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拉着金鬃询问是不是这样是不是,剑龙和绿翎鸟之间也存在着类似这种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可是如果绿翎鸟的作用是在冬天里给没有被毛的剑龙保持体温,那些相应的,剑龙又付出了什么代价与绿翎鸟jiāo换呢?
没有人能告诉浩然答案,浩然只能继续猜,“难道是剑龙给绿翎鸟提供种族庇护?”
他扯着金鬃问归问,但越想越觉得可能。
上一次,他在抓绿翎鸟的时候被剑龙袭击。当时只觉得是自己光顾了眼前的绿翎鸟而没注意到盐湖来了新的饮客,才使自己身陷危机。但是现在,看了绿翎鸟和剑龙之间相亲相爱的JQ,重新回想当日遇险那一茬,事qíng就没那么简单了。
并且浩然跟着又回想起剑龙的失踪其实早有前兆,那次他猝不及防跟剑龙面对面,可不就是因为绿翎鸟大批聚集在一起把它浩大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才导致自己视线的盲点,只是当时看过既算,没有多想,现在才看出异常。
浩然把这些分析一五一十的讲给金鬃听,一边分析一边气愤填膺一边又不乏钦佩之qíng。气愤填膺是他好好一个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居然被一群扁毛畜生陷害了,钦佩的是动物们为了对抗恶劣的自然环境所进化出的能力真是不容小觑。
他在做这些分析的时候金鬃一直爱理不理,头不抬眼不睁,要不是浩然正倚着他的肚子坐着烤火,能感觉到他的肚子随着他的分析时不时的发出异样的震动,他简直以为金鬃已经无聊的睡着了。这种类似自说自话的待遇真是让人气馁,但他却不得不继续拿热脸去碰金鬃的冷屁股,因为现在已经是入冬之后的第四场雪后了,他们的食物消耗的七七八八,白底带着黑地和ròuròu一起去捕猎,家里只剩金鬃,如果浩然不像被帐篷外的冷空气还有帐篷里的低气压双重压力给闷死的话,就只能跟金鬃没话找话的闲磕牙。
发现白底他们狩猎只带回一只猎物是出自运输问题的落后而非食物资源的匮乏之后,本来这场入冬后的第一次围猎浩然是很想参与进去的,但是他刚一走出帐篷,就被凛冽的寒风chuī得眼睛也睁不开,尤其两眼之间的鼻梁软骨,就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当场疼得浩然捂着鼻子弯下腰去。
一下呼吸就让鼻梁骨疼得这么惨烈,浩然不敢在外面待着也不敢再逞qiáng了,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唯一一次类似的疼痛出现在他十四岁的一个冬日深夜,凌晨两点,而当时的气温是零下四十三度。
这样的温度简直让人恐惧,就算浩然的家乡是一个以酷寒著名天朝的地方,零下四十几的温度,也够得上百年一遇的标准。而在这里,不过是入冬二十来天之后的白天气温,浩然简直不敢想象到了晚上,这里还会冷到什么样子。
他在身上一连披了四块shòu皮,又绑又缠的把自己弄出一副南瓜的德行,然后掀开卷帘门,出去抱柴。
因为每一根柴都是七八十厘米长直径二十多三十厘米的圆木,浩然一趟就只能拖一根进来,放在墙边码好之后,他看到金鬃有要站起身的动作,赶紧跑过去把他压住,“我自己来,自己来,活动活动身上暖和。”
他虽然这样说,眼睛却顺着金鬃的身体看向他的被毛,自从前阵子的脱毛事件之后,金鬃这两天终于开始涨新毛了,新毛比旧毛颜色稍浅但是更软更绵密,粗一眼看过去,金鬃有变成斑鬃的趋势。斑鬃对浩然那点力道毫不在意,脖子一梗就qiáng行突破站了起来,他漫步走近一扇留出一尺多高fèng隙的卷帘窗,略略压低脖子,顺着“瞭望孔”向外眺望。确认没有异常之后,转身接着往下一扇窗走。
浩然在后面做个鬼脸,虚晃着给他一记左勾拳。
三十根圆木差不多占了浩然现存柴储备的五分之一,浩然花了半个下午断断续续的搬进帐篷,在帐篷里占去相当大的一块储藏空间,这让浩然开始忧心忡忡,如果气温继续降下去,他们要面临的就不只是食物危机了。
“喂,”他戳金鬃,“你们以前怎么过冬的?一个篝火,四个雪人,啊,不对,是一个雪人加三个雪shòu?怎么没冻死你们啊。”浩然忿忿不平,按照他搬来时候看到的原房主留下的那点配套零件,没有遮风挡雨的房子大露天的想挨过这样的寒冷,他们四个是坐在火堆上的吧?!
金鬃很轻微的哼了一声,肚皮震动先于听力传递给浩然这个明显带着轻蔑气息的讯息,浩然叹了口气,说,“我都把姿势放这么低了你还想生到什么时候的气?就算我推你下水……我那不也不是故意的吗?我哪知道那湖那么诡异啊,再说这事揪根到底也不是我的错对吧,你这么大的坨,跟截木头桩子似的,我哪次怎么你,你不是一挺腰,啊,那个就把力都反作用给我让我偷jī不成蚀把米了吗,谁知道你关键时候这么掉链……啊,没没没,没掉链子,是我卑鄙无耻下流趁你没防备偷袭,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这气,就到此为止吧,行不,行不行啊?”
“咱们和好吧,你也别继续处理我了,这大冷的天,没准哪天一觉起来我就被冻成冰块了,你现在还在jīng神上压迫我,我告诉你我是人,有思想有追求,你把我的思想和追求都打击了,我受不了了可是会得抑郁症的,抑着郁着没准什么时候我自己想不开一头扎湖里去一了百了,我告诉你那可是没准的事……哎哟喂,你gān什么gān什么金鬃,喂,不许咬我衣服,别,……靠你老母金鬃,你再不住嘴爷要告你QJ啦喂……”
第46章 凌迟
酷寒一天一天的持续下去,并且在某一天夜里加入了飞扬的大片雪花。浩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冬天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看金鬃白底他们镇静的样子,恶劣至此的天气看起来似属寻常?!
浩然没法继续淡定了,同他一样的还有ròuròu。
ròuròu变得很烦躁,当金鬃白底黑地趴在地dòng口旁边很舒适的享受地热的时候,ròuròu会在帐篷里没头没脑的转圈,他还会把头探出卷帘门感受外面的风雪,每次卷帘门一掀,帐篷里好不容易攒下的热气就会被一泻而空,三次之后金鬃冲他凶狠的呲牙,他才老实,但老实了没多久,他就又趴回卷帘门附近,侧着脑袋支着耳朵很仔细的听外面的动静。
浩然被他拐了几回,也跟着屏气凝神神游天外,但除了呼号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到了吃饭的时候,浩然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捂严实,掀开门帘一角探出半个身子从门口捞回一坨冻货。
那是三段剁成七八厘米一段的蛇,是白底他们前天出去捕猎给他带回来的唯一食物,但是带回来jiāo给他的时候已经冻硬了,他放在火里烧了两个小时才解冻,解冻之后抻直了看,浩然发现这条蛇不算小,没有头的身子还有两米多长,但是也不算大,比起白底在糙原杀死的那条蛇,这只大概就是孙子和祖父之间的差距。
浩然不知道白底黑地和ròuròu他们那天在外面到底吃没吃东西,依据常识推断,浩然估摸着应该是没有,首先就是天气太冷了,没有生命的东西在这样的温度下很快就会上冻,他不觉得白底他们的进食速度能抢在上冻之前把猎物吃完;其次就是,他们给他带回来的食物是蛇!
基本上,如果他们三个在外面吃过了,那么不管是谁从牙fèng里省出来一点,都够浩然饱餐好几顿了,但是他们没有,反倒把从来不上菜单的蛇给他带了回来,浩然觉得这应该是个很无奈的选择,因为什么也没找到,而又不能饿到他,所以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就一定会给他带回来。
本质上来说浩然是个缺心少肺的家伙,但在看到那条蛇的时候,他破天荒的多想了,所以他没把蛇ròu一股脑的吃掉,反倒在扒皮之后用石斧剁成七八厘米一截的三十多截,又三截一堆的分成十来堆,从那天之后他一天吃两堆,分两顿吃,初雪前跟着出去捕猎那次,为了惩罚黑地而采回来的治疗蚊虫叮咬的“胡萝卜”派上了大用场,浩然每次煮蛇段的时候都会洗出四五根扔进去,那东西像真的跟“胡萝卜”似的肥肥大大,煮熟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是嚼起来很劲道,浩然觉得它像桔梗,而且感觉上似乎也挺顶饥。发现这一点之后浩然非常gān脆的把一天两堆蛇ròu的进食消耗改成了一天一堆,桔梗和蛇ròu一起吃。
当浩然开始把胡萝卜放入每日食谱之后,一直呆在帐篷里无所事事的黑地突然来了jīng神,衔着当初装ròuròu的装绿翎鸟蛋后来闲置的小摇篮扎进帐篷外的bào风雪中,回来的时候连爪子fèng里都是冰碴,但是摇篮里面装着半满的“胡萝卜”,冻得邦邦硬。
一篮子“胡萝卜”十几二十根,至少成全了浩然两天的口粮。
浩然放下一半的心,提起另一半。
他自己的食物非常充足,但是金鬃白底黑地ròuròu已经整整四天粒米未尽,他试过把煮熟的蛇段喂给他们吃,但是没人下口,ròuròu倒是流露出一点垂涎的样子,但是金鬃在后面打了个响鼻,ròuròu就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马上把蛇段吐了出来,倒把浩然弄得哭笑不得:口水都沾上了,还怎么吃?但其实浩然明白一点,那一截小小的蛇段,给他就能保命,但是给金鬃他们,那就连塞牙fèng都塞不住。
这样又过了一天,半夜的时候,浩然毫无征兆的惊醒了过来。
有火,帐篷里就不是彻底的黑,浩然用凌晨时分不是很清醒的脑袋在帐篷里巡视了一遍,很快清醒了过来。
帐篷里就他自己,而帐篷外没有巡视时那种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整个家里好像就剩了浩然自己一个人,这非常不正常。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他们是去捕猎了,吓得他连滚带爬的冲出门,但是狂风夹着bào雪让他下一秒就被chuī得踉跄倒回来,一屁股坐地上起不来。
这时候,他听到帐篷外,传来很微弱的呼喝声。因为夹在啾啾的狂风bào雪里,这声音非常微弱,浩然马上寻找方向扒开对应的瞭望窗,风从fèng隙里夹着雪粒直往眼睛里钻,他用手搭了个桥,借着反光的雪地看到远处,盐湖那边有几条轻烟似的影子在风雪中窜来扑去。
光线太微弱,风雪又大,浩然冻僵了爪子也没从那几个虚影中分出他熟悉的部分。只能听见熟悉的怒吼里夹着一个没听过的声音,那个陌生的吼叫里夹着惊惧和愤怒,似乎是在被金鬃他们围攻。
浩然把卷帘窗放下,感觉松了口大气。
应该是饿急了的森林中的动物,冒险进入盐湖岸边偷猎绿翎鸟吧,浩然第一直觉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只要雪一下起来,绿翎鸟就会一动不动的贴在剑龙身上,非常认真的执行给剑龙保暖的工作,认真的就像冬眠的动物,其实浩然已经打了好几天它们的主意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斜月三星 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