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应,简直是破天荒。
浩然不是傻子,他其实能分得出来,从金鬃到黑地,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在吃食上也许不太挑,浩然给他们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但其实这里面也有差别,浩然分得出,他们吃是因为那是“他”分出去的食物,因为是“他”给的,所以才吃得High,现在ròuròu居然对他特意做出来的东西索然无味,简直让浩然不敢相信。
但就算他不相信,事实也发生在眼前了,所以浩然怀疑ròuròu是生病了,因为生病了,胃口不好了,所以连一贯的口味和爱好也都有心无力了。再加上ròuròu的没jīng神,ròuròu的可怜相(好吧这是浩然自个脑补的),总之就是所有的指向都在印证着浩然的猜测,浩然毛了。
生病了要怎么办?浩然自己的经验倒是不少,捂汗喝水再严重些吃药打针,可是ròuròu不是他,这里也没有药片和注she器。
他只能去求助金鬃。
结果金鬃进来看了一眼,就一眼,喷了下响鼻就走掉了。
浩然傻眼了,这是什么态度?!
但是愤怒过后,浩然又奇迹似的发现自己安下点心,该怎么说呢,他见过白底给自己找药敷断折的前肢,也见过黑地滚了一身烂泥之后烫伤烧伤都痊愈,所以金鬃应该是有关于生病之后怎么办的常识的,那么既然现在金鬃表现的这么无所谓,应该就是ròuròu也没什么大碍的表示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心境上就开阔了几分,但是这份愉悦就维持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浩然就火冒钻天的炸营了!
事qíng是这样的,他一大早起来,因为担心ròuròu,就过去看看他,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在ròuròu身子底下瞄到一块眼熟的天蓝色布料,拉出来,浩然当场爆了,居然是他失踪已久的那条——牛仔裤!!!
浩然差点把自己鼓成一只青蛙!
牛仔裤是在来这里之前,丢在森林里的,浩然还不至于傻乎乎的把这笔账挂在ròuròu身上,但是毫无疑问,外面那三只活蹦乱跳正吃ròu吃得欢的家伙里,肯定有一个不是好鸟!!!
在拎着裤子走出卷帘门之前,浩然给自己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呲牙呲牙再呲牙,直到呲出来的表qíng自己摸着不那么像想咬人一口ròu下来,他才掀帘子走出去,他把牛仔裤一招,极力摆出一脸惊喜,“嘿,你们谁给我拿回来的啊?”
三个家伙热火朝天的进食,没有一个理他一眼。
浩然好悬没控制住自个的脾气。
忒可恨了忒可气了简直忍无可忍!平时他都不用吭声,一个一个比谁都殷勤,刚刚他打招呼,个个都耳朵失聪,这说明什么啊?说明了什么?!
捉弄他,把他的裤子藏起来,害他luǒ奔了那么多天,这缺德的事,根本就是人人有份!就算没有,他们刚刚那德行也有串供的嫌疑,知qíng不报,那话怎么说来着:当从犯处!!!
浩然气呼呼的出去,又气哼哼的回来,错眼看见ròuròu把脑袋埋在爪子底下偷瞄他,眼珠一转,狞笑着走过去。
“ròuròu乖,告诉老爸,这个裤子,是谁放你那的?”浩然骑在ròuròu背上靠近脖子的地方,这里方便他揪着ròuròu的耳朵,指着面前三只坏鸟问ròuròu。
ròuròu吭哧吭哧的哼哼,脚底下挪啊挪,浩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金鬃!
他刚要下地,ròuròu摇摇摆摆的继续挪。
浩然动作一顿,唔?
是——白底?!
还动,浩然瞪大眼睛,黑地?!
ròuròu继续动,动个不停,转啊转,转了半个圈一百八十度角,屁股对着那个三个家伙,然后吧唧,四个爪子一起软,噗通一声趴地,前爪把脑袋一埋,不动了。
浩然一口气差点噎过去!
第37章 真假 …
但其实ròuròu的反应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把他的牛仔裤藏起来这件事,对面的三个坏家伙就算不是个个参与,起码也是人人有责。到了这种时候,浩然就算生气也只能气到他自己,他第一次意识到语言不通是件多么苍白无力的事qíng啊,害得他想严刑bī供,都cao作不灵。
他放过蔫蔫的没有jīng神的ròuròu,让他去休息。然后把三个大的齐齐抓了劳工,他编织毯子的藤柳树条又快用光了,得备上点。
路过ròuròu第一次变身的那棵树,浩然不经意间看到半空中还在飘dàng的白色葫芦,这玩意现在就跟城市里被风chuī到树上的塑料袋一样,看起来就很白色垃圾,在风中翻飞卷曲,居然柔韧十足,浩然看着它,莫名想起家里那张刚扒下来的青皮。
“我记得那玩意拿回来的时候是硬的吧,白底是怎么把它弄得那么柔软的啊?不如回家你教教我啊?”他跟白底说话,然后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金鬃白底黑地他们以前是跟过另外的智慧生物在这里住过的,就看那人留下的这些生活用具,以及黑地能学会用火,就知道那个人和人类有相似的生存要求,这么一来,硝制shòu皮这种事白底金鬃他们见过也未必不能。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越觉得可能就越发的懊恼,为什么搬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好好跟白底金鬃他们沟通呢,那样的话,也许就能少走很多弯路了。
于是到了藤柳树下,他把采集的工作留给自己和白底,把运送的工作jiāo给金鬃和黑地,最后他们在森林里消磨了一上午,收获除了把小院堆得满满当当的藤柳树条,还有浩然合不拢的大嘴。
按照浩然前阵子对白底gān活时的实地见闻,结合今天在森林里白底点头摇头舔脸踏步之类的白氏教导,浩然对青皮的处理意见归纳起来是这样的:一,泡盐湖水,二,磨糙木灰。
这两道工序都非常简单,除了糙木灰,他烧火之后掏出来的灰都直接扬掉了,所以现在要用就比较为难,需要另外再攒。但好在材料是随手可得的,这两天làng费点木柴就出来了。
学会一样实用技能,浩然一整天都乐呵呵的,没经过处理的shòu皮绑在身上一旦水分脱尽就跟砂纸一样,非常粗糙,要不是从金鬃到黑地一个个都色迷迷的,浩然都想直接luǒ奔算了。但是这份乐呵维持到晚上,浩然就笑不出来了,继ròuròu不吃饭之后,金鬃居然也萎靡不振的绝食了。
确认这个消息的时候浩然足足呆滞了十分钟才找回反应,而他的反应是马上冲出帐篷,把白天腌渍的青皮shòuròu抗进来一大块。
金鬃非常敷衍的闻了一下,就不感兴趣的把脑袋撇到一边。
浩然有点慌,他揪着白底一个劲的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个ròu不能吃啊,可是不对啊,白天那两顿他们仨可是吃得香。但是白底围着金鬃转了两圈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跟早上金鬃看ròuròu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个反应按理说是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的,毕竟早上金鬃就是这么gān的,浩然就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天,但是现在同样的反应由白底做出来,观察结论的对象是金鬃,浩然就怎么都没法抑制惶惶然的心跳了。
他没法像白天那样若无其事的走开,也没法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去睡觉然后等睁开眼睛就是一个新的明天,就只好把铺盖拉到金鬃身边,挤着他坐下来。
金鬃没有毛爪毛尾巴,扑倒浩然就地正法,浩然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这样默默无声的熬到后半夜,qíng况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是ròuròu。他在安静的趴了一天之后开始哼哼,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一听就是非常难受的样子。并且他一边哼还一边像他小时候,还是一只京巴个头时候那样把脑袋往浩然的shòu皮铺盖里拱,他好像忘了他已经长大了,大脑袋把浩然的shòu皮被子拱得一塌糊涂,把浩然撞得直趔趄,而就在浩然手忙脚乱安抚他的时候,浩然扫到金鬃睁开过一次眼睛,他那亮闪闪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灯泡一样,非常显眼,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但是没等到浩然给ròuròu求qíng,那两盏灯笼就灭了,浩然莫名的就觉得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眼不见心不烦……
后来ròuròu终于安静了一点,浩然就抹黑出去把灶火捅旺,烧了一大锅水,因为他不知道他能为金鬃和ròuròu做什么,他甚至连他们到底是生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导致的身体不舒服都分辨不出来。
在等水开的时间里浩然一直用手背抹去连绵不绝的眼泪,后来出现一根舌头取代了他手背的动作,借着火光,他看出那是白底。
“他们会没事的,对吧白底?”他自言自语的发问,白底“昂——”的一声回应以仰天长啸,惊飞远方湖岸飞鸟无数。
但是这样的安慰这一刻的破涕为笑并没有坚持到最后,到天亮的时候,连白底和黑地都趴在地上成了软脚虾,任凭浩然怎么拉扯怎么叫唤,都站不起来。
到了这种时候,浩然就算再淡定,也终于六神无主了。
他把已经已经烧开又晾凉的水端进来喂他们喝,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不能吃东西,喝点水也是个慰藉,不然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浩然都替他们胃痛。
白底大概是四只里jīng神最好的,支撑着喝了几口就不再动了,浩然看不出到底是他的身体真的不需要补充水分,还是病qíng严重到连喝水都成了困难,他宁愿相信是前者。
他把水放到一边,坐到他们中间,拍拍这个,摸摸那个,金鬃费力的撑开眼皮看了他一会,眼珠上蒙着一层膜,浩然马上翻山越岭的爬过来,在他眼睛上亲了亲。
金鬃闭上眼睛,吐舌头回舔了他一下。
浩然呆呆的看着他,心里头酸酸的,只觉得一夜下来,金鬃好像……胖了?!
?!
??!!
浩然眼珠瞪得差点掉出来。
他不敢置信的细细打量了金鬃一番,又趴上去抱脖子用胳膊实地丈量,没错,是胖了!!!
难道是浮肿?!
浩然迟疑地伸手按上去,掌下血脉突突跳动,沉稳有力的样子。
不是浮肿,筋ròu高弹紧致,是货真价实的胖了!
长ròu了!!
在外奔波两天两夜,回家一场恶斗,睡了一晚起来gān了一天活,晚上又萎靡不振了一夜之后,不仅胖了,连毛色都更光滑油亮了!!!
??
!!
这他玛是生病时候的状况吗?!
浩然无语凝噎,完全想不出自己应该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qíng绪反应才算正常,他觉得他已经疯了,被三只野shòu,哦不,是四只,四只野shòu耍的团团转,活生生耍疯的。
他不停的在四个家伙身上毛手毛脚,摸来摸去,很快就摸出了区别。
黑地白底和金鬃一样,被毛下的肌ròu紧绷有力,毛色光亮顺滑;而ròuròu就跟他们不一样,他皮下的肌ròu松弛,毛色黯淡,脖子底下的大动脉血管高速舒张,泵血奇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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