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姨娘闻言,心里猛地一紧,原以为夫人等同于是被柱国公府“卖”进来的,柱国公府最多将面子做得好看一些,不会给夫人什么实际的好处,却没想到,他们竟会与夫人陪嫁了这般厉害的管事妈妈!
念头闪过,她已“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去,“夫人明鉴,婢妾绝无此意,婢妾只是想让夫人早些穿上婢妾做的裙子,早些为夫人尽一份心力罢了,万望夫人明鉴!”
这位蒋姨娘可真是一个人物,挖了一个坑看她没跳进去,这么快便又挖好了第二个,竟不由分说就跪了下去,活脱脱一副受了多大冤屈的模样,也不怕把膝盖给磕坏了?
孔琉玥还是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梁妈妈。
梁妈妈于是立刻换上笑脸,亲自上前搀了蒋姨娘起来,笑眯眯的道:“看姨娘说的,夫人又没有怪罪您,不过是怕您日夜赶工,沤坏了眼睛罢了。您这样说跪就跪,瞧在不知qíng的人眼里,还以为夫人给了您多大的气受呢!须知我们夫人可是最宽和仁慈的,连规矩都体谅姨娘们,不叫姨娘们立呢,这样宽和仁慈的主母,可是世间罕有,姨娘您说是不是?”
蒋姨娘一张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嗫嚅道:“妈妈说的极是,能伺候夫人这样宽和仁慈的主母,的确是我等的福分……”
“好了妈妈,蒋姨娘也是一片好心罢了,你就少说两句罢!”眼见梁妈妈唱够了白脸,孔琉玥知道该自己上场唱红脸了。
她嗔怪着让梁妈妈不要再说后,方将目光转向蒋姨娘手上那个包袱,笑吟吟的说道:“蒋姨娘一看就是个心灵手巧的,针线活儿也一定极好,快打开来让我见识见识!”
彼时蒋姨娘捧着那个包袱,就跟捧着个烫手山芋没什么两样,正不知该如何收场,闻得这话,求之不得,忙不迭将包袱打开,将裙子抖了出来。
那是一条以湖蓝色为基调的月华裙,褶间月白色,针脚十分细密,上头的绣花也很jīng致,看得出来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也难怪蒋姨娘会憔悴了不少,看来果然是紧赶慢赶。
“辛苦你了!”既然让人家gān了活儿,当然要表扬一下,孔琉玥一边说,一边捋下腕上的虾须镯,不由分说套上了蒋姨娘手上。
“夫人,使不得,使不得,为夫人效劳,原是婢妾的本分……”急得蒋姨娘满脸惶恐的连声推辞,却在听到梁妈妈似笑非笑说了一句:“蒋姨娘这是作什么,夫人赏您,您就收着便是,难道夫人还会赏错不成?”只得收了,心里却是自此再也不敢小看这位新夫人了。
打发走三位姨娘,孔琉玥松懈下来 ,忍不住抱怨:“……没一个省心的!”
梁妈妈道:“说来还是夫人您待她们太宽和了之故,要不打明儿起,就让她们过来立规矩?省得她们闲着,就要生事!”
让她们过来立规矩,岂不是时刻都要见到她们?那不是给她们添堵,而是在给自己添堵!
孔琉玥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否决了梁妈妈这个提议,“算了,真叫她们过来立规矩,做什么都有人盯着,咱们也别想自在,叫人多注意着她们就是了。”
“侯爷!”正说着,听见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孔琉玥知道是傅城恒回来了,忙打发了梁妈妈,自己接了出去。
果然就见傅城恒大步走了进来,她忙迎上前行礼:“侯爷回来了!”
“嗯。”傅城恒应了一声,脸上竟然带着一抹笑,“明儿有大朝,早些梳洗歇了罢,你也梳洗去,让丫鬟们伺候即可!”说着去了净房。
孔琉玥应了,对他的喜怒无常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也转身去了净房。
熄了灯躺到chuáng上后,孔琉玥在心里数起绵羊来,以期能尽快入睡。
不想很快就有一只大手掀开她的被褥,然后将她抱进了另一个温热的被窝中,至于大手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孔琉玥感觉到傅城恒的手探进自己的衣襟里,随即便揉搓起胸前的柔软来,再然后,那双手渐渐又滑到了下面去,而他的呼吸也是越来越浊重……她控制不住的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jī皮疙瘩,真的很想一把推开他!
他怎么能够在才对她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还若无其事的拉着她做这样的事?他怎么能够!
可她还不能反抗,别说反抗,甚至连一丝半毫的不qíng愿都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由着他折腾,只能在心里默默淌泪……
孔琉玥正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又被鬼压了罢,一个火热的东西忽然添进了她的身体里,她不由皱起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就感觉到那东西瞬间又肿胀了不少,在滋润cháo湿下不断前行,很快就将她的身体给添得满满的。
她觉得有些不适,下意识动了一下,身上傅城恒的呼吸便越发凌乱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她雪白的双腿放在肩上,自己则半跪着,双手撑在chuáng上开始用力,时深时浅的不停律动,越到后面越用力,还能听到不太明显的撞击水声。
而彼时的孔琉玥,除了紧紧抓住chuáng单,承受那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力以外,已顾不得再去想其他了……
次日孔琉玥起来,分别去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请过安,回到新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叫了梁妈妈来,附耳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
等到梁妈妈听从她的吩咐,去找了她所需要的一应东西来后,她便将所有人都打发了,然后关好门窗,找出前日藏好的药材包,全神贯注的制作起避孕的丸药来。
经过了昨晚上的事,此时她心里正窝着一肚子的火,是绝对不可能现在给傅城恒生孩子的,哪怕是意外都不可能,所以她要从根子上杜绝这种可能xing!
问一时间,景泰居内。
听蒋姨娘一五一十说完昨晚上进献裙子之事,太夫人和三夫人都禁不住变了颜色。
太夫人因指着蒋姨娘没好气骂道:“你个蠢货,妄图以下犯上、不自量力刁难自个儿的主母也就罢了,谁叫你事毕之后巴巴到我这里来的,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和我那微末的亲戚关系,这是唯恐旁人不以为此事是我指示的你,在向他们证明呢?”头天晚上才挖了坑给主母跳,虽然到头来,差点儿被理的是她自己这个蠢货,却次日一大早就来她的景泰居,她是巴不得让人知道她和景泰居走得近,巴不得让人认为此事是她主使的吗?
蒋姨娘被骂得不知所措,青白着脸支支吾吾的辩道:“婢妾……婢妾绝不敢这样想……”不是太夫人让她长房那边一有什么风chuī糙助,都要禀报与她知道的吗?
太夫人越发怒不可遏,“你不敢这样想,可你已经这样做了,真是愚不可及,蠢到了家!”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门口的方向,“你给我滚,立刻滚,滚得远远儿的,以后再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蒋姨娘自是不肯就此离去,须知太夫人可是她在侯府最大的靠山也是惟一的靠山,若是连太夫人都不管她的死活了,她又没有傅城恒的宠爱或是子嗣傍身,以后在府内可就真是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因忙“噗通”一声就地跪下,一边磕头不迭,一边哭道:“太夫人,婢妾已经知道错了,您就绕过婢妾这一回罢,婢妾以后再不敢这样自作主张了,求您就饶了婢妾这一回罢……”
太夫人却犹不消气,“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你给我滚,马上滚!”见她仍趴在那里,遂喝命左右心腹,“还不把她给我拉出去?”
左右心腹忙应了一声“是”,上前架起哭得涕泪滂沱的蒋姨娘便要往外拖。
“慢!”这时候,三夫人却忽然发了话,然后看向太夫人赔笑道,“娘,蒋姨娘此番虽然办了坏事,出发点却是好的,最多也就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您这会子虽生气,事后想起来,指不定又会后悔骂她骂得太重了。再者,蒋姨娘私自来求见娘,原便不合规矩,咱们这样闹得大张旗鼓的,旁人便是不知道,也知道了,到时候再传到祖母的耳朵里,惹得她老人家不喜,可怎么样呢?您且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让我跟蒋姨娘说道说道去,可好?”说着不停冲太夫人贬眼晴。
太夫人是素来都对这个媳妇极其满意的,这会子见她为蒋姨娘求qíng,且说的又在qíng在理,毕竟不好驳了她的颜面,因冷着脸坐回榻上,接过小丫头子跪着递上的茶,自顾吃起来,算是默许了三夫人的话。
三夫人于是上前,亲自搀了蒋姨娘起来,含笑小声说道:“你也别怪娘话说得难听,娘这也乏‘爱之深责之切’、‘恨铁不成钢’,是打心眼儿里把你当作了自己人,所以才这般的,你看娘对着那些外人几时这样大嗔大怒过?你可别因此而与娘生分了!”
才经历了太夫人的雷霆大怒,三夫人这会子的软言细语便似那冬天里的一盆火,瞬间烧得蒋姨娘心里暖烘烘的,因感激且惭愧的说道:“婢妾也知道太夫人是为了婢妾好,婢妾自是不会跟太夫人生分,婢妾只怪自己不能为太夫人分忧,心里委实惭愧得紧……”说着掉下泪来。
三夫人看着她哭花了的脸,qiáng忍下心中的厌恶,继续说道:“早就对你说过,你们新夫人是个厉害人,如何,现在你知道了罢?以后切莫再自作主张惹她去了,不然惹恼了她,便是太夫人和我,也是不好救你的。你且跟着我的丫鬟下去,简单收拾一番,然后便回你的院子去罢,以后没什么要紧事,就不必来这边了。”
吩咐丫鬟雁翎,“带了你蒋姨奶奶下去收拾去。”
蒋姨娘闻言,不由一阵心慌,三夫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以后她和太夫人都不会再用她了?也就是说,她已没有了利用价值?在她看来,人最可怕的不是被人利用,而是根本没有利用价值,让人连利用都不屑!
因忙拉着三夫人的手哀求道:“三夫人,求您帮我与太夫人分说分说,就说我已经知道错了,求太夫人以后不要扔下我不管啊”
“谁说娘要扔下你不管了?”三夫人却拍着她的手笑了起来,“你且安心回去,过阵子还要用你呢!”
还要用她,就说明她还有利用价值,还不会沦落到在府里没有立足之地!蒋姨娘闻言,方舒了一口长气,然后对着三夫人千恩万谢了一番,又跪下对着太夫人磕了个头,方跟随雁翎下去了。
这里三夫人方又走到太夫人跟前儿蹲下,拿起旁边的美人捶一边与她捶腿,一边有条不紊的说道:“我知道娘见不得蒋姨娘那般愚秦的作派,其实我也看不上,但现在还不是跟她翻脸的时候,远的不说,等到那位新大夫人有好消息传来时,便是她发挥最大用处的时候了。……当初润云在候爷和咱们那般双双严防死守的qíng况下,尚且能传出好俏息,并且还坚持到最终把孩子生了下来,现在那位新夫人又正是受宠之际,看候爷处处为她出头的意思,自是不会像当初对润云那样,不让她生孩子,只怕咱们用上蒋姨娘的那一天,已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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