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渊微笑点头大呵一声:“好爷们儿!”
聿腾被此时气氛感动的不能自己,一味叫着:“咱们四人非亲非顾,能得今日肝胆相照,不若结为异姓兄弟可好?”
众小厮一起欢呼叫好。
少年人的热血沸腾在每一个人身上,无论尊卑贵贱。
罗笙亦被感染得血脉沸腾,突然想起静扬曾经的话:“朋友,往往是最不可靠的人,离你最近,害你也最惨。”但,在这官场之上,能有如此真qíng,即便只是片刻也是难得了。
看着这三人,个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就这么真诚的,渴望的看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好!咱们四人以后便不分你我,同甘共苦!”不愿意再去想那些个做人事故,在当前这个氛围中,任何的私心只会让人觉得是对兄弟真qíng的玷污。
不语和飞鸟一听得罗笙说“好”便跑了出去准备香案烛火。不片刻一个简单的供台就在当院预备妥当。
四人齐齐跪倒,持香叩首。
“我们四人兄弟之qíng天地为鉴!进退比肩,荣rǔ与共!”
皎洁的月色自遥遥九重倾泻而下,照亮这四张年纪轻轻的面孔。
左渊十八,年纪最大,其次范近亭与罗笙同年,但生辰早上几月,再次罗笙十七,聿腾最小。
众小厮纷纷道贺恭喜。
酒菜已尽,撤去残羹,罗笙又招呼着众人坐来桌前,教他们玩一种唤做“天黑请闭眼”的游戏。
这游戏很是古怪,里面有官,有匪,还有刑部尚书。抽签做尚书的,好象神明一样端坐中间,其他人闭了眼。
在这游戏中,匪是趁大家闭着眼跳出来杀掉一人,要杀谁只需用眼神告知尚书。尚书确认后命令大家睁眼,宣布死亡名单。然后剩下的人开始互相猜测推断。尔虞我诈之间或有错杀了官的,或有直接逮到了匪。
最妙是罗笙“临死前”挣扎着:“我~~我是冤枉的,明年的今日,你们定要烧两个美人儿给我~~”
聿腾的小厮眼睛乱转,最终还是挑着自己的主子,咔嚓一刀。
“我们匪赢喽~~嗷嗷~~~”
“放肆!”聿腾诈尸跳了起来。
罗笙等也纷纷诈尸,一叠连声的喊道:“快打他!说好了不许摆主子架子的!”
左渊和范近亭对视一眼,面显狰狞的冲着聿腾扑了过去。
“别打了别打了,再不敢了!”
蹲在地上,聿腾是不敢抬头了。刚只是瞄了一眼,好家伙的,十几个拳头晃的眼花。
正笑闹到没开jiāo处,言子岳的亲随竟然出现,jiāo给罗笙一张信笺。
打开来,只四个字:亥时正北。
“现在是几时了?”罗笙扭头看向观棋。
突然,背后一声闷响。转瞬间夜空灿烂一片。
烟花……
罗笙仰望着满天的绚烂。其他人也被这华丽盛大的烟花定在当场。
焕扬……是你吗?
第36章
经过半月的修养,罗笙的伤势已经基本无碍,但仍不能骑马。
左渊曾来抱怨人手不够,罗笙依葫芦画瓢又跑去和言子岳建议了一番。第二天果然见两位公子兴头头的跑去跟着巡防了。
当晚左渊黑着脸找了上来,点名要人。于是,毫不犹豫的,不语和飞鸟就被罗笙踢过去帮忙。
目前大闲人一头,每天悠哉的带着观棋在阿克苏城里溜达。
自从罗笙偷偷嘱咐聿腾多留心城中打架闹事,jī鸣狗盗之徒后,这小子也不含糊,动辄宛如天兵天将瞬间出没于现场,以至阿克苏的犯罪率成几何数字递减。
其实阿克苏也不是没有地方治安官吏,只不过小小官吏实在惹不起这一个个巨富商贾。虽说仕农工商,商排末位,但此地位处边疆,商旅成分复杂。不起眼的一个小老头就搞不好和关外某一蛮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再厉害的关系也不敢对军队怎样。cha手治安后,罗笙曾跑去恳请言子岳坐镇直辖。动之以qíng,晓之以礼?别开玩笑了,这不是罗笙的风格。
言子岳看着滚在地上撒泼的家伙手足无措。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下来换得罗笙熊抱。
出乎意料的是孟将军竟然颇为赞同罗笙的观点。
“这小子看似无心,实则为民所忧,乃良将也。”
坐在茶馆二楼,罗笙趴在栏杆上看着各色的商旅穿行在街道。
“好没意思。”叹着气。
“少爷不如回去帮左公子一起巡防?”
“不要!”罗笙坚决的否定。“我这点微末伎俩防个身还凑合,要论真打可差的远呢。左渊有家传功夫,又从小习武,我可比不得。安全第一啊,我还想活着回京呢。”
说着伸手轻轻抚摩着腰上的一块玉佩。
玉佩造型生动,质地上乘。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翠绿的一只小猴儿托着枚桃子,表qíng贪婪活泼栩栩如生。
静扬啊,你在做什么呢?
街上突然吵闹起来。
原来是一名少年把刚买来的整杯酸牛rǔ不小心泼在了一位旅行商人身上。
两人各说各理,一时间红了脸就要动起手来。
正在双方呼朋唤友的码人叫嚣之际,就看聿腾带着一小队士兵赶到。
“嚯,好灵通的消息。”罗笙轻赞。
“是言偏将在每条繁华街道上都安cha了多名眼线。”
罗笙一笑,姜还是老的辣,暗自庆幸把言子岳拖下了水。
有聿腾cha手,不一会就人群尽散恢复太平。不想招呼聿腾,罗笙隐去栏杆后。
“少爷这几天好象兴致不高。”
“恩,是啊。”用手撑着头歪在桌子上,开始发呆。
观棋心里偷笑了一阵,还是劝慰道:“是不是少爷自己的点子都被人占着忙活了去,所以有点失落啊?”
罗笙皱起眉毛来怒道:“怎会?你当我是什么?”
“观棋只知道少爷不是什么圣人,既然是凡人,难免偶尔有些小肚jī肠也是惯常。”
罗笙还要反驳,但无奈被说中心事,懊恼的垂下眼睛嘟囔着:“没天理呀……没义气啊~~”
观棋抿嘴一笑,“我记得少爷和公子们聊天时还曾说过什么屯田之类的话题。”
“恩,是啊。可是你看看这戈壁,鸟不下蛋,兔子不拉屎的。一天到晚太阳到要照上大半时间,什么东西能活?除非能控制气候……”说到这,罗笙眼睛一亮。
观棋一震。自来了阿克苏,他是见识到了自家少爷古怪点子层出不穷。但……难道少爷连这白昼黑夜风雨云霜都能控制么?那岂不成了神仙?
“观棋,你可知道这城外附近的农户在哪里?”
“随少爷去巡防的时候注意到了几处。”
“快带我去。”
以前曾跟着公司去新疆旅游,在吐鲁番看到过一种盖的跟碉堡一样的风gān葡萄用的房子。如果能借鉴现代大棚的科技技术,哪怕简陋些也是可以控制的了日照湿度的。
心里越想越兴奋,不由得快马加鞭。
观棋在后面跟着。少爷到底还是小孩心xing。微微一笑。其实在内心里,是不希望少爷一天到晚惦记着什么鸿图大业的,十七岁的少年何必过早老成于世事呢?
少爷总有一些迷一样的行为,叫人出乎意料,匪夷所思,甚至有时的行事更是深不可测。但他只愿就这样跟在少爷身后。
少爷询问封影宗的那天早上,最后曾对他说:“观棋,只要你愿意跟随我,我就给你看全世界。”
第37章
不知罗笙实在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是福星转世。连老天爷都疼他跟爷爷疼孙子一样。
一切的一切,顺利的让罗笙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庆贺?
左渊偷偷收了银两护送商旅的事终于被捅漏。当将军的亲随来罗笙的小院儿把人带走后,观棋等人无一不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不语当机立断提笔给端王写信,飞鸟跑去找言子岳说项,不片刻就被言子岳提留着拎了回来。
言偏将洒然而立,“你们都别火上房似的。将军得知左渊和罗笙把私收的银两都捐给金库用来修葺城墙心里实际高兴的紧,今天不过做做样子给别人个jiāo代。就以你家少爷那三寸之舌,即便群儒在场估计也都甘拜下风。”
一笑又补了一句:“别看将军平日严厉,却是最最护犊的,这在军中都出了名了。”
果然,一顿饭功夫,罗笙就和左渊谈笑着走了回来。
众人追问,罗笙调皮的做够姿态后,从左渊袖中揪出一枚令牌,竟是可以调动三营兵力的金鹊守备令。
“大哥,”罗笙压近左渊贼眉鼠眼的笑着:“今后可要做大了,你可稳的住?”
左渊自信一笑,长身而起,那眉眼间的坚定看的叫人心折。“必不叫将军失望,更不会叫三弟看我不起。”
这边左渊一下变做将军爱将,屹然地位仅次于言子岳、连海两位偏将。
那边厢范近亭和聿腾忙的也热火朝天。
不出罗笙所料,这阿克苏原本不过一边陲小镇,自丝绸之路后才繁荣起来。城市规划混乱异常。治改水系所需资金庞大,孟将军上书奏请拨款。
孟将军的奏折才一送出,罗笙这边写给端王要求压后拨款的信笺就跟着发了回去。
谁想不过一个半月,款项就派了过来。
一时间罗笙不明就里,恼起端王来。想写信骂过去,但又想想,京城朝堂之上人际关系错综复杂,静扬虽然贵为王爷,但也不是只手遮天。
也罢,再想计策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没容他想来对策,朝廷的圣旨却先到了。
将军院里乌压压跪了一地人,只听那太监捏着嗓子叽里咕噜的说着复杂的文字。先起罗笙跪在太阳地里晒的心烦,左晃晃又晃晃的,听着听着就硬在那里,再一看那哥儿仨也是如此。连孟将军都听呆了,迟迟忘了谢恩。
圣旨充分的买弄完翰林院院士的花哨笔头后,想表达的意思就一个:孟天广做的好!与其平白养兵不如再创业。纸上谈兵不如拿些流寇做实战演练,还能合理合法的搜刮jian商补充军需国库。建城固城做的更好,这才是一代名将应该有的觉悟。等。
之后便是奖赏金银若gān,良田若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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