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之前还很兴奋的神色,一上子便转变了,就如同喉咙里卡上了一只团圆,难受得紧。
无论水婉俏是暗讽皇帝是小人,或者是皇帝拿了鞋底子,也该打打小人,这对皇帝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qíng。
皇帝知道,水婉俏火头上呢。这件事qíng,确是他有对不住水婉俏的地方,不过他也会做出相应的补偿。
“公孙爱卿有错,水婉俏有委屈。朕绝不会寻私偏袒任何人的。”体验了一下鞋底子的厉害之后,皇帝也没多做纠结,直接让公公把鞋底子还给了水婉俏。
水婉俏收好自己的鞋底子,若不是怕掉脑袋的话,她一定会当着皇帝的面翻白眼。还不寻私偏袒,要是换作其他皇帝,公孙进早就被砍头了。
“这样吧,就罚公孙进你向水婉俏下跪,斟茶认错,再罚你受水婉俏鞋底子三十下。”其实皇帝也挺恶劣的,没砍公孙进的脑袋,却也罚得极为的重。
哪有男子向女子下跪倒茶认错的,在家中,男子便是女人的天,男子都给女子下跪了,这夫纲何振。
更别提,公孙进还要脱了裤子,被一个女人揍屁股了。这事要真这么做了,公孙进的脸也算是丢到姥姥家了,甚至连带着把公孙家上两辈人的脸也给丢了。
“皇上开恩!”公孙进脸色大变,这比要了他的脑袋还让他难受。
这便是君心难策!
皇上可能不会要了公孙进的脑袋,问题在于,公孙进碰触了皇帝的底线。哪怕公孙进平日里再得宠,是个宠臣,面对皇恩时,只要皇帝一声令下,皇帝便能让公孙进生不如死。
皇帝没要了公孙进的脑袋,是恩是罚,便也只有公孙进自己才清楚。
“怎么?不满意?”皇帝眯起了眼睛,现在有两条路让公孙进选,一,罪犯欺君,杀头大罪。二,污蔑忠义之后,家罚一顿。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里子重要?
“臣…谢主龙恩。”公孙进面色苍白,比水婉俏更加没有血色。
水婉俏的面色同样也不好,这便是皇权,公孙进再不满,也只能“谢”“恩”!
“侯爷夫人,你可满意?”罚完之后,皇帝特意问了水婉俏一句,意思是在告诉水婉俏,虽然不准她跟公孙进和离,但他也在其实方面补偿了她。
水婉俏多想跳起来,指着皇帝的鼻子骂:满意你个大头鬼啊。今天这笔账老娘记下了,“可否满意”这句话等到他日,她一定要还给这皇帝!
不准她跟公孙进和离,那就是坑了她,偏还拿出一脸的施恩样!水婉俏知道自己在皇帝的面前还发作不得,“皇上如此公正严明,以身作则,臣妇还能有何不满意的。”
皇帝眯起眼睛,瞥了水婉俏一眼,当真是一个不知满足的女子。
水婉俏直着身子让皇帝看,身为皇帝,被自己的臣子愚弄,敢在他的面前谎话连篇,皇帝都没追究,这么比起来,她一个妇道人家,被按了污名,的确也不过如此罢了。
没有和离成功,让水婉俏很是失望,但回到侯爷府之后要发生的事qíng还是让水婉俏期待!
吕巧莹白了皇帝一眼,她很是不满意皇帝的这个判决。
吕巧莹的目光,皇帝视而不见,公孙进跟水婉俏之间的事qíng,绝对不能由着吕巧莹的xing子去处理。
“莹儿啊,姥姥的莹儿啊…”事qíng不没有完呢,便听到护国公太夫人吊着的嗓子,越来越近。
“护国公太夫人,您别急啊,好歹让奴才向皇上通报一声,您再进去。”御书房是什么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便能进去的。
不过护国公太夫人身份不一般,那些个公公和侍卫想拦,也不敢拿出真架势去拦。
万一护国公太夫人哪儿磕着碰着了,他们就算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
“你们都给老身起开!”护国公太夫人的脾气大着呢,一听是吕巧莹派人叫她来,说什么侯爷犯了疯,怨了她,护国公太夫人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护国公太夫人本来就护短,又极为宠溺吕巧莹,从来不舍得让吕巧莹受半点委屈。现在有人故意闹腾吕巧莹,那就是踩了护国公太夫人的尾巴啊!护国公太夫人不挑起来,拿刀子砍人才怪了。
所以,护国公太夫人年纪一大把了,还风风火火地闯了御书房,把那些个侍卫和太监,一个个都给踹开,谁拦就踹谁!
“护国公太夫人,您怎么来了?”皇帝看到护国公太夫人,头都大了。护国公太夫人其实算是皇帝的外婆了。只不过,皇帝在皇宫里有人疼,吕巧莹却只有护国公太夫人这么一个亲人,自然的,护国公太夫人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吕巧莹。
正因如此,皇帝对护国公太夫人的印象不好不坏。唯有一点,护公国太夫人让皇帝受不了。
那就是事不论大小,但凡丁点儿沾上吕巧莹,护国公太夫人便疯得厉害,护吕巧莹护到底,这种护都到达不分是非黑白的地步了。
看看,这不,今天这件事qíng扯上了吕巧莹这个皇妹,护国公太夫人就硬闯御书房来了。
“怎么,莹儿能来,老身便不能来?”护国公太夫人敲敲自己的龙头拐杖,然后走到了吕巧莹的跟前儿,把吕巧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莹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告诉姥姥,姥姥绝对不让人欺负了你去。”
皇帝清楚,护国公太夫人一闹起来,那可是不可开jiāo,那时的样子真不能让旁人随意瞧了去。“你们几个没事儿的话,下去吧。”所以,皇帝赶忙将水婉俏和公孙进等人送出去。
孟溪风面不改色,处变不惊,知道水婉俏没有大碍,公孙进也没能害成水婉俏,便也罢了。皇帝开口让人走,孟溪风当然也不愿意再留在这个地方。
“你…”看到孟溪风要走,皇帝伸出了手,想要挽留孟溪风。可是孟溪风头也不回,对皇帝的挽留更是没有瞧见。
皇帝想了想,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跟孟溪风相聚的最佳时机。他先安抚了护国公太夫人要紧,只要他人在凡城,那么他便跑不出去了。
水婉俏看了一眼吕巧莹,有护国公太夫人在,不管吕巧莹到了哪儿,都没能人伤得到吕巧莹。因此,她不必担心吕巧莹,由着护国公太夫人闹皇上吧。
皇上没让她跟公孙进和离,水婉俏心中正气着呢!
看到皇帝那头疼的样子,水婉俏觉得解气。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护国公太夫人也算是皇帝的克星了。
水婉俏跟在孟溪风的后头,也往外走着。
今天的事qíng,她要谢谢孟溪风。
俞卿巧的头疼一直透着古怪,水婉俏愕然想到,会不会是孟溪风做的手脚。
毕竟孟溪风才出现,俞卿巧便开始了头疼。天底下也唯有孟溪风有这个本事,对俞卿巧做了手脚之后,还无人能发现。
这么想想,水婉俏越发觉得该是这么一回事qíng。
面对孟溪风的一再出手相助,水婉俏铭感五内。她觉得,孟溪风该是一个不喜欢出风头,不愿意在人前的那类人。却为了她,今天连皇宫都进来了。
公孙进也不敢多留,一把扶起晕倒的俞卿巧,便往宫外走。
来到了宫门口,孟溪风没再多留,只给水婉俏看到一个背影,便离开了。
皇宫门口停着三辆马车,一辆自是公孙进和俞卿巧的,一辆乃是吕巧莹的,还有一辆则是后来的护国公太夫人的。
“侯爷夫人,请上车。”车夫一个上前,给水婉俏搬来了一个小板凳,让水婉俏上车,“公主有令,让奴才送侯爷夫人回府。”
吕巧莹想得倒也周到,知道水婉俏不屑与公孙进同坐一辆马车,宁可走着回侯爷府的。便把自己的那辆马车借给了水婉俏。
“好。”水婉俏也没跟吕巧莹客气,反正不是还有一辆吗?这辆车子留着也是làng费,护国公太夫人那么宝贝儿吕巧莹,一定会拉着吕巧莹同坐的。
一路上,水婉俏不再吭声。
而公孙进则yīn沉不定,再怒的火,在一顿惊吓之间,也转成了yīn郁之气。
吕巧莹是横惯了的人,又身为公主,是皇帝的妹妹,所以论起身份来,吕巧莹基本上都是高人一等的。除非是见到先皇那一辈的人,才要降降格调。
由此一来,哪怕这马车上坐着的不是吕巧莹,吕巧莹的马车也必要行于公孙进之前。
这么一来,便是水婉俏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而公孙进这个男人却像个小媳妇一般,老老实实地跟在水婉俏的身后,公孙进怎么可能不气?!
水婉俏下了马车,跟那车夫说,“回去,替我向公主道谢。”
“是,侯爷夫人。”车夫对水婉俏恭恭敬敬,那样子就跟见到了吕巧莹似的,反而对公孙进这个侯爷视而不见。收了小板凳,一蹬上马车,挥鞭,一溜烟儿地便走了。
水婉俏看也不看公孙进,径直地就往侯爷府里走。
在皇宫里,公孙进不好当着皇上的面抱俞卿巧,如今回到了府上,公孙进当然把俞卿巧抱在怀里,然后连忙喊人给俞卿巧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之前那是在皇帝的面前,三个御医又瞧不出什么,他只能糙糙说是俞卿巧突发隐疾。说到底,公孙进依旧是关心俞卿巧的身体qíng况的。
不过,就连御医都瞧不出是什么毛病,民间的一般大夫又怎么可能会看得出来呢。
来到府上医治的大夫,先是让俞卿巧醒过来,后来给俞卿巧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俞卿巧到底是在疼什么。
俞卿巧闹腾了半天,回到侯爷府之后,终于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地流个不停。
大夫实在是看不出俞卿巧有什么毛病,也只能开些安神的药给俞卿巧吃。
水婉俏才不管公孙进多关心俞卿巧,俞卿巧怎么闹腾呢,水婉俏也没回房间,直接去了大堂,坐在椅子上,等着公孙进出来。
“夫人,您怎么受伤了!”听到水婉俏跟公孙进和俞卿巧一起回来,翠儿惊了一下。 r/> 本来,今天翠儿和环儿本该陪着水婉俏一起出门儿的,却被水婉俏给拒了。说她跟着吕巧莹,不会出事儿,毕竟有吕巧莹这位公主在,哪个没开眼的会去惹水婉俏啊。
本来,翠儿和环儿也想放心的,但一听到三人一道回来,有一个还是被抱着回来,另一个是肿着一张脸回来的,自家夫人的头上也是挂了彩的,翠儿和环儿就开始担心了,觉得这件事qíng必跟自家夫人有关,最怕的是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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