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香其实心里清楚的很,她想到的主意也是金步摇早已经想到的主意。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她与金步摇并无往来,唐突的谈合作未免有些不妥。可金步摇那日上门一闹,便是巧不巧的就促成了这个契机。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闹过了之后,便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合作的时机了。既然金步摇倚老卖老抹不开这个面子,那就由她这个小辈来开口好了。
“妹妹的意思是?”果不然,金步摇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连带着对芙香的称呼也变亲昵了。
“姨娘若是不嫌弃,就同画舫的姑娘们商量商量,傍晚的时候去我那茶舍,弹琴也好,唱曲儿也罢,我那里是小了些,但是地方还是能腾出来的。如若哪位爷看中了姑娘,便再回画舫一度**,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芙香看了一眼金步摇,将昨晚想好的计策大胆的说了出来。
“这样……”金步摇显然有些动心,正眯着眼睛在心里盘算一二。
“左右不过费些车马碎银,芙香也想了一个法子,这车马所用的花销茶舍和画舫各出一半。我们找好了人找好了车马,专门在门口候着,姑娘来的时候同回去的时候都方便,不用临时去找小厮马夫,相熟的也安全些,有丫鬟陪着都放心。”
“这主意倒是不错。”听芙香说完,金步摇还未开口,凤嫣然倒是笑出了声,“亏的姐姐想到这个点子,姐姐真是聪明。”
“哪里是我聪明,只是早些年我每年都随姑姑去清安寺祭拜,总看见有大户人家去寺里祈福,找了相熟的马车车夫一同前往,如此一来便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夫人说的是,这事儿回头就让南风去张罗,他人脉广,想必能谈出个公道合理的价钱来。”金步摇点点头,发髻上一支纯金宝钗花细在波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金步摇久涉风尘,xing子泼辣豪慡,既然眼下已三言两语的同芙香解开了心结,自然熟络的以姐妹相称。一时之间三人想聊甚欢,等船娘将小船靠了岸,已经快近午膳时分了。
“妹妹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吧。”回到了前厅,金步摇自然出口挽留。
“金姐姐太客气了,只是我早上出来的早,茶舍还落下一大堆活儿呢,今日就实在不便叨扰,改日,改日我再同姐姐好好聚聚。”芙香摇摇头,婉言谢绝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妹妹了,妹妹好走。”金步摇见芙香不愿留下用膳也不qiáng求,便客气的送她出了前厅。
“姐姐不送。”
“那妹妹慢走。”
看着芙香风姿绰约的倩影消失在扎眼的日光中后,金步摇才慢慢的转了身,打了个哈欠对凤嫣然道,“我再去睡会儿,午膳别喊我了。”
“姨娘没睡足?感qíng方才您都是qiáng打着jīng神哪。”凤嫣然掩面而笑。
金步摇一脸苦闷的叹了口气,“那芙香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那日我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去她茶舍一闹,她今儿个一大早就巴巴的上门扰我清梦,这个时辰,我自然没有睡醒的。”
“姨娘不也正欣赏她那不服软的xing子么。”
“同为女人,谁也别为难谁,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也没得一定要怎么着她,现在多好,和气生财。”金步摇一边说一边上了楼。
凤嫣然听了金步摇的一番话不禁发了一会呆,直到她的贴身丫鬟茗夕从厨房端着燕窝粥走了出来。
“姑娘怎么不上楼?”茗夕是一年前被自己的叔父卖来画舫的,小小年纪因为饱尝生活艰辛,所以说话做事已经非常会看人脸色了。
凤嫣然第一次看到她是在画舫后院的井边,天寒地冻的,她红着一双长满冻疮的小手,耷拉着脑袋在月色下洗着一大盆衣服。她看着看着,突生怜悯,就这样把茗夕留在了身边。
“哦,没什么。”凤嫣然回了神,闻到了燕窝的香味,开口问道,“这粥你喝了吧,我早上起的早,现在没什么胃口。”
“姑娘……这……”茗夕面有难色,端着粥进退两难。
“没事儿,我也再去睡一会,一会你帮我熬点白粥配了小菜端来屋里,天气热,我没什么胃口。”凤嫣然说完,翩然转身,提裙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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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出手相助,开口相邀(上)
.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二十七章 出手相助,开口相邀(上) 只隔了几天,芙香和金步摇便很快的将合作的事qíng定了下来。。车马、车夫是南风十里出面找的,为此他认定了芙香和金步摇是大大的欠了他一个人qíng的。
每日一到申时,画舫出来接客的姑娘们就陆陆续续的来到芙香的茶舍,一时之间,芙香的茶舍便又热闹了几分。
只是画舫的姑娘一来,难免人多杂乱。芙香便又细细叮嘱了手下的茶娘们一定要谨慎小心,切莫坏了她定下的规矩。索xing那些茶娘都是芙香再三挑选了来的,单纯质朴,并没有太多的非分之想,便也谨遵了芙香的规矩,只专心煮茶卖艺,没有让芙香多cao心。
这天已近深夜,茶舍里依然高朋满座,莺歌燕语茶香袭人,揉成了满厅的**撩动,纸醉金迷。
芙香如往常一般穿梭其中,煮茶,端送,相聊,赔笑,……一个雅间一个雅间周旋下来,难免力不从心,满身疲惫。
傍晚的时候梁文旭带了国子监司业徐大人来品茶。谁知这徐厚源满口孔孟之说却浑身迂腐不堪,竟还及其好色。说起话来酸溜溜的,可说一句便要摸摸芙香的小手,碰碰她的脸蛋,还满嘴仁义道德,礼贤下士的不得了。
因着梁文旭是茶舍的常客,而且这徐厚源也是官拜正六品,得罪不起,芙香即便心里厌恶至极,可脸上免不了总是挂着媚人的微笑,一一将满心的不愿意统统咽回了肚子里去。
自她打开门做生意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从此以后什么贞洁不屈礼义廉耻就统统于自己无关了。虽是卖茶,可是自己早已经等于是半只脚踏入风尘的女子了。
若是清高,便不能成大气!
茶舍中欢声笑语琴瑟合音连成一片,芙香刚从茶房的柜子里取了新的jú米子,才穿过轩廊,身后一阵混乱的脚步响起,她腰身一紧,被人猛的抱了个满怀。
“夫人取茶取了好久呢。”是徐厚源。
他喜大烟,想必是刚才抽完,说话的时候满嘴的污浊之气,chuī拂在芙香脸上,让她的胃猛的一抽筋,止不住的翻江倒海。
“徐大人,您别这样,这人来人往的让人瞧见了多不好。”忍住了一个巴掌甩过去的冲动,芙香娇笑着转过了身。本想借着巧劲推开徐厚源的,谁知道他抱她抱的紧,根本无法脱身。
“诶,这有什么,俗话说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徐某素来君子,夫人便是这淑女啊。”徐厚源歪嘴一笑,咧开了满口的huáng牙。
“大人方才不是说要尝尝新鲜的jú米子么?”芙香说着举起了手中的茶罐,“芙香这就准备煮给大人尝个鲜呢。”
“夫人煮茶的手艺甚好,徐某心神向往呢。”徐厚源正是仗着人多,料想芙香也不敢多反抗,便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往她身上贴。
炎炎夏日,芙香本就穿的淡薄,此刻玲珑曼妙的身子被徐厚源抱了个满怀,他只觉手触之处一片柔软,鼻息尖缭绕着芙香身上淡淡的清香。美人在手,玉体撩人,他徐厚源更是色胆包天的想一亲芳泽。
忽然,他肩膀上传来一记重掌,紧接着一句客道的问候声悠然而至,“徐大人,许久不见了。”
徐厚源正贪享美色,被人猛的一打断,心头自然不快,刚沉着一张脸转头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识抬举,结果目光一扫,就看到白聿熙似笑非笑的站在自个儿跟前。
“哦,哦,是白少啊,许久不见,许久不见了。”徐厚源立刻换了嘴脸,放开了芙香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白少好兴致,也来这里喝茶?”
白家在晁新是名符其实的首富,财运亨通,有钱有势。而白聿熙年纪轻轻便当了白家的一家之主,能文能武,jīng明gān练,更是人中翘楚。
是而在晁新,无论是官还是商,都会或多或少的卖白家一个面子,卖白聿熙一个面子。
“家父寿辰在即,我今日是特意来找夫人商讨一下家父寿宴上茶饮一事的。”白聿熙嘴角一扬,似冷笑一般道,“不知大人可否抬爱,将夫人借于白某片刻?”
“啊,自然,自然的,白少请。”白聿熙开了口,徐厚源哪里敢说个“不”字,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还是点头哈腰的侧身让了路。
徐家庄子上的好些生意都和白家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徐厚源可不想为了个女人就把白聿熙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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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香被白聿熙带到了苏伯年专用的雅间。屋门轻扣,阻隔了外面的靡靡喧闹。偌大的房间,只站着她和他两人,摇曳的烛火将两人投she在地上的影子拉的斜斜长长。满室的寂静突然让芙香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看着她抱着茶罐的手不停的颤抖,白聿熙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今日本就是有心逛到了茶舍,想和芙香商量事qíng的,谁知刚走上二楼就让他看到那番场景。
徐厚源总是打着附庸风雅的幌子到处骗色,白聿熙不敢想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出声阻止,那芙香会怎么被徐厚源轻薄了去。他知道面对徐厚源,即便芙香有心也是无能为力的,可偏偏就是止不住心中那股怒意。
“你若不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不过还是多谢白少了!”这么些年来,她变得隐忍,变得伶俐,变得宽和,但就是那股倔qiáng的脾气却怎么都改不了。听着白聿熙那似冷嘲热讽的言语,芙香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塞满了委屈,而越委屈,她出口的话就越是倔qiáng的入不了耳。
“你……”白聿熙被芙香瞪了一眼,终于发现自己又一次的白白làng费了一片心意。
一时之间两人都转了头不再说话,空旷的屋子里气氛冷若冰霜。
其实芙香有些怨,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白聿熙看到自己那般窘迫的模样,但他不止看到了,还出手相助帮她脱离了困境。她心存感激,可又怕极了自己会被白聿熙看轻,便更是懊恼万分。
可她是什么身份,白聿熙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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