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你的小王妃?”按陈现在确定自己没听错了。
“不错,她是小王今生誓娶的王妃,只是她是汉女,不合蒙古皇族祖宗定下的规矩。小王思来想去,想到了首领。首领家族尊贵威仪,德高望重,又在弘吉剌族,若把诗霖认在你名下,那小王的迎娶之路将会一路坦dàng。”
按陈轻抽了一口气,挑挑眉,这小王子按说年纪不大,传闻做事不冲动呀,“小王子,弘吉剌族有的是与王子年岁相当的好姑娘,为什么要娶一个汉女呢?”况且还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
忽必烈宠溺地瞄了眼玩耍的诗霖,“首领是蒙古的智者,一定懂缘分天注定,好姻缘可遇而不可求的道理。弱水三千,小王只取一瓢饮。与小王相当的女子是多,可小王偏偏心仪的是诗霖。”
按陈怔住了,想不到这少年英杰,还如此重qíng重义,心中不由一动。“我……冒昧想问,这位汉女的家人现在何处?”
忽必烈轻抿了一口奶茶,面带尊敬地说道:“她的父母高贵不差似蒙古的任何一位皇族。首领一定听说过蒙古首富君问天吧?”
按陈吃惊地站起,不敢置信地直眨眼,“这个名字,蒙古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富可敌国的商贾呀!她……她是君问天的女儿吗?”
忽必烈点点头。
“那……君堡主同意让女儿安上别的姓氏吗?”传闻那男人俊美绝伦,也高傲非凡。
“这个小王会努力,现在小王是拜托首领给诗霖一个尊贵的蒙古姓氏,可以吗?”
按陈自嘲地一笑,“这怎么不可以呢,简直就是我按陈家族的荣幸呀!平时想和君堡主、小王子攀都攀不上呢。”
忽必烈笑了,温柔地唤回诗霖,让诗霖双膝跪在按陈的面前,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喊“义父好!”
按陈欢喜得嘴都合不拢,想到日后就是小王子的岳父,那将是多么大的荣耀呀!慌不迭地喊了夫人出来,一同见见义女,拿出传家的珍宝,送给诗霖做见面礼,一边吩咐佣仆摆宴席,庆贺按陈家喜得千金。
按陈的夫人自己没女儿,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像花朵似的乖女,一下就疼到心坎中去,抱了诗霖就四处显摆去了。
忽必烈和按陈又考虑了一下,给诗霖起了个蒙古名字,叫“察必”,根据按陈长子的女儿之名“南必”而起的,很合按陈家的族谱。(呵,笛儿这里cha一句,这位南必就是察必皇后死后,忽必烈续娶的另一位皇后,具体的用意亲们自己猜吧!)
太阳还没落山,整个弘吉剌族都传开了,糙原上又多了一位尊贵的察必小郡主——日后尊贵的忽必烈王妃。
这一晚,弘吉剌族的糙原上火光冲天,牧民们载歌载舞,一直狂欢到天明。忽必烈按照蒙古族的习俗,新女婿上门,豪饮十八杯佳酿。
他何止喝了十八杯,心中一块大石放下,他放开心怀,只要有人敬酒,他便一饮而尽,按陈在一边心疼,为他挡了几杯,但这样,他还是喝醉了,醉得满面含笑,俊目如星,把糙原上的姑娘看的失魂落魄、芳心乱颤,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呀!
真正的主角,新鲜出炉的察必小郡主,则在吃了一碗蒙古地道的手抓羊ròu后,便歪倒在按陈夫人的怀里,睡熟了。
一天的马程,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实在太累。
睡梦中露出甜美笑容的她,还不知她的命运已经从此改写。
65,番外二:皇家童养媳(八)
因按陈一家的盛qíng邀请,忽必烈与诗霖又在弘吉剌族住了十多日。这十多日里,部落里的孩子察必、察必地叫个不停,诗霖也渐渐习惯了这个名字。她身体里活泼、好动的天xing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地释放。从早晨一睁开眼,就撒开腿在糙原上嬉闹,到天黑才回到帐篷中。
“这孩子就该是糙原上绽放的花朵。”按陈看着那个像小粉蝶似的在羊群里飞来飞去的小身影,激动地说。
忽必烈露出深qíng款款的微笑。
诗霖有按陈夫人的照顾,忽必烈由按陈陪着,借此机会拜访了附近的几个部落。几番jiāo谈,部落首领们讶异小王子年纪不大,却有着雄伟的抱负和宽广的胸襟,不禁大加赞赏。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忽必烈的钦佩和尊重。
回弘吉剌族的路上,按陈悄声说道:“小王子,你如此信赖按陈,按陈无以为报,说来,我们现在也算是家人了。日后小王子若有什么打算,派人送个信来,这几个部落首领们的工作jiāo给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尽力拥护小王子的。”
世事难料,机会这事非常美妙,谁也不敢太笃定,有时候上天想到你了,机会也就来了。想当年全蒙古的人都以为成吉思汗会把汗位传给监国两年的拖雷,谁曾想是一向低调的窝阔台最终坐上了汗位,而拖雷四十刚出头就过世了。按陈说这番话,确是好好思虑过,也是想对忽必烈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当然如果蒙古的风水转到忽必烈这一边,按陈家族跟着平步青云,他哪里会不懂这些道理。
忽必烈什么也没说,只是郑重地对按陈抬了抬手。
按陈感叹,小王子心机可不是普通的深呀。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弘吉剌族中有头有脸的全体出动,相送小王子和察必郡主。诗霖和按陈夫人处出了感qíng,赖在按陈夫人怀中不肯松手,惹得按陈夫人泪水涟涟的,不过,忽必烈一张开手臂,诗霖乖巧地扑进他怀中,把众人都逗笑了。
带着按陈让人备下的一袋猎物和一些送给察必的礼物,两人上路了。诗霖回味无穷地一再问忽必烈,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到弘吉剌族,忽必烈笑着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至少一年会回来一趟。
诗霖眨巴眨巴眼,她的家不是飞天堡吗?
“为什么要改名字?”四王妃讶异地看着忽必烈,他说从今往后,王府中的上上下下都要唤诗霖为察必小姐。
“没什么,诗霖住在我们王府,有个蒙古名字比较不会惹朝中有心人的好奇。”忽必烈轻描淡写地说道。王府中没有人知道他和诗霖去过弘吉剌族,在诗霖还年幼时,他不会声张,这是为诗霖着想。
四王妃半信半疑,听着是有点道理,要是让窝阔台知道他们收留了君问天的女儿,可能真的会起疑心,可是谁又会去注意一个深居在王府中的小女儿,会不会小题大做。
“烈儿,关于亲事,娘亲劝你还是先考虑下吧,今天宗亲们聚会,他们又提起这件事,要不,我们先定婚,暂时不成亲。”四王妃迂回地说道。
“他们说由他们说去吧,等我做出一番事业来,他们自然就会自动噤口。”忽必烈的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一般的男子在发育之后,对异xing的神秘总充满了一些好奇。有些等不及成亲,就和府中的丫头偷偷摸摸苟且过,一旦尝到了男女qíng爱的滋味,就乐此不疲。蒙哥的长子就是府中的丫头所生,二王子、三王子也都是早早成亲的,妾室都立了几位了,为什么烈儿会这么不同呢?四王妃不知自己是该骄傲还是该悲伤。
她什么样的心qíng,忽必烈没兴趣知道,他依然我行我素。
外人不知,他其实并不是清冷的不懂qíng爱之人。每天晚上,和诗霖共浴过,一同上chuáng,他边替她拭着湿湿的头发,边把军营里遇到的一些事说给她听。那种默默流淌的温馨和恬静,远胜过ròu体的欢爱。它是一种从内往外的喜悦,是爱的升华。能有几人像他这样,在妻子还年幼时就伴在身边,夜夜相拥,jiāo心相对,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那些一时的野合,让身体疲累后,能让心灵满足吗?
而他满心满怀的快乐,都快溢出体内了。
真正高贵的人,只会和自己心爱的人生下自己的孩子,那才是爱的结晶,忽必烈在心中暗暗想着。
诗霖在小院中栽下的果树结果了,累累的挂在枝头,佣仆们在诗霖的感染下,也喜欢上了这份农家乐。小院今年收成不错,种植的蔬菜,小院都吃不完,送给王府的厨子,把个厨子喜得直咧嘴。院中盛开的鲜花,在府门外就闻到了。其他院中的王子和郡主眼馋地站在院外,羡慕地看着那一院的芳糙如茵、花木扶疏。诗霖又开始尝试种棉花,要丫环们学着织布。佣仆们不知她哪来那么多的点子,时不时就冒出个念头,不过,那些念头都是些新鲜的小想法,让人很好奇。
转眼二秋过去,诗霖五岁了,侍候她的丫头已经不太抱得动她,她也不要别人抱,除非那个人是忽必烈。
忽必烈带兵出去打了几次仗,战果卓然,现在窝阔台对他格外欣赏,他的风头都快超过蒙哥了,军营中上上下下对他也更是另眼相看。
这样的成绩没有让忽必烈开心,相反,他在王府中越来越孤单了。蒙哥一见到他就是冷嘲热讽,二王子、三王子看他也是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就连四王妃也一再婉转地暗示他要收敛一点,他主要的工作应该是辅佐大哥。
听到这些,忽必烈只是一笑置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父母生人是有长次之分,但没有规定谁一定要唱主角。
他的话更少了,年轻英俊的面容上也很少见到笑意,只B bS。 jOO YOO.nE t有在跨进小院时,把诗霖抱在怀中,他才会舒展眉宇。
诗霖总是先掏出帕子替他拭去脸上的灰尘,拉着他去净手,然后让他坐在门廊前,对着一院的瓜果,颠颠地给他端上茶、送上点心,这些事自她五岁后,就不假以人手了,有些点心还是她亲自做的呢。
忽必烈很捧场地把她端上来的一切吃个jīng光,诗霖就会奖赏地撅起小嘴,和他印上一吻,也不懂这动作有多暧昧,院中还有多少双眼睛在飘着呢。
院中的佣仆见多不怪,心照不宣视若不见。
忽必烈院中的这些佣仆口还是紧的,主要是忽必烈很会笼络人。这几年,小王子与察必小姐同浴同chuáng,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心中明白这二人迟早是要做夫妻的,只有院外的一gān人还蒙在鼓中罢了。
人家小夫妻秀恩爱,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些qíng窦初开的丫头,不由自主还是脸红了。
今天八月中秋,没有月光,大都城中却照旧灯火辉煌,把喧闹的街道照得如白昼一般。处处都有人提灯笼,处处飘笑语。灯笼圆圆的,一点一点的微光,在夜里显得特别风流,像一痕一痕划过地面的流星。
忽必烈抱着诗霖一同逛街市,诗霖好兴奋地指着不同形状的花灯,小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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