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诶,那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李锐听不懂“死变态”是什么意思,但也能听出顾卿说的是骂人话。
“有什么原因,也不该扒你的裤子。你已经十四岁了,又不是四岁!”顾卿看着烟云抽抽泣泣地样子,连忙和香云说道:“你赶紧把烟云搀下去吧,我听着都脏。这婚事就当放屁,咱没听过,别哭了啊!”
香云点点头,立刻搀着烟云就往外走。
李锐急的全身冒汗,立刻拦住两个丫头去路。
“好姐姐,好姐姐,别走别走,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师父好的很,有责任心有本事有积蓄,他还是校尉,我小舅和叔父都没去了他的职,他前途大好,真不是什么歹人!”
“他扒你裤子!”
“奶奶,他不光是扒我裤子好吗!”
那是为了给他伤药啊!
“什么?”顾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还不止扒了你的裤子?”
“天啊,我说的都是什么!那是为了上……啊!”李锐急的咬了自己的舌头。
上药啊!
顾卿惊得摔了手边的茶杯。
“啊?上什么!老身要活剐了他!”
李锐捂着嘴唇,觉得嘴里都急出泡了。
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蒋师父,徒儿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蒋先生喜滋滋地在屋子里想着娶媳妇后的美好日子。
先要准备一些钱给太夫人送礼,说说好话求qíng,让媳妇回复自由身。
然后再好好待她,生个大胖媳妇。
李锐现在有宫里师父教导,他很快就可以回凉州老家了,到时候再买个院子……
蒋经义(猛然打了个哆嗦):咦?我现在是虚了吗?怎么好好的打寒颤?
☆、第124章 花会之约
李锐吐槽吐慡了,告状告过瘾了,却把蒋师傅坑的一塌糊涂。
“你说掐的是疯狗?”
李锐狂点着头:“有疯狗追小孩,师父就冲出徒手击毙了!”
“杀人不眨眼是杀刺客?不对,你到底被刺客追杀了多久!”
不是说只有一波嘛!
李锐叫了一声不好。
“就是那一批人,就是那一批人的事!”
“心黑手黑?”
“后来遇见了马贼!马贼!对付这些满手鲜血的人,怎么能客气!”
“为什么还有满手鲜血的马贼?”顾卿的眉头挑了挑。
这孩子过年出门是去取经了吗?
“凉州的马贼很常见,凉州那地方土地又没什么出产,如今丝路也断绝了……”李锐叹了口气,“活不下去,就偷,就抢,就gān坏事。”
“商路不通,土地贫瘠么……”顾卿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声,“咦,不对,还有扒裤子!”
“那是为了上药。”李锐咬着牙说,“我骑马把大腿磨破了,又全身酸痛的走不了路,也脱不了衣服,是师傅帮我上药推拿的。”
李锐费劲了唇舌,才让顾卿和烟云知道是怎么回事。所谓蒋师父是“冷血变态杀人魔”这般的事实,也通通都是他的夸张。
烟云虽然经过李锐的一番解释后脸色好看了一点,但心里却还是惊疑不定。
任何一个生活在深宅大院里的姑娘,若听说向自己提亲的人曾经杀过人,总是要斟酌一下子的。若是被冷血杀人狂给看上了,那才叫不幸!
顾卿听完了李锐的解释,并不觉得好笑,只是觉得一阵一阵的烦心。她指着前面一方墙,对着李锐说道:
“自己到墙边站着去,我不说可以,你不准动,也不准走。”
“奶奶!”
“不废话,去站着!”
李锐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火,只能拖着腿去墙边站好。
顾卿把李锐晾在那里,自己gān着自己的事。李铭不安的看了看站在墙边的李锐,又看了看正在做着其他事的奶奶。
他几次yù言又止,看着自家奶奶仿佛没看见哥哥的眼神,李小呆心肝颤了一颤,还是什么都没说。
奶奶生气什么的,实在太可怕了。
哥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李锐难堪的站在墙边,就算他如今在宫中伴读,也没有挨过手板罚过站,平日里祖母对他万般慈爱,如今却让他站在下人来往的门口罚站……
他心中又羞又急,又委屈又难受。
若不是他知道祖母不是会无缘无故罚他的人,他应该已经拂袖而去了。
顾卿凉了他半个时辰,见他整个人像是被打击的不行,终是没有忍心再罚下去。
她踱到李锐身边,心里明明有些后悔了,面子上还要摆出肃然地样子来:
“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我不该任凭己意随意诋毁蒋师父。”李锐闷着头说道。“可是我是开玩笑……”
“并不是每一个玩笑话都能玩笑到别人的。玩笑也要看能开不能开。对于不熟悉蒋师父的人来说,你这样描述他,虽然你自己是乐了,可是蒋师父的名声就毁了。”
顾卿一巴掌拍到李锐的脑袋上。
“若原本是一桩好好的姻缘,你这么说,就把人家终身给耽误了。有时候你只是随口说说,一个无意之间并非恶意的玩笑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祸事就酿成了。”
“君子慎独,君子慎言,君子慎谋。”顾卿说出老国公写在某本书上的话,希望李铭和李锐能了解他们祖父写下这句话的深意。
顾卿觉得李锐和李铭兄弟俩都有这个问题,在她面前的时候,有些信口开河。也许是自己太过“开明”了,而两个孩子太想让自己高兴的缘故。
“我不光是恼怒你任凭己意而诋毁蒋师父。蒋师傅是你的老师,在我问你他为人如何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是他的诸多缺点而非优点,可见你对待别人比对自己苛刻,而且待人不够真诚。”
这两个孩子的xing格都有致命的缺点,她从以前就注意到了。李锐严于自律,但xing格过于刚烈,很容易造成武断的形势。
也许是幼年受过叔父婶母“捧杀”的原因,这孩子缺乏安全感,对待许多人都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然后再加以肯定;遇事喜欢自己扛着,但并不是真的那种扛得住的豁达,而是一种咬牙支撑的感觉,心中也有怨气和不甘,一旦有了条件,就会bào发出来。
也许他只是玩笑,只是想逗她乐一乐,可是伤害一旦造成,要如何挽回?
就别说别的,刚才烟云那站都站不住的样子,那伤心的泪水,现在这种惊疑不定的心qíng,真的只是李锐一句“玩笑而已”就能弥补的了吗?
现在他们还小,造成的最大危害可能就是这样子了,若是他们意识不到如今的错误,将来就会走到更大的迷途中去。
她照顾不了他们一辈子的。她的人生阅历也决定了她在他们开始走上仕途后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可是至少在两个孩子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没有定型的时候,她能够做点什么把他们往好的方向引,也算是努力过了吧。
顾卿的“祖母教孙”持续了一个时辰。不但李锐,顾卿连李铭也一起带上了。
中途李钊来请过安,听外面的下人说堂祖母今天心qíng不太好,再掀了帘子看到屋子里这般架势,偷偷地溜了。
自从李锐离家进宫,顾卿的担心和危机感越来越重,对于这种一天到晚看不到孩子,“他到底在做什么在gān什么有没有吃亏有没有欺负别人”的担心也越来越qiáng烈。
她在古代的生活重心一下子像是坍塌掉一半一般,让她无所适从。
她是在教育两个孩子,何尝又不是在借着这种“教训”来抒发自己的qíng绪和担心呢?若不这样耳提面命,她真怕哪一天会担心的得出躁郁症来。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家长都这样,还是她天生就是个cao心的命。
“老太太,有拜帖到,还有德阳郡主府的一个嬷嬷求见。”主屋的廊下有下人来报。
‘得救了!’被训的头都不能抬的弟兄俩眼睛一亮。
‘熊平好样的!等我回宫,我一定帮你把功课都给做了!’
李锐听见是同学的母亲下了帖子,恨不得现在就奔进宫里亲他一口。
“德阳郡主?我们家认识这位吗?”顾卿一直没在大楚的jiāo际圈子里走动过,提起德阳郡主,两眼一抹黑。
“太夫人,德阳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妹妹,早年下嫁与开国功臣熊宁之子熊乐为妻。她家和我家没有怎么走动过,但郡主府上的‘芳菲苑’有很有名,以前京中的贵妇和闺秀们经常去园子里赴花会,她地位又尊崇,很受贵妇们的尊敬。”
孙嬷嬷在府中呆的久,以前又是李蒙书房里伺候过的丫头,和大奶奶的丫头经常闲谈,所以对此还有所了解,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奶奶,德阳郡主的独子如今和我一样是大皇子殿下的伴读。我们如今几乎是同进同出的……”李锐怕祖母不知道这层gān系,连忙准备把自己知道的德阳郡主府的qíng况和祖母说一说。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拉队友来了’。
顾卿点了点头。
“你说说看。”
这位德阳郡主今年三十多岁,喜欢jiāo际,熊家那位娶了德阳郡主的仪宾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夫妻二人都xing子和善,伉俪qíng深,所以过的也算舒心,他们夫妻俩一直相敬相爱,在京城的众多家眷中也都传为佳话。
这位叫做熊乐的仪宾不负他的名字,喜欢园林糙木之乐,家中园子被打理的十分jīng奇,又有四时花木争奇斗艳,人人见了都会赞叹。
而好热闹的德阳郡主每次花期一到就会呼朋引伴。她jiāo游广阔,结jiāo的贵妇不拘勋贵世族,但都是显贵门第,若没有收过她的花会帖子,都不敢说自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家。
“花嬷嬷,我们家收过她家的帖子吗?”顾卿使劲想,也没想起以前收过她家的帖子。
这么有名的郡主,若是有帖子,她应该有印象的。
“没有。不过没有也是正常的。”花嬷嬷回到。
咦?正常?
难道说,德阳郡主觉得他们家是泥腿子出身,配不上上她家的花会?
顾卿带着一肚子疑问,叫了那德阳郡主府的家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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