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六和风五在篝火边和少男少女们角抵了起来,身边也围了一圈人,风四给了风七一个眼色。风七点点头,自以为非常隐秘地偷偷溜了出去。
见风七走了,苏鲁克的女儿和卢默对视着点了点头,离开了篝火中央。为了不让汉人起疑,他们手牵着手互相亲吻了下,像是急不可耐的去什么地方私会似得。
一边角抵着的风五和风六见这些胡人女子这么热qíng,顿觉这个部落里的男人一定是幸福的要命,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风四见着那一对男女如此寡廉鲜耻,鼻子里发出了不屑的轻哼。就在这时,一个胡人少女贴了过来,靠着风四的身子用羯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风四把她一把推开,那少女倒在地上嘤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有几个少女看见了风四的行为,一大帮女孩凑了过来,指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风四觉得一阵烦躁。
妈的,他和几个兄弟掉了队,风队十二个人一下子就只剩他们四个,好半天才在糙原上看到一个没有被驱逐走的部落,又是一群二缺货!
老子不好色还错了!
一想到他们还要找人不能惹事,风四只好勉qiáng扯出一个笑脸,“忍rǔ负重”的伸出手去给地上的少女,旁边的女人们“哦啊”的欢笑了起来,那女孩高兴的拉了他的手,扯着他往篝火边去。
风四莫名其妙的就被那女孩拉到了篝火边,看着她对着自己唱着高亢明亮的羯歌。
这感觉好像也不坏?
若李茂不在这个部落里,他们其实可以留一个晚上,反正都掉队了,茫茫大糙原不乱走才是对的。
都是为了任务嘛!
另一边,风七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翻找,他很谨慎,只扒开一条fèng扫上一眼,没有人转身就走。若是有老弱妇孺就歉意的笑笑再退出去。胡人的帐篷里没有什么遮挡物,有什么都一目了然,他查探的速度也很快。
待他走到了一个白色的帐篷里时,明明只拉开了一条fèng,却被一个人拉了进去。他正准备放手弩的机簧去she,却发现是那个被他笑话过鹰钩鼻的胡人女子。
这胡女对他昂了昂头,将手放在他的前襟上,轻轻的扒开一点,再扒开一点……
风七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怎么办。
呜呜呜呜,难道他的贞1洁就要在这简陋的帐篷里被这个胡女给夺走吗?
苏鲁克的女儿塔娜在心中嘲笑着这个汉人男人,看他那副色与魂授,双眼呆直着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塔娜轻轻的摸着这个男人的衣服,伸出一只手沿着他的喉结往上摸,她的手并不柔软,擦的风七的喉咙麻麻的。风七又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一动,塔娜像是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在他的脖子和下巴上来回摩挲,最后摸到了他的嘴边。
看起来冷傲的胡女一旦魅惑起人来,实在不是风七这种久在军营的小伙子能抵抗得了的。
风七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该直接点把自己衣服给脱了了。
那胡女一直在他怀里摸来摸去,半天也没扒了他衣服,看来是不会解汉人的衣服。
“这汉人怀里没有兵器,他只有腰上的刀和手臂上的那个怪匣子,我把住他的刀和嘴,你gān净利落点。”塔娜像是对着qíng人低语般的语气,用羯语说着杀机四伏的句子。
“姑娘,你在说什么?你一点汉话都不懂吗?”风七调笑着说,“你要不知道怎么喊我,可以喊我qíng哥哥……”
他的话被吞没在了塔娜的手掌里。
不对,这姑娘力气这么大,不像是调1qíng!
卢默从帐篷角落的衣服堆里一个箭步窜出来,从背后用匕首割开了风七的喉咙。娜塔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卢默将他按倒在地,拖到衣服堆里。
风七睁大眼睛,发出了“嗬嗬嗬嗬嗬”的声音。这是刀子划破了气管,让空气进入肺部以后发出的声音。被割断喉咙而死的人通常死的都很痛苦,卢默这一下非常利索,没有让风七流太多的血,这意味着他要遭受更多的痛苦才会死。
“你应该直接一刀毙命的。”塔娜不赞同地看了卢默一眼。“要是我刚才被他挣脱了,麻烦就大了。”
“你碰了他。你摸了他的脖子。”卢默冷漠地说,“他该死。”
塔娜看了一眼地上的倒霉蛋,对卢默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这边塔娜和卢默解决了风七,两人钻出了帐篷,对着火堆旁载歌载舞的伙伴们做了个手势。
正在沉默地看着羯人少女对他唱歌的风四,突然被几个羯人少女推进了篝火里。
火焰带来的灼痛让他吼叫了一声,极力想办法站起来。
随着他痛苦的吼叫声,原本是载歌载舞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一堆健壮的羯人小伙子们纷纷往正在角抵的风五风六身上扑去,他们抓手的抓手,按腿的按腿,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两个汉人军士牢牢地按在地上,周围一群少女从篝火堆里抽出火把,没头没脸地往他们两人的头上身上打去。
风四从火焰堆里爬起来,正要把手抚上胳膊上连弩的机簧,突然一只烤全羊砸在了他戴着连弩的手臂上。烤全羊非常烫,他被烫的一哆嗦,等他想起来准备去摸腰上的马刀,一把匕首直接捅进了他的后心。
他往后看去,正是那个一直对她唱着qíng歌的羯人姑娘。
“我们羯人姑娘不是只会唱歌的。”她咧嘴一笑。“我们也不是蠢到见人就迎。”
“你……你们……”
她居然欺骗他!她们居然欺骗他!
到死,风四的脑海里就只一直徘徊着这句话。
他已经想留下来的……
无论风四风五风六风七有多么的愤怒懊悔,也不能改变什么。
羯人的少男少女们gān净利落的杀了四个穿着大楚军士衣服的男人,放声欢笑。
帐篷里,被羯人的成人们保护着的老弱病孺纷纷掀开了帐篷的帘子,露出担心的神色看着自家的孩子们。见一个都没有伤到,他们也露出了放松的微笑。
李茂一直被苏鲁克保护着,他在帐篷里掀开了一条fèng,对这场篝火旁的围杀看的清清楚楚。这些羯人有勇有谋,又有qíng有义,这么多年来能一直生活在汾州边境,不是没有原因的。
见外面的争斗结束,李茂被苏鲁克搀扶着走了出去。
见这个汉人的大官出来,所有人少年们都给他让了路,让他可以轻易的走到被羯人们围着的尸体边。
被火把活活敲死的两人已经完全看不清面目,李茂解下他们的弩机,仔细翻看。
这是两年前工部才改良过的“神机弩”,因为制作不易,一共不到五百把。当时西军和北军因为经常要派出斥候出关巡逻,兵部便优先给他们调配了四百把。剩下的一百把在中军郎官以上的武官手里,都有存录,不可能流出京。
他把弩机的弩箭褪下,用手轻轻摩挲滑道。
果然有字。
李茂将滑道对着篝火,仔细查看,滑道里果然刻着个“北十四”几个字。这是他担心“神机弩”被兵士给偷偷私卖了,特意叫工部在滑道的内壁里做的暗记。
北军,北军。定北军。
他一声长叹。若是他在京里,就可以翻看记录这“北十四”当时是分到了北军哪个将军手里。只是如今他身陷糙原,cha翅也难飞回京城。
李茂将弩机里的弩箭装上,又将弩弓配到了自己的胳膊上。他在几个死者身上细细探寻,除了找到一些银两、gān粮和腰带上cha着的一圈弩箭外,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些人都很谨慎,若从外表和行事上来看,人人都只会觉得这是一支大楚的正规军,谁能想到他们会bào起杀人?
“这些人身上找不到什么。苏鲁克,你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找个地方埋起来吧,这些用的都是大楚军用的武器和衣服,你们留下怕是要惹祸。没有标记和特征的东西与钱可以留下,尸体也要烧掉。”
“那他们的马?”
“马留下吧,我听说有些老马会识途,希望能靠它们找到一些线索。”李茂拆了几个死者手上的弩机和弩箭,其他的都jiāo给这羯人处理。
神机弩并不是普通的手弩,把他们留给羯人,他们也不会用。更何况神机弩的弩箭都是特制的,为了能够连发,都做的短小,羯人也找不到弩箭。
这些神机弩是证物,不可以丢掉。
听李茂说有些东西可以留下,苏鲁克笑着点了点头。
“孩子们,听见没有?扒!”
“哦吼!”
“啊哈哈哈哈!”
“哟嚯!!!”
卢默指了指某个帐篷,又抬出一具汉人尸体来。
“还有一个?”这些人进帐篷的时候李茂已经躲了起来,所以并不知道究竟来了几人。
塔娜得意地一笑,“卢默发现少了一个,我们就看见那个人在鬼鬼祟祟的翻帐篷。所以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先绕到后面某个帐篷里躲了起来,趁机把他杀了。”
这少女说起杀人依然是那副傲然的样子,李茂从小到大被邱老太君打了好多回,不太欣赏这种xing格刚qiáng的女人,所以微微蹙了蹙眉。
“汉人,你觉得我很残忍是不是?可是那种qíng况,我们不杀了他,他就要害了你。我们救了你二命……”
“是两命。”卢默突然cha口。
“……我们救了你两命,你应该感激。”塔娜对着李茂不悦地说。
“塔娜!”苏鲁克不高兴地喊。“怎么能动不动就把恩qíng挂在嘴边!”
李茂从小和邱老太君周旋,自然知道怎么和这些直率的人打jiāo道。
他抬起手,笑着说:“无妨。塔娜小姐xing格率真,我很喜欢。你们很厉害,我敬佩的很。”他掏出母亲临走前非要给他“压祟”的那对小金猪,给卢默和塔娜递了过去。
“这是我娘临走前给我的,我觉得你们二人很好,是很般配的一对,这对金猪送给你们吧。”
塔娜看着李茂手掌中两个憨态可掬的金猪,心中十分喜爱,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这两只猪看。
李茂见塔娜喜欢,笑的也越发慈祥了。
看来无论如何冷厉的女子,见到可爱的东西都会欢喜不已。他娘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却喜欢这种类型的玩物,不就已经证明了这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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