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也猜到傅城恒这几日是故意以公事为由躲出去了,就是为了不去姨娘们屋里歇息以免孔琉玥不高兴,也免得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因此诟病她;又想到她跟傅旭恒已经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了,可往常自己来了小日子时,他仍然要去几个通房那里,不由酸溜溜的说道:“看不出来,大哥那样的人,竟也会懂得怜香惜玉起来!”
傅旭恒笑道:“也怪不得大哥,他是老树桩发新芽了,一时有些丢不开手,也是有的!”说着正色道,“不过他们这样恩爱,总不是好事,谁知道什么时候长房便会再添个嫡子?可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恩爱下去,总得尽快想出个法子来才是!”
说到正事,三夫人忙也面色一凝,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咱们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才是!”
夫妻两个便低声说道起来。
从老太夫人屋里出来,傅城恒和孔琉玥一前一后相隔半步往新房方向走去。
珊瑚和玉漱领着几个丫头和小厮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走完东西走向的甬道,穿过一扇月dòng门,走过花园,两扇黑漆shòu头大门便映入眼帘了。
孔琉玥暗自舒了一口气。
从之前在净房里破天荒回应了傅城恒的提问,说出了那句‘我也很惦记侯爷’之后,虽然两个人再也没单独相处过,但孔琉玥却每每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追逐着她,她知道那是属于谁的视线,不由有几分甜蜜几分害羞又有几分紧张,怕旁人瞧出什么破绽来,总之那种感觉很微妙就是了。
好容易等到从老太夫人屋里出来后,她终于不用再担心旁人瞧出破绽,心下却更紧张了,只因她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丫鬟和小厮,她真怕他当着后者们的面,说出什么过火的话或是做出什么过火的动作来,——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是不拿丫鬟小厮当人只当活动物件的,在他们看来,当着丫鬟小厮的面,除非极其机密之事,其他任何事都是可以做的。
所以一路上她的jīng神都高度紧张,生怕自己的“担忧”变成事实。
所以才会在看见新房已经近在咫尺之后,暗自舒一口长气,总算回来了,就算他要说什么做什么,至少不用当着其他人的面了,虽然不当着其他人的面时,她一样尴尬,但至少心理上更能接受一点!
孔琉玥舒完气,整个身体也因此而放松下来,不想下一瞬,垂着的左手便忽地一紧,被整个包进了一只略带薄茧的宽厚大手中。
她不由无声的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想要挣脱开那只手,可那只手却因此而握得更紧,并微微一使力,将她拉到与手的主人并肩而立,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身体,已经好了吗?”
孔琉玥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这人,怎么连这种露骨话儿都问得出来,脸皮可真是有够厚的!
饶是她活了两世,自诩骨子里其实也是个闷骚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于是只能低垂着头,继续尽可能小幅度的挣扎,想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可是某个脸皮厚的男人却抓得更紧了,不但抓得更紧,也靠得越近,说话间灼热的气息甚至已经喷薄在了她的颈项上,“好了没有?”大有得不到她回答,便决不撒手的意味。
远远看见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子已经看见他们一行人走过来,飞奔进去通知了梁妈妈梁妈妈已领着白书蓝琴等人提着灯笼接了出来,而旁边的傅城恒面上却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手下却仍未松开,孔琉玥不由又羞又气又急,只得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已经好了,你快放开我……”
耳边已传来梁妈妈的声音:“侯爷和夫人回来了!”被一直握着的手也终于应声而被松开了。
被簇拥着进得屋里,傅城恒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继续拿灼热的目光看孔琉玥,直看得她尴尬羞涩不已,差点儿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屋里的气氛也因此而显得有些异样。
梁妈妈与白书等人谁不是那人jīng儿?一进门就感受到了这种异样,何况又都是知道侯爷跟自家夫人分开了好几天的,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当下连问都没问要不要伺候,便在将热水默默送进去净房之后,忍笑退了出去,并体贴的关上了门。
下人们太会看眼色了其实也不好!孔琉玥想着方才梁妈妈等人暧昧的眼神,不由有些恼羞成怒,看也不看傅城恒一眼,便忙忙往自己的净房走去。
却才只走出了两步,便被傅城恒从后面给拦腰抱住了,在她耳边哑声说道:“你不帮我洗吗?”
孔琉玥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但紧张之余,又隐隐觉得有几分甜蜜,再也不复以往被他抱着时的僵硬,而是大脑混沌成一片,因想也没想就脱口说道:“我帮你洗?你想得到美,你怎么不帮我洗……”话音未落,已是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而傅城恒已顺势在解她的衣服了,嘴上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说着:“好,我帮你洗!”
孔琉玥彻底被某人的厚脸皮所打败,暗想原来一本正经的闷骚比明骚更可怕多了,一边手忙脚乱的捂衣服,一边颤声哀求道:“你洗你的,我洗我的,好不好?”他们还没好到那个地步罢?
“不好,还是一起洗好!”傅城恒哑声说着,大手已扯开孔琉玥湘色的外衣,露出了她凝脂般的肩膀,再衬着大红色绣鸳鸯的肚兜,简直让人只恨不能一口吞下她去。
他的眸色不由越发暗沉了,顺势轻轻咬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便猛地抱起她,急不可耐的走进了净房去。
片刻之后,便听见净房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再然后,则是发簪撞击在瓷枕上的叮当声,叮叮当当的,犹如乐声,又如清泉砸在石上,良久不绝,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绵长响亮。
在耳房值夜的白书和蓝琴听见后,都微微红了脸,随即拉起被子捂住了耳朵,只当那是风chuī动了水晶帘子发出的声音。
云歇雨歇之后,孔琉玥累得连动一下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傅城恒却是一脸的餍足,不但主动帮她清理收拾妥了,还帮她穿好了gān净的中衣,才将她抱到了chuáng上去躺好。
几乎是头刚一沾上枕头,孔琉玥已是人事不省。
眼见怀中面色红润、娇艳yù滴的人儿,傅城恒只觉才抚平了的身体,又隐隐有了剑拔弩张的趋势。但考虑到她柔弱的身子骨,他最终只能作罢。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睡颜,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待她如此不同。是,她是生得美,可以说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可男人看女人,只要是稍微有点内涵的男人,看一个女人都绝不会仅仅只看外表,正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娇”,那他为什么还要待她与旁的女人不同呢?难道就因为她待自己表面恭顺实则客气疏离,时刻不忘拒他于千里之外,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yù?
可在她不舒服,他去给她请大夫的那天晚上,当看见她拉开门后红红的眼睛和鼻头时,他知道他是真的怜惜她了,是对别的女人从未有过的怜惜,当然,也还有几分窃喜,窃喜与她终于知道醋妒别的女人了,可见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他的。以致他本来是打算在大夫来悄过她后,便歇到白姨娘屋里去的,也瞬间改变了主意,歇到了小书房去,并一连几天都借口要领着兵马司的人巡城,连内院都未进,就是为了不让祖母与府里其他人诟病她。
倒是没想到,他这番原本没想过得到她回报的默默付出,终究还是得到了回报,她终于破天荒对他敞开了身体,也敞开了心扉……
黑甜一觉醒来,眼见已有阳光透过茜纱糊的窗户透进来,孔琉玥吓了一大跳,完蛋了,她竟然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不但误了送傅城恒上朝的时辰,只怕也已误了去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的时辰!
“白书,蓝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惊慌。
一阵稍显沉重的脚步声随之响起,然后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是傅城恒。他的脸上带着一层薄汗,给人一种热气腾腾的感觉,不知道才做了什么来。
孔琉玥不由一怔,都这个时辰了,他怎么还在家里?还有脸上一直带着的笑意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捡金子了?
她听见自己呆呆的问道:“侯爷,您怎么会在家里?”
傅城恒眸底的笑意更深,顺势坐到她chuáng头,“你忘记我今儿个沐休了?就去院里打了一套拳。”刚睡醒的她看起来有些迷糊,一双大眼也似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我见犹怜,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起来,“只怕也忘记今儿个要出门之事了罢?”
淡淡的汗味,熟悉的触感,一下子勾起了孔琉玥有关昨夜的回忆,她的脸腾地烧起来,忙忙躲开他的手,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只是声若蚊蝇的说道:“侯爷,您能不能先出去,让白书她们进来服侍我……妾身起身梳洗?”
傅城恒却忽然想到了昨晚上到最后时,她犹犹豫豫缠上自己腰肢的修长双腿……只觉身子一下子又燥热起来,晶亮的眼神看着她,哑声调笑道:“叫她们做什么,我服侍你即可……就像昨晚上那样。”大手已在她的颈项和锁骨上流连起来。
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下子“活泼”过了头?孔琉玥哭笑不得,一把拍开他的手,烧着脸没好气嗔道:“让你服侍,今儿个就别想出门了!你还是快些帮我叫了白书她们进来罢!”她已想到了之前他跟老太夫人提及的等他下次沐休时,带她出门去见一见他好友们的事。
又忍不住暗想,怪道人常说鱼水之欢、男欢女爱,是世上让男人与女人最快熟悉亲近起来的方式,这才短短一夜过去,她看他已跟之前大不相同了,总觉得无形中已跟他亲近了许多,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般的“以礼相待”了,刚刚称呼他‘侯爷’和‘您’,她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别扭。
傅城恒也感觉到了她待他态度的变化,他自然是乐见其成,本来还想再逗她几句的,一来见她委实臊着了,二来时辰也的确不早了,再不收拾了出门去,只怕待会儿就该迟了,于是又抚了抚她的脸,才走到外间,叫了白书等人进来伺候她,自己随即也去了净房。
白书蓝琴进来时,微微发红的脸上都带着笑,轻柔而熟练的扶了孔琉玥去净房沐浴更衣。
两人都感觉到自家夫人与侯爷之间的感qíng已是大胜之前,不由由衷的为自家夫人感到高兴,也为她们自己感到高兴。
52书库推荐浏览: 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