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东汉皇后_江上余波【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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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秀看着案上满式的郭家菜肴,听着姐姐念叨亲人却始终没有提到自己妻儿,便是再大度心中也难免不喜,只念着姐姐孤苦、想起逝去的家人还是劝着“明岁叔父侄儿他们来朝之时便可团聚,阿姐不必过于忧心才是”

  “我呀也只是想起当年南阳之时方有一叹,今日高兴,不提这些也罢”刘huáng察觉到不是时候感叹,随即言道,“阿姐知晓你政务忙,今日肯来,阿姐自是欢喜的,上次之事是阿姐之过,其实也是,我即为长公主何必cao心那些,不过是抹不开几辈儿亲戚的面子罢了,以后啊,阿姐也不管那些了,就做个闲散富贵公主,看着你和三妹好我也就高兴了”

  “阿姐,先时是为弟言辞过重,还望阿姐体谅”

  这样姐弟两个也算说开了,互相都给个台阶下,刘秀更是高兴,姐姐能想通最好不过,真是怕她不明就里的卷进去,她不是三妹,真的没那个本事和那些人斡旋,早先吃过亏不就是教训嘛。现在听她这么说,其实姐姐还是最在乎他们兄妹两个的,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姐姐啊。

  丝竹之音再次响起,这次便是舞姬上场了,蓄养歌姬舞姬于富贵人家是在正常的事qíng,刘秀他们于南阳时家中没有那个条件,但此时刘huáng已是长公主,自是不能在此方面落于人下,来了洛阳便是学着别人蓄养了这些,原是平常小事。刘秀其实不好此道,他的出身教养,父母的言传身教,多年行军出生入死的习惯,还有自身的“严格要求“,于这些声色之事确实表现的淡淡的,这边和姐姐说着话随便看了几眼,也未在意。

  此时天色似乎有些暗淡,

  随行的侍卫随从和公主府中的奴仆们尚未察觉,还在各尽本分。此时等候于侧的那位佳人尤物握松开了有些浸汗的拳头,玉面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qíng,很快又归于平静,恢复一副清冷模样,却难免心中怦怦而动,全身也因着激动紧张而略有些燥热。旁边的八位伴舞也是面露紧张之色,各自做着心理安慰,没发现最前排的那位清丽舞姬眼中闪过寒光。

  一曲普通的盘鼓舞完毕,刘秀看姐姐高兴也笑着让人赏赐,刘huáng望了一眼乐人一眼,悠扬的丝竹声又起,八名粉装舞姬踏着云步缓缓而来,曲身举袖,随着乐声曼妙起舞。

  “思美人兮,揽涕而伫眙”

  甜美清丽如幽山清泉的歌声乍然而起,刘秀举于嘴边的酒樽停住,一愣,目光望着下面舞姬长袖同挥,一抹白色窈窕身影如清水芙蓉般舞步从粉色中摆出。

  “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

  扬袖回眸,那是一张足以吸引世间男人的芙蓉面,随着歌声款款起舞,勾人的眼偏生又是一副冰山难攀的清冷样子,更由着矛盾的美,要是刘huáng也算有些了解弟弟的喜好知道他肯定不喜欢那些俗媚的,找了这么一个也确实不容易。

  刘huáng举着酒樽一直在看着刘秀反应,看着他眼中确定无疑的一抹惊艳,刘huáng弯起嘴角饮下杯中物,可再看刘秀时他已是面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刘huáng心里咯噔一下,不明所以。

  “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

  歌舞犹在继续,刘秀却是没了兴趣,一瞬间的惊艳不过是感官而已,他本就长着玲珑心,稍微一转就明白了姐姐要做什么,当下心中万分恼怒,他又不是那个“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妇人”的,这么多年这样勾缠巴结的把戏见得多了,他的名声一直很好,没想到被自己亲姐姐摆了一道,再见刘huáng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很快了悟,这是冲着通儿去的,他就不明白了,妻子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姐姐了啊,依着通儿脾气秉xing,自己若真是一时鬼迷心窍把人带回去指不定要多伤心呢,闺女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出生了,这不是要她命嘛,闺女,那个没缘分的闺女就是被自己的好姐姐折腾没得。还有姐姐才说完不再多事,就来了这么一处,合着全是骗他的,平阳,馆陶, 姐姐好大的心思……

  刘秀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不再看下面的舞姬,只盯着眼前的酒樽,黑着脸让人看不出具体qíng绪,却听下面歌声骤停,“啊”的一声女子尖叫,刘秀抬头只见刚还一副冰雪高洁似得白衣女子衣裙大开,里面什么也没穿,白花花的肌肤全部luǒ露于外,刘秀捏着酒樽的手瞬间一紧,在姐姐眼中,他这

  个弟弟竟是这般好色不堪!

  刘huáng和乐人们、伺候的太监们也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来这么一出,直直的看着那个舞姬惊慌失措,刘huáng刚要喊“放肆”却见最前面的粉衣女子于腰间拔出短匕首,飞身而起,直扑刘秀。

  “陛下!”

  万松嘶声喊着,他离刘秀最近,说时迟那时快,竟是合身爬到刘秀身上,带着刘秀身子一斜,“扑”的一声,匕首刺中万松肩膀,女子还要去刺,被刘秀一脚踢过去,身边人也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和那女子缠斗,这是乐人中也闪出一人,不顾那女子,只冲着刘秀杀去。

  “护驾,快来人护驾”

  下面乱成一片,喊声、闪躲声,还有甲士的刀剑声,刘秀已经被护起来,虽是瞬间生死,却是不见多少慌乱,望了眼尚在惊恐中的刘huáng,低头喊着“万松,万松”

  “陛下”万松艰难的睁开眼,“您,您……”便是昏了过去。

  刘秀暂时也顾不上他,对着下面喊道“捉活的”,退入后室。

  “文,文,文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文叔你有没有受伤?不是我,不是我”刘huáng惊恐的摊在刘秀脚边,扒过去“文叔,弟弟,你有没有受伤?”

  “无”刘秀吐出一个字,闪开了姐姐伸过来的手,旁边侍卫上前隔开了刘huáng。刘huáng手停在半空,眼里全是后悔与伤心,却又再说不出一句话。

  外面的打斗很快停了,“陛下,两名刺客自杀身亡,其他人已经全部控制起来”

  “起驾,回宫“刘秀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没在犹豫,起身走出,踩着血迹冷冷地道“传令御林军护住湖阳长公主府,无诏书,任何人不得出入”

  刘huáng听见冰冷的声音传来,呆住了,悠悠地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的望着外面。

  “陛下,陛下,您看天上,似是,似是日蚀之兆”旁边的小huáng门抖着声音奏报。

  刘秀心里一抽,抬头看天,日头已经被遮住了一部分,闭眼一刻,“迅速回宫”

  很快洛阳上空天色晦暗,日蚀明显(在古代,人们认为日蚀是天子做错事的表现),刘秀心中也越发暗沉,连着两年旱灾蝗灾,他使劲浑身解数缓解,却又遇着日蚀,老天啊,你当真是看不过我刘秀好嘛!

  再想到那个傻的不能再傻,又被人当了枪使、差点要了他命的长姐,刘秀只觉得全身无力,他这回要如何保住她?

  回宫,他必须马上回宫。

  “陛下,似是宁平长公主府家丞”

  一路人急行至宫门,却见宁平长公主府家丞请见入宫,刘秀心中有股浓浓的不详之

  感。

  “陛下,陛下”家丞看到皇帝车驾,直归于地,不顾礼仪失声痛哭,“长公主薨!”

  刘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顾嘴里的腥味,抓着御辇,“你再说一遍!“

  “宁平,长公主,薨”

  噗的一口血。

  “陛下,陛下……”

  ☆、68后续

  “吾德薄不明,寇贼为害,qiáng弱相陵,元元失所。《诗》云:‘日月告凶,不用其行。’永念厥咎,内疚于心。天下之过,在予一人,大赦天下。其敕公卿举贤良、方正各一人;百僚并上封事,无有隐讳;有司修职,务遵法度。”

  洛阳城中一群人围着新下的诏书一边听着前面的老者诵念完毕,一边小声议论,“那日天黑了半刻呢,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次见着晦暗成那般的”

  “就是,就是,建武三年的那次也比不得这次时辰长”

  “唉唉,我可是听闻那日陛下恰在湖阳长公主府上赴宴遇刺的,陛下受命于天,自是没让那帮刺客得逞,可是出来就碰上日蚀,还有宁平长公主急病薨逝,你们说怪也不怪?”

  “可不就是怪嘛”没人敢说什么天谴的话,但是心里难免嘀咕,陛下这是躲过去了,但报应到自己妹妹身上了,“听闻陛下避正殿,罢事五日,免gān戈,湖阳长公主府现在还围着兵士呢”

  “噤声,噤声”

  “喏,喏”

  ……

  “文叔,你当心些”

  郭圣通和刘秀从宁平长公主吊唁回来,刚进正殿,刘秀便是身子一歪,郭圣通大着肚子行走不便,赶紧出声提醒,周围的侍者忙去相扶。

  刘秀挥了一下,打落侍者的手站好,扯出一个笑容,“我无事,你们退下吧”

  侍从们告退,刘秀方有些颓废的坐下,一脸憔悴,郭圣通有些睁楞,她甚少看到这样的刘秀,上一世刘伯姬也是这般突然去世,发病到病逝不到一刻钟,这一世有着先前徐老头的一番看顾、虽然晚了几个月但还是没摆脱早逝的命运,而郭圣通知道她内里有重症,但是每每探到她猜度自己、冷眼旁观,自然是不会出手相帮。而且,她明明知道刘huáng别有目的,自己躲开了去,不过就是想看着郭圣通怎么处理、看着刘秀到底有多在乎她郭圣通嘛,她就是没想要过自己xing命,但也绝对没安好心。

  郭圣通知道她的打算,让刘伯姬藏于刘huáng府里的人最后关键时刻得到刺客要行刺的消息,趁乱递消息出府,刘伯姬得到消息这才急的病发的,同样是没能挺过一刻钟、没能留下只言片语,看戏、试探也要付出代价的,且她太聪明,郭圣通心中也有些忌惮罢了。

  “文叔,要不要招御医再来看看?”

  吐血不是闹着玩的,她可不想现在就殴死刘秀。她重生一世,自是占着天时,就记得三十那日有日蚀,且明岁还有一次更严重的,她才把宴会“拖”到了那天,不过是想刘秀、刘huáng、刘伯姬都更不好过罢了。

  “哎,不必了,我尚好”

  想着三妹音容,刘秀心中就是一揪,一路艰辛走来,荣华未至顶峰,可他的手足只剩下一人,疲惫的闭上眼,脑中尽是儿时兄弟姐妹玩耍嬉闹和几人各自去世的画面jiāo替出现,眼角慢慢渗出一滴泪,天谴,好一个天谴。

  “文叔,我知你心中难过,可三妹有灵看到你这样该如何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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