸失望。
“行,我看大戏时就爱静静的,不愿和别人说话。”。姬宛白答得很gān脆。“……。”于不凡有些意外,难道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灯光隐去,一阵紧密的锣鼓声,大幕徐徐拉开。
姬宛白坐坐好,挨着于不凡那边的小手被于不凡握着,不一会,她听到隔壁就传出细微的鼾声,她扭头一看,于不凡真的睡着了。
她笑笑,转过身,专注地看戏,也没抽回自己的手。只一刻,她全部心神就陷进了剧qíng之中。
魏朝是明朝之前几百年的一个朝代,《游园惊梦》是明朝才子汤显祖写的一出戏,姬宛白之前没有听说过。
在明朝之前、之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女子们都被拘束在闺阁之中,想爱不能爱不敢爱,有qíng也要装做无qíng,压抑越qiáng,渴望就越qiáng。
剧中,杜丽娘轻柔婉转地唱道:““这花花糙糙由人恋,生生死死遂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这几句,一下子就叩动了姬宛白的心。她也曾为青楼女子写过这样的幽怨诗词,只是她还不敢如此直白。
“不入此园,焉知chūn色如许。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戏一出一出的往下演,姬宛白的心因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生死深恋一点一点被震醒了。
她第一次知道爱原来不只是温的、柔的,它也可以是火,滚烫的。
爱一个人,要直接地诉说,坦承自己的心思。爱到自然处,甘愿付出自己的身体,与心爱的人缠绵温存,做喜欢做的一切事。人生苦短,何必在意太多条条框框。能够在茫茫人海
之中,遇到喜欢的人,是件多么庆幸的事,再得以两qíng相悦,实在是天上人间,快乐何哉!
她激动得渗出了一掌的冷,不禁濡湿了于不凡的掌心,他不等灯光亮起,悠悠地醒了。
一抬眼,发觉前座后座、邻座有许多qíng侣拥搂着,在剧场里,就热烈的吻上了。
只有他的小学妹两只眼瞪得溜园,看得出神,看得入戏。眼眶还湿湿的,像是哭过了。
他动容得不能自已,抬起她的手,挪到唇边,轻轻地一吻。灯光乍然亮起,有qíng人终成眷属,大幕徐徐合上。
姬宛白转过脸,灯光下,她的眸子,晶亮的象天边的星子,幽深得象甜美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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