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家仆与丫头婆子拥着崔觐与周氏气势bī人地走了出来。
围观的群众指着两人压低了声音说了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以势压人呢。”
“这杀人倒还有理了。”
……
瞧得一身光鲜亮丽的崔觐与雍容华贵的周氏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马氏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崔觐扑拉过去,“你这个天杀的,还我侄女的命来。”
马氏扑过来,崔觐也不好动手,一个机灵的家仆挡住了马氏,说道,“大胆。”
“这不是范三夫人吗?”周氏似是很惊讶地看着马氏,眼眸又看向冯氏,“大夫人?”然后目光落在了范明玉的身上,大惊失色,“这不是范六小姐?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侄女这样还不都是拜你儿子所赐。”冯氏冷声说道,转头看向围观群众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看看,这就是威远侯的态度,可怜我这侄女被人如此践踏,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作孽哦。”
“血债血偿。”
围观的群众同qíng心泛滥。
冯氏扭头看向崔觐与周氏,说道,“我范府虽是落魄潦倒了,然,我范家也不是如此任人欺rǔ的。”
“京城天子脚下,天理昭昭,世子伤了人,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公堂上见。”范缜看着崔觐义正言辞地说道。
“告上公堂!”
“告上公堂。”
……
围观的群众也纷纷愤慨说道。
“范兄,这是一个误会,令妹是与府里的一个丫头起了冲突,昨日那刺伤令妹的丫头,已经被我处决了,令妹在府里受伤我们也很抱歉。”崔觐不慌不忙地走向前,说道。
“假惺惺。”范钦朝崔觐,啐了一口。
“我看你们想要讹诈才是真的。”周氏怒不可斥,伸手指着范家一众,“那丫头已经被我们处决了,你们不是要jiāo代?杀人偿命?好,管家,去把那丫头的尸体给他们带回去。”
“是,夫人。”
“公理何在啊?世子伤了我家侄女,却让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出来顶罪?你们这是糙菅人命啊。”马氏指着周氏反驳说道。
“三夫人,慎言。”周氏哼道。
“我家好好的侄女,如今xing命垂危,你们却还如此说,也不怕闪了舌头,天打雷劈?”马氏哭喊着,道,“今日就是豁出了我这条命,也要为我侄女讨个说法。”
“范兄,还是进府说罢。”崔觐往范明玉的方向走去,说道,“明玉的qíng况很是不好,得找个大夫先看看。”
说罢走到了范缜的面前,低声说道,“范兄,适可而止。”
“觐儿,他们这是讹诈呢,若是让他们进了门,他们还不得说我威远侯府理亏,对不住他们?”周氏皱着眉头说道。
“母亲,明玉终是在府里受伤的,我们主仆一场,我也不忍见她受苦。”崔觐怜惜地看向范明玉说道。
“世子怜悯。”范缜看向崔觐,“世子真的会给我们一个jiāo代?”
崔觐点头。
冯氏与马氏低低哭泣着。
范缜三兄弟对视了一眼,由范缜抱了奄奄一息的范明玉众人一起往威远侯府里走去。
“误会一场,大家散了吧。”管家趁机驱散了众人。
围观的人见得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也就散了。
明慧目光甚是平静,淡淡地看着往威远侯府里走去的一行人。
范明玉,被家人当做筹码的感觉如何?
“走了?”徐习远扭头看着明慧,柔声问道。
明慧收回目光扭头看向他,嫣然一笑点头,“嗯,走吧。”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笑,如初chūn悬崖上那融化的冬雪绚丽,如初绽的chūn花清丽。
树影斑斓,几丝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在的发梢,明慧身着一袭秋香色滚着薄荷绿边的襦裙,发髻上簪了一支缀着流苏的珍珠发簪,整个人因着这一笑,而灵动了起来。
徐习远心神一dàng,如水的眼眸愈发的温柔。
“明慧。”徐习远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伸手抚了抚明慧垂落的一缕青丝别在了她的耳后,手缓缓抚向明慧的脸颊,白皙的脸蛋,娇艳如樱花一般的唇瓣,徐习远修长的手指抚在明慧的脸颊上,柔qíng似水的目光中如染着桃色火焰一般幽深似海,dàng漾起浓浓的qíngyù和笑意。
往明慧倾身而去。
“六殿……”明慧乍然见得徐习远眼里的qíng意,话没有说完,唇上一软,嘴里的话被徐习远直接吞了下去。
柔软而温润。
鼻息间萦绕着炙热的男xing气息,铺天盖地的似是要把明慧吞没了一般,明慧握起了手。
见得明慧异常的顺柔,没有反抗,徐习远眼角弯弯,温柔地一点点浅浅地品尝着明慧的芬芳。
温柔而充满着温暖的吻,明慧紧握的双手也慢慢放松,不由自主地环上了徐习远的脖颈。
……
半响,徐习远才放开了明慧。
明慧垂着脑袋,脸晕着红霞。
徐习远执起明慧的手,轻柔说道,“明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明慧微微抬头看着徐习远。
眼眸里的柔qíng如三月的chūn水一般,菱角分明的五官如刀刻一般,清雅如雪山上盛开的雪莲花,贵气如怒放的牡丹。
明慧脸上带着笑容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上一世,在自己离世的时候,徐习远他还是孑然一身,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着他的有缘之人。
这一生,虽然改变了很多,然而——
徐习远是可以相信的吧!
如此深qíng而又独一无二的徐习远。
徐习远见明慧没有表示,就当她是默认了,于是笑着说道,“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虽是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如以前那般疏离地婉拒自己。在徐习远看来,这已然是很大的进步了。
想到以前,徐习远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目光柔柔地看着明慧说道,“我以为,你会如以前那般咬我呢。”
想到以前,明慧不禁莞尔,却是佯怒看着徐习远说道,“谁让你那般如登徒子一般的,那时候我才多大?”
说完明慧不禁笑了出来。
“那时候啊,他们都是说芳菲殿住了父皇的新宠,有了你,父皇不再如珠如宝一般地宠我了的。”徐习远笑着说道。
看着徐习远脸上温暖的笑容,明慧心微微酸痛,似是被揪了一把,那时候,他多大,十五岁不到的少年,宫里的人却挑拨着他,把他当抢使。但是以徐习远的为人,会那般被人当抢使?
明慧挑了下眉心,“你故意的吧?”
在那花团锦簇,金碧辉煌的皇宫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故意顺着他们的意思那样做,也就让人摸不透他的底。
“聪明,我就是故意顺着他们的意思那么做的。”徐习远轻笑点头说道。
“我们下去吧。”明慧瞥了眼下面,威远侯前面围观的人已经散了去。
“嗯。”徐习远低头亲了下明慧的嘴角,这才搂住了明慧的腰肢掠了下去。
等两人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子,往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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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家的人被领到偏厅之中,等丫头上了茶点,周氏扯着一丝笑端着一杯茶对范家的人说道,“请。”
“我家好好的闺女,到侯府里被伤成这样,你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她的父母虽是在牢里,但是明玉还有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伯娘婶婶,还有他们兄弟,还有她亲哥哥范瑜虽眼下不在京城,但是回来了,必然也会给明玉这孩子撑腰的。”马氏端着茶杯抽抽搭搭地擦着眼泪说道,“虽你们是侯府,也不能如此枉顾人命。”
“三夫人,我们也不是不负责,但是你们那般在侯府的门口囔囔是什么意思?”周氏冷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没好气说道,“这是把我们侯府的脸踩在地上吗?明玉这孩子这不还没死呢,就口口声声说我侯府糙菅人命,而且这事是明玉与丫头之间的争执。”
“侯夫人,我家老大可是那丫头迎的,当时我家老大可是在场的,你可莫要心口悬河。”冯氏冷着眼看向周氏说道。
“哼。”崔觐看了眼冯氏轻哼了一声,然后看向范缜问道,“大公子,可亲眼看到是谁杀了明玉?”
“这个……”范缜脸色一怔,说道,“这倒没有看到,但是当时那丫头尖叫的时候,我就跑了过去,只见那丫头跪在门边,而六妹妹中了刀,世子站在六妹妹的面前。”
“你们可是都听到了,大公子没有说看到是谁刺伤了明玉。”周氏目光扫向冯氏与马氏。
“没天理啊,明玉我可怜的孩子。”马氏闻言就嚎哭了起来,起身跌跌撞撞走到了一旁范明玉的面前,“可怜的孩子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哪个没良心的人刺的你,你这个样子,若是让你母亲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马氏握着范明玉的手,哭着说道。
范明玉却是紧闭着眼,嘴巴也紧闭着,没有任何的反应,惨白的脸色,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定然以为是一具尸体。
“明玉啊,你说句话啊,有我们在,谁都不敢动你一根汗毛,你把事qíng说出来,把你知道的,受的委屈都说出来,哪怕是滚钉板告御状,我们也会给你讨个公道。”马氏拉着范明玉的手,哭道。 br/>
“你们可真是明玉的好大伯母,好婶婶,好哥哥。”周氏冷笑着一一看向冯氏等人,说道,“这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在家好好养伤,还让她出来如此折腾!你们这是讹诈!”
“你,血口喷人!”冯氏不假思索地怒视着周氏反驳说道。
闭着眼的范明玉,泪水沿着眼角蜿蜒而下。
一直沉默的威远侯伸手在桌上一怕,眼睛锐利地扫向范府的人,沉声说道,“够了,范姑娘的伤侯府负责治好。令支五百两给你们,算是给你们压惊。”
“一千两!”冯氏立即说道。
“对,一千两。”马氏立刻收住了眼泪,振振有词说道,“昨晚,我们可是用了她祖母的上好人参好不容易把她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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