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乖……小墨,乖……娘的好孩子……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云婵卿将脸深深的埋在了小墨的脖颈处,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哭够了,云婵卿便小心翼翼的将墨哥儿抱到chuáng上,用gān净的棉布给他包好伤口,再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被子,然后又将昏迷不醒的明翠也搬了进来。
明翠流了很多血,如今缺医少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给明翠包扎好伤口,把她也放在chuáng上安顿好之后,云婵卿便再次死死的抱住了墨哥儿。她的墨哥儿疼的小脸苍白,如今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努力的想要在她面前挤出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云婵卿甚至想过要和墨哥儿一起寻了短见,也好让墨哥儿少受一些痛苦。可只要一看到墨哥儿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就怎么也下不去手了。她最终还是忍着痛,咬着牙,选择了要坚qiáng的活下去。
她要隐忍,要报仇,要坚持不懈的活着,要不畏艰险的活着!
……
可是,云婵卿想要活下去,别人却不见得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章玉玮白天吩咐了不准任何人靠近荒园,可是,他毕竟常年领兵在外,除了他的随身侍卫听他的话,这府里其实早就是沈姨娘在做主了。当晚,沈姨娘便带着贴身的嬷嬷来到了荒园。
“云婵卿,你怎么还不去死?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只要你死了,我就是这座将军府真正的女主人!”沈姨娘站在门框边,yīn戾刺骨的咆哮着。
云婵卿一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狰狞扭曲的脸。
这世界上就有这样一种人,她们从来看不到自己得到的幸福,她能看到的只有别人拥有的一切美好,然后引自己内心疯狂的嫉妒。
云婵卿一脸冷漠的看着沈怡琳,说道,“就算我死了,章玉玮也不会把你扶正的。因为你对他的仕途没有任何帮助。别说他根本不曾爱过你,就算你真的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也不会把正妻的名分给你的。因为,他会觉得làng费!”云婵卿回答的很平静,却正好戳中了这个女人的痛处。
“云婵卿,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凭什么这么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沈姨娘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起来,她恶狠狠的瞪着云婵卿,尖厉的威胁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还是省省吧!只要章玉玮不想我死,你就没那个胆量来动我。章玉玮的xing格你不会不了解的。如果你敢违背他的命令,哪怕动我一分一毫,他都会毫不留qíng的要了你的命!”云婵卿仍旧低头抱着小墨,连看她一眼都欠奉。
“云婵卿,我承认,我是不敢杀你!但是,我不敢杀你,不代表我不能折磨你!”沈姨娘眯着眼睛打量着云婵卿,然后突然yīnyīn的笑了起来。
“夫人,咱们还是不要和她废话了,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人。老身先来折磨折磨这个小畜生!看她会不会心痛,看她还敢不敢牙尖嘴利,敢不敢对夫人您不敬!”郭嬷嬷捋起袖子,向云婵卿走了过来。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一定会让章玉玮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云婵卿冷冷的看着沈姨娘。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需要用自己最恨之人的名义,来保护自己和孩子。
“这几天夫君都要出去应酬,你不会有机会告状的!”沈怡琳看着云婵卿,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嗜血的残忍,她真的不想再忍受这种日子了,她想要杀了云婵卿,想要永绝后患,“郭嬷嬷,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把这个贱种淹死,再把这个贱人也吊死,然后伪装成她自寻短见的样子,夫君会现吗?”
“将军一定不会现的!夫人果然妙计!”郭嬷嬷一脸的chuī捧之色,甚至还对此跃跃yù试。
“我……也这么觉得呢!”沈怡琳当即恶从胆边生,她笑靥如花,却带着剧毒,“夫人,就让我亲自送您一程吧,也不枉您当初那么大度的接我进府,让我有机会侍奉郎君。你还是放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郎君的!”
“你!”云婵卿故作镇定,做最后的挣扎,“你这么做,章玉玮一定会现的!”
“夫人,您还是认命了吧,早死早生,省得您在这么yīn冷的地方,还要连累了孩子在受苦!再说,老奴的手脚还是很麻利的!不会让您等太久的……”郭嬷嬷让两个婆子死死的按住云婵卿,然后粗手粗脚的将小墨抓了出来。
郭嬷嬷的粗手粗脚,碰到了几下小墨的伤处,生生把墨哥儿给疼出了眼泪。郭嬷嬷一边狠狠的拧住小墨的胳膊,不让他挣扎逃跑,一边吩咐人端了水盆进来。
云婵卿拼命地挣扎着,叫喊着,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到。她yù扑向孩子,却被身后的双手用力的扯住头,按住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种酷刑,却没有一种能比的上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看着自已的亲骨ròu在疼,在痛,在挣扎,却无能为力!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疯狂的了。
看到云婵卿已经陷入了绝望,沈怡琳的胸中终于涌起一股残忍的快意。她大笑着,吩咐郭嬷嬷把小墨按入水盆之中……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小墨当即疯狂的扭动起来……只是,他一个年仅五岁的孩童,又怎么比的上郭嬷嬷的力气,无论他怎么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罢了……慢慢的,小墨挣扎的力度越来越轻,最终,静止了下来……
窒息般的痛苦从云婵卿的胸口处传来,好像被一条湿布紧紧地包住心肺,愈绞愈疼——她的墨儿,她可怜的墨儿,终究还是死了……
孩子的惨死,让云婵卿仿佛坠入无间地狱!
她一步一步的爬到水盆前,抱住小墨那柔软的身体,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柔柔的哄着:“乖……墨儿,不疼了……以后……再也不疼了……”
“小墨乖,娘亲不会抛下你的。你等着娘,娘亲这就来陪你!”云婵卿的眼里流下了血泪,她紧紧的抱着小墨,冲向了屋子的廊柱。
“轰!”……
云婵卿没有直接晕倒,无尽的恨意支撑着她爬坐起来。鲜血从她的头顶汩汩的流下,沾满了她的长,她的面颊,她身上的衣服,她怀中的孩子,甚至沾染了她脚上的绣花鞋……
刺目的鲜血吓了沈怡琳一个激灵,生生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这就怕了?你的恐惧,这只是开始……”云婵卿突然嘲讽的笑了,她含着自己的血泪,握着自己的鲜血,指天誓,“我云婵卿,此身愿化为恶鬼,灵魂永坠无间地狱,只求将所有欺rǔ我母子之人,全部拖入无尽地狱之中。”
如果退一步是无间地狱,那么她愿意进一步,更进一步,将所有意图谋害她们母子之人,全部送进死亡的深渊之中。
即便化为厉鬼,即便永坠地狱,都在所不惜!
…… 第四章重生,神秘男子!(上)
黑暗中,没有一丝的亮光,可云婵卿却偏偏能看见小墨的脸。小墨用他那瘦瘦的手臂拉着她的衣袖,仰着小脑袋,乖乖的望着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还咧着嘴冲她笑。
云婵卿也笑,并紧紧的抱住了她的墨哥儿……
忽然,黑暗中伸出了一只狰狞的手臂,它凶狠的拧住了墨哥儿的胳膊,硬生生的要将墨哥儿拉开。云婵卿想要反抗,想要把这个手臂狠狠的推开,可是,她竟然发觉自己全身绵软,使不上一点力气,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云婵卿这才感到有点不对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那现在又在哪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可是她的墨哥儿呢?墨哥儿被那狰狞的手臂越拖越远,它究竟要把墨哥儿带到哪里去?
她努力的挣扎着,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随着眼睛的睁开,身体的感知也在逐渐恢复。这时,云婵卿才猛然发现,她的身上竟然真的有一只手臂,而且还是一只男人的手臂,这人还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肢,身体也光溜溜的贴着她的身体。
云婵卿下意识的就想要避开,可她全身绵软无力,根本就挪不动那手臂。而且,她的下身还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感,身体就好象被撕裂了一样,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年,她在寺庙中被人**,醒来就是这种感觉!
云婵卿惊恐的环顾四周……这里,竟然是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她所有的悲剧全部源于这个地方……这里就是她当初给重病的母亲上香祈福,却不知怎么被人迷晕**的地方!
朝阳寺!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痛!
她,云家的嫡女,父母疼爱的似珍若宝。若非当初上香的那天莫名被人**,又怎么会让章玉玮乘虚而入,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如今想来,母亲当初会突然重病不起,应该也是被人谋害的吧!
彼时,母亲突然生了重病,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她更是整个人都慌了。随后,顾姨娘力劝她去朝阳寺为母亲祈福,她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听信了姨娘的话,当场便带着丫鬟和侍卫去了朝阳寺。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遭遇了不幸。那时,也是姨娘第一个发现她的,哭天喊地,把所有寺院里的香客与和尚都吵醒了,以致后来父亲想压也压不下去,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云家的嫡女被人**……
那一年,她才十三岁!
而后,不幸接踵而至。先是被德王世子退婚,而后为了云家和德王府的联姻,父亲不得不将顾姨娘扶成了平妻,让庶妹顶着嫡女的名头替嫁。而她,因为给家族蒙羞,自愿进了佛堂,直到章玉玮多次求娶,她又发现自己怀孕,然后下嫁……
祖母一直不喜欢她,父亲又不能主持内宅,母亲昏迷不醒,内宅就成了顾姨娘的天下。母亲在她下嫁之后,便一直昏昏沉沉的不见好,不到半年便去了。没多久,边关战乱爆发,父亲又去了前线。再然后,便是父亲的死讯……
云婵卿不停的啜泣着,她还记得母亲当初一直教育她,做为一个世家的女儿,除了要会一些琴棋书画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能掌握好内院,给男人一个稳固的后方。她一直都是这么学习的,也一直是这么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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