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述了一个仙女和凡人的爱qíng故事,最终仙女迫于压力必须每年冬日回到天庭孝敬父母,次年chūn日才可以来到凡间守护爱人。所以冬日里才会下雪,是和爱人分别的仙女,落下了守护的泪水。在这个故事里,仙女为了和爱人在一起历经磨难,走过火路,穿越海洋,攀山越岭,只为这一年里不多时日的在一起。
有的姑娘听后落下了眼泪,饶是同三公主敌对的秦五,都不由得感叹:“诺曦姑娘好像是仙女,感觉她和咱们都不一样,坐在那里,就有一种超然于尘世的感觉。”
梁希宜点了下头,这种女子怎么会沦落人间呢?
她还为诗会做了一首词,三公主看了大声赞叹,将她的诗词发放给大家传递起来。梁希宜看了一眼,是一首关于冬日里雪和梅的诗词。
雪梅1
梅雪争chūn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关于这段诗词,不少人发出了各自的感慨,梁希宜读了几遍,再次感叹十三岁的陈诺曦姑娘真是奇才,比她上辈子qiáng了不知道多少。这个进驻她躯体的灵魂,莫非是历史上的某一位人物吗?
“梁三姑娘,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梁希宜正自个琢磨着呢,以为幻听了什么,不由得看向了秦宁襄。
“希宜,陈诺曦叫呢。”
“嗯?”梁希宜猛抬头,发现大家都回头看着她。
梁希宜隔着远远距离,看向了会场中央始终面带笑容的陈诺曦,此事正眨着那双仿若寒星的眼眸,笑嘻嘻冲她说:“梁三姑娘,不知道有何感想,我以为这件事你应该最有体会。”
梁希宜微微愣住,不愿意自作多qíng的认为,陈诺曦此诗是专门来敲打她而创作的。
陈诺曦环绕四周,解释道:“其实在诗会的初试时,梁三姑娘的诗词和字着实让我惊艳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要问她的感想,梁三姑娘,你可愿意坐到我的旁边呢?”
顿时,含有各种qíng绪的目光向梁希宜投she过来,女神陈诺曦在召唤她一起坐在中间,这该是多么大殊荣呢。
梁希宜不认同的摇着头,拒绝道:“谢谢,我相信一个人的深度同她坐在哪里没有任何关系。”
扑哧,三公主笑出了声音,略带同qíng的看向梁希宜,说:“刚才诺曦问有何感想,都喊了三四遍了,倒是不知道梁三姑娘是跑到哪里深度去了。”
面对三公主讽刺的言辞,四周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有同qíng的目光扫过梁希宜,也不乏鄙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说,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居然会拒绝陈诺曦。
梁希宜若无其事的放下纸张,挺直了腰板面对众人目光,她好歹是定国公府的嫡出贵女,怎么可以输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又抢了她躯体的女人呢。
梁希宜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妥协,于是她唇角微扬,落落大方的大声说道:“诺曦姑娘诗词必然是好诗词,将雪和梅模拟活灵活现,仿佛就在们眼前互相攀比,最后两句又点出各自缺陷,借雪梅争chūn,告诫大家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而们更要学会有自知之明。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才是正理。这首诗很有qíng趣,也极有理趣,希宜定会好好收下,时刻提点自己。”
三公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接话道:“这世上的人能有自知之明总比自以为是要qiáng,难得梁三姑娘可以懂得这个道理。”
梁希宜淡笑不语,玩笑道:“也难得三公主夸奖希宜,比起您来,我确实是更有自知之明。”
三公主忽的沉下脸,还想说什么却被梁希宜打断。梁希宜转过头望向陈诺曦,落落大方,神采飞扬的慡朗笑道:“不过,在我看来,梅和雪根本没有攀比的必要。风雨送chūn归,飞雪迎chūn到,喜欢雪的人即便雪融化成水或僵硬如冰,都会依然喜欢那抹纯净的白色,它烙印在人们的心里,记忆里,永不消散。而梅花再香,不是自己那道菜,又如何去欣赏呢。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己所不yù勿施于人,两个原本不曾敌对的食物,我们何苦偏要将他们凑在一起,争个你死我活,岂不可笑怪哉?”
作者有话要说:
燕南飞
[先知]
重生女的词作我都会改一下。穿越女的因为她本身剽的,就不改了哈。
雪 梅
〔宋〕卢梅坡1
梅雪争chūn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38马驹
宽敞明亮的会场,众多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他们有的脸颊红扑扑兴奋的望着梁希宜,有的皱起眉头,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脸蛋仿佛被拉长很多的三公主身上,没有人会为了梁希宜得罪三公主,即便他们非常认同梁希宜的言语。
梁希宜的眼睛亮亮的,她十分坦然自若的面对众人。不管是何等的目光,都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她的人生,从来不是需要看别人颜色过活。
三公主梁孜玉攥着拳头,恨不得一巴掌拍上那张总是笑呵呵的面容。陈诺曦倒是没什么反应,一直是官家小姐的派头,柔声道:“梁三姑娘好口舌,就是太不给诺曦面子了,激烈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声。”
梁希宜听着她故意挑刺的言论,莞尔一笑,道:“刚才陈姑娘讲述了一个天马行空,让人感动的故事,那么希宜也说个关于雪天的故事吧。”
“好呀好呀!”白若兰率先拍掌,听故事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梁希宜的唇角噙着笑容,直慡道:“五年前,我陪祖父在东华山静养,旁边有个小村落叫做徐家村。这个徐家村有个大户人家,连年从善,每到节日便会施粥,做好事。过年前,他们家门口趴了两只流làng狗,一只好像是母亲,一只是小狗崽。这户人家的小少爷见狗狗很可怜,就命人偷偷喂他些吃食,这两只狗感恩于他,就当他是自己的主人,始终不愿意离开此地。即便大户人家根本不允许狗狗进门,他们也整日在门外趴着,仿佛是守门人似的,一丝不苟。时近寒冬,一场大雪降临村庄,附近住着的一个酒徒因为晚归又满身酒气,被娘子骂了不肯给开门,便到处溜达,行至此处。因为大雪将狗狗的身体盖住了,他没看到就踩到了小狗崽,不但不觉得自己有过错,还将心中怒火发泄到了小狗崽身上,恶狠狠的踢了好几脚,你们猜,后来怎么了?”
“不会把小狗崽踹死了吧,好狠心的男人。”一个梳着团子头的小姑娘问道。大多数的姑娘们都目露不忍的神色,手帕抵着下巴,似乎是希望她可以给小狗崽好的结局。
梁希宜摇了摇头,笑着说:“小狗崽确实受了伤,酒鬼把它一脚踹开,头部碰到了墙壁上,流了血,但是没有死。老母狗爱子心切,疯了似的冲上去追咬酒鬼,最后被酒鬼打死了。”她的讲述听了下来,会场一片安静,白若兰眼眶红红的,不忍心道:“那小狗崽呢,老母狗不在了,大户人家又不肯收留小狗崽,它还受了伤……”
“这酒鬼太恶毒了,被自家娘子骂了就拿小狗狗撒气,真是猪狗不如。”不知道是哪位慡朗的姑娘,不顾形象的骂道。
“但是一条狗命总不能让人去抵吧。”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梁希宜点了下头,说:“世上万事便是如此,老母狗和酒鬼是两个完全不搭gān的事物,本没有冲突的理由,若是酒鬼不是为了一己私yù,一时痛快,没来由的拿小狗崽撒气,也不至于如此。”
陈诺曦始终温和的笑着,纤细的手指攥着手帕,擦了下嘴角,道:“梁三姑娘何苦自贱到拿个畜生同自己相比?”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仿佛带着一丝寒意。
面对畜生二字,梁希宜微微一怔,忽的失声笑了,目光如深夜里璀璨的寒星般明亮,道:“后来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将老母狗埋葬,还为它寻了墓地,在他的眼中,这只老狗是他的朋友。所以说,我倒是觉得,你看到什么,你便是什么。”你眼中看到的是畜生,那你便是畜生。这句话梁希宜没有名言,却足以供众人想象。
白若羽见陈诺曦难得露出厌恶的表qíng,怕梁希宜难以下台,就接了她的话,道:“我相信梁三姑娘不是想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说人应当以和为善,没必要乱树敌产生争执。”
梁希宜急忙笑着附和,说:“可不是嘛,我们应该心怀善意才可以获得好的结果。刚才所说的故事里,那个酒徒因为被狗咬了,染上一种怪病,三日后突然抽搐而亡。老母狗走了,酒徒死了,大家这是何苦呢。酒徒娘子心里也后悔不已,怕老母狗的怨灵沾染上身,特意去庙里求神拜佛,还主动去老母狗的墓地祭拜。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结局倒真是……出人意料。”白若羽没想到梁希宜这里还有话等着,尴尬的应声。
秦宁襄见三公主面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心中一喜,冒险接话,说:“可见不能太仗势欺人,否则上天有眼,总会遭报应的。”
梁希宜给了她一个接话不错的眼神,突然端庄坐好,面对众人大声的说:“所以说梅雪争chūn的创意固然不错,但是梅雪本是冬日里最美好的风景,若是可以和谐共处,岂不是可以将我大黎国瑰丽的土地,装点得更加气壮山河,风景如画。”
众人一阵沉默了片刻,有陌生的姑娘率先鼓掌叫道:“梁三姑娘,你说的真好。”
梁希宜不好意思的腼腆微笑,轻声道:“浅薄之见,不过是想着心里怀着善念的人越多,这世上的好人就会越多的,我大黎国的气运就会越来越qiáng盛的。”
王煜湘见黎孜念和陈诺曦面如死水,谁也不愿意接梁希宜的话,只要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这里还有几张佳作,邀请大家共赏如何?”
有识趣者接下她的话题,众人的目光渐渐被转移开了。秦宁襄靠近梁希宜,一点点蹭了过去,小声说:“希宜妹妹,你说的真好,故事不像陈诺曦的那么唯美虚幻,却更加真实,句子通俗易懂,又着实带了几分哲理,真心打了陈诺曦的脸面。”
梁希宜咬住下唇,她何尝想要同陈诺曦为敌,全天下怕是她最想要同陈诺曦成为朋友。可是……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三公主,从此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一步步走来,竟是到了对立面处。
陈诺曦脸色如常,声音却显得分外尖锐,淡淡的说:“梁三姑娘当众说的故事丰富多彩,剧qíng抑扬顿挫,可惜了刚刚的答卷,实在是平庸普通,怕是没机会进宫面见太后了。”她的唇色鲜红娇艳yù滴,一束如丝缎般柔和的秀发垂落在耳边,黛眉如月,高挺的鼻梁,双颊肤色入凝脂,纤弱的身姿映衬着窗棂外落入的日光,隐隐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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