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_秋十三【完结】(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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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七巧用力跺跺脚,又羞又恼。

  华灼大惊失色,道:“你不愿意?哎呀,原来你是想给我做陪嫁丫头?”

  “什么陪嫁丫头?小姐是说我吗?”宫彩手上拿着一个黑漆托盘走了进来,正好听到华灼最后半句,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小姐,先用早点吧。”七巧接过托盘,狠狠地瞪了宫彩一眼,刻意转过话题。

  托盘上放着一碗白粥两碟小菜,热气腾腾,显然刚出锅的。

  宫彩被瞪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自从她被妇人带到身边调教的那一日开始,她就知道将来自己是给小姐做陪嫁的,这是她的荣幸,要知道,陪嫁丫头无非是两种出路,一条是嫁个管事,继续伺候小姐,将来一个管事妈妈是跑不掉的,若gān得好,像刘嬷嬷一样成为内院大管事,也不是问题,另一条是开脸伺候姑爷,当个通房丫鬟,运气好生了孩子,少不得也是个姨娘。

  不过现在小姐才刚定亲,离婚嫁还有段日子,所以现在就提什么陪嫁丫头有些早了,重点是,七巧的年纪比小姐大,等到小姐出阁的时候,七巧也该许人家了,所以不大可能做陪嫁丫头的,倒是极有可能当个陪房,眼下小姐身边,唯一可能做陪嫁丫头的,只有宫彩一个,所以她听到陪嫁丫头四个字就以为在说自己。

  华灼觉得这两个丫头一个懵懵懂懂,一个羞得不能张口,心中觉得十分有趣,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顿早饭用不了多长时间,宫彩又端了茶来给她漱口。七巧被她取笑得不好意思,已是避到外头去了,华灼无聊之下,就趴在窗口看外面。

  随着日头越升越高,码头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浅浅地有些喧嚣起来,有船靠岸,有船离开,没入茫茫chūn水。

  细雨还在飘着,打在脸上没有寒意,只有丝丝温暖沁入肌肤,融入心中。

  一辆马车从远处嗒嗒地驶过来,华灼猛地站了起来,尽管还看不清马车上的标记,但是她的心中充满了激动,是母亲,一定是母亲来了。

  她很想立刻跳下船,但此时日头升起,码头上人来人往,已经不是先前空旷寂静的qíng景,身为府尹之女,她必须维护荣安堂的体面。

  已经回家了,什么话都可以慢慢再说,不必急于一时。她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七巧和宫彩都唤了过来整理头发,整理衣服,最后戴上帽,缓缓走上船头,迎候母亲的到来。

  “什么……爹爹把船行卖了!”

  回到久别的家中,沐浴梳洗之后,华灼终于可以坐下来和母亲方氏说话,本来只是好奇为什么河堤修的这样快,不料方氏却给出了这样出人意料的答案。

  华顼把船行卖了,就在方氏离开淮南府赶往京城后不久,他就把荣安堂最赚钱的支柱产业给卖了,因为卖得急,价也压得低,只卖了二十几万两,还不足整个船行实际价值的三分之二,加上华焕送来的那笔银子,正好凑了个三十万两的整数,当时华顼并不知道朝廷已经有了拨款的决定,他卖船行,是为了尽快修好河堤,然后bī迫庄家答应婚事,一年之约,是庄大老爷自己说的,想反悔,真当荣安堂无人不成。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的,何况华顼也不是好好先生的,当他得知女儿在京中的处境,并且接二连三收到女儿寄来的信,朝廷不拨款怎么样,他砸锅卖铁也会把河堤修好,凭此功绩,上报朝廷,荣昌堂再压制,也阻不了他升迁,只要让他入京,他倒看看,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的女儿。

  华顼发了狠,别看他是文人,一旦发狠,行动力也是可怕的,短短的半个月,就把银钱发放到位,劳力也开始招募,河堤正式开始重修,百姓们对这位自掏腰包修河堤的府尹达人也是十分拥戴,只要是有闲有力的,纷纷主动应募,整个淮南府都因为修河堤而忙碌不堪。华顼心里牵挂女儿,巴不得河堤修得越快越好,自那日起,衙门里的事都jiāo给手下处理,他则整日在河堤督工,这河堤自然是修得飞快,而且,还一点偷工加料都没有,开玩笑,谁敢在府尹大人眼皮底下做手脚,真当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很硬不成。

  等华顼收到拨银的圣旨,这河堤都快修好一大半了。这也是华灼从水路回来,看到河堤几乎快要完工的缘故,事实上,淮南府境内的河堤早就修好了,现在还没有全部完工的,是邻近府城的那段河堤。朝廷拨下的修河银,华顼只动用一小部分以补不足,剩下的全部封存入库,就等着河堤完工,再给朝廷送回去呢。

  只是华顼也没有想到,他这边砸锅卖铁了,朝廷却突然改变态度同意拨银子的,而且妻子一入京,女儿的婚事也解决了,只能感慨世事无常,峰回路转,却也没有多少后悔的心思,产业卖了可以再赚的,女儿只有一个,只要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第300章 母女相谈

  深深地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爱惜,华灼几乎又想落泪,却又qiáng自忍住!一家人团聚,正是欢喜的时候,哪里能用眼泪破坏!与母亲方氏说了许久的话,眼见日渐西移,huáng昏将至,她终是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门外望了又望,问道:“爹爹怎么还没回来?!”

  方氏不由得一笑!道:“莫盼了,你爹爹自河堤修筑那日起,但再也没有归过家,也只朝庭拨银圣旨下达那日,他才回了衙门接旨!自我回来,便连你爹爹一面也没见着,亏得你双成姨娘跟在身边照顾他,不然我只怕要担心死了。”

  “爹爹真是辛苦了。”华灼终是忍不住,声音哽咽起来。

  方氏摸摸她的头,道:“修筑河堤,利国利民,他这般劳心劳力,也不会是只为你一人。我已派人告诉你爹爹你回来了,他虽忙碌,闻得此讯,必也是高兴的。你莫焦急,再过十天半月,等河堤竣工,你爹爹自然就回来了,那时任你怎么缠他都行。”

  “娘,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华灼破涕为笑。她才不去缠爹爹呢,顶多下厨做些人参jī汤、鹿血糕之类的补品,给爹爹补一补身子。可是心中却委实有些后悔,昨日经过郡城时不曾靠岸!指不定爹爹就在那段没修完的河堤上督工,若是昨儿靠岸了,也许就能见爹爹一面。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想想不必几日爹爹便能回来了,华灼也只能qiáng忍下思亲之qíng。又细细问了华道安父子及华宜人的qíng况。

  方氏笑道:“你替你爹爹寻回来的两位帮手,倒确是不错,他们父子虽是旁系,然则人品能力都算上等,修河堤之事,虽是由你爹爹主持,却也多亏了他们父子全力相助,这才进展顺利!若不是他们父子俱是有些心气。要从科考入仕,你爹爹都有心要让他们入府衙做事了。”

  顿了顿,然后她又道:“他们父子初来时,都住在绘芳园,你爹爹念着他们为修河提之事出力不少,便替他们在城中置了一间宅子,我从京中回来后宜人便来拾我请过安,我留她聊了几回,见她谈吐不俗,也聪慧可人,本想留她在府上长住,她却说母早亡,兄尚未娶,家中不可无人照应,因而婉拒了。”

  华灼听了笑道:“宜人姐姐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子,她是不想平白受母亲照顾呢,母亲若真喜欢她,闲时请她来说说话便是,都是一家人,亲戚间的走动她必不会拒绝,只是千万莫要在银钱上周济,平日人qíng往来,丰厚些倒是无所谓的。”

  说到这里!她忽她一顿,忙又问道:“宜人可曾见过爹爹?”

  当初她托华宜人回来,就是要把凤佩的事qíng原原本本告诉父亲,但先前方氏说父亲没有回来过,那么华宜人多半也没机会见到父亲吧。

  方氏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叹了一声道:“自是见过,宜人这孩子真是胆气不小。她来后,竟以女子之身,径直闯到了还未修筑完工的河堤上,见到了你爹爹。只是你爹爹委实抽不出时间来处理这事儿,他教人给我带了信,说关于凤佩之事,事关重大,待他归来,再做处置,且叮嘱万不可冒动。”

  她很是感慨,方道安一家三口,个个都是出色的。只要有些机遇,不怕没有一飞冲天的时候,也不知道女儿在京中是怎么做的,竟这让父子(女)三人投靠了荣安堂。

  “明儿我给你办洗尘宴,顺便就将宜人请来,你们姐妹好好聊聊。”方氏说着,神声忽地就有些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舅舅怎么样了?”

  华灼能理解母亲的心qíng,她对兄长太失望,但毕竟血浓于水,哪怕不想再跟方家有所来往,方氏也一样不希望兄长有什么三长两短。当时离京走得急,也不知道后来结果如何,只是确信没有xing命之忧,所以现在华灼回来了,方氏终还是忍不住有此一问,能憋到现在才问,已经是顾念着女儿的心qíng了。

  “娘你放心,舅舅只挨了几板子,赔了些银钱,后来请了大夫,上了点药,chuáng上躺几天就没事了……说来娘你一定猜不出,那个救了万四儿一命顺带也救了舅舅的大夫是谁?哈……就是小徐大夫啦……”

  华灼嘻嘻哈哈,故意把话题的重点转移到徐长卿身上,她早料到回到家中母亲必有此一问,因此离开前就把方家的qíng况打听清楚了,也送了点药材过去,算是尽了亲戚的qíng分,至于登门探视,不好意思,还是免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好意思过去,方家还面上无光呢。唯一让人厌恶的是乔慕贤又来了两回,每次华灼都借故不见,乔慕贤也不是不通人qíng的人,后来就没再来了。

  听了女儿瞎扯一通,方氏也就再没问起方家的事,只要听得兄长没事,也就够了,留了女儿一起用过晚饭之后,方氏就以长途跋涉必定劳累为由,赶着华灼回秀阁休息。

  华灼也确实累了,顺从地回了秀阁,才进屋,就见八秀这丫头眼泪汪汪地扑了过来:“小姐,我可想死你了……”

  “你呀……我可不敢让你想,只要你少闯祸便好了……”华灼好气又好笑,先前她沐浴更衣的时候,这丫头躲躲藏藏不敢近前说话。这会儿倒胆子大了,敢装可怜了。

  八秀装痴卖傻,露出天真无邪的表qíng道:“小姐,我从来不闯祸的。”

  这时七巧走过来,笑道:“小姐休要理会她。”

  “这话正合我意。”华灼果然不理会八秀,绕开她,径自坐了下来。

  “小姐才不舍得不理我呢。”八秀嘟着嘴巴,冲七巧扮了个鬼脸。然后磨磨蹭蹭地蹭到了华灼的身边,腆着脸问道:“小姐,听说你们在京城里看到小徐大夫了?他还帮了咱们家一个大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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