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_瑾瑜【完结+番外】(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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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太夫人眯了眯眼,随即便笑了起来:“娘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是之前cao心惯了,怕大郎委屈自个儿,如今听您这么一说,从此只一心一意陪着娘,高乐咱们自己的罢!”

  回到新房,刘姨娘和白姨娘来请安。

  孔琉玥命丫鬟端了小杌子来她们坐。

  白姨娘因笑嘻嘻地说起昨晚上的事来,“……昨晚上侯爷急匆匆地古来,婢妾还只当出了什么事,正要请问,侯爷便问婢妾,当年给先头大夫人看病的那位大夫姓甚名谁。婢妾方知道原来是夫人身上不慡快,忙忙告诉了侯爷,侯爷便又急匆匆地去了。这会子看夫人气色倒好,想是已经大好了?”

  又殷勤地道:“既然夫人这几日身上不慡利,婢妾不比白书蓝琴几位姑娘年轻,夜里睡觉最是警觉,要是夫人不嫌弃,不如让婢妾来值夜?”

  孔琉玥几乎是瞬间已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说起傅城恒昨晚上去她屋里的事,是为了向她解释傅城恒并不是想歇在她屋里,只是为了去问她有关大夫的事,以去她的疑心,以免她以后给她小鞋穿;说起晚间来她屋里值夜的事,则是为了向她表忠心,让她知道,她并没有想过让傅城恒歇在她屋里。

  刘姨娘忙也一脸紧张地道:“婢妾睡觉也警醒,可以跟白姐姐轮流值夜。”惟恐迟了,夫人便感觉不到她的忠心了。

  看来之前傅城恒惩罚蒋姨娘的事,到底还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孔琉玥暗自想着,嘴上却笑说道:“不用了,白书蓝琴她们几个轮流值夜,白天再补补瞌睡也就是了。”

  打发走两位姨娘,孔琉玥不由发起怔来,原来自己昨晚上是真误会傅城恒了,他之所以去白姨娘屋里,不过是为了问她有关大夫的事,并不是打算歇在她那里,所以他才没换衣服,所以他才会那么快又回了正房来,枉自己还暗自气氛委屈了那么久,原来都是自寻烦恼!

  再一想到他最后歇在了小书房,她的心qíng就更是复杂,他为什么有软玉温香不去抱,反而要歇在小书房呢?难道是因为怕她不高兴?她自认还没那个本事,且他也不像是那种会为了女人委屈自己的人,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想到这个问题,她忽然又想到另一件烦心事,今晚上又该怎么办?昨晚上他没歇在姨娘屋里,一晚上倒也不会惹人闲话,可这还有好几晚呢,难道他接下来几晚上也以公务繁忙作借口不成?再者说了,人家为什么要找这样的借口?已经算是为了她委屈了一晚上了,总不能再为她继续受委屈罢?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番纠结,完全是多余的。

  下午到了与往天傅城恒回来差不多的时刻,他却并没有回来,而是使了玉漱回来禀报:“皇上命侯爷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巡城,不但今晚上不能回府来吃饭,只怕回来睡觉都很晚,请夫人禀告老太夫人一声,另外,不必给侯爷留门了,侯爷说歇在外书房即可。”

  孔琉玥吃惊之余,又有些如释重负,心里还隐隐有个感觉,总觉得他今晚上不进来内院歇息,是与她有关。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qíng,她于往天差不多的时刻,去了老太夫人屋里。

  因为天气渐渐冷了,家学里散学得早,故她到达乐安居时,傅铮傅镕兄弟几个都在那里了,正与初华舜华姐儿几个玩笑,屋子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孔琉玥忙上前给含笑看着孩子们玩笑的老太夫人见了礼,又受了孩子们的礼,方说起晚间傅城恒不能回来吃饭之事,“……说是皇上吩咐领着兵马司的人巡城,不但不能回来吃饭,便是回来睡觉时亦很晚,只能歇在外书房了。”

  老太夫人不由满脸的失望,又有些担忧,问道:“这天一日冷似一日的,尤其晚间,更是冷得紧,给他带大毛衣服了吗?”又嘟哝,“打他接掌五城兵马司以来,都好久没亲自领着巡过城了,今儿个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孔琉玥忙道:“让小厮带了大毛衣服去的,祖母放心。”越发肯定傅城恒今日晚归,是与她有关;又想起刚才若非玉漱提醒她要给傅城恒带大毛衣服,她还想不起这一茬儿,不由有些惭愧,只冲着人家昨晚上给她请大夫之事,她也该投桃报李对人家稍稍好一些的,更何况又有了这个缘由,就算是对待上司,相处久了,至少也会有几分感qíng,自己再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委实太无qíng了一些!

  一旁初华忽然关切地问道:“除了大毛衣服,还给爹爹带了手炉没有?”

  玉漱没有提这个,她自然更想不到……孔琉玥有些汗颜,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镕cha嘴道:“爹爹是武艺高qiáng的大将军,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才不需要手炉这样的玩意儿呢!”说着满眼的崇拜之色。

  就连洁华都细声细气说了一句:“爹爹是大英雄,不怕冷!”

  孔琉玥不由暗自感慨,傅城恒对傅镕一向严厉,对洁华向来视而不见,可兄妹两个还是喜欢他,时刻惦记着他!

  一时太夫人并二爷兄弟几个也都来了,闻得傅城恒晚上要巡城,傅旭恒因纳罕道:“这几日倒是未曾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皇上怎会点了大哥亲自巡城?”

  傅希恒笑道:“自来圣意难测,皇上既点了大哥亲自巡城,自有皇上的道理,又岂是我辈所能参得透的?”

  老太夫人笑道:“正是这话儿,圣意难测,我们还是别乱猜了,既然人到齐了,就摆饭罢!”

  众丫鬟婆子得了音,纷纷布箸摆碗。

  吃完饭,大家吃着茶说笑了一会儿,眼见老太夫人面露疲色,便各自散了,不消细说。

  一连几天,傅城恒都是到点儿便使人回来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他每天都是一大早就要去上朝,能见到老太夫人和孩子们的唯一时候,便是晚上去乐安居吃饭时,现在没了这个环节,彼此间便几天都未能打上照面。眼见老太夫人和初华姐弟几个脸色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孔琉玥心里的愧疚和不安便越来越深,暗想若是让老太夫人知道他不回来吃饭是为了她,只怕喷死她的心都有!

  到了第五天上,她身上gān净了,不由为难其要不要使人去给傅城恒说一声来,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乐安居老少几个的失望目光了。可要她使人去说罢,她又委实不好意思,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他,你可以回来我房间睡了?这也太那个了点罢……

  孔琉玥又因此而纠结了一整天,没想到到了下午,傅城恒却回来了。

  她忙迎了出去,屈膝行礼道:“侯爷回来了。”眉眼间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喜意。

  几天不见,傅城恒看起来好似瘦了些,但一双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明亮有神。

  孔琉玥不知道自己眉眼间带了喜意,他却看到了,神色便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点头道:“嗯。”然后去了净房。

  余下孔琉玥忙吩咐白书去沏茶后,方跟了进去伺候。

  给傅城恒扣衣领上的盘扣时,他突然问道:“这几日,祖母可说了什么不曾?”

  孔琉玥正扣得专心,冷不防听得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温热的鼻息,不由怔了一下,方回神笑道:“并没说什么,只是心疼您巡城辛苦,怕您受冻。”顿了顿,又道,“倒是初姐儿姐弟几个挺惦记您的,每次妾身过去乐安居,都要问妾身您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傅城恒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白得近乎透明的后颈上,便再也移不开,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那你呢?”

  “妾身……”孔琉玥瞬间红了脸,眼前忽然晃过那天晚上他抱着自己时那微蹙着的眉头和关切的眼神,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或许,她可以试着敞开心胸,试试接受他?他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这辈子都注定只能绑在一起,若是一直这样相敬如宾的过下去,只怕迟早她会厌倦得不行,倒不如将其他客观因素都先撇开,只遵从自己的主观意志,先试试看能不能改变这种局势,若是能改变,当然就最好;如是不能,至少她也努力过了,以后再想起来时,也不会再觉得遗憾和后悔!

  下定决心之后,她扬起头来,第一次勇敢的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也很惦记侯爷!”没有再用那个她深恶痛绝的谦称“妾身”。

  就见他先是一怔,随即一双眼睛便比刚才更明亮了几分,也灼热了几分……

  老太夫人和初华姐弟几个见到傅城恒,都喜出望外,初华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来,连礼都来不及行,便先叫道:“爹爹,您今天不用巡城了吗?”

  傅城恒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点头:“暂时都不用再去巡了。”

  初华脸上的笑容便更大,转头高兴的对老太夫人道:“太祖母,爹爹说他这一阵子都不用再去巡城了!”

  老太夫人闻言,越发开怀,对已经走上前正给她行礼的傅城恒道:“瞧你,才短短几日,已是瘦了一圈,一定是在外面没有好生吃东西!”吩咐卢嬷嬷,“让厨房做几道老大爱吃的菜来!”

  卢嬷嬷忙答应着吩咐去了。

  太夫人一行人鱼贯走了进来。

  见了傅城恒,都有些意外,随即都笑着上前行礼。

  傅城恒则先给太夫人见了礼,才受了大家的礼。大家又忙着给孔琉玥见礼,受小辈们的礼,屋子里一时热闹得不得了。

  等到彼此落座后,丫鬟上了茶来,傅旭恒便问起连日来傅城恒巡城之事来,“……如今不年不节的,京城里的治安可说是前所未有的好,皇上怎么想起让大哥亲自领着人马巡城了?使副将们轮流领着人巡逻不就行了?”

  傅城恒淡淡道:“如今年关将近,各地的封疆大吏有借故提前回京给皇上问安的,也有回京述职等候新差使的,他们倒都还循规蹈矩,可他们手底下的人却难得进一次京,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事先提高警惕,总比出了什么事再去想补救方法来的好!”

  “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傅旭恒笑笑,没有再说。

  等回到自家的清溪坞后,却听三夫人说道:“之前整个京城都说大哥是最不好女色的,弄得我也信以为真了,如今看来,他哪里是不好女色,他正是好女色,所以如今一得了个绝色的,便一反常态起来,事事倒以佳人的意愿为先了!”他早已打听过了,近来京城的治安可以说是好得不得了,根本不需要兵马司的人日夜巡逻,就更不要说由傅城恒亲自领着人巡逻了;再一联想到自家老婆之前跟他说的一些内宅的事,以他的通透,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故有此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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