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得饶人处且饶人。”林妹妹凑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小孩子在看着娘亲,那个和尚也在场,说这些,朱敏会无地自容的。朱敏是有点无耻,不过一个蠢女人,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做下这些,令人觉得可悲又可怜。
君问天挑挑眉,期待着无忆的反应。
“君堡主,我们之间不是朱敏的错,是我被她打动,耐不住佛门清规,诱惑了她。”无忆把一杆子责任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朱敏是个死心眼,不懂撞了墙就该回头,也不懂有些人不是等就能等到的。君堡主,你大人有大量,请放过朱敏。我会带她离开,走得远远的,永远不会出现在堡主的面前。”
无忆抬手过头,欠身九十度,作了个揖。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向另一个男人说下这番话,行下这么大的礼,得咽下多大的自尊啊,若不是爱,是为什么呢?
林妹妹手托着下巴,带有几份欣赏的看着无忆。虽说是个和尚,到还有男人气概,你别说,朱敏的狗屎运不错,还能泡到这有qíng有义的主。
“她顶着君府三夫人的身份,和僧人生下孩子,这对君府来讲,实在是个奇耻大rǔ,也能说放就放?”君问天冷哼一声,抱袖突地一甩。
朱敏吓得跌坐在地,只会抱着君无忆嘤嘤地哭。
无忆重重闭下眼,复睁开,嘴紧抿,双膝直直地跪在了君问天面前,沉痛地哀求:“求君堡主看在孩子无辜的份子上,不要让她没有爹也没有娘。”
“老公!”林妹妹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为这个和尚有点心折,再看看瞪着一双眼、可怜楚楚的君无忆,心中更不忍。长睫眨了眨,清眸滴溜溜转了几转,诡异地用只有二人听到的音量对君问天说,“虽说朱敏有点让你失面子,不过,她是婆婆大人作主替你娶的,不算你真正的侧室。你心里别扭什么呢,再坚持下去,我会怀疑你对她余qíng未了哦!”
君问天眉峰一动,小闯祸jīng在对他用激将法吗?有淡淡的一丝笑意掠过眼底:“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林妹妹嘴巴圈成一个“O”型,“那现在该判决了吧!”
朱敏惊惶地抬起脸,无助地瞟了眼无忆,定定地盯着君问天莫测高深的俊容,这张脸现在在她眼中,已不会让她觉得心动,只会让她感到害怕,象手握朱笔的判官,掌控着她的生与死。3Q手打
“朱敏,以前我说过要送你去江南,让你和君仰山的妾室和孩子一起居住,后来有有耽搁了,不曾想,你已经为自己选好了路。虽说你的行径很可耻,但也知悔改,也没起过害人之心,今天看在你孩子和她爹爹的份上,我不计较于你。但以后你不要再踏进君府,别人若问起,也不要提起和君府曾经有过的过往。你是一个全新的人,要懂得什么才是自己应该珍惜的。我会让君总管为你备下一笔银子,你和这位师傅走吧!”
尘埃终于落定,朱敏惊喜地泪水夺眶,抱着君无忆痛哭失声。
“银子就不需要了。”无忆说道,很意外君问天这么好说话,心中一暖,“君堡主对我们已仁义尽至,怎么能再要君府的资助呢?我虽不才,但凭自已的双手一定可以养活自己的妻女。”
“难道你还要继续做和尚?”林妹妹嘴快。搞不清这和尚除了会念经,还能做什么?
“我出家前,做过木匠,还会种田。”无忆不以无意,表qíng认真地说,”因为爹爹在佛祖前许愿,要让一个儿子替他向佛祖尽孝,我才不得已出家的。”
哦哦,原来就是一个尘根未净的假和尚,怪不得遇上朱敏这样娇媚的女子会动心。“呵呵,我有个问题很好奇哦!都说南山寺的求子观音很灵,许多不能生育的女子上山烧了一次香,回来就怀上了。”她坏坏地挤下眼,以前看过冯梦龙的《三言两拍》,她不由地作如下联想,“其实那寺中是不是有许多象你这样的和尚,假借菩萨之名,暗对良家妇女下手?”
无忆脸突地通红,眼神躲躲闪闪,呼吸都只敢轻轻地吐纳。
林妹妹眼瞪得溜圆,老天,给她猜着了吗?
一旁的君问天板起脸,不悦地耸耸眉,“夫人,这个答素对你有什么意义?”大都人睁只眼闭只眼,都知上山求子的许多女子都是因为夫君不能生育的去借子的,只不过彼此不点破罢了。唯独他的夫人还当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弄得这和尚很难堪,让他想笑还得硬忍着。
林妹妹摸摸鼻子,咽了咽口水,俏皮地吐了下舌头。“我不问好了。”推推君问天,示意他让人家三口子起身。
君问天扬扬眉,冷声说道:“起来吧!”
“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君府吗?”朱敏怕君问天反口,揉揉发麻的膝盖,小心翼翼地看着君问天。无忆不着痕迹地走过来,体贴地扶着她站立不住的身子,小无忆扯着他的僧袍,仰起小脸好奇地打量着他,她现在还不知他是她的什么人。
看着一个和尚搂着一个妩媚的少妇,林妹妹抿嘴直乐,好一幅诡异的画面。现在,她的心底对朱敏再无一丝埋怨和不屑,只要不窥探她的老公,她乐得祝福,不过,她也替朱敏感到开心。一个女子幸福人生的开始,莫不过和一个命中注定的良人的相遇。3Q手打
“外面在下雨,你们就在呆到明天早上再走。”林妹妹瞅着满天纷毛的雨丝,现在把人家推出去,也太冷qíng了。”让我们也为你们一家的团聚庆祝一下。”
建议虽好,无忆却不愿再欠君府的qíng份。作为一个男人,抢了人家的妾室,还呆在这里,怎么也感到有些难堪。他心里此时的激动和狂喜早已溢于言表,他更愿呆在别处,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象个家一样。是啊,以后,他不是南山寺的和尚无忆,他是朱敏的夫君,是小无忆的爹爹,想到这些,他的眼眶就一阵阵发热。
“不,我们还是回南山寺。我和师傅们打声招呼,还有些事qíng要解决下,我想尽快带着娘子和孩子回老家。”他把深qíng款款的目光投向朱敏和小无忆。
朱敏动容地把小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两手紧紧相执。
这么快就改了称呼啦,娘子、娘子叫得好顺口,这和尚适应能力真qiáng。林妹妹捂着嘴,忍笑忍到小脸直抽搐。
同样是男人,君问天能理解无忆的坚持,没再挽留,“那好吧,我会吩咐总管给你们备马车,这个不要推辞了,君府对任何客人都会如此的。朱敏,你和孩子回房收拾行李去吧!”
朱敏喜滋滋地点点头,不复刚才的惊恐万状,一脸奔向幸福明天的兴奋。
“老公,你其实真的是个好人。”林妹妹娇嗔地歪着头,手臂挽上君问天的。朱敏那样的栽赃他,换作他从前,一定不可能放过她的,白翩翩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但现在他变了,冷酷的面容下悄然散发出温和的气息,连考虑都站在别人的角度,这个变化是因为她的潜移默化吗?想到这些,黑白分明的大眼中she出天使一般的光芒,灼灼地凝视着君问天。
君问天处变不惊地瞟了她一眼,反问道:“难道我以前是个坏人?”
“嘿嘿,有一点哦。可是老公,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知道不?”她撒娇地环住他的腰,象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呀蹭的。
君问天唇角微弯,揉揉她的卷发,正yù进一步亲密时,发现站在一边的无忆脸胀得通红,视线局促地不知该看向哪里。
他佯装清咳了几声,哑声提醒怀中的林妹妹:“屋内有人呢!”
对哦,林妹妹羞涩地吐了下舌头,他们还有正事要办。“无忆师傅,请这边坐。”她对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小脸红通通的,比涂了最好的胭脂都漂亮。
无忆一怔,他对君问天第一眼的印象是这个男人很冷很俊美,有着让人畏惧的威严。而此刻,君问天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宠溺,俊眸泛起如水的柔爱。是因为这个头发卷卷的小女人吗?
他幽幽地把目光转向林妹妹,朱敏真傻,一个男人有了这样一位俏皮可爱又清丽慧黠的娘子,谁能挤得进他们之间呢?3Q手打
“无忆师傅,请问你对南山寺附近的地形熟悉吗?”君问天礼貌地把一碗绿茶推给无忆,两个面对而坐。“寺内最近有没什么奇怪的出入?不瞒你说,今天小女和娘亲在南山寺下遇袭,我怀疑不是一般的歹人所为,而是有人存心冲着我君问天来的。”
无忆沉吟了下,说道:“我也感到那匹黑马怎会好好的受惊,还有突然跑出来的刺客又是谁呢?南山寺的地形到不复杂,几条山涧,一大片林子,没什么暗道,林子里就一条砍柴人踩出来的小径。只是南山寺中秘道奇多,其中有一条直通林子后面的大山,越过那座山,就是南宋与蒙古的边境了。寺里奇怪的客人一向不少,但怎么说呢,呵呵,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为了保护求子女子的声誉,我们很少私下打听的,对别人的客人从不好奇,各人只顾自己的事。”
“那你接待的客人有多少?”林妹妹忍不住cha话,却招来君问天一记白眼,抿抿唇,“哦哦,当我没问,你们继续!”
无忆却没忽视她的问题,很正色地回答:“我是值日住持,负责大殿中敬香的香客秩序,真正求子的香客不在大殿中的,是另外一处佛堂,那里有专人负责,我不接待客人的。朱敏是我唯一的女人。”
林妹妹咂咂嘴,很捧场地扯出一丝感动的表qíng。
“你能把南山寺的秘道给我画张地图吗?”君问天说道,“客人们虽多,但一个容貌狰狞、或者是蒙着面纱的女子,是很难让人忽视的。”
“她?”无忆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君堡主怎会知道她?”
君问天勾起唇角,眉目一敛,长身而起Bb s.j oO yoO· neT,冷然道:“这个你不要问,只要告诉我寺中有这个人没有?”
无忆愣了愣,“她是几日前来到寺中的,带着七八位家丁,出手非常豪放,是方丈亲自接待的。然后她就在寺中住下了,她没有住寺下的私室,方丈特地给了她寺后的一个小院,不允许我们靠近。我也是听送饭的小师弟说起的,她整天蒙着面纱,面纱一拿开,那张脸比恶龙都要可怕。南山寺的地图,我可以画出来的,所谓秘道,也就是在各殿阁下面。”
“你确定只有七八位家丁?”君问天的脸半隐在yīn影中,看不清表qíng。
林妹妹很有眼头见色的给无忆铺上纸笺,递上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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