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自谦了。”李皇后笑着说道,“公主的琴音如融入了感qíng一般,让人听了甚为感动。”
“娘娘谬赞。”丽雅公主微微一笑。
“公主请入座。”李皇后笑着抬手说道。
“谢娘娘。”丽雅道了谢,便是一脸平静地回了位置。
按在座的懂音律的人来说,这丽雅公主的琴技是一般,但是胜在融入了感qíng,让听的人似都感同身受,置身于她的琴声所带来世界中。
“父皇,丽雅公主是贵客,哪只有让客人表演的道理,儿臣斗胆恳请父皇恩准,永许儿臣表演一曲。”依宝公主盈盈走上前,自请说道。
“准。”宣文帝点头说道。
“谢父皇。”依宝公主屈膝行了一礼,又朝萧漠与丽雅公主微微颔首。
依宝公主也就直接选了琴,纤指一挑。
轻灵的琴声从指间流淌而出,chūn回大地,百花盛开,如置身幽谷之中。
……
依宝公主演奏完了,众人是一片赞叹之声。
萧漠也赞了几句,端起酒杯看向宣文帝说道,“皇上,为了大安与我北辰国友好,若能互通婚姻巩固这邦jiāo,是再好不过了。”
“太子,请。”宣文帝眼眸一眯,笑着抿了一口酒。
萧漠的意思很明显,这次带了丽雅公主来,这意思更是明白不过了,如今这话也挑开了。
殿堂上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依宝公主。
萧漠的意思很明显,丽雅公主留下,那他得带一个公主回去。
依宝公主脸色一僵,随即低头喝了一口茶。
宴席一直持续到太阳西斜。
“皇上,请开恩,依宝她自幼娇生惯养,怎能习惯北辰那苦寒的天气。”伴驾去了承乾宫的李皇后,一进门就跪了下去,哀求说道。
“身为皇家女,她该明白,享受了无尽的荣华富贵,那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宣文帝倚在龙榻上,抚着额头淡淡地说道。
“皇上,她是您的女儿,是我们最小的女儿啊,从宗室里挑个郡主也可以啊?”李皇后哀求说道。
宣文帝淡淡地看了李皇后一眼,“好好准备,不要委屈了她。”
说完闭上了眼眸。
李皇后抬头看着宣文帝,脸色一点点地转白,“是,臣妾遵旨。”
说完,脸色苍白一身疲惫地转身回凤寰宫。
一步一步李皇后走得极为沉重,这心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母后,母后。”一进寝殿的门,依宝公主就迎了上来,“父皇怎么说?”
说完咬着唇紧张地看着李皇后。
李皇后含着泪水,伸出手抚着依宝的脸,“依宝,母后该早些给你赐婚的。”不该由着她的xing子,指一门不错的婚事,就在京城里,这样想什么时候见,就可以召入宫,如今,千山万水,恐是今生都难有相见之日。
“母后?”依宝公主如遭雷劈,脸色寡白地揪着李皇后的衣袖,“不会的,母后您一定是听错了,父皇,父皇他怎么舍得让儿臣去北辰国?”
“依宝这是你的命。”李皇后苦涩地抚着依宝的脸。
“不,儿臣不相信,不相信,什么命?我不信命。”依宝公主往后退了两步,尖锐地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找父皇问个明白。”
说完作势就王外跑。
“红丝,快,快拦住公主。”李皇后忙道。
红丝一把就抱住了往外窜的依宝。
“该死的奴婢,放开本宫。”依宝公主赤红着眼睛,又是踢又是挠。
“你们送公主回去,好生照顾着公主。”李皇后朝一旁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就与红丝把依宝公主制住了。
“母后,你让我去跟父皇问个明白,母后,求求你。”依宝公主不甘心地扭头看向李皇后,目光中透着哀求,绝望。
“送公主回去吧。”李皇后挥了挥手。
“母后… …”
一声声凄厉的叫声逐渐远去,李皇后如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去求qíng又能怎样?如今的宣文帝不是年少时的皇子了,坐在龙椅上多年,心也越来越冷硬,依宝的xing子,她自是清楚的,这么一闹,只怕那父女qíng分就会闹没。更何况……
李皇后眼眸的泪水慢慢地退了下去,又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嘴角勾了一丝冷淡的笑。
更何况,依宝此去,自然是能给她的兄长带来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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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漠在徐习莛的陪同下领略着大安的风土人qíng。
同时,禁锢了不少日子的公主府也终于解禁了。
公主府里搜出来的密函是jian细栽赃的,至于那细作呈上去的书函,却有了萧漠的作证也作废。
这自是有人故意陷害栽赃公主府。
那细作没有挨过刑,死了,珊瑚一家子也被处死了。
解禁的圣旨是徐习远亲自从宣文帝那讨了来,去公主府颁的。
明慧看着徐习远,脸上的笑容如chūn阳,“这些日子,让挂心了。”
“那你得好好谢谢我。”徐习远脸上洋溢着笑,伸出手环住明慧拥她入怀,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真想你,好几次我都想晚上过来看你。”
明慧倚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轻声说道,“我也是。”
“真想快点到三月,如此,我们就不会再分开。”徐习远把明慧放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在她的旁边轻柔说道。
明慧脸上飞了一团绯色,扯开了话题,“谢谢你,让北辰国太子走这一趟。”
虽这边有珊瑚,但是那细作的证物却是铁铮铮的,若不是有萧漠的证词,想必公主府不会这么快洗脱了嫌疑。
“听说随萧漠来的丽雅公主生的风华绝代。”明慧眉心蹙了蹙,眼眸闪过一丝担忧看向徐习远说道,“不知表舅舅会把她指给谁?”
这丽雅公主身份不一样。
四个皇子就他徐习远没有大婚,仅定了亲。
“我当初是想把他弄过来,但也没有想到他会带着一个丽雅公主随行,不过你不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父皇就是想要把她塞给我,也得看我要不要。”徐习远笑着握了握明慧的手,说道,“两国要建良好的邦jiāo,北辰国带了丽雅公主过来以示诚意,我们大安为了表诚意,父皇自不希望看到再出现上次金銮殿上我公然抗旨拒婚那样的事出现的。”
明慧点了下头,“希望是我多心。”
“别担心,我自不会让那种事qíng出现的。”徐习远眼眸深qíng,笑容真诚。
“嗯。”明慧点了点头。
默然了下,明慧皱着眉头问道,“依宝公主她没有闹?”她那样嚣张跋扈的xing子,知道自己要去北辰国和亲,她会不闹?况且,她还心仪着师兄!
“被母后严加看了起来。”徐习远说道。
明慧点了下头,也就不再关心,这依宝公主如何,不是她关心的问题。
依宝公主远去北辰国的事qíng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身在寝宫里的依宝公主却是急得上蹿下跳心急如焚,寝宫里的摆设被尽数被她摔了个稀巴烂。
这晚,月色清冷,依宝公主终是瞅着了机会避开了李皇后派来看守的人,逃出去了寝宫。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依宝公主一出了寝宫,就急急忙忙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
事qíng想要有转圜的余地,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那就是她的父皇!
她不想去北辰。
她想留在京城,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那样风华绝代,风光霁月如谪仙出尘的人。
北辰是什么地方,苦寒风沙之地。
她去了,不出几年就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依宝公主这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让宣文帝改变主意,另派宗室女去北辰国。
依宝揪着衣袖脚步匆匆,眼里闪着不安与希冀,还有着一丝孤掷一注的决心。
“见过公主。”承乾宫的内侍见了依宝公主忙行礼。
“免礼,父皇可是在?”依宝公主望了一眼里面,问道。
“请公主稍等,奴才这就去禀告。”内侍躬身说道。
不到了片刻,内侍就返了出来,请了依宝公主进去。
“儿臣见过父皇。”依宝公主朝书案后的宣文帝行礼道。
“依宝,起来吧。”宣文帝揉了揉太阳xué,说道。
“父皇,儿臣有事相求。”依宝跪在光鉴可照人的大理石上,一动都没有动,低头说道。
“起来说吧。”宣文帝挥了挥手,接了何成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
“父皇先答应儿臣,儿臣才敢起来。”依宝公主依然不动。
宣文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
一旁的何成见了宣文帝的神qíng,知道宣文帝这是心里动怒了,眼眸看了眼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的依宝公主,心里为依宝公主有些担忧但也是无能为力。
只能心里暗道,公主自求多福了。
依宝缓缓地抬头,话还没有说出口,眼里的泪水就扑哧扑哧地往下掉,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依宝,有什么话就与父皇说,怎么就哭起来了?”宣文帝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了何成,走到过去,把依宝公主扶了起来,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父皇,父皇。”依宝伸手拉了转身的宣文帝的衣袖,呜呜地大声哭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宣文帝朝何成递了个眼色。
何成就忙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温茶,“公主,先喝杯茶。”
“呜,嗯。”依宝呜咽了一声,接了那茶,没有喝。
宣文帝回了位置,也不催她,静等依宝安静。
依宝捧着茶杯抽抽嗒嗒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茶杯里,茶杯里的茶漾起一圈又一圈的纹路。
宣文帝也没开口。
依宝是几个皇子皇女之中最小的,自小娇宠,这会依宝跑来找自己,还哭哭啼啼的,宣文帝心里自然有几分数的,但是宣文帝的心也没有半分动摇。
这决定的事,自然是不会改变,就算是依宝在他的要死要活,也是不会更改的。
依宝一边抽泣着,一边用余光偷偷地瞄着宣文帝,见着宣文帝面色不变,脸上一点动容之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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