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危险,我就一个看病的,对别人能有什么影响,你想太多了。”云映绿不解地眨眨眼。
杜子彬叹气,刚刚还夸她呢,现在呆劲又上来了。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已经属于齐王要灭口的人之一吗?
“朕寻思着齐王应是这两年才痊愈的,不然前几年为何没有动静的?宫中有人做他的内应,这人身份还不低,朕真要好好琢磨琢磨。”刘煊宸避开了杜子彬的问话,继续刚才的话
题。
“是哪位太医有这么大的能耐?”杜子彬蹙起了眉。
“解铃还须系铃人。”刘煊宸幽幽地吐了口气。
杜子彬愕然地抬起头,“皇上,那人不是死去好多年了吗?”
“云太医不是说过吗?奇迹无所不在,包括起死回生。”刘煊宸勾起嘴角。
“刘皇上,奇迹不包括起死回生,医学上目前没有这样的先例。”云映绿特地解释道。
“哈哈,侍卫,来,撩起车帘,让朕chuīchuī风,今儿事qíng错综复杂,朕头昏昏的。”
侍卫把马车缓缓停在路边,跳下车,卷起车厢的两面帘子,温凉的夜风徐徐袭来,刘煊宸舒适地半躺着,转身看向点起一盏盏灯笼的店铺。
灯笼如星河,街人如流水,好一幅热闹非凡的胜景。
“这是朕的江山,朕好不容易才建成这样的繁华和安宁,朕怎舍得让那些狂妄之徒来毁坏,不,朕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刘煊宸絮絮念叨,心中并无惧意,只觉好笑和恶哀。
杜子彬敬佩地瞟了眼刘煊宸,警觉地巡视着四周,皇上虽身着便服,但刚从齐王府出来,他怕会被有心人算计。
云映绿只当是坐三轮车逛夜市,惬意的很,她倾身趴在车厢边,兴奋地张望着一家家店铺。
忽然间,她感觉到脑后一阵冷风袭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刘煊宸的笑容陡然寒凝,闪电般出手,抱起云映绿,身子轻灵如rǔ燕,跃出马车,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个圈,稳稳地站
定。
杜子彬惊得瞠目结舌。
一支细巧的袖箭晃悠悠地钉在云映绿先前的座位上。
侍卫们纷纷飞速下马,拔出剑瞪向四周。街市喧闹依旧,人人脸色平静,没有一点点一场。
“好大的胆子,敢动朕的人。”刘煊宸震怒之下,大喊一声,“禁卫军呢?朕不开口下旨,你们就真的不动了吗?”
哗啦啦声响,原来在周围 的人流中还隐藏着几十名内宫的禁卫军。他们为了不让刘煊宸的身份太显露,只是远远地尾随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而且这目标不是冲着皇上,而是冲着皇上身边的云太医,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没现身。
刘煊宸这一喝声,禁卫军现身,街市上一片混乱,但把附件的屋顶、树梢和店铺都搜了个遍,也没搜出个眉目来。
“皇上,这人可能本意是吓唬下云太医,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她。人应早已逃远了。”禁卫军头领拱手禀道。
“你到说的轻巧,吓唬?若那箭真的刺中了云太医,你能用命抵吗?”
“微臣失职,请圣上治罪。”
云映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腿软的站都站不住,只得攀在刘煊宸的手臂上,忍不住的浑身轻颤。
“刘皇上,说不定这是个孩子的恶作剧。”她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长睫扑闪扑闪,自我解嘲道。
没人回应她的话。
“你们继续留着这里搜查,朕把云太医带回宫,看有哪里伤者。”刘煊宸的眉心凝成几道深深的印痕。
云映绿忙站直了身子,“刘皇上,我就是医生,我确定我没伤者。天色这么晚,这里离我家不远,我直接回家好了。”
刘煊宸的眉峰还是不能展开,“朕怎么能放心呢,若是那凶手再寻到你府上,有个意外,朕不再你身边,如何是好?”
“刘皇上,我好像还没那么出名,也没和什么人有结仇。”云映绿婉转地说道,“我今天连招呼也没和爹娘打,就直接进了宫。这会还不回去,我爹娘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呢!”
刘煊宸眯起眼瞅了她好一会,“那好吧,朕送你回家,然后留两个侍卫保护你。从明日起,你和你爹娘说一声,搬进皇宫住一阵子。不准抗旨,朕对你已经让步很多了。”
云映绿硬生生地把yù出口的抗议咽下,无奈地低下头。
“杜大人,你也一并上车吧。”刘煊宸冲着一直沉思不语、脸色严肃的杜子彬说道。
杜子彬沉重地点了点头。
一队禁卫军护着马车,浩浩dàngdàng往云府驶去。
云府大门前,竹青已经把脖子都仰酸了,一看见有马车过来,喜不迭地跑过来,看到云映绿由人扶下马车,一句“小姐”被跟在后面的一个威仪的男人和杜子彬给吓得咽了回去。
老天,还有官兵呢!小姐犯法了吗?
“这就是我家。”云映绿扶扶医帽,指指身后高大的豪宅,客气地说,“你要进来喝杯茶吗?”
刘煊宸扫视了一下夜色中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没想到云映绿的家境这般优越,难怪对钱财看得那么轻,他摇了摇头,“下次吧!你好生歇息!”他拍拍云映绿的肩,对身后的两
个侍卫使了下颜色,两个侍卫瞬即消失在夜色中,怕是攀上云府中某棵树,藏着去了。
“那再见!”云映绿乖巧得退到墙角,让马车先通过。
“不,我等你进去,再走。”刘煊宸怕惊着云府的人,自动把“朕”改成了“我”。
云映绿笑笑,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云府的大门徐徐合上。
刘煊宸怔了会,抬脚上马车,见到杜子彬呢还立在路边,问道:“杜大人,你不上车吗?”
杜子彬恭敬地上前拱着手,“皇上,臣也已经到家了。”
“呃?”刘煊宸讶异地扬了下眉尾,“你和云太医住一起?”
“不,微臣和她是邻居。”杜子彬不敢隐瞒,指指云府隔壁的另一座幽静的庭院。
“可是你不是对朕说你不认识云太医吗?”
杜子彬窘迫地低下头,“微臣那时……有难言之隐。”
“你也有难言之隐啊,找云太医看看不就行了。”
“微臣这难言之隐,云太医看不好。”杜子彬脸不禁涨得通红。
刘煊宸深究地凝视着他,好半响才点了下头,“那好吧,既然杜卿与云太医住隔壁,云太医的安全,朕就放心了。”
说完,他放下车帘,马车驶向夜色之中。
一路之上,刘煊宸一直在想,能让杜子彬难言之隐的东东到底是什么呢?
而站在路边的杜子彬,平生第一次陷进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第四十四章,话说喜从天降?(上)
“小姐,小姐,刚刚那个长得不错、样子很高贵的男人是谁啊?”竹青真是好奇极了,围着云映绿转悠个不停。
云映绿洗好了脸,正在换衣,云夫人已经差人来催过几次,说等她一起用晚膳呢。
“哦,来,帮我系下这个丝绦。”云映绿转过身,伸出手臂,“你说的那个人是皇上。”
“咚!”竹青手下一打滑,往后一呆,屁股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你说……那是当今天子?他送你回府?”她揉着屁股,咧嘴问道。
“恩。”云映绿点头。
竹青拼命地掏着耳朵,相信自己一定听错了。
“我今天陪他一起去看个病人,然后他顺便把我送回来了。”云映绿就怕竹青大惊小怪,识相地闭口不提街上遇刺的事qíng。
“小姐,皇上送你回来,送你回来。老天……”竹青语无伦次了,这个就是连一把年纪的丞相见了面,不,不,全魏朝的人见了都不敢直视、要下跪的九五之尊,居然送她的小姐
回府,还那么温柔地和小姐说话,关心地叮咛?
她抬起手,“啪”地打了自己一下,哇,很疼,这是真的了。
她缓缓地爬起来,拍拍心口,“小姐,你是不是要发达了?”
云映绿总算把一身复杂的罗裙穿好,淡施了点脂粉,不然娘亲又要说她没个女儿家的样。“你指的发达是什么?”
“做大官,发大财。”
“呃?我遇到什么贵人了吗?”云映绿斜睨了竹青一眼。
竹青凑过来,“皇上还不是你的贵人吗?”
“我没有这样的感觉。皇上家的事都很复杂,每一个人都是怪怪的,遇到他,是麻烦事多,才不会发达呢!走吧,不然娘亲又来叫了。”云映绿拎起裙摆,款款走下绣楼,丝毫不
觉得这有多荣幸。
“小姐,小姐,皇上平时会笑吗?是不是所有的人见着他都会抖?”竹青小跑着跟在身后,问题是没完没了。
“你不会以为他不吃饭,不上茅厕吧?”云映绿受不了的摇摇头,“他也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手中多了把刀,惹恼了他,刀就会落下。”
竹青不禁打了个冷战,“那小姐,你千万不要惹恼他!”
“他qíng绪不太稳定,我又不会察言观色,不能保证不惹恼他,幸好他不在我的工作范畴内。唉,我现在担心的不说这事。”云映绿瞟了眼对面的杜宅,不知道杜子彬对她所做的事
了解多少。
“那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事不能说。”
“连我也不能说吗?”竹青很受伤害的撅起嘴,小姐现在认识的人、做的事,她都不晓得了,她还能算一个称职的贴身丫头吗?
云映绿眨眨眼,“我是为你好,不然你也上了贼船了。”
“呃?”
“小姐……”两人走到花厅门口,云府厨房的丫头大盆小蝶的忙不迭往里端着,竹青突然捂住嘴。
云映绿回过头,“又怎么了?”
“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竹青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道,“今晚,你和秦公子……”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低不可闻。
“什么?”云映绿没听清楚,“秦公子怎么了?”
“映绿,你在唤我吗?”秦论今晚又是一身火红的靓衫,满脸带笑的站在花厅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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