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错,每天的膳食在那里呢!一个侍候的丫头,六七位男随从,个个高大体壮。有时经过小院,会听到刀剑的碰击声,象是在cao练。”
君问天沉默了,对着桌上的纸请无忆画地图,他背手在屋内轻踱着。3Q手打
林妹妹托着下巴,乖巧地没有出声打扰他们。白翩翩现在宛如丧家之犬,不把老公咬上血淋淋的一口,是善不罢休的。她觉得先前她想的那个诱敌之计真的可行,明天找白一汉说去,瞒着老公。
朱敏抱着君无忆,在君府一gān人的目送下,在一天的烟雨中,跟着一个和尚走了,从此,与君府再无gān系。
忽必烈陪着诗霖直到天黑,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回王府。小两口手牵手,难舍难分的画面让人看着心中真不舍。
林妹妹留他吃晚饭,告诉他从明天开始,她准备给诗霖正式开课。
“明天是蒙古一年一度的那达慕比武大会,我还有许多事要准备,说不定要忙到天亮,多谢君婶,等三天的大会结束,我再来看诗霖。”忽必烈说道。
“什么那达慕大会?”林妹妹直眨眼,她怎么没听说过呢?
忽必烈笑了,君婶都做了娘亲,可这一脸的好奇看上去就象诗霖的姐姐,”那达慕是蒙语的译音,意思就是娱乐、游戏,每年的六月份举行,以表示农民们的喜悦和丰收,蒙古族是个尚武的民族,在这个大会上,男人们要比较摔跤、she箭、骑马三项,胜的人就是蒙古英雄。后面三天,大都城会沸腾的,昼夜狂欢。”
“呃?”林妹妹缓缓地扭过头,看着坐在椅中一脸悠闲喝茶的俊美男人,清衅半眯,“老公,你是不是准备到了明天给我一个惊喜啊?”这么盛大的集会,她不信他不知道,可却瞒着她,居心真是叵测,于万不要对她讲孕妇不宜参加那种集会,她会抓狂的。
这家伙让君总管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真的说动了华大夫到府做家庭医生,不过坐班半日,还有半日在医铺中。关于她的食谱是写了一长摞,规矩定了一大叠,好象她不是怀了个孕,而是犯了天大的过错。若是错,那也是这个男人惹的祸,凭什么她一个受罚,太不公平了。
“集会不是在明天吗?”君问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无视她越来越靠近的危险的小脸。
“你就不可以让我先激动一晚吗?看着我开心,你不慡啊!”她两手cha腰,气鼓鼓地瞪着他。
“对胎儿不宜。”君问天放下茶盏,“你要是能有个分寸,我有必要这么cao心吗?好了,平静下心绪,一会该喝参茶了。”
“老公,大夏天的喝多了参茶,会流鼻血的。”她大吼道,替自己不平。
“流了再慢慢补回来就行了。你乖乖听话,明天我会带你去看比武的。如果不……”
“我喝,我喝,来人啦,我的参茶呢!唉,苦命的我啊……”林妹妹拎着裙摆,跑向后面的花厅。
君问天莞尔一笑,他很坏心地觉得妹妹都不及小诗霖沉稳,这样的人做娘亲,真让他捏着把汗。
“君叔,你真的要带君婶去吗?”忽必烈站在门边,穿着蓑衣,压低了声音,“明天大汗和皇后还有所有大臣都会在场。”他有点替姐姐担心,以前年纪小,现在他明白大汗对姐姐那是什么样的一份感qíng了。
“那又如何?”君问天眸光一沉,眼中蕴起寒意,“我已经隐忍了很久了,也该见见大汗了。”
忽必烈怔了下,yù言又止。3Q手打
40,似是故人来(八)
仲夏的蒙古大都之郊。
天高云淡,晴空万里。一望无际的绿色糙原上点缀着朵朵白花,那是正在吃糙的羊儿;蓦地,一条杂色彩练飞驰而过,那正是奔驰的马群。
额尔古纳河在糙原上淙淙流过。顺流向上望去,水是从一座山中流出来的。山上郁郁葱葱,是茂密的森林。山脚下,有着一个个蒙古包,雪白雪白,像是刚刚露出地面的蘑菇,此刻,蒙古包上升起袅袅的炊烟,火红的太阳倒映入河中,显得特别的圆。
一年一度的达幕蒙古力士比武大会场地就设在紧依着大都城的近郊之地,军营的士兵早早地搭了一溜的敞开的竹棚,棚子里铺着蒙古的垫褥前面的桌案上摆满了美酒和瓜果、各式的ròu类,这是为糙原上各个部落首领和朝中的大臣们准备的。在棚子里正中间搭了一个高台,那就是力士们的赛台。正对着赛台的棚子就是大汗窝阔台观看比赛的御棚,其实并不比其他棚子高级到哪里,稍微宽点,高点、大点罢了。
大都城里有钱的大户人家,为了观看方便,会沿着棚子的外围自己搭个蒙古包遮阳、歇息。说是比武大会,也是蒙古富人之间比富、比奢华的一个机会。
牧民和普通的百姓这三天则不眠不休的喝酒、唱歌、跳舞,如果实在太累,找棵大树依着眯一会儿眼就好了。不过,谁舍得睡呢?达幕节可是一年才有一次呀!
作为地道的蒙古汉子,窝阔台对达幕节还是很重视的,他也曾是达幕节上的she箭英雄,那时多少蒙古少女在台下为他欢呼啊!
窝阔台为了达幕节,几天前就开始滴酒不沾,很注意睡眠,希望在达幕节开始的那天早晨,接受万民景仰时,看上去气色好一点。他是贪杯,但还不至于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酒鬼,对着镜中苍白消瘦的面容,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虚弱。
达幕节这天,雨后放晴,大都的天空像用水洗过一般,碧兰碧兰,阳光明艳,但却收敛了些热度,风微微的,恰到好处,又能给人舒慡的感觉,却又不会影响she箭勇士们的比赛。
最快乐的莫过于后宫的妃嫔们,这一天,她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走出后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臣民们羡慕的眼神中摇曳生姿,一大早,后宫里就成了个鸟窝,吱吱喳喳,喧闹个不停。
乃妈真皇后换了身簇新的锦裙,让贵由太子也穿得明亮一点。窝阔台的龙袍也是崭新的,几天的饮食定当,他看上去的确多了些jīng神气。
皇家的马车队浩浩dàngdàng的往近郊出发,窝阔台与乃妈真皇后合坐一辆龙辇,一路上,多少市民站在街头,翘首观望,海呼声如làngcháo一般,狂涌卷来。
如果说做大汗有多大的乐趣,那么此时就算是其中之一,可以让你膨胀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窝阔台与乃妈真微抬一臂,雍容地微笑向万民示意,帽顶上的孔雀翎迎风飘动着。
车队到达达幕赛场时,众大臣和部落首领敬了天神、牧神,谢了大地之神,朗声高祝比赛取得成功,几十位蒙古年轻小伙子跳起了弓箭舞,另一边蒙古少女们唱起祝酒歌,然后去年的摔跤冠亚军进行友qíng演出,一个重重的鼓点落下,比赛正式开始。
摔跤比赛总是先举行的,也是最让人激动最吸引眼球的,摔跤场外,观看的人群是人山人海一般,有的甚至站在了伙伴的肩膀上,喝彩声一阵一阵的。
那边在比赛,棚中饮酒也正式开始,窝阔台让耶律楚材、奥都拉和几位王侄与自己同坐一棚,嫔妃们坐在后面一排。
一闻到美酒的香气,窝阔台就有种亲切之感,但他告诉自己要控制,高高在上的大汗要是在万民面前喝得醉醺醺的,那成何体统。
奥都拉眯着蓝眼,轻抿着酒,斜睨着棚子外面搭建的一顶顶蒙古包,其中有一项最大也是搭得最高的,让他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另一张桌子上的忽必烈王子也刚好看向这里。
“爱卿,今天怎么这样沉默?”chuī着风,喝着酒,窝阔台没必要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眉宇舒展,神qíng轻松。
“大汗,臣瞧着这举国欢腾、万民同庆的盛景,不由得钦佩大汗之力,一时感慨,不知说什么好了。”奥都拉双手举起酒杯,向窝阔台示意。
耶律楚材漠然地扫了奥都拉一眼,暗暗不屑。
窝阔台却听得满心欢喜,哈哈大笑,与奥都拉碰了杯,一饮而下。外面赛场上突然响起一阵叫好声,几人不由得站起身来观看。
赛场上两位摔跤手正战得难解难分,几个来回下来都不见胜负,反倒像越战越勇,观看的人群兴奋得个个脸涨得通红。窝阔台看了一会,随意转动了下视线。
蓦地,龙目圆睁,下巴抽紧,浑身上下的肌ròu都僵硬如铁,但他的一双手却在微微的哆嗦着。
在外围搭建的最高的一个蒙古包前的看台上,站着三人,男子长身而立,锦衣玉袍,俊容如美玉,风度翩翩赛潘安,他身边的女子,清丽的面容上嵌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像深秋时节的明净湖水,妩媚而又莫测高深,微微隆起的鼻子,默默含笑的嘴唇,是那么的俏皮,可爱,一头飞扬的卷发,束着宝石的发环,阳光上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就是连星辰都不敢与之比美。男子怀中抱着个小女孩,活脱脱就是女子的缩影,一样的卷发,一样的明眸,一样的可爱。
这可能吗?这分明只有梦中才能见到的芳容怎么可能出现在阳光下呢?他明明看到君问天抱着一动不动的她走出皇宫的,御医说她因难产而不治身亡。
一定又是他看花了眼,窝阔台拼命的眨着眼,然后睁开,那三人居然还在,女子娇笑地指着赛台,挽着男子的手臂,说个不停,不时还和小女孩扮个鬼脸,男子宠溺地揽住她的腰,防止她会笑着跌下看台。
那一幅羡煞神仙的画面,吸引的不止是他,有许多观看比赛的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们,而他们沉浸与观看的欢愉中,根本没发觉自己成了一道风景。
“爱卿,你帮朕看看,那里是不是站着三个人?”窝阔台揉揉眼睛,拉了下奥都拉。
这一指,耶律楚材也发觉了,沿着窝阔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清目愕然瞪得溜圆,缓缓抽了一口大大的冷气。向来镇定自若的心突然一团慌乱。
“大汗,那个……好像是飞天堡堡主君问天和夫人吧,臣前几日在不归楼用餐时,碰见过他们,听掌柜的这样称呼。呵,因为他的夫人和小姐都是和臣一样的卷发,臣当时就记住了。到底是蒙古首富,看台也答得与众不同。”奥都拉笑眯眯地说道。
“真的是君问天?”窝阔台不禁扣紧了奥都拉的手腕,声音都变了调,神qíng很诡异。
奥都拉讶异地点点头,“耶律大人,你说那是不是飞天堡君问天呀?下官应该没认错吧!”他侧身,拉过耶律楚材来证明。
“耶律先生,是她吗?”窝阔台颤巍巍地带着不敢确定的惊喜问着只有耶律楚材明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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