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包,几乎把他存的药材都用光了。他已经有十多年没这样疯狂的做药了,还是当年做学徒的时候,才有过这么疯狂的时候。如今年岁大了,****不睡,熬的眼都有点酸涩了。
“这一瓶是为师新做的醉生梦死。药方你是知道的,下药的方法和解毒的方法,你也都清楚。不过这个一定要省着点用,毕竟里面的药材不好找。为师一共就做了这么点,现在全都给你了!”
“还有这个,这是专门给小墨防身的。小墨还那么小,若是没有点防身的东西,为师实在不放心。这个镯子虽然不起眼,但是里面有上千根银针,还可以反复的使用。针上现在淬的是麻药,免得墨儿不小心误伤自己。”
“解毒丸和金创药之前做了不少,而且为师也会定期给秀妆阁送药,应该够你用了。若有什么别的需要,尽管给为师来信,为师虽然不愿入京,但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徒儿不管的。”
“还有,记得不要把武艺荒废了,多点自保的能力总是好的。如果有时间,就多看点医书,不要弱了为师的名头!天衍神针不要随便乱用,用多了会积累因果,很难说会不会遭天谴!”
……
邪医絮絮叨叨的,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一样。
可是,这样的邪医,不仅没有让云婵卿觉得厌烦,反而心生暖意,感动的几乎要流下眼泪来。(未完待续。) 感动和忧伤,全都挡不住别离的到来。
等云婵卿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抱着小墨坐在了马车上,与滇南这风景如画的小镇渐行渐远。
分别,是为了再相聚吧?
分别,是为了让下一次的相聚,更长久吧?
云婵卿默默的按着自己的胸口,轻声的询问自己:在人的一生当中,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金钱,名利,又或者是qíng感?为什么她会觉得,在滇南的这段生活,已经占据了她心中太多的位置?
是习惯了吗?
应该是习惯吧!
她习惯了在滇南平静的、远离朝争的生活。
这几个月的功夫,他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安稳日子过多了,总是会有些不习惯的!
“娘亲,爹爹会来找我们的,他会说话算话的,对吗?”。小墨从窗口遥望着马车的外面,有些迟疑的问着,声音里却满是忐忑不安。
“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他那么喜欢墨儿,怎么可能不来找墨儿呢!而且,墨儿的父亲是男子汉,男子汉顶天立地,一定会说话算话的!”云婵卿笑着摸了摸小墨的脑袋。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不习惯呢!
“墨儿也是男子汉!墨儿也会顶天立地,墨儿还会保护娘亲!就算他不来,墨儿也不会让娘亲有事的。”小墨撅着嘴巴,不过眼里却全是坚定。
云婵卿再次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抿着嘴微笑——这别扭的小家伙啊。到底要傲娇到什么时侯?!明明内心那么在意,嘴上却怎么也不肯承认……
“墨儿,你明明都已经接受他了。为什么刚才在分别的时候,不肯开口喊一声父亲?你不会不知道,他有多期望听到这声父亲。马上要分别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让他如愿呢?你可知道。他的心中会有多失落?”
云婵卿想起分别的时候,安南俊用那般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墨,那么的忐忑不安。yù言又止。他那时大概也是满心的以为,小墨会在分别的时候,激动的喊他一声父亲,甚至扑到他的怀里吧?
可惜,小墨竟然别扭的转过了头。
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小墨就再没有和他说一句话,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仿佛根本不在乎他一样。若不是知道小墨早上那一反常态的殷切叮咛,云婵卿也会觉得小墨并不在意他呢!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现在还不行,小墨不想再失望了。如果他没有信守承诺,小墨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而且永远都不会认他!如果他真的来找我们了,下此见面的时侯,小墨就会改口叫他父亲。”
小墨说的很认真,非常的认真,显然这是他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这是他给安南俊的一个考验,也是他对上辈子惨死的自己的一个jiāo代。他不希望自己今天叫了父亲,却再也等不到父亲的到来。
“墨儿要对他有信心!他不会让墨儿失望的。”云婵卿把小墨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环着他的小身体,然后慢慢的搂紧,就像她曾经在那个荒园里,也总是这样抱着小墨看夕阳。
也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吧!上辈子的一切yīn影,在她心里居然已经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小墨这些日子的欢声笑语,是安南俊耍赖皮跟在她身边的模样,还有小墨和安南俊整日胡闹的一幕幕。
“大小姐!前面好象有人受伤了!”白钊突然出声,打断了云婵卿的思绪。
白钊的眼力比较好,老远就看到了路面上躺着一个人,而且还在无意识的抽搐。这人一身玄色的衣衫,看上去像是暗卫或者杀手的装扮,单凭第一印象倒不像是什么好人。不过……
“让马车停一下,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云婵卿开口吩咐。
不过啊,自从大小姐学医之后,似乎就没有见死不救的时侯了。白钊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马车附近的暗卫注意戒备,然后他自己骑着马亲自去查看qíng况。
拉缰,停稳,下马,白钊伸手去试此人的鼻息。
突然,这个看上去已经濒死之人,竟在这时侯睁开了眼,而且还凌厉的攻向了白钊。还好,白钊也不是吃素的,两招的功夫就制住了他,然后一掌砍在他的后颈,将他给弄晕了过去。
“嘭!”的一声,此人径直的砸在了地面上。
白钊根本不管他的伤势,动作熟练的开始搜身,前胸,后背,袖口,鞋子,甚至包括头发……却只在他身上搜出了几张银票。
什么都没有?白钊忍不住皱眉。
越是身上什么都不带,此人的身份越值得怀疑!若是暗卫,除了执行特殊任务以外,一般都会带着自己的腰牌。只有杀手,除了武器和银子以外,一般什么都不带,以免出事之后,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这个人莫非是个杀手?
他来执行什么任务,又为什么受的伤?
白钊的眉头越皱越紧,恨不得给此人补上一刀,以免留下隐患。
不过,他盯着此人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自作主张,而是策马回到了马车旁边,把qíng况如实的向大小姐汇报了一遍。
白钊对自己的武艺太自信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当他转身上马的那一刻,地上的人仿佛也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紧的右手,在那一瞬间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右边肩膀被刺穿,看样子像是剑伤。身上还有多处刀伤,失血过多,暂时还死不了,不过,离死也不远了。”云婵卿亲自下了马车,俯身为此人看诊。
因为经历过求医时的忐忑不安,所以云婵卿从来不拒绝任何患者。但是,她同时也沿袭了邪医的风格,只要是她治好的病患,若被她察觉是伤天害理之人,必定会收取极为严苛的报酬。
她现在才能理解邪医的做法——治病是医者的本分,治好了再收割人命,那就是替天行道!医者仁心,救人与杀人,同样都是仁心!
“明翠,去拿金创药来!”云婵卿一边对明翠吩咐着,一边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几根银针,手指轻轻的抖动了几下,银针就准确的扎到了这人身上。
“行了!别装了!老老实实的睁眼吧!难道没人告诉你,在大夫的面前,任何的伪装都是没用的吗?!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受的伤?!”云婵卿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就按住了此人肩膀的伤处。
剧烈的疼痛刺激下,这人马上就睁开了眼睛,眼神幽暗而且深邃,带着慑人的光芒。云婵卿判断的没错,他确实是在伪装,故意假装成昏迷的模样,其实却是在伺机而动,打算随时绝地反攻。
不过,既然被人看破了伪装,那么他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他的右手凌厉的伸出,打算一举捏住云婵卿的脖颈,用云婵卿来威胁周围的侍卫。可惜,他的计划倒是不错,不过,却错估了云婵卿的实力。
一个简单的后仰,身形往旁边一扭,云婵卿很容易就躲过了他的暗算。
“呵!封住了你的xué位,竟然还有能力动手!功夫倒是不错嘛!就是不知道失去了内力之后,你还有多少能耐,还能使得出几招!”云婵卿一边见招拆招,一边毫无畏惧的冷笑。
银针封xué,除了能够止血以外,最重要的是能封住内力。
云婵卿可没有托大,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才练了这么几个月的功夫,就算再天才,也不过是二流的水平。若真遇上一流高手,她还是毫无胜算的。
不过,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此人在装晕,所以正好借着诊治的名义,直接封住了他的xué道,让他的内力无法施展。没了内力,再好的功夫也施展不出来,自然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ròu!
“你还打起来没完了!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云婵卿再次躲过了此人的招式,顺手一个耳光打下去,生生将他打的吐血,然后,一个手刀砍下去,这回是真的晕了。
一个受了重伤的家伙,还流了那么多血,云婵卿要是连他也打不过,那这几个月的武艺可就白练了!而且,这人一出手就是杀招,招招都狠戾不留qíng,他应该是专业的杀手!
“明翠,把他扔到后面的马车上,给他用点金创药,再灌上软筋散。”云婵卿淡定的收回银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正好咱们还缺个药人,这一路上就拿他来试试新药吧!”
“是,小姐!”明翠拎着此人的衣襟,轻松的就将他扔到了马车之上。她扔人的动作才刚结束,明喜就跟着跳上了马车,随手拿出了一个小瓶,把瓶里的药粉倒进了此人的嘴里。
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简直是杀人越货的行家里手!
白钊在一旁看的冷汗直流:这一趟滇南之行,似乎大家的改变都很大啊!不过,小姐到底把这两个丫头培养成什么样了?!看到明翠和明喜熟练的动作,他怎么觉得有些心慌呢?
而且,再一想到邪医研究的那些毒药,白钊的冷汗流的更快了。他突然有些同qíng这个黑衣人了!被大小姐当成药人来试药,还不如被他一刀砍死呢!至少,还能死的痛快一些!(未完待续。) “娘亲,什么是药人?”小墨在马车内好奇的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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