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急忙护住梁希宜,恭敬的说:“欧阳公子。”
欧阳灿懊恼的挠了挠后脑,急切道:“好吧,虽然昨晚明明是你有错,不过我不和你计较了,你就别哭了,我不会再和定国公爷说一句你的不是。”
梁希宜眉头微微掬起,欧阳灿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辞让别人听了会怎么想?她再一次后悔昨晚的冲动,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道:“欧阳灿,请你自重!”
欧阳灿一怔,随后又有些烦躁,怎么梁希宜似乎特别讨厌他似的,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呀。倒是白若兰看出几分梁希宜懊恼的qíng绪,偷偷拉了下欧阳灿的袖口,说:“小表哥,这里是京城,京城人家的女子不像漠北女孩似的不拘小节,你这么大庭广众下吵吵嚷嚷,难免招惹人反感。”
欧阳灿顿时了然,有些无奈的甩了下头,淡淡的说:“真是麻烦。”不过他还是回头,又看了一眼梁希宜离开时候的方向,心里想着总要让梁希宜知道他大度的不跟她计较才好。反正不管如何,他就是莫名的想要再和梁希宜说清楚,不能让她就此讨厌了他!
(下)
定国公爷面见欧阳灿的时候没有多说其他,只是简单的问他读过什么书,家中长辈的身体如何,欧阳灿认真的一一回应颇得定国公爷的好感。
欧阳灿莫名想要在定国公爷面前表现好点,白若兰偷偷瞄了好几眼小表哥,心存诧异。
国公爷见白若兰生的白白胖胖,十分面善,想到白家家世清白,虽然和靖远侯有亲,但是皇帝生母亦是白氏当家老太太的表亲,白若兰此次前来应该会常住白府而不是靖远侯府,不如让梁希宜结jiāo一下,省得宝贝孙女京中一个闺中好友都没有,怪可怜见的。再加上刚才梁希宜似乎受了委屈,或许同同龄人在一起会感觉好一些,便留下他们午饭,让丫鬟带着白若兰去后院寻梁希宜说话。
同时,梁三忽然来报,陈家大公子陈诺锦也前来拜见,定国公爷微微一怔,因为已经留了靖远侯府的公子午饭,如果不留陈家大公子一起的话有些说不过去,便同样留了午饭。
欧阳灿盯着陈诺锦接受定国公爷学问考校的腼腆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一个大男人行为举止像个姑娘家似的让人作呕,真是令人厌恶至极。他看见他就想到了昨晚梁希宜傻乎乎望着陈诺锦的花痴模样,胸口闷闷的仿佛被什么燃烧起来。
定国公见陈诺锦谦虚有礼,听他讲话时的样子极其认真,从不卖弄学问不由得高看陈诺锦几分,忍不住夸奖他一二,欧阳灿皱着眉头,有些坐不下去随便吃了一些便找藉口离开。
定国公爷不由得摇了摇头,欧阳家身为皇后娘家在西北如同土霸王一般的存在,几个年少的子弟也略显轻浮张狂,难怪当今圣上越来越疏远皇后,亲近镇国公府出身的贤妃娘娘,略有扶植五皇子登基的势头。不过五皇子身份摆在那里,既不是长又不是嫡,如此被宠爱下去也是社稷的祸根。
靖远侯府在军中势力太大,又镇守漠北和西宁两个大省,岂是并无兵权的镇国公府可以轻易抵抗的呢?如今朝堂上已经隐约有一股势力致力于弹劾镇国公府,他极为担心作为和镇国公府同样是世袭罔替爵位的定国公府会不会受到波及。
后院里,梁希宜热qíng的招待着白若兰,让小厨房的李妈妈做了许多甜品。
白若兰吃的有滋有味,亲切道:“希宜姐姐,我听表哥说雪已经停了,明天肯定要启程呢,你不如做到我的马车里吧,否则一个人真的好无聊。”
梁希宜想了片刻,摇头笑道:“因为大雪路面本就不太好早,安全起见我就不过去了,你若是想找我说话,到了京中给我家送来帖子便好,我肯定会过去的。”
“从北方一路过来我都快烦躁死了,还好再忍耐一日就可以抵达京城。我听姑姑说过,京城的胭脂颜色最鲜艳,抹起来最自然,绢花样式也是最好看的,我好怕到时候自己的样子会丢脸呢。”
梁希宜眯着眼睛,回想起前尘往事,轻轻的说:“沈兰香的胭脂最好,皇商韩式铺子的绢花样式最多样,你到时候可以过去看下。其实,我也是不曾在京城长居住的。”
“可是我感觉希宜姐姐服饰的花色虽然很素,样子却满新颖的。”
梁希宜愣了一下,轻声说:“我因为养病是在山里长大的,有些闲暇时间自己画的样子。”
白若兰睁大了眼睛,猎奇似的说:“那你改日给我些样子吧,我好喜欢的。”
梁希宜笑着应允着点头,外面传来梁三的声音,是欧阳家的奴仆前来接白小姐回去。
白若兰不舍的拉着梁希宜的柔荑,承诺似的再三叮嘱:“到了京城我就给你发帖子,千万要过来哦,我娘亲都不在京城,我还是蛮怕自己住不惯的。”
梁希宜安抚的拍着她的手:“白府上有你的众多姐妹和嫡亲祖父祖母,你着实不要担心什么。”
白若兰吸了吸鼻子,道:“但愿吧,实在不成我就去找小表哥,我跟他还熟悉些。”
梁希宜眼底带笑的望着她,白若兰父母在白氏西宁老宅,她跟姑姑亲近总是去漠北居住,此次是第一次进京常住,难怪会不适应一些。靖远侯府是未来皇帝外祖父家,白若兰亲着欧阳灿总不是个坏事,她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入府
翌日清晨,梁希宜早早起来收拾东西,原本在京城外迎接他们的定国公府一行人马,直接到了陈家庄,长长的马车队先于靖远侯府的车队离开,庄子上陈氏三房老爷和陈诺锦特意前来送行。约莫午后时分,他们抵达城门南口,办理完入京手续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抵达定国公府邸。
定国公府邸占了城东中路胡同一整条街面,浅灰色的石狮子昂扬挺立,高大的红漆大门在日光余晖的下泛着点点金huáng,好像被洒了一层金粉般透着几分高贵奢华。衣着打扮整齐划一的丫鬟奴仆们站在大门两侧,相较于京城陈府,定国公府的排场必然是要高出一个阶级,更何况是迎接国公爷归府。
梁希宜深吸一口气在夏墨和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带着帽纱,垂下眼眸没有刻意去看周边的景致,换上小轿子直接从中门跟在祖父的轿子后面直接入府。
内院的德尚堂内,老祖宗梁刘氏坐在檀木椅子上喝着茶水,右手边依次站着大房夫人秦氏,二房夫人徐氏和三房夫人李氏。三房的七少爷被搂在梁刘氏膝下,她虽然烦透了三房夫人李氏却因为疼爱三老爷,爱屋及乌非常宠爱三房独子八岁的七少爷梁希佑。
二房徐氏所出大少爷梁希严,二少爷梁希谨尚在进学,过些时日才会放假归家所以并不在场。
蓝姨娘所出不过一岁的十少爷梁希望最近身子骨不太好,也留在房中休息,没有出面。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定国公府所有希字辈子孙全部在堂中等候。分别是大房大姑娘梁希静(嫡),二姑娘梁希榴(嫡),三少爷梁希弟(庶)和五少爷梁希鼎(庶)。二房的梁希宜的胞弟四少爷梁希义(嫡),六少爷梁希诺(嫡),八少爷梁希安(嫡),六姑娘梁希染(嫡),九少爷梁希德(嫡),以及三房的四姑娘梁希宛(嫡),五姑娘梁希晴(庶)。
梁希宜被迎进屋子后感觉眼前一片混乱,上一世的陈家子嗣可不如定国公府这般旺盛,因为陈家老太爷去世的早,他们二房早早被分出来了。
定国公是长辈,先去内院稍微收拾一下,梁希宜是小辈,第一时间来给祖母请安,她尚不及分出哪位是嫡亲的母亲就被嬷嬷拉扯到了中间,看着垫子跪了下去,恭敬道:“希宜给祖母请安。”
“可怜见的,快起来让我看看三丫长成什么样子了。”一道带着几分迫切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梁希宜乖巧的抬起头,入眼的老太太看起来慈眉善目,眼底泛着泪水的光芒,昏huáng的烛火光亮打在她的脸上,映衬着那道道凹进去的皱纹仿佛山脉里的沟壑。老人家虽然偏疼老三多一些,但是毕竟岁数一大把了,怎么会不疼自个的亲孙女?
梁希宜感到眼眶有些发胀,她顺势走了过去,不等站稳就被祖母搂入怀里。老太太一边拍着她的背脊,一边摆正了她的脸颊让不停的抚摸,开心的说:“老二媳妇,三姑娘长的可比你好看多了,皮肤白皙的仿佛捏出水来似的,倒是随了我们家老二。”
梁希宜顺着她的目光向身后看去,一个高大的女子眼底充满希翼的盯着她,右手慌乱不停的抹着眼角,声音发抖的说:“那感qíng好,也像老祖宗。”
定国公夫人挑眉扫了她一眼,玩笑道:“难得你说句奉承人的话。”
梁希宜有些不自在,但是考虑到老人的心qíng总归没有使劲挣脱,她小心翼翼的望着娘亲,发现二夫人目光使劲往她身上落,生怕一转眼就看不到似的,不过片刻,豆大的泪珠哗哗的流了下来,无法控制的哽咽出声。她不由得有些动容,轻轻的唤了一声:“母亲,让您惦记了。”
“我的儿……”二夫人顾忌不了那么多的扑了上来,摸了摸梁希宜的发丝,又揉了揉她的脸,言辞结结巴巴的抽泣道:“你不怪娘把你送走就好,快让我仔细看看。”
老太太见徐氏高高的个子,手忙脚乱的伫立在眼前,忍不住唠叨她:“你再想三丫头也别像个市井妇人般没有礼数,她是小辈,还不曾给家里长辈请安呢!”
徐氏微微一怔,虽然有些不太qíng愿的模样,还是拉着女儿一一同长辈问好,因为待会定国公爷会过来德尚堂,每个房的姨娘小妾都不曾在场。
梁希宜倒是轻松,在场的长辈不过是大伯母和小婶婶,至于姐妹们就是单纯的叙旧。她听他们说起她小时候的样子,然后嘴角扬起客气的笑容,她重活于世,虽然懒散,这点事qíng还是可以应付。
三房梁希宛比她小一岁,据说曾经玩的最好,再加上她一直同她通信倒是最先熟络起来的。梁希宜仔细打量她的模样,尖尖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明媚皓齿倒是传统的美人胚子。或许因为二夫人徐氏皮肤黝黑,二房除了梁希宜其他的孩子都偏黑,难怪老太太似乎对她更为满意一些。
梁希宜给每位姐妹发了自己画样子的荷包,送给男孩的都是统一用红绳编的铃铛,因为样式新颖颇受众人喜爱。
“国公爷到!”一道禀告声传来,定国公大步走入堂内,他来德尚堂不过是打个照面,大老爷和二老爷还有三老爷,在内院书房等候着他。
52书库推荐浏览: 马晓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