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老夫人年迈入中年,常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都吃不住,更别提不怎么运动的公孙老夫人了。
公孙老夫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疼得厉害,肌ròu又酸又麻,冷汗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模糊了她的眼睛。
几滴咸湿的汗水流进了公孙老夫人的眼里,刺痛得厉害。
吕巧莹不说起来,公孙老夫人又岂敢有那个胆子起身呢。
公孙老夫人抬起头,看了看吕巧莹,希望吕巧莹能看到她的辛苦,别折腾她这个老人家。
可是吕巧莹偏要跟公孙老夫人做对,小小的脑袋歪向一边,看院子里的花啊糙啊的,就是不看公孙老夫人,不把公孙老夫人的辛苦看在眼里。
公孙老夫人咬牙,冒犯皇家,此等大罪,她一个老妇人,怎么担当得起。
因为水婉俏的一再放肆,使得公孙老夫人原谅了俞卿巧之前不理智的行为,原谅了俞卿巧,更是一直都把俞卿巧留在身边。
今天,俞卿巧正好便吃了公孙老夫人的苦。
俞卿巧那着公孙老夫人一起向吕巧莹行礼,公孙老夫人都不能起身,身为小妾的吕巧莹又岂敢单独起身呢。于是,俞卿巧便陪着公孙老夫人一直弓着腰,不敢乱动。
俞卿巧看看公孙老夫人,再看看吕巧莹,最后只能把目光不甘地放在了水婉俏的身上,希望水婉俏看在侯爷的份上,别为难她们。更何况,公孙老夫人怎么地也是她们的长辈,不可对长辈不敬。
面对俞卿巧的目光,水婉俏挑衅地笑了。想要她去救,不如自救。
俞卿巧皱眉,好个水婉俏,想借着吕巧莹公主的光,从而教训她们!
俞卿巧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忍。
以前,她给丞相做gān女儿,完全是为了联系公孙和丞相两家的关系。如今,她有了自己的目标,她不但要跟丞相打好关系,还要跟丞相那做了娘娘的女儿打好关系!
要不然的话,她怎么能斗得过身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水婉俏!
公孙老夫人的身子一晃,看来是坚持不住了。
水婉俏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让公孙老夫人就这么死掉算了。但真要如此一来的话,怕吕巧莹在皇上那儿没法jiāo待。
吕巧莹做事当然也有分寸,她只是想帮水婉俏出个气,并警告一下公孙老夫人,水婉俏是她看上的人。要是公孙老夫人再敢动水婉俏,那便是跟她过不去。
“起来吧。”吕巧莹稚嫩的声音里带着皇族独有的贵气,不苟言笑的吕巧莹脸上没有半点孩子应的稚气,反而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想要诚服的威严。
“谢公主。”公孙老夫人和俞卿巧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去了。公孙老夫人便是吃准了吕巧莹只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并不会有大动作的,所以一直隐忍,不想让水婉俏看了笑话去。
“本公主要带侯爷夫人出去,你们回吧。”吕巧莹不容余地地说着,不把公孙老夫人和俞卿巧看在眼里。
“是。”公孙老夫人和俞卿巧再次向吕巧莹行了一个礼,只是这次动作十分僵硬,不怎么流畅。
公孙家是由水婉俏当家作主的,公孙老夫人唯一能压制住水婉俏的,便是两者之间的辈份差距。
可惜,吕巧莹一出现,什么招儿都不管用了。
长幼之序能大得过君臣之别吗!
“侯爷夫人,我们走吧。”吕巧莹热乎乎的小手,挽着水婉俏,然后往外走。
水婉俏笑笑,随着吕巧莹一起走。
此时,送环儿回房的翠儿正好跟了上来。水婉俏笑意更深了,果然,皇家出品,不同凡响。
哪怕吕巧莹只有十岁,该有的心思一样都没少。
吕巧莹故意刁难了公孙老夫人和俞卿巧的同时,也是为了给翠儿腾出时间来,使得翠儿能跟上她的脚步。
“老夫人,水婉俏以为得了太夫人的宠,就一点儿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俞卿巧盯着水婉俏远走的背 影,心中很是不平。
为什么就水婉俏这种没有半点背景的商宦之女,有机缘与先皇和皇上扯上关系,又与当今最受圣宠的公主有关系!
而她呢,爹的官衔不上不下,好不容易认了个丞相当爹,丞相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巧莹公主分明就是瞎了眼睛,才会把水婉俏这样狠毒的女子当成是宝!
“急什么,看水婉俏能得意多久!”公孙老夫人心中虽然气,但是她不着急。说句不该说的话,公孙太夫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以后,侯爷府的大权还是会落到她的手上的。
那时,水婉俏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再说那个巧莹公主,xing子野得厉害,水婉俏跟巧莹公主混在一起,水婉俏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别讨了一身伤就算是万幸了。等到巧莹公主玩儿腻了水婉俏这个人,看水婉俏还能拿什么横!
“老夫人。”突然,一个老奴才匆匆跑了过来,附在公孙老夫人的耳朵,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听了老奴的话之后,公孙老夫人的脸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嘴巴也勾起来,笑意不断。“水婉俏,你个不安分的贱蹄子,才掌管侯爷府几天,就敢不老实起来了,看老身怎么收拾你!”
“老夫人,抓到水婉俏的痛脚了?”俞卿巧也跟着面上露喜,知道她们有机会对付水婉俏的。
“不急于一时,老身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要置水婉俏于死地!”公孙老夫人心中发狠。水婉俏一次又一次地让她栽跟斗,水婉俏不除,她如何在侯爷府立足!
“是,老夫人。”俞卿巧笑,水婉俏果然是福薄命短之人。才坐上侯爷府名至实归的主母几天,便要命丧huáng泉!
“夫人放心,大夫说,环儿跪太久,导致行动有些不便,但xing命无忧。若是调理好了,双腿也可恢复正常。”翠儿当然不可能让水婉俏一人上街,得在身边伺候着。
“嗯。”水婉俏应了一声,并不在意环儿的伤势如何,“巧莹公主,你想玩儿什么?”吕巧莹一直在外面溜哒,吕巧莹应该比她更熟悉这些大街。
“随便到处走走看看呗。有什么好玩儿的就玩儿什么。”吕巧莹丝毫不在意,她喜欢在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动,感觉活气。府上冷冰冰的,没人肯跟她玩儿,没意思。
“巧莹公主,可否问你一个问题?”人类的**是qiáng大的,好奇心更是浓重的。直到今天,水婉俏还是不知道,当初吕巧莹当街打人的原因是什么。
“侯爷夫人尽管问!”吕巧莹一蹦一跳,倒着走,看水婉俏。
“你那日,为何追着那个女子一直打?”还殃及无辜,害得翠儿挨了鞭子。
“那女子不是好人。”吕巧莹皱皱鼻子,眼里出现了不耐,“那个女人走路腰一扭一扭的,而且眼睛还四处乱瞟。男人看到她,口水都流了出来,恶心死。这种女人,必要教训!”
“如此而已?”吕巧莹所描述的女人,稍稍有点骚,带点狐媚之味儿。水婉俏一回已,的确,那日的女子,有着**的身段,尤其是那一水泪泪的眸子,男人被它们一瞧,身子骨都会苏掉。
“嗯。”吕巧莹点头,“莹儿一看到那种女子心中就有一股恨,想要抽她们。”有些事qíng,吕巧莹不记得了。不过,有些深刻的面画,如同梦魇一般,从五岁开始一直缠绕到她今天。所以,看到某些刺激她的人,她便止不住的冲动起来。
水婉俏看着脸上出现一丝隐晦的吕巧莹,吕巧莹对这些狐媚女子莫明其妙的恨,该与护国公太夫人讨厌所有妾室有些关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被吕巧莹打的女子,在气质上跟俞卿巧有几分相似。
“侯爷夫人,那个可好吃了,莹儿过去帮你买,你在这里等莹儿回来。”吕巧莹一声大叫,然后便跑开了。
吕巧莹有意在避开这个话题。
“又是你?”水婉俏瞥到一抹人影,本来想当没看到的,不过此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了,让她躲无可躲。
“侯爷夫人,在下可有得罪过你,何以你见到在下,这般的不自在。”姜砚函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怀疑了,为何水婉俏见到他是这个表qíng。特别是水婉俏的话,小小打击了一下姜砚函,就算他不是人见人爱,也至于被人厌吧。
“没有,姜公子一直对小女子多有帮助,小女子欠姜公子一个‘谢’字。”水婉俏向姜砚函福了福身。
“在、在下史抒才,见过侯爷夫人。”除了姜砚函之外,还有一个男人。此男人文质彬彬,面色微有苍白,一双墨亮的眼睛倒是很有神,看到水婉俏有些慌张。
史抒才穿着的衣服,就如他的脸色一般,很是惨白。这种白完全是因为衣服被水洗过太多次了,没有半点色泽。这般看来,史抒才现在还不是大富大贵之人,甚至还有些穷酸样。
“即是姜公子的朋友,也无需向我客气。”水婉俏点点头,觉得史抒才见到自己太过紧张了,难不成她是可怕会吃人的老虎吗?
“要的要的。”史抒才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夫人乃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在下区区一介布衣书生,岂敢无礼于侯爷夫人。”加上巧莹公主那只小母老虎,当真是会要人命的。
“能与姜公子成为朋友,必有史公子的特别之处,史公子无须妄自菲薄。今日的布衣书生,怎知来日不能成为人中龙凤。”水婉俏没有以貌取人。
她一直不清楚,姜砚函到底是什么来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姜砚函绝非小人物。
天下第一名医,孟溪风与姜砚函有所往来,能帮她弄到皇帝老子都缺少的名药。
一向狂妄自大的公孙进,对姜砚函礼让三分,光这两点便可判断,姜砚函必是大有来头之人。
“多谢侯爷夫人的肯定,在下就当是借了侯爷夫人的吉言了。”史抒才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很是腼腆。心中讶异了一下,难得有女子有如此见识,哪怕是一般的男子见到他这样子,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更别提,会觉得他有成龙成凤的一日。
水婉俏点点头,算是回了礼。
“笑面虎,死书呆,你们俩怎么在这里?”去买东西的吕巧莹回来了,看到了姜砚函和史抒才。
“巧莹公主你认识他们?”能让吕巧莹都记挂在心上的人,姜砚函果然不一般,就连史抒才也一样。史抒才必定不像他的衣着那般普通,不然的话,吕巧莹堂堂一个公主,哪能记住天底下这么多的阿猫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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