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给你的香囊做手脚。”
“那是不是你看上了嫣红姑娘,趁着今天人多侵犯她?是不是?”明慧伸手指向嫣红。
“我怎么会看上她,是姑姑……”于浩被追问得开始口不择言。
“浩儿。”陈氏起身猛地挥了他一巴掌,“犯了错还敢嚷嚷,好生待着,等姑祖母责罚。”
明慧勾起一丝笑,不再开口。
“二儿媳妇,你自己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范老夫人啪的一声把桌上的茶壶茶盅都一下横扫到了地上,哐当哐当的,杯碎,茶水飞溅。
明玉张了张嘴,被于丽珍拉到了身旁。
于丽珍低头心一狠,跪了下去,说道,“母亲,我心可昭日月,我疼七丫头都来不及,怎么会害她?我对七丫头怎样,您都看在眼里的啊?”
冯氏横了她一眼,心里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可昭日月?在自己儿子的周岁宴上也可以出这样的幺蛾子的,昭什么日月?
她也不想想,一个不慎就不怕赔上的自己的女儿明玉吗?这不还把自己也拉下水,给她善后,还得担当责任。
于是抬头看向一直沉默恨不得自个不存在的陈氏和于浩问道,“于家大侄儿,我可是有些不懂了,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去汀兰水榭是你姑姑的意思?”
“表嫂,看你说的。”陈氏一个激灵,含着怒气看向嫣红准备脏水往她身上泼,“好端端的,自然是府里有些狐媚子不gān不净的净想要抱个大腿,好享福。”
“那表弟妹的意思是我范府的人不守规矩,勾三搭四了?”冯氏反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氏被反问得脸色一白,摆手,一把扑到了范老夫人的跟前,跟着于丽珍一起求饶道,“姑姑,浩儿年纪轻,血气方刚的,喝了酒难免犯浑,姑姑您老就原谅他一次吧?何况他们两人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清清白白?
范言志脸都青了,若不是自己大舅哥的儿子,那自己非得一脚踹飞了他。而且听于浩的意思是……范言志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于丽珍。见她跪在地上哭得凄惨,不像是做戏,想着以往她对明慧的好和疼爱,这心下的狐疑也去了三分。
“老夫人,老爷,嫣红真的是冤枉的。”嫣红苦撑着一口气,跪下求道,“奴婢肚子的孩子好歹是范家的血脉,奴婢不求别的,就求老夫人,老爷,让奴婢把孩子生下来,只等孩子平安生了下来,奴婢就一根白绫了了自个绝对不会给老夫人和老爷面上抹黑。”
明慧勾了勾唇,往前走了一步敛去笑,“祖母,父亲,还请看在嫣红姑娘肚子里弟弟的份上,网开一面,饶过了嫣红姑娘。”
扭头看向嫣红说道,“嫣红姑娘别担心,祖母和父亲最是重视血脉亲qíng,定不会让你肚子里的弟弟有一分差错的。”
“是啊,嫣红姑娘,这郡主说得好,你这肚子可是范家的血脉,母亲和二哥自然是会好好待你的,你就安下心来养胎,可莫要跟刚才那般一样寻死觅活的了,不为别的,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一直没有出声隔岸观火的马氏出言,添了一把火。
肚子里的弟弟,于丽珍听得咬牙,这心口如针扎一般刺痛。
嫣红姑娘跪在地上,听得明慧的话心下惨然一笑,她是老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自然是听得出来看得明白二夫人是要陷害郡主,却不料自己误打误撞给撞上了,如今她也只盼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一命了。
否则,这范府和于家都是容不得自己了的。
“先把她扶回秋水居歇着。”范老夫人朝秦妈吩咐了一句,秦妈妈忙走到了门口唤了如意进来,让她扶嫣红姑娘出去让人送回去。
“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回去吧。”范老夫人看了陈氏和于浩一眼,眼神锐利地看向陈氏,说道,“回头我挑个丫头送过去。”
再送一个丫头过去?这事就这么落了?
陈氏一怔,见老夫人的脸色有yīn沉得很,心想自己和于丽珍那点小伎俩这老太婆定然是了然于心的。
陈氏忙扯着笑点头应了,心想送一个丫头就一个丫头吧,这事,说穿了真若是传了出去,对于家和范府都没有好处,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是不会把事往外说的,这个轻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当时人多,想必好奇的人也不少,暗里猜测的必是很多的,这送个丫头去于家,不过是给了一个好看的说法而已。
如是一想,拉了于浩行礼夹了尾巴匆匆告辞离开。
“老二,嫣红是房里的人,你想怎么处理。”范老夫人抚了抚抽痛的额角,看向范言志说道。
这嫣红有了身孕,范老夫人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这事。
“儿子听母亲的,母亲尽管做主就是了。”范言志黑着一张脸,闷声回道,这虽是没有做什么,可是他头顶上这团绿云是没法去除了的。
范老夫人头痛,左右为难。
这留着吧,就相当于是范言志的头顶的绿云一直罩着,不留吧,到底她的肚子里有了范家的骨ròu。
于丽珍扶着范明玉的手,指甲都要掐入了手心,可是这心里还是一阵阵的抽痛。
------题外话------
噗,这绿油油的帽子~
西言细语 第十八章 toujī不成蚀把米
这心里的抽痛让于丽珍呼吸就觉得艰难了起来,她这是toujī不成蚀了一把米。
上次明玉那般说出了一句话,给明慧带了不好的传闻,这范老夫人就责罚了范明玉一顿。眼下自己是明摆着要谋害范明慧那贱人,于丽珍一想,心就越来越往下沉,这不甘也如同水边的野糙一般荒长。
那丫头怎么就那般好命呢?离家出走没被山贼歹徒给抓去杀了卖了,完好无恙地回了京还救了驾,被御封了郡主。这次本来是安排的好好的滴水不漏也是没有陷害到她。
她怎么就那般命好!
如今还让秋水居的人诊出了身子,这……
于丽珍用帕子擦拭着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坐在范老夫人旁的范言志,脸色铁青,于丽珍不由得心里也有一阵心悸。
他们青梅竹马,更是多年来的夫妻,可是她对他还是了解的,对自己有怜爱,有爱护,可是这几个月来,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郁结和不耐,问他是不是有事总也不说,她能猜到是与久久不见官职落定相关,然而范言志不说,她也不好说出来抹了他的面子和自尊,于是两人渐行渐远,这几月他倒是在秋水居过夜的时间过多。
“明雅,明玉明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范老夫人放轻了声音,打发三人离开。
等三人走了,范老夫人这才看向于丽珍伸手把常年带在手腕的佛珠甩了过去,“你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
于丽珍也不敢躲,让那佛珠打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掉在地上啪啪啪的一颗一颗散了开来,在静谧的屋里听得让人格外的心颤。
于丽珍顺势跪了下去,“母亲。”
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她是我范府嫡出的女儿,范家的女儿向来清贵,这嫡出的女儿更是贵重。如今还是郡主,你们回来我就告诫过不要太过分了。”范老夫人怒其不争,怒视着于丽珍,“你陷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若是如你所想所愿还好。若是相反呢?她xing子太过刚qiáng,惹急了,这范家和于家就败坏在你和陈氏两个蠢货的手里了。”
于丽珍这下真的是面如死灰。
老夫人的话,冯氏和马氏不明白,可是她和范言志是清楚的,当初能大闹一场离家出走,今日稍有个不慎,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冰片,那后果……
思前思后一想,于丽珍骇得背部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湿了,“母亲,是儿媳错了,儿媳想得不够周到。”
范老夫人扫了一眼,“以后这范家的还是要靠他们出嫁的女儿帮衬的,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不管是嫡出还是是庶出,你们都别苛待了。”
范老夫人趁机敲打一旁的冯氏和马氏,望了两人一眼脸色有些缓和,冯氏当家自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从不苛刻庶出的子女,而马氏对明月更是待之有如亲生。
“是,母亲。”
“这么多年了,你xing子还如此瞻前不顾后,也罢,明日开始来我我这小佛堂里抄写佛经吧。”
“是。”于丽珍抖了一下,应道。
这没有限期的抄写佛经,是变相的对自己的惩罚。
范老夫人看向冯氏,“府里如今人多了,多担点心。”
“是,母亲,今日是儿媳办事不力。”冯氏低头认错。
余光却狠狠地扫向跪在地上的于丽珍,自己儿子办宴席,她自己弄幺蛾子,把自己当棒槌使呢!
“你大嫂掌家不容易,二嫂刚回来很多不懂的,你无事在旁边须得两边帮衬着。”范老夫人对着马氏说道。
“儿媳记住了。”
范老夫人最后目光才落在范言志的身上,“让她在秋水居住着吧,等孩子生了再说。”
“是,母亲。”范言志说道。
范老夫人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冯氏妯娌三人见机告辞回去。
“老二,我知你当年不喜郡主,终郡主也不在了,她终是你的女儿,你不喜就少见罢了以后不过是为她准备一份嫁妆罢了,你媳妇那,你也多多劝劝几句,这京城不比当初在南州府天高皇帝远,你多多想想自己的前程和瑜儿的前途。”范老夫人半眯着眼睛,循循诱导说道,“至于嫣红肚子里孩子,等生了下来,抱在你媳妇膝下养着就是了。”
“儿子不孝让母亲cao心了。”范言志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些。
“嫣红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不会传半个字出去的,出了这个门就忘了吧。”
“儿子明白了。”
范老夫人又是开导了几句和安慰了几句才让范言志回房。
“老夫人,你慢点。”秦妈妈扶着范老夫人躺了下来,轻声说道。
“哎”范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眸。
“老爷。”等在回落霞院的于丽珍见着范言志走来,笑着走了过去,“老爷,先回房歇会吧。”
说着就要伸手搀扶他。
却不料范言志往一旁避开了。
于丽珍动作一怔,“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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