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深吸了一口冷气,吩咐了人去叫那相关的人来,这才转身重新走进了花厅。
“红姨娘,你先放开了夫人,老奴已经让人去请人了,你先放了夫人,先休息一下。”李妈妈慢慢走了进去,放柔声音说道。
“别过来。”红姨娘如死灰一般的眼眸瞟了一眼李妈妈,冷冷哼了一句。
她已经豁出了命,她是以前是丫头,现在被抬了姨娘,看着风光却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靠山,没有任何依仗,无无根的浮萍一般。不bī着他们查个水落石出,那她来个鱼死网破,拉了这冯氏一起同归于尽。
这几天她冥思苦想,她终于有些明白了范老夫人为何选了她和蓝柳赏给了二老爷。为何?因为蓝柳和自己一样,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好掌控,不像家生子,在范府里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所以家生子一般都是到了年纪就放了出去嫁人,或是配了府里的小厮。
彼时,自己还喜滋滋地以为是自己生的貌美,蓝柳乖巧才会被范老夫人选上的,如今看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和蓝柳这般如浮萍一样无根的丫头才好牢牢地握在手心吧,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就是翻不出什么大的风làng来。
如自己若出了什么事,他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自己。
“好,好,我们都不过去。”李妈妈忙保证,“那红姨娘你也轻点,莫伤着了夫人,不然十二少爷也的冤怎么伸?”
红姨娘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手上的劲没有丝毫的放松。
在李妈妈等人看来,这红姨娘双眼赤红,如着了魔一般,可红姨娘手里有利器劫持着冯氏,李妈妈一gān丫头婆子眼睁睁看着gān着急,不敢往前走一步,双方对峙着,花厅里的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
喜鹊匆匆跑到了荣安堂,也来不及舒一口气,直接就跑到了廊下。
明慧收回了目光,把手里是棋子放置了下去,起身说道,“八妹妹你先想着,我出去透口气。”
“好嘞。”明婷轻应了一声。
“可不许赖棋!”明慧扬了扬眉,这才下了暖坑,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转头看向廊下急得跺脚和一脸恐慌和吉祥说话的喜鹊,轻轻说道,“豆蔻,你过去看看,大伯母可是出了什么事?”
看这喜鹊的脸色,事qíng应该不小啊。说完,转身回了暖阁。
吉祥得了喜鹊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和不可思议来,这红姨娘拿了剪子和大夫人拼命去了?
“你先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禀告老夫人。”吉祥跟喜鹊说了一句,就转身匆匆进了屋里,走到了范老夫人身边低声耳语把事qíng说与范老夫人听。
啪的一声,范老夫人脸色一变,手里的叶子牌一下落到了桌上。
惊得于丽珍马氏和威远侯夫人周氏三人都抬头看了过去。
“年纪大了,这手有些不稳,让夫人见笑了。”范老夫人稳住了心神,笑着说道。
“老夫人,您这身体啊,可是比我们还好呢。”威远侯夫人周氏笑着回了一句,扭头望了一眼房里的沙漏,说完拍了拍脑门说道,“瞧我这记xing,有件事得赶着回去才行,这跟老夫人一起这时间就是过得快。”
这威远侯夫人周氏余光看了一眼立在范老夫人身后的吉祥,她掌管侯府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人没有遇到过?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一等一的好。这老夫人如此大惊失色的,她心里明白恐是范府出了什么大事,她一个外人当然是不方便在场的。
“这都快正午了,吃了饭再回吧。”范老夫人笑着挽留。
“老夫人的盛qíng是难却,可是是跟人早已约好的,还请老夫人见谅。”威远侯夫人周氏为难说道。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老夫人顺着她的意思,扭头吩咐如意说道,“去请世子和两位小姐过来。”
“是。”如意屈膝应道。
范老夫人站起了身子,旁边有丫头走了上来,收拾桌上的叶子牌。
“下回来,可要多多待会。”范老夫人看着威远侯夫人周氏说道,“难得夫人来一次。”
“老夫人瞧您说的。”威远侯夫人周氏笑得开怀,保证说道,“下回啊,我定要陪老夫人尽兴。”
“那是,夫人一来,母亲这脸上的笑容都多了,jīng神也好了,看来啊比起我们来,母亲还是喜欢夫人呢。”于丽珍捏着锦帕,笑得粲然。
“是吗?”威远侯周氏蓦地转头状似讶异地看向范老夫人问道,“老夫人,因为我来了,你才会如此高兴吗?”
“是啊,是啊,因为你来了,我这老婆子打心底欢喜。”范老夫人含笑点头。
“那我是要经常请府上几位夫人去侯府做客。”威远侯夫人周氏状似恍然大悟。
“哈哈哈,老姐姐有你如此孝顺的儿媳妇,每日里见得你就合不拢嘴了。”范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些。
“咯咯。我不是羡慕老夫人有好几个可心的人吗。”威远侯夫人周氏掩嘴直笑。
“母亲,老夫人。”
“祖母。”
几人笑谈间,暖阁的几位小姐都请了来,那在别处玩的几位少爷也请了过来。
“老夫人,我们这就告辞了,下回再来叨扰老夫人。”威远侯夫人周氏拉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说道。
“慢走。”范老夫人带了两个媳妇和孙女孙子亲自把威远侯夫人周氏送到了院子的门口。
“老夫人请留步。”威远侯夫人周氏转头笑着说道。
“好好,你们替我好好送送夫人。”范老夫人吩咐了于丽珍和马氏一声,等他们走远了这才转身,一转身脸就变了色,扶着秦妈妈的手,一返回屋子,脚步就有些发软,好不容易坐定了下来,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喜鹊呢?让她进来回话。”
明雅姐妹几人面面相觑,看着范老夫人威严的脸色,一个个都退在一旁,垂眸,没敢出声。
范缜兄弟也没有出声,心里有些狐疑,却也是没有做声。
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让范老夫人的脸色大变。
喜鹊战战兢兢走了进来,一下跪在地上,说道,“老夫人,救救夫人。”
“喜鹊,我母亲她出了什么是事?”明雅一听到喜鹊的话见得范老夫人的脸色,明雅心往下沉,往前奔了一步,焦急问道。
“快说,母亲出了什么事?”范缜和范钦也着急问道。
“大少爷,二小姐,五少爷。”喜鹊眨巴着泛红的眼,看了三人一眼,看向老夫人,抹着眼泪把大夫人冯氏那边的qíng形赶忙说了一遍。
“什么?”明雅脸色一白,身子一软,同样脸色苍白的明婷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明雅咬了咬唇,拔腿就往 外跑去,明婷忙跟了上去。范缜和范钦也跟着跑了出去。
范老夫人听得却是沉默不语,片刻没有出声。
明慧看得那喜鹊一眼,心里却是也很诧异,没有想到那红姨娘想到了如此激烈,用了同归于尽的法子来。这如此刚烈,鱼死网破倒也是个办法。否则,那红姨娘若是按兵不动,恐怕是不久的将来就没得在范府的立身之处了。
这红姨娘到底是在老夫人的人,还是有几分算计。
范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才起身,赶忙扶着秦妈妈的手就要往那冯氏的院子里赶。
“老夫人,您慢点。”秦妈妈忙给老夫人披上了灰色的貂皮斗篷,扶住她往外走,并低声劝说着。
范老夫人这嘴抿得紧紧的,冯氏被红姨娘拿了剪子劫持了。这红姨娘怎么敢?怎么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qíng来?
那丫头小小的年纪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当差,自己也就是看着她生的模样好,xing子也讨喜,会说话,才放到了老二的房里。
想着她无依无靠的,也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最多也就是能和那于丽珍能捏个酸吃个醋,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看中了那红姨娘和蓝柳两人。
在老二房里伺候,二房的后院安定了,老二也就能安心在外面拼搏。
可如今……
这她当初难道是看错了眼?
红姨娘居然敢拿着剪子杀起那老大家的冯氏来了。
要说,那冯氏做手脚,范老夫人还是不太相信的,这些年,她看着冯氏打理着范府,虽说不上大好,可也是井井有条,没有出过什么大的纰漏,如此给二房的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下药,她还不至于这么蠢。二房的姨娘,跟她冯氏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一边想着,脚下也没有放慢。
谁会给红姨娘下药?于丽珍的倒是嫌疑最大。
老夫人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刚出了荣安堂的院子,过了月拱门,刚穿那回廊,就碰上送威远侯夫人周氏往回走的于丽珍和马氏两人。
于丽珍和马氏很有眼色,一见范老夫人脚步匆匆,两人退到了一边,“母亲。”
范老夫人没有甩一个眼色给俩人,直接越过两人脚步匆匆继续往前走。
于丽珍和马氏两人对望了一眼,看着紧紧跟随的明慧姐妹几个还有范瑜兄弟,于丽珍忙也跟了上去,低声问明玉,“你祖母怎么了,这般急匆匆是去哪?”
明玉压低了声音说道,“红姨娘拿了剪子去杀大伯母去了。”
于丽珍和马氏听了,眼睛都直了,也住了口,跟着老夫人往前走。
一行人到了冯氏的院子里,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和婆子远远地立在廊下,一个个都站得笔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喧哗,脸上都惊慌失措的,慌张得很。
范老夫人也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朝花厅走去。
一推开门,那红姨娘一只手圈着冯氏的肩膀,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剪子紧紧地抵在那冯氏的脖子上。
脖子上早已破了皮,那顺着脖颈和剪子往下流的血,惊心怵目。
红姨娘脸色如土,看着推门而进的老夫人,红姨娘的双眼只是眨了一下,随即如千年的枯井一般死灰一片,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房里的人。
“红姨娘,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刺杀大夫人?”范老夫人怒喝,“还不放下剪子!”
红姨娘一言不发,就那么死死地抬眸和范老夫人对视着。
“红姨娘,你现在是连老夫人的话都不听了?”秦妈妈眉头一皱,看向红姨娘喝道,“你也不想想,当初你身无分文要被卖去青楼的时候,是谁把你从火坑里揪出来的?如今你吃香的喝辣的,都是谁给你的?你不知道感恩就罢了,竟然还如此大逆不道,对大夫人不敬了起来。你知道老夫人最是心善的,快收起剪子放了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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