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宝这心里不免就更加的委屈,伤心。
“父皇。”半响后,依宝才稳定了qíng绪,抬起头看向宣文帝软软娇娇地唤了一声。
“嗯。好了,哭过了也就好了,快回吧,你如此莽撞宫女都不带一个就跑了出来,你母后该着急了。”宣文帝说道。
“父皇。”依宝把手里的茶盅放到一旁的小几上,走到了宣文帝的面前,跪了下去,仰头看向宣文帝说道,“父皇,儿臣不想去北辰,您下旨让其他的人替儿臣去可好?”
“依宝。”宣文帝蹙眉,正色看向依宝,“你是公主就应当担当起公主的责任。”
依宝摇头,“父皇,儿臣不去,从宗室里挑个容貌出众,德才皆备的郡主,县主,给个公主的称号去和亲,不是一样的吗?”
宣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这丽雅公主是北辰国是萧漠的同胞妹妹,其才貌,在北辰国甚有名望。
宣文帝勤政爱民,心怀这黎民百姓。
若是战事一起,定会生灵涂炭。
受累的就是那黎民百姓,
“父皇,您从小就很是疼爱儿臣,求求答应了儿臣,不要让儿臣去北辰。”依宝仰头,眼眶里的泪花潸然yù泣,一张小脸让人看着着实怜爱。
“依宝!”宣文帝凝眉看着依宝,对于她的不依不饶心里甚是不喜,“你好生是收拾好行囊,有什么缺的,与你母后说,自是不会少你的。”
“父皇,”依宝眼里闪着绝望,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拔下了头上的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父皇,您若是不答应了儿臣,儿臣今日就死在这里。”
依宝目光闪着决然,坚定地看着宣文帝。
她好不容易才避开了看守的宫女嬷嬷,能见得了父皇,不管怎样,她今日都得要父皇
改了心意,成全了自己才好。
“放肆。”宣文帝怒。
何成也吓了一跳,倒没有想到依宝公主会来一招以死相bī,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宣文帝的前方一点,跟依宝说道,“公主,快把簪子给了奴才,您金枝玉叶若是伤了哪,可就不好了。”
“你不要过来,不然本宫就扎进去。”依宝狠狠地看着何成说道。
“好,好,公主您不要乱动,奴才死了事小,公主您若是一个不慎伤着了哪,皇上与皇后娘娘该心疼了。”何成忙小心地顿了动作,劝说道。
“父皇,儿臣是依宝啊,您最小的公主,疼爱的依宝啊。”依宝完全不与理会何成,直直地看向宣文帝,“父皇,儿臣有喜欢的人了,您就成全了我吧。”
闻言,宣文帝勃然大怒,“不知廉耻。”
知道依宝公主骄纵,但却没有想到她却是能说出这种的话来。
“她范明慧能千里去救六皇兄就可以,为何儿臣就不能有喜欢的人?父皇,儿臣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儿臣才是您的亲骨ròu,您能如此宽容范明慧,儿臣有心上人,就不可以吗?”依宝瞪着眼睛大声吼道。
“你这,你这孽障,孽障!”宣文帝怒火三丈,伸手指着依宝。
“皇上息怒,公主向来心急口快,眼下一时口不择言,您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何成忙扶了宣文帝,一边给他顺气轻言细语劝说着宣文帝,一边给依宝使眼色。
依宝却是视而不见何成的眼色,心中的怒气腾腾地往上涌,“儿臣没有说错,她范明慧有什么好的?父皇您把芳菲殿赐给了她住,还如此的宽恕她,既她范明慧那么好,那就让她去和亲好了?她不是昭阳郡主吗?才貌出众,医术也了得,还有一颗菩萨心肠,那就让她去啊。为什么不让她去?”
依宝口不择言吼了出来,说到这里,目光闪烁了几下,心里百转千回,自己喜欢的风挽临对自己冷冷冰冰的,却对她范明慧如珠如宝一般,心里更是痛恨起范明慧来,若这次,她范明慧去了北辰国,那不是一举二得?
一来,可以解了自己的危急,二来,可以把她从风挽临身边赶走。
宣文帝听得依宝这话,气得脸都黑了,“堂堂一国公主,如此小肚jī肠,与那泼妇一般,你母后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依宝一滞,见得盛怒的宣文帝,眼 里闪过一丝惶恐,但依然还是目光炯炯地回视着宣文帝,“父皇,她昭阳郡主那么好,正好不是更好吗?”
“公主,您快别说了,这话若是六殿下传到了六殿下的耳里,可使不得了。”何成跨着脸看向依宝说道。
依宝公主脸上闪过一丝惧意,依宝平日是敬畏宣文帝,但是这皇宫里让她最怕的却是徐习远。
明明是清润如玉一般的兄长,偏生依宝却觉得有股寒冬的冰冷,小时候,暗里也没少吃徐习远的苦头,是吃了苦头还无处诉说,长大一点,她也就聪明地与这个六皇兄相敬如宾,不去惹他。
六皇兄能金銮殿抗旨拒婚,那他与那死丫头的婚事,自是他点头的。
依宝咽了下口水,得了何成的话,就不再提明慧的,看向宣文帝哀求说道,“父皇,您若是不恩准了儿臣,儿臣也是生无可恋,今日就死在父皇面前。”
“死,也给朕死去北辰国!”宣文帝怒道。
xing子骄纵,竟然还敢威胁了自己起来了。
“父皇,他小小一个北辰国送了个丽雅公主过来,难道我们就要送个公主过去不成?”依宝说道,“儿臣不去,不去,死都不去,父皇您若一定让儿臣去,那就让人抬了儿臣的尸首过去吧。”
“放肆!”宣文帝伸手拿了桌上的奏折就朝依宝丢了过去,“来人,把公主拖出去严加看守起来。”
手腕一痛,金簪掉到了地上,依宝伸手一拂,把桌上的一叠奏折给扫到了地上,尖锐地叫道,“父皇,您这是,您这是……!”
“依宝住口,还不给你父皇磕头认错!”依宝公主话还没有说完,李皇后就脚步匆匆走了进来,脸色煞白煞白的。
李皇后身后还跟着一脸气急败坏满头是汗的内侍,“皇上,奴才该死。”
刚还勃然大怒的宣文帝,此刻的脸色却是平静无波了,目光幽深地看不出一点的波澜。
李皇后脸色骇然,夫妻这么多年,她最是清楚宣文帝的xing子,这已经是怒到了极点了。
李皇后忙伸手一把拉了依宝一起往地上跪去,“皇上,是臣妾没有教导好依宝,请皇上责罚。”
“母后,您有什么错?儿臣不想去北辰国何错之有?”依宝固执地不肯跪,扭头看向李皇后说道,“三皇姐,四皇姐都远嫁了,几年都难得回来一次,若儿臣嫁去了别国,那儿臣今生恐怕都难以踏足国土,父皇,母后,儿臣不……”
说着,依宝已是泣不成声。
李皇后听得心如刀绞,咬了咬唇,一狠心,狠狠甩了依宝一个耳光,“不孝女,你怎么与你父皇说话的?平日母后与嬷嬷教你的,你都忘了个一gān二净了吗?快跪下给你父皇磕头认错。”
啪的一声,依宝公主怔怔地捂了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皇后,摇头,“母后,您打我,您打我?”
“跟你父皇磕头认错!”李皇后见着依宝苍白的脸,严厉地看着她喝道。
说完,也就不管依宝公主伤心yù绝的脸,一把拉了她一起跪了下去,“皇上,是臣妾教导不周,是臣妾的失职。”
宣文帝目光平静地扫了李皇后与依宝一眼,“皇后平日里打理后宫,事qíng繁琐,辛苦你了,这次依宝公主出嫁北辰,事关重大,让贤妃与静妃两人一起帮衬着你吧,朕会差人过去传朕的口谕,有什么事,皇后尽管吩咐他们二人。”
心口一股血腥味往上涌,这是要分剥了自己在后宫的一些权利!李皇后只能生生压下了喉间的腥味,笑着说道,“谢皇上恩典。”
宣文帝扫了眼僵着身体,挺着背脊的依宝,“依宝这孩子去了北辰国,这一举一动都是关乎我大安的脸面。”
李皇后听得手指攥得紧紧的。
宣文帝沉吟了下,吩咐说道,“何成,挑几个嬷嬷给公主送去。”
“是,皇上。”
“谢皇上恩典。”李皇后脸色僵白,心口的血气汹涌得更猛,口里却是谢道。
这送几个嬷嬷去,定是教导依宝公主,其二还有期监视看守的意思,这明摆就是狠狠地率了李皇后一个耳光,说她不会教导女儿,女儿也看不好,办事不力!
“皇后,起来吧。”
“夜深了,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先告退了。”李皇后忙拉了依宝就告退。
宣文帝面色不变地挥了挥手。
李皇后就拉了依宝公主退了出去。
等出了宫门,李皇后的双膝就一软,身后的红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这才免了摔倒在地。
“娘娘!”红丝低声唤了一声。
“没事。”李皇后大口吸了两口气,这才紧紧拉了依宝的手去了依宝的寝殿。
“你这孩子,怎么能那么与你父皇说话?”遣退了众宫女,李皇后教训着依宝说道。
“让儿臣去北辰,不如一死,一了百了。”依宝狠声说道。
“你父皇是九五之尊,你居然去挑战他的底线?你父皇能给予你公主之尊,当然也可以剥夺你的一切!”李皇后声色俱厉,“这么多年来,母后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母后,为你大皇兄,为你二皇兄想想。”
李皇后也不等依宝回答,就起身,走了出去,走到了门口,见着廊上跪着的宫女嬷嬷说道,“你们怎么伺候公主的,大晚上的让公主一个人出了寝宫,公主若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奴婢该死。”众人回道。
“来人,乱棍打死了。”李皇后喝道。
“谢皇后娘娘恩典。”
听得外面此起彼伏的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依宝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一双手颤抖着,却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这摆明了是要杀jī儆猴,依宝明白自己要是求qíng,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直到最后一个人咽了气,李皇后这才转身看向依宝说道,“依宝,母后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扶了红丝的手,脸上闪过一丝疲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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