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她用渔网困住的人,他一眼便认出那人是固网慕流沙,唯恐楚猫儿中了他的毒,所以一颗心砰砰直跳,向来淡定的他第一次尝到担心和恐惧的滋味。
那只搭向楚猫儿腕脉的晶莹如玉的手,竟然有些许颤抖。
可是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腕脉时,发现她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但是看她的样子,竟然十分疲倦。而且微微蹙着眉头,貌似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于是他低头将唇轻轻啄了下她的额头,确定她也没有发烧。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对她做别的检查,所以便抱着她,急急向府衙奔去。
那个蛊王被困在网中,正在忍痛挣扎,突然发现身体一松,那些网在他自身的重力下,从城墙上被扯落。直直的坠下城楼,砰然一声摔在地上。
地上的勾刺更加结结实实的刺入了他的肌肤中,几乎拔都拔不下来,痛得他龇牙咧嘴,脸色铁青,额上沁出一层冷汗。
他本来向立即站起来,返回城头去杀些士兵来出今天的恶气,可是身上却软软的,一口真气提上来极为困难。
这时才发现那些勾刺上的麻药的药效开始在他身体里面发作了。
莫飞鸿以为是那个坠下城楼的人打伤了自己的元帅,立即恨得咬牙切齿的向周围的士兵下令:“都站着gān什么?开弓放箭,she死他!”
那些士兵这才醒过神来,立即一个个从背后抽出箭来,对准城下他坠落的位置,一通乱箭齐发。
冷月本来向下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楚猫儿如此大费周章,还差点摔下城楼。
可是心里牵挂着楚猫儿的qíng况,什么都顾不得了,急忙跟着端木水墨向府衙跑去。
chuáng榻上,楚猫儿安安静静的睡着,呼吸均匀。她眉心的一点微微皱起也消失了。
韩啸天睁大一双猫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端木水墨心惊胆战的问道:“猫儿到底怎么了?”
端木水墨还没有来的及回答,冷月已经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跑到楚猫儿睡榻前,看了她一眼,也开口问道:“端木前辈,猫儿到底怎么了?”
“她没有事qíng,只是累了,睡一觉就会好!”端木水墨淡然的说道,虽然他的眼神中满是平静,可是心底却狂澜急翻。
听他说得这么淡然,冷月和韩啸天顿时吐了一口气,心里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楚猫儿又神采奕奕了,可是端木水墨却一反常态对她寸步不离,堪称第二个韩啸天。
楚猫儿求之不得,就是冷月很是吃味,一张脸看上去很有些不开心。
一边下令暂时关闭城门,派军兵加qiáng防御,一边告诉慕流云,昨天慕流沙来过,明天一早她将率大军出发,征讨许鲲鹏父子。倒是后会带他一起出征,如果慕流沙出手阻止自己对付许氏父子,请他帮助自己对抗慕流沙。
在楚猫儿讲述这些事qíng的时候,他始终静静的听着,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楚猫儿也没有bī迫他,只是说了一句让他动容的话:如果你能他的杀戮,那么便是在为他赎罪。
检视了部队之后,她还见了见刚刚被劝降的庞紫。
庞紫自恃一片忠心,反遭许瑾嫉恨,报复,所以对他们父子也就寒了心,便真心实意的决定留下来,要为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楚猫儿效力。
做完这一切后,天色便黑了下来,一起吃过晚饭,楚猫儿便早早的回自己房间里休息。
躺在chuáng榻上和韩啸天说了一会儿话,便觉得浑身酸酸的。
于是溜出去找冷月,他的按摩手法虽然不如云魅,可是却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在她还没走到冷月的小院时,一个人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师父!”楚猫儿尴尬的笑了笑,就势扑进了他怀里,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如同想偷腥的猫被人发现一般,满脸不自然。
端木水墨第一次没有纠结,轻轻横抱起她,便走回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楚猫儿浑身酸酸的,也不多纠缠他,只是懒洋洋的趴在他身上犯困。
她向来一见端木水墨便往上扑,今天这么懒洋洋的样子,还真让端木水墨觉得有趣,于是伸出手,揉捏着她的肩膀和腰身,让她觉得极为舒服,然后便合上眼睛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发现自己还躺在端木水墨的怀里,而端木水墨竟然坐在chuáng榻边上,抱了她一夜。
楚猫儿睁开眼睛,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那个后悔啊:怎么自己变得这么能睡,真是辜负大好良宵和美人师父啊!
美人师父怎么会发现自己昨夜去找冷月呢?还是没能安慰到冷月,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不过现在正在战场上,也没有时间总是纠结这些儿女私qíng。
第二天一早,楚猫儿带领十五万大军毅然开拔,浩浩dàngdàng赶奔南疆。到了南疆便同许鲲鹏父子展开最后一战,战斗结束后。她才能回到京城,去收拾姑父病倒后扔下的一副烂摊子。
在即将进入南疆地界是遇到了几小股叛军的阻截,不过因为是小股力量,所以一击即溃,跟本就没有耽误行程。
南疆地广人稀,多为山川丘陵地貌,每逢经过丛林和涉水时,楚猫儿都让慕流云查看一番,才过去。
她可不想在这时候中了慕流沙的yīn招,那岂不有损她楚猫帅的一世英名!
进入南疆十几里之后,前面不远处便是一个巨大而狭长的山谷,这座山有个形象而生动的名字叫门山。
在前面那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之中,这条狭长的山谷便是进入南疆内部的唯一通道,只有通过这十六七里长的夹山通道,才能进入南疆内部,直捣盘踞在南疆核心区域凤凰岭内的叛军老巢。
若是不通过这条山路的话,要带着十五万大军去翻越前面高峻挺拔的门山山脉,那绝对是件不耗费一个月以上的时间,绝对办不到的事qíng。
楚猫儿下令在门山之前三里之外的一片高地上扎营。
然后找庞紫密议了一番,专门挑选了几个刚刚被俘虏的叛军,命令他们化妆成山民,进入山中,去打探山中有无埋伏。
对于为何要派这些人去,江大川有些想不通,便专门找到楚猫儿询问此事,楚猫儿却懒懒的答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便去找端木水墨喝酒聊天去了,而端木水墨却将她的酒换成了梅花露,让她喝得满口留香,便没有再提酒字。
其实她心里也在奇怪,为何端木水墨这段时间,变了许多。
他那副淡然的xing子,现在几乎找不到了,眼中全部都是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想起自己近来的胃口确实差了许多,还有时常的gān呕、身体发懒,酸痛,时常犯困。莫非自己有什么隐疾,师父明明知道了而不告诉自己。
楚猫儿纠结了一番要不要向他问个明白,可是眼下又不能为此事分心。
心想:反正这场仗马上打完,到时候回到京城叫云魅看看,再则师父一定再秘密试制什么药剂,自己即使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有他们两个在,也没什么值得担忧的。
半天之后几个负责侦查的士兵,统统回来了。
他们向楚猫儿报告:通道那边没有伏兵,山中也没有任何异状,完全可以通过。
对此楚猫儿表现出非常开心的样子,还兴致勃勃的向将士们大谈了一通,将来捉住许氏父子要如何处置的事qíng。
便吩咐开始在此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大军通过门山的山谷进入南疆内部。
半夜里,那几个士兵却被从营帐中掏了出来。被冷月、江大川和庞紫、直接押解到楚猫儿的帅帐之中。
楚猫儿正抱着韩啸天坐在自己的帅案前面打盹儿,见那几个人被仍进来,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那几个人脸色惨白,吓得浑身直颤,一个个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问道:“猫帅,为什么要抓我们?”
楚猫儿也不理他们,直接问冷月:“阿月,有没有再替我打一把匕首!以前那个专门用来从人身上割ròu玩的匕首,已经给玖月大叔拿走了。
冷月很配合的从身上拿出几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笑吟吟地问道:”这几把都很锋利!“
楚猫儿顺手拿起一把,轻轻在桌子角上一削,那个厚约数寸地梨花木做的帅案竟然直接被削下了一只角,那硬硬的木头啪的一声掉在帅案下。
楚猫儿看着那把匕首,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
那几个士兵早听说过她在某处山寨,将qiáng抢民女的寨主给活活的解剖掉的故事,一个个吓得额上冷汗滚滚。
再也无法qiáng撑着,立即各自向她磕头道:”猫帅饶命,小的们知罪了,现在就把山谷里面的qíng况都告诉猫帅!“
楚猫儿满意的一笑,将匕首又递还给冷月。淡淡舒了一口气道:”好了,这把匕首先收起来,等会儿,本帅看看还能不能用得到它!“
说着,抬起美丽的眸子,直视着那几个人的眼睛。
那冰冷的光泽,让他们心中的营垒,轰然崩溃。
天刚刚亮起来,楚猫儿就开始命士兵吃早饭,收拾帐篷,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当太阳红彤彤的从山顶上露面,楚猫儿坐在白马上,一袭红色战袍迎风卷动,银猫面具在朝阳下闪闪发光,左手银鞭向山谷一直,大声命令道:”出发!“
立即十五万兵马在漫漫征尘中,向门山山谷中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完全进入了山谷。
突然一阵浓雾从山道地对面弥漫而来,楚猫儿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匹马上由冷月保护的慕流云问道:”流云,不会有事吧!“
慕流云上前看了看那浓雾的颜色,嗅了嗅那浓雾的味道,十分肯定的说道:”是qiáng效的迷药,不是毒药,今天早饭中我已经加入了避毒伞,这些迷药对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楚猫儿点了点头,迎着浓雾走了过去。
而端木水墨却跟在她身边,用一瓶梅花露,驱散了楚猫儿周围的浓雾。
楚猫儿不禁笑他太谨慎了:”师父,这些迷药没什么!不用这么紧张!
可是端木水墨却淡然一笑,没有解释继续替她驱赶身边的浓雾,楚猫儿心里不禁更加起疑了:看来自己的隐疾还蛮厉害,不然师父怎么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这段时间他简直成了自己的全职保姆,看那样子是把自己宠上了天。有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感觉。
当然她觉得很幸福,只是心里头有些隐隐的担心:自己千万别得了什么绝症,青chūn年少就给挂了,说不定美人师父在搞什么临终关怀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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