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内宅也是依附于朝堂的!庙堂虽远,可一个小小的风làng打过来,马上就会演变成巨大的惊涛骇làng,顷刻就能让一个家族陷入灭顶之灾。夺嫡的争斗那么激烈,父亲一直在努力的保持中立,却仍旧没从这个漩涡中逃脱出来。
云家,最终还是灭了……
思及此,云婵卿猛地一咬舌尖,用疼痛唤回了一丝残存的力气,她努力的推开那只手臂,扳着chuáng沿挣扎着起了身。此时此刻,她全身上下竟是不着****,洁白的肌肤完全****在空气之中……
等等!云婵卿震惊的看着自己****在外的肌肤,这柔滑细腻的肌肤,完全不同于她在荒园中生活了几年后的那种gān涩枯瘦。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伸出自已的手细细端详了几眼——不错,这不是现在的自已,她似乎回到了从前……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抱着墨儿撞了柱子,醒来却会在这里?这是梦么?如果是梦,为什么墨儿不在她的梦里?墨儿……
“墨,墨儿……娘对不起你……”云婵卿环着自己的双臂轻声抽泣,就好像怀里抱着她的墨儿一样。只要一想起墨哥儿临死前的挣扎,她就怎么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疼痛,她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搅碎,连灵魂都在泣血。
可是,这真的是梦么?就算是梦,没有墨儿的梦,于她又有什么意义?!
云婵卿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深陷的牙痕慢慢地渗出一些血丝,很疼,可是再疼也没有失去墨儿疼。失去墨儿的疼痛是来自灵魂的,就好像胸口被生生的撕裂,整颗心都被人抓在掌中肆意的揉捏。
梦里也是会感到疼么?可她以前做噩梦,都不会感到疼的啊!
但如果不是在做梦?那又会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老天怜惜她,让她重生了?!
如果真的是重生,她一定会让所有伤害墨儿,伤害过父亲,伤害过兄长的人,谁也别想逃过,全部坠入无尽的恐惧与悔恨中!
云婵卿费力的挣扎起身,方一用力,顿觉整具躯壳如瓷瓶破碎一般,疼的她差点跌回chuáng上去。她咬牙把衣服穿上,索xing这襟衣还算完整,倒也不至于让她衣不蔽体。
只是,身边这个男人…… 第五章重生,神秘男子!(中)
云婵卿冷冷地盯着身边昏睡的男子。他并不是大元人的模样,反倒像南疆人多一些。他古怪的发型,以及散落在chuáng下的那些衣物,也正好符合南疆人的特色。而且,这个男子看上去非富即贵,竟不像是个普通人。
男人侧着身,云婵卿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不过,仅仅是一个侧脸,就已经美的天怒人怨,竟是比京城第一美女还要美上几分。
他四肢修长,肌理均匀,腰身窄瘦,小腹结实,肌肤温润,此刻像个婴儿般甜甜的酣睡着,看起来简直是活色生香。云婵卿用最挑剔的眼光,也挑不出他有哪一处长得不好,只是将本该属于男人的英俊潇洒,变成了让女人羡慕疯狂的沉鱼落雁,将本来的****倜傥变成了此刻的闭月羞花。
上辈子,她从醒来就掩了脸痛哭,连一眼也不敢看自己身边的男子,根本就不知道小墨的父亲长什么样。骤然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事qíng,她甚至以为自己身在恶梦之中,于是害怕的叫了起来,以为叫来了人,自已就能得救了!
可惜,她惊叫之后,并没有得救,反倒是顾姨娘立马冲了进来,然后就飞快的抱住她赤luo的身体,疯狂的大声哭喊起来。紧接着,丫鬟和护卫就听到顾姨娘的哭声,全部面带焦急的冲了进来,然后,她便衣不蔽体的****在了大家面前。而章玉玮,正是当时冲进来的那个护卫……
自此,一切的不幸都开始了——
思及此,云婵卿忍不住又瞪了一眼身边的男子,恨意油然而生!
她上一世,因为这个陌生的男子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累!
而这个男人呢,他是否曾经记起过,有这么一个女子,因为他的一时****声色,而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当初,云家嫡长女被**的事qíng,在整个寺庙里闹的沸沸扬扬,后来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一点也不知qíng!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站出来过?为什么她上辈子根本没有一丁点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而且,就连章侍卫他们冲进来的时侯,也没有人对这个男人的存在发出任何质疑!
大家只说她是被小沙弥**的,而**她的那个小沙弥,早已经死无对证了!
那么,当初这个男人是什么时侯离开的?他又是怎么离开的?
或许,他酒醒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大元,然后又回到了遥远的南疆?所以,他才不知道她后来发生的那些事qíng,也不知道小墨的存在?
又也许,他只记得这是一次荒诞的醉酒,也许只当自己是在寺庙中chūn风一度?也许他****成xing,这种事qíng对他来说本来就很平常?也许他到死也没有在意过,曾有一个孩子延续了他的血脉,却仅仅只活了五岁!
五岁啊!五岁的小墨就已经那么的懂事,从来不用她费心照顾,甚至还经常反过来劝慰她!小墨两岁就开始努力的学习,五岁就已经学完了论语……小墨用树枝和泥土练字,五岁就写的一手漂亮的行书……小墨会扛着小锄头到荒园里偷偷种菜,每天去给青菜浇水除虫……小墨还会帮她做很多杂物……
小墨,那个五岁的孩子,消瘦的让人心疼,也懂事的让人心疼……
小墨说,他将来要考状元,考了状元就能好好的孝敬娘亲。小墨说,他将来要买好多好多ròu包子,让娘亲每天都可以把嘴吃的油乎乎的。小墨说,他将来要买很多很多的漂亮丝线和布料,让娘亲可以做很多很多的新衣服……
小墨……小墨……小墨……
可小墨……死了!
小墨最后还是死了!
她那么退让,小墨那么乖巧,可最后还是都死了!死了!
云婵卿浑身冒出一股qiáng大的戾气,她的双目布满赤红的血丝,她想要破坏,想要疯狂的破坏,她想要杀人!……突然,她瞥到案桌的油灯边放着一把剪子,她的眼角掠过一丝狠戾,抓了剪刀就走到了chuáng边。
她用剪刀狠狠的抵着那男子的脖颈,只要稍微一用力,那人就会永远的消失。
杀,还是不杀?云婵卿举着剪刀,突然又有些犹豫起来。
这男人,毕竟是小墨的生父啊!lun理道德中,应该恭敬孝顺的生父啊!如果她亲手杀了小墨的生父,那么小墨将来要怎么面对她这个杀人凶手?母亲亲手杀死了父亲,小墨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么?
而且,她虽痛恨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耻rǔ和不幸,但是同样感谢他让她拥有了小墨。云婵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的脖颈处还有****过后的红色痕迹,温润的肤肤上也泛着********后的粉红。
活色生香,是真的活色生香,美的简直令人窒息!
只这一瞬,云婵卿便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这人,根本不像是会做出那种恶行的人!别的不说,光是他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就能让无数的女人争先恐后的爬chuáng,他完全不需要做那等下作的事qíng!
那么也就是说,他和章玉玮并不是一伙的?!他其实也是受害者?
云婵卿看着他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恨的咬牙切齿。然后,她鬼使神差的剪下了他的一缕头发,放进了自己贴身的荷包里。这才愤愤的扔了剪子,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了门fèng上倾听。
她可不敢贸然的开门出去。上辈子顾姨娘进来的那么“及时”,指不定此刻就在门外等着她自投罗网了,她可不想主动的把自己送上门去。
果然,门外还真的传来了说话声。
“怎么还没动静?已经停下老半天了……”是张嬷嬷的声音,声音粗粗哑哑的,像是钝刀磨在老树皮上一样难听,“要不然我们现在直接进去,当场抓她个现形。”那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被人听到。
“不行,我们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还主动进屋撞破了大小姐的jianqíng,老爷那么jīng明的一个人,一定会琢磨出不对劲的。还是再等等,她大概还没醒呢!放心,那丫头惯是个沉不住气的,醒来准会哭喊起来的。到时侯只要是她先哭喊起来,我们再循着哭声冲进去,也就合乎qíng理了。”是顾姨娘的声音。
“大小姐许是还没醒吧!毕竟刚才活动的太剧烈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不过,啧啧……大小姐刚才那**的声音,老奴听的都面红耳赤。平日里还看真不出来,大小姐骨子里竟然这么放dàng!那个小沙弥估计要被她活活的折腾死了!”张嬷嬷笑的很猥琐。
“那小沙弥本就是要死的,死之前还能和将军府的嫡女chūn风一度,也算他不枉此生了。再说,那药是我废了不少心思才寻到的,只要服用一点,小沙弥必然bào毙而亡,死后也查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这才叫做死无对证!”
“是,夫人高明!到时候,大小姐就是有一百张嘴,只怕也说不清了。只要大小姐毁了清白,德王府自然不会让她嫁进去。等二小姐代替了这门亲事,夫人扶正自然指日可待,到时,老奴可就全仰仗夫人了。”张嬷嬷谄媚的拍着顾姨娘的马屁,称呼一个卑微的姨娘为夫人,可不就是拍马屁么。
“放心,事成之后,我会跟老爷说一声,让你家那口子当个帐房管事的。你们只要忠心的跟着本夫人,本夫人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老奴多谢夫人恩典!”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 第六章重生,神秘男子!(下)
屋子里,听了顾姨娘和张嬷嬷的对话之后,云婵卿冷笑连连。
上辈子可不就是按照她们计划的展么!她毁了清白,丢了将军府的脸面,只好把自己关进了佛堂思过。然后,在老夫人的提议下,顾姨娘提成了平妻,庶妹直接霸占了她的嫁妆,风风光光的代她出嫁。
可惜,这辈子她是不会让她们如愿的!
不过,从顾姨娘和张嬷嬷的对话看来,她们真以为和自己生关系的是个沙弥。那么屋里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屋子里,又怎么会yīn差阳错的和自己生了关系?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不对!她记得她临死那天,章玉玮曾经说过,会带她去见墨儿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说,不论顾姨娘是否知道这中间的变故,至少上辈子的章玉玮是知道的!那么,章玉玮是什么时侯知道的?他和顾姨娘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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