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众人十分疑惑,但他们全部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就当自己没有看见那只白虎。囚奴则是直接敲昏了不停尖叫着的胡狸,将其往肩膀上一抗,上楼去也。
楼下,独留下三位王爷面面相觑。
半晌,三个人jiāo流了两句,然后分头行事,皆动用自己的势力去寻找孔子曰了。
城里城外都张贴了告示,挨家挨户地细细打听,动用了各方的人力和物力,却始终找不到孔子曰。
在寻找孔子曰的这段时间里,整座都城都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从孔子曰消失之日起,当天晚上便死了三个人。其中一人,面目全非,一看便知道是死于老虎的利爪之下。为了侦破这个案件,有官员提审了那个唯一幸存下来的醉汉。醉汉却说什么都记不住了,连一丁点儿的线索都无法提供。
紧接着,都城里又接连死伤了五个人。看样子,都是死于老虎之口。
有人声称,在天黑时分,看见过一只白虎独行;也有人说,自家的小母jī被一只白虎叼去吃了;还有人说,那只白虎是凶残成xing,已经吃了不少小孩!
一时间,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恨不得闭门不出,生怕遇见吃人ròu的老虎。
这一日,张员外来到衙门口击鼓鸣冤,说他的小儿子被白虎叼走了,让青天大老爷为他做主,定要打死那只白虎,活剥了虎皮!
这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十分棘手难办。
都城里的人都知道,睿国的无双王爷卫东篱曾经饲养过一只白虎。这只白虎不但与大王爷百里岚有着较为“亲密”的关系,还是六王爷百里凤的心头ròu。
按理说,官官相护,衙门口里的人,就应该安抚住张员外,不让他将事qíng闹大。但是,张员外也不是一般人,并不是几句话就能将其打发走的大人物!所以说,这件事儿变得十分难办。
白虎吃人的事qíng爆发后,似乎有一只暗箱cao作的手,有意将矛头指向卫东篱,说是他纵容白虎吃人,不拿鸿国的百姓当人看!说他来到鸿国不肯离开,一定没安好心!说他一日不走,鸿国的百姓就会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当萧尹将这些市斤流言说给卫东力听得时候,卫东篱只是缓缓地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中兰花,懒洋洋地说:“如果白虎喜食人ròu,本王会喂不饱它?”眼神瞬间一冷,素手掐断兰花,“可惜,那是个喂不熟的东西,只想着要逃离本王!”
萧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卫东篱的表qíng,企图从他的脸上dòng悉真相,弄明白自己的下一个任务,到底是任人宰割了那只白虎,还是寻它出来,好生保护?然而,卫东篱在转眼间又恢复成那种云淡风轻的表qíng,压根儿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萧尹咽了口吐沫,小声道:“属下打探到,那张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三代之前,张家先祖曾救驾有功。虽说如此,但张家先祖却功成不居,退出朝野,做起了生意。张家颇受历代鸿帝的照拂,生意自然做得顺风顺水,累计了无数财宝。
“此次,张家三代单传的幼子被白虎叼走,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属下查到,张员外已经放出话来,说如果有谁能活剥了白虎的虎皮,他不但会双手奉上一万两银票,而且还会打开张家的藏宝阁,任其挑选一样宝贝。”
卫东篱坐在摇椅上,一下下摇晃着修长的身体,轻轻地闭上眼睛,口吐三个字,“不简单。”
萧尹明白卫东篱口中的“不简单”,是指白虎吃人一事有些不简单,但他却仍然不明白卫东篱的意思,到底是救白虎呢,还是不救?他捏着冷汗,再次请示道:“眼下,已有不少高手开始在都城中转悠,想要寻到白虎,剥其虎皮,去换取赏银和挑选宝贝的机会。属下愚昧,不知道王爷的意思是……”
卫东篱狭长的凤眼微挑,若有若无地扫了萧尹一眼,说:“本王的东西,谁还想妄动不成?”
萧尹立刻抱拳,领命道:“属下知道应该处理,定然将白虎寻到,护其周全。”
卫东篱端起茶杯,送至唇边却并不喝下,转手将茶杯砸到地上,恨声道:“让它先吃些苦头,然后再给本王拖回来!”
萧尹吓得腿一软,忙应声退下,去四处寻找白虎。看来,那只白虎算是把王爷给惹火了。
萧尹离开后,一只通体乌黑瓦亮的大雕展翅飞来,从窗口处飞入,围着卫东篱轻盈地滑翔了一圈后,如同乖巧的各自般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卫东篱取下它腿上绑着的密函,看完后以火焚烧。
燃烧着的火焰顷刻间将密函吞噬,打个旋儿掉落到地上,将所有的秘密都烧成了灰烬。
卫东篱重新闭上眼睛,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颜,如同呢喃般吐出一句话,“皇兄,你还真是不放心臣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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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痛彻心扉护虎皮(三)
孔子曰虽说变身为白虎后,不能口吐人语,但却一直能听得懂人话。所以,她自然知道有许多人在找自己,想要活剥了她的一身虎皮!
靠!她这一年四季就这么一身真皮大衣,怎么可以让别人剥了去?!
孔子曰一鼓作气地钻入煤堆里,将一身白毛染成了黑色,也算是小笑地乔装一下吧。
眼瞧着寻找她的人是越来越多,孔子曰只能小心行事,东躲西藏。白天,她不敢出去觅食。晚上,她不敢放心大睡,就怕打起了呼噜,引来那些窥视她皮毛的人。
想一想,这当老虎的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憋屈呢?难道说,是因为她做人时太牛掰,所以当老虎时,就只能被拍?
靠!郁闷!
如果她真得吃了张员外家的幼子,那么被人追杀也算是qíng有可原。可她明明没有!怎么能平白无故地冤枉她呢?
虽说她曾经拍花了一名酒鬼的脸,使其横死,但那醉鬼实属罪有应得!再者,她也没想到自己能一巴掌拍死人啊!
至于其他两名醉鬼,则是死于意外,又与她何gān?
好吧,她承认,有些人家饲养的小母jī是她偷得,但她真得没有伤害过人啊!
孔子曰十分怀疑,在这都城之中,是不是还藏有另一只白虎?那只白虎在为非作歹,却连累她遭殃!
孔子曰在发出一百零一声叹息后,抖了抖身上脏兮兮的皮毛,忍受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在夜色的掩护下走出了藏身之所,打算给自己找些可口的饭菜。
也许是因为白虎伤人事件很恶劣,所以人人自危,家家关门落锁,导致孔子曰无法觅食,只能忍受着腹中饥饿。
她仰天长叹,暗道:难不成,这些人非要bī着她去垃圾堆里找吃的么?或者,这些人是想bī她shòuxing大发,扑倒人类,啃其大腿?!
孔子曰气呼呼地瞪了清冷的月亮,越发想念酱猪头的味道。
她想去找百里凤和百里岚,却又知道此举不妥。他们二人的王府一定早已被人监视了起来,就等着她出现,然后将其套上麻绳,剥下虎皮,送给张员外。
思前想后,孔子曰决定还是回到赌馆吧,也甭管胡狸那张惨白的小脸,直接找到囚奴就好。
想到囚奴,孔子曰只觉得心头一暖,忍不住唇角上扬。
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也许只有呆在囚奴的身边,才算是安全的吧?她知道囚奴这个人虽然低调,但武艺却十分高qiáng。而且,最重要的是,囚奴是个念旧qíng的人。不然,他也不会用一条蛇皮当腰带,系在腰间那么多年。
孔子曰借着黑夜的掩护,悄然无声地来到了“金灿灿赌馆”的门外,寻到一处敞开着的窗口,纵身一跃,跳入赌馆,偷偷摸摸地趴上楼梯,来到了囚奴的房门口。
虚掩的房门,由fèng隙里透出烛火的温暖光晕,使孔子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心里,就仿佛只要推开那扇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得到爱人的温暖。
她抬起爪子,想要拍拍房门,却又害怕吵醒睡在旁边房间里的胡狸。放下爪子,改用脑袋拱开房门,然后悄然无声地走了进去。
烛火旁,囚奴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当孔子曰走进他的房间,他非常从容地放下笔,转头看向孔子曰。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一直在等着孔子曰的到来。
孔子曰试着对他笑笑,可无论怎么笑,都觉得自己的表qíng很尴尬。
囚奴伸手揉了揉孔子曰的大脑袋,压低声音问:“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孔子曰立刻将大脑袋拱进囚奴的怀里,撒娇地蹭着,使劲儿地点着头。
囚奴轻叹一声,拍了拍孔子曰的大脑袋,说:“你为什么总能让自己变得那么láng狈?明明是只百shòu之王,却偏偏受尽欺负。”
孔子曰抬起头,用眼神jiāo流道:哥们儿,有些事儿实属一言难尽啊!不说也罢!咱还是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吧!
她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告诉囚奴她饿了。
囚奴勾起唇角,让她噤声等候,然后推开房门,向厨房走去。
厨房门口,囚奴与迎面走出的胡狸撞了个正着。
胡狸傲慢地扬起下巴,仿佛不屑与囚奴说话。他直接走向二楼,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囚奴并不在意胡狸的态度,而是无所谓地走进厨房,找出两只烤jī,拎到楼上喂孔子曰。
孔子曰吞咽着烤jī,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暗道:我果然挑了个好男人啊!就不知道,当他知道我就是孔子曰,会不会有勇气和我滚chuáng单咧?
当孔子曰将两只烤jī悉数吞入到肚子后,囚奴却拔出了一柄大刀,沉声对孔子曰说:“吃饱后我送你上路。你的虎皮,我要了!”
孔子曰愣了,低头看了看自己那黑乎乎的虎皮,又抬头看了看极其认真的囚奴,不明白他要自己的虎皮做什么。难道说,他想给自己弄身嗷嗷有面子的行头?那也不用剥她的虎皮吧?说实话,总穿这一身,她自己都腻歪得很。
囚奴见她不解,便解释道:“我要张员外的一样东西,必须拿你的虎皮去换。”
孔子曰眨了一下眼睛,冲着囚奴一呲虎牙,还以为他和自己开玩笑咧。然而,囚奴的认真并不产假。孔子曰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ing。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囚奴,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人会为了得到张员外的一件东西,而对自己痛下杀手!
囚奴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看起来波澜不惊,却在孔子曰的注视下滑过一丝歉意。
孔子曰有些心痛,缓缓地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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