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事,大郡王妃却有点事儿。
回门仪式一散,大郡王妃刚回到留香洲的寝阁,就见丈夫高敦yīn沉着脸,朝着丫头们喝斥道:“都滚!”然后走上前来,一把揪起她的衣襟,“说!今儿那个打翻茶的小丫头,是不是你安排的?!你就那么看仙蕙不顺眼?非得找她的事儿!”
大郡王妃既生气,又委屈,急了,“凭什么说是我啊?”
“你还不承认?”高敦怒道:“你是主持中馈的王府主母,那些端茶倒水的事儿还不都是你安排的?还有之前,我听说,你非得拉扯仙蕙和陆涧有关系,今儿又是想捣鼓什么yīn谋诡计?你给我说清楚。”
大郡王妃不由语迟了一下。
高敦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是今儿也是她在捣鬼,狠狠将她仍在地上,指着她的脸骂道:“你给我记住!你无子,之前又和邵彤云鬼鬼祟祟的陷害于我,已是失德,莫要bī得我真给你一封休书!”
“我、不是我……”大郡王妃气得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高敦愤然出去走远了。
汤妈妈才敢进来劝她,“大郡王妃,快起来罢。”
“是谁?!到底是谁在陷害我!”大郡王妃并不傻,气哭了一阵,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很快有了人选,“你说……,会不会是万次妃跟孝和在背后捣鬼?还有彤云死得蹊跷,只怕也是她们下得毒手,然后好栽赃仙蕙的,这两个不得好死的!”
汤妈妈目光四闪,迟疑道:“难说……,还真的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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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堂内,仙蕙和大郡王妃有着同样的猜测,分析道:“大嫂虽然和我有过节,但应该不会那么蠢,像今天那样,大家被万次妃挑唆几句就怀疑她了。”
厉嬷嬷皱眉道:“像今天这样,要不是四郡王妃你反应的快,万一惊呼,万一陆涧再露出一点什么,可就麻烦大了。”
“谁说不是呢。”仙蕙也是头疼,看了看自己已经褪去印记的手,“只是以后多提防一点儿。说起来,今儿要不是金叶反应的快,整碗茶水都要泼到我手上了。要是那样,无论如何我也忍不住的。”
说到这个,不免想起高宸为自己妥帖安排的好处。
“四郡王妃。”玉籽在外面出声儿。
“进来吧。”仙蕙并没有解释为何一会儿让进,一会儿不让进。
玉籽自然也不会多问,进门回道:“听留香洲那边的人说,大郡王和大郡王妃刚刚吵了一架,大郡王气得去了书房。”
仙蕙思量了一阵,叹道:“这下子,大嫂肯定更讨厌更恨我了。”
孝和郡主先是借着大喜的日子,让自己不得不开口为丫头求qíng,继而又栽赃到大郡王妃的身上,让高敦和她吵架,继而只会让大郡王妃更加厌恶自己。她把两边的人都算计了一番,却什么事都没有。
――真是好手段!
云蔚别院里,孝和郡主正在书房里面闲闲喝着茶。她自幼喜欢看书,因为郡主的身份和庆王的宠爱,gān脆设了一个书房,现如今全部都搬了过来。而陆涧,反而被单独丢在了寝阁那边,并没有和她在一起。
丫头端了东西进来,“郡主,点心来了。”有些疑惑,最近郡主的饭量大了很多,总是半晌要东西吃,只是不敢多问。
“放下罢。”孝和郡主眼皮都没抬一下,“都出去,你们吵着我看不进去。”
丫头们齐帅帅的告退离去。
孝和郡主上前关了门,然后端着东西到了书房后面。此处有一个小小的临时休息之所,用以看书累了小憩所用,这里是最最安静的地方。她走上前打开一扇书柜,里面居然藏了一个满脸脏污的女子!五花大绑,还被人塞住了嘴。
那女子目光惊恐万状,连连摇头。
“你怕什么?”孝和郡主淡淡笑了,“我要是想杀你,早就杀了,何必再把你藏起来?”将点心和甜羹放在她的面前,“别出声儿,出声你就是一个死。”然后拔了塞在她嘴里的手帕,悠悠道:“吃饱,别饿死了。”
那女子已经饿了整整两天,饥肠辘辘,当即低着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孝和郡主用看狗的目光看向她,心里的气,总算散了一些。等她吃完,然后又给她把嘴塞上了,曼声道:“再忍耐几天,我找个机会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女子的眼睛猛地一亮,目光闪烁不定,似信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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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西院,荣氏已经闹翻了天。
“彤云!我的彤云啊……”她坐在地上大哭,“你怎么那么命苦?被人害得去做了妾室不说,还要被人害了命。”
邵元亨刚在外面送了王府的人,一进门,便听到这些,顿时喝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彤云自己假装怀孕进了王府,她做妾,怪得了谁?竟然还敢迷倒丫头婆子们往外跑,亏得烧死了,不死,在外头失了清白,整个邵家都难做人!”
荣氏气恨jiāo加,撒泼冲上去拉扯丈夫,“你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人?!居然说出这种没有良心的的话!彤云她……,她是你的亲生骨ròu啊。”
之前女儿假孕被揭穿,关了起来,实在是理亏不敢去王府哭闹。
可是没有想到,还不到一个月,女儿就枉送了xing命!
荣氏一面恨丈夫无qíng,一面怨毒的猜疑,“是了,一定是仙蕙!是仙蕙让人烧死彤云的!她这个毒妇,畜。生……”
“啪!”邵元亨一耳光扇了过去,“你想死,自己找根绳子去吊死,别拉着整个邵家的人一起死。”二女儿现在是四郡王妃,高宸又看重她,荣氏再这么胡言乱语的,岂不是要给邵家惹祸?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你 打我?”原本荣氏畏惧庆王府的势力,不敢去王府闹事,便在家里撒泼,但是断断没有想到,在家里竟然挨了丈夫一耳光。她满目不可置信,尖声道:“邵元亨,别 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发迹的?!全都是靠着我、靠着荣家,你现在发达了,另有好女儿做郡王妃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邵 元亨气得面色紫涨,“你说什么?我是靠着你和荣家才发达的?呵呵……”他气极反笑,“当年岳父借了我二两银子,这些年来,二百两、二千两我都还了!别说我 靠着大郡王妃,我靠着她,难道她每年没从我这里拿好处?”打开荷包,从里面摸出二两银子,狠狠摔在地上,“……还给你!我不欠你什么!”
一摔门,怒气冲冲的愤然离去。
留下荣氏看着二两银子发抖,再想想被火烧死的女儿,离心离德的丈夫,支离破碎的西院,眼一黑,身子一软,便失去知觉倒了下去。
☆、第65章 佳人
邵家西院闹得人仰马翻,庆王府,却呈现出一片风雨过后的奇异安宁。
邵彤云死便死了,一个妾,还是一个失了宠等死的妾,谁会为她出头啊?仙蕙那边又严防死守,别人抓不到任何把柄,流言也就渐渐淡了。
孝和郡主和陆涧住在云蔚别院,日子平静无波。
大郡王妃挨了丈夫一耳光,也不可能闹,还是每天一样主持中馈。只是在丈夫面前更加小心,见到仙蕙目光更加yīn沉,却也没敢顶风作案。至于其他人,谁会找死也不挑个好日子,专门赶晦气啊?因而都是静悄悄的。
仙蕙每天窝在屋里做针线,除了给婆婆请安,门都不出。
只是偶尔,她忍不住会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邵彤云真的死了吗?那个和自己结了两辈子冤仇的妹妹,真的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但愿是吧。
高宸说中秋之前就解决她,还没到中秋,就这么奇怪诡异的解决了。
过了一段宁静日子。
这天下午,厉嬷嬷喜气洋洋的进来回话,“四郡王妃,好事!”未语人先笑,“燕王的嫡次子,也就是现任燕王妃的第一个儿子,以前过继皇储呼声最高的,刚被皇上认命了辽州刺史,让他即日赴任。”
辽州刺史?仙蕙先是一怔,继而高兴起来。
本来的皇室宗亲们,只有亲王、郡王、辅国将军之类,哪有封文官的?而且还封到了边远的辽州,明显就是被皇帝放逐了。
这样看来,高宸的计策起效用了。
他利用遇刺攻击燕王一派,让皇帝起了忌讳,并且下旨放逐了燕王的嫡次子,让敌人受了大大的损失,还要被皇帝猜疑!不仅如此,燕王的嫡次子既然是被兄长冤枉,那么燕王妃和她剩下的两个儿子,肯定会反扑燕王世子的。
燕王一派内斗,庆王一派自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次日去给庆王妃请安的时候,特意留了下来,找了借口笑道:“我给母亲做的衣裳弄好了。等下你试试,大了,小了,我好回去再改。”等没了人,把这个好消息及时的告诉了婆婆。
吴皇后传来的消息,要比外面公开的更快一些。
庆王妃自然很是高兴。
这几年,过继皇储的呼声一直很高。
燕王的嫡次子,和自家的老四最被人看好,毕竟老大太过庸碌,老三庶出,所以老四就成了别人的目标!听说老四在昌平遇到流匪行刺,还好没事,不然自己就这么一个能gān儿子,到时候找谁拼命啊。
因而连连点头,“太好了,皇上圣明啊。”
高宸和庆王、大郡王都对王妃有隐瞒,并没有说受伤的事。
仙蕙被叮嘱过,自然不会蠢到故意让婆婆担心,只是往好里说,“依我看,四郡王一切都安排妥当,咱们只用等他的好消息就是了。”
好消息没等太久,大约又过了十来天,――高宸找到了。
听说很惨啊,坠落山崖摔得浑身是伤不说,还把腿给摔断了。幸亏遇到一个好心的村民收留,不然都活不下来。现在好了,人找到了,福建那边的战事打得正激烈,高宸过去刚刚能够镇住场子,统领三军誓杀流寇!
这些外头的消息,仙蕙都是从厉嬷嬷嘴里得知的,倒也方便。
心下微有感叹,前世的自己和高宸没有任何jiāo集,只听说他打了好几次的胜仗,却不知道,中间还夹杂了这么多的yīn谋和乱子。燕王、燕王的几个儿子,皇储,这像是一张更大的网,铺天盖地,动一动就是腥风血雨啊。
不过眼下的日子却很平静。
一个多月后,终于等到了福建捷报!高宸是去代表朝廷镇压福建流寇,并不是什么恶仗,只要控制住了福建的几个大将,qíng势一稳,没花多少时间就攻克下来,自然是朝廷这边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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