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_范醒【完结+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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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解信诚一句话打下来,程希就有些承受不住,鼻子一酸,暗自腹诽:“这人天生地会说甜言蜜语啊!只要他想,哪个女人能抗得住他?!”此时,程希几乎已经能看到解信诚再成长几年之后被女xing围攻的场景了。有他这样的口才,很容易让人忘记他腿的缺陷吧?

  说说笑笑,哭哭闹闹。因为都足够坦诚,两人把对方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直到今晚老向到来时,才发现肚子饿了。

  送别宴,程希端出了酒。老向一见就喜上眉梢,和解信诚你来我往,菜倒吃得最少。让程希惊讶的是,最后醉倒的竟然是老向,解信诚只是微醺而已。

  是时候离开了。

  程希把老向扶到chuáng上,不一会儿他就发出沉重的呼吸,睡得很香。程希给他留了信,还有给虎子的留言。虽然有点可惜,最后没见到这个“忘年”jiāo。但想想,能避免过于激烈的离别场面,应该也是老向期望的吧,不然的话,傍晚就会带虎子一起来了。

  放青驴出来,解信诚吃了一惊,但眼睛也为之一亮。这驴越来越向程希的特质发展,力大而毛色光亮。见到程希就兴奋地直撩蹄子。

  解信诚与程希一起坐在驴背上,青驴一派轻松样。“驾!”一声,青驴撒开蹄子就轻快地跑了起来。离开柳树村的一刻,程希转过头去,最后一次看了眼这个让自己重生的村庄,莫名地,又是解脱,又有淡淡地离愁。

  漫天星光下,凉风习习。似乎感觉到怀里的小女孩低落的心qíng,解信诚收紧胳膊,试图让她更安心也更温暖一些。小女孩再坚qiáng,到了这一刻,还是无助的。解信诚看着怀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小女孩,不由感叹自己的幸运,幸好,她不象程红。不然的话,光看见熟悉的脸,恐怕喜爱的心qíng就难以升得起来。决定来之前,解信诚曾经犹豫过。他怕找到的是一个缩小版的程红。虽然,在别人眼里,程希比程红娇艳姿色,可差了不少。但在解信诚眼里,这却是老天再好不过的奖赏了。

  过了崎岖的山路,程希的心qíng也随着道路的宽广而开阔起来。直接挥手把骑驴变成了驴车。舅甥俩仰躺在星光下,任由熟门熟路的青驴自由前行,此qíng此景说不出的惬意。

  程希挨在解信诚旁边,能闻到淡淡的酒气。明明自己的灵魂是个成人,身边也是个年轻男子,程希却没有一丝尴尬,也许是认同了亲人的感觉,让程希甚至舒服得有些昏昏yù睡。

  “燕燕于飞

  西行千万万里

  燕燕于飞

  年年不与chūn归

  抛下了同巢的爱侣

  相思yù寄无从寄……”

  正要迷糊,就听见耳边低低地吟唱。程希从未听过这首歌,却在解信诚淡淡忧愁的声音中思绪渐渐飘远,完全忘了质疑,解信诚怎么会唱这种……早该被破了四旧的“huáng色”歌曲?

  作者有话要说:这歌我也没听过,在网上找的,呵。

  程红的形象至此,算是立体了。将来,还会有一小段关于她的回忆,不过,还早。得等到“父亲”出场之后了~~

  13

  13、长途汽车 …

  舅甥俩迷迷糊糊说说唱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到了镇上。还好,这个时代驴车上躺一大一小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很多要在镇上办事,却没钱住旅社的都露天睡在外面,反正云南也不冷。这种有个驴车的还算比较体面的呢。

  重新把驴车赶到城外,找了个无人的树林收了。程希弄出两盒热水,两人洗漱一番,才重新上路。经过了驴车的洗礼,现在,解信诚已经对程希变出任何东西都能淡然面对了。牵着程希的小手走在镇子的青石板路上,解信诚还说:“要是一会儿错过了汽车,希希就变出个汽车来,怎么样?我们自己开着回家去。”

  “呿!”程希白了解信诚一眼:“舅舅会开车吗?”自己倒是会开,但是就现在这个小身板,坐在驾驶座上就踏不到油门了,有车也白搭。

  解信诚脚步一顿,眼睛发亮地看着程希:“希希还真的能变出汽车来?”

  一看解信诚狂热的眼神,程希瞬间就理解了。就象女人爱珠宝一样,男人爱车也是本能。解信诚虽然不会开车,但对于能拥有一辆车肯定算得上是他梦想级别的梦想了。

  程希连忙摆手,打消他的想法:“不能。舅舅,其实,我并不能变出我没有的东西。那些食物都是种子种出来的,猪和jī什么的都是养出来的。其余那些家居用品都是以前谁骂我我就去他家拿的。我自己并不能凭空变出来的。”

  “别人骂你一句,你就偷人家的东西?!”解信诚吃了一惊,瞪着程希。

  “哪有偷。我都提前通知了的……他们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东西,又喜欢挑衅,哪里怪得了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会更加欺负人。”程希有点qiáng辞夺理,色厉内荏。越说声音越小。

  在长辈眼里,这可不就是偷么?只是在程希这个身体之前的生活里,根本没人教过她偷这个概念,她只知道要让那些让她不舒服的人比她更不舒服而已。至于被程希穿越之后的那次把泼妇家偷了个gān净,程希也完全没有愧疚心。而且,也没打算给自己找理由。就是要偷她家的。那种人,那些钱财是带给她得意的资本,自己就是要让她一无所有。但,自己这些想法,解信诚未必会接受。程希有点心虚。

  “你这丫头!”解信诚突然嘿嘿一笑:“偷窃不好。站不住个‘理’字,总是落了下乘。这只能是在你没有别的能力报复的qíng况下才使出的下下策。你的既能收藏又能取出的能力,功能可谓逆天,你却只是用它们来做偷窃这样的事,如果这能力有灵它都会哭吧?”

  “你想说啥?”程希看着解信诚,难道他不知道他是对一个四岁的女孩子说话吗?用得着这么曲折地摆大道理,说这么深奥这么隐晦吗?

  解信诚完全不把程希这个带着白眼xing质的瞪视放在心上,依旧笑嘻嘻地说道:“我是说,希希,我们只有自己变得更qiáng大,才是正道。你的这个能力固然可喜,但你只应该把它视为今后qiáng大的基石。过于依赖它,是无能的表现。”

  闻言,程希一甩手,甩开解信诚,变出一个桃子来,自顾自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都不看解信诚道:“既然如此,就请舅舅以后不要那么无能地依赖它了。我一个人依赖就好了。”

  这完全是故意至气。程希在心底里觉得解信诚说得挺对。可是被这么个半大不小的家伙老气横秋地教训,心理上还是觉得别扭,不闹他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的小孩身份。

  解信诚看程希这样,笑得更厉害了,小跑了几步追上来,程希知道他腿不好,自然不会让他一直追下去,赶紧停下来,装生气不理他。解信诚看出程希的小把戏,心中愈发温暖,上前一把抢过程希咬过几口的桃子,在没咬的地方咬了一口下去,回她一句:“我还没说完呢,你气什么气啊?过于依赖它虽然无能,但不能充分利用它,却也是另一种无能了。bào殄天物,你听说过吧?”说到这里,他突然严肃起来:“这世间的任何事,过左或者过右,往极端里走,都会走向灭亡。”

  程希被解信诚突然严肃的表qíng惊了一下,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也许,他是在说这场所谓的“革命”里提出的所谓的“左派”、“右派”之分吧?

  与解信诚jiāo流得越多,程希越觉得这孩子不简单。最少不是一个这个时代简单的十九岁男孩。他竟然会有自己的思想,会思考!这是多么可贵的品质?在这个时代,全民都喊一样的口号,做一样的事,听一样的宣传的时候,会思考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更何况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年轻人?

  说实话,就算在几十年后,愿意用自己的头脑思考,不人云亦云,或者不为了反叛而反叛的人也不多。尤其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盲从,是一种人类本xing,难以抗拒。

  程希眨眨眼,正要说话,却被解信诚突然抱了起来:“快,快,快走,我看见前面的汽车站的车好象打算开动了!”说着,就奔跑起来。

  解信诚跑不快,抱着程希更加跑不快。程希连忙拍打解信诚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可他根本不管,抱着她一晃一晃地跑着,边跑边挥手大喊:“同志,同志,等一下,等一下~”

  汽车比解信诚的速度当然要快得多。没几下,就成了个小黑点。但让程希奇怪的是,解信诚一点也不放弃,跑得更努力,喊得更大声,还加上了“帮帮忙”之类的字眼。程希不知道解信诚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象他的事,以为他是被来的时候在县上等待的时间吓到了,连忙拍着解信诚的肩头:“舅舅,别急,别急。就算在镇上再等两天,我们的时间也是够的。”

  只是,解信诚没理她。跑得一头汗,跑步的姿态更加踉跄了,在阳光下,这个场面竟显得有些可怜了。

  这个时候,成了黑点的汽车停了下来。有不少旅客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对着解信诚这一大一小喊着:“小伙子别着急,我们等着你。慢慢走过来。”

  程希傻了,看着这样的场景。就听见速度立刻慢下来的解信诚小小的声音:“看吧,我刚才就是向你演示,什么叫充分利用。”

  “诶?!”程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呆怔,傻兮兮地转头看着露着诚恳至极微笑的解信诚,慢一拍地问道:“你是说,你刚才其实是扮可怜?”

  听见“扮可怜”三个字,解信诚的表qíng抽了一下,一口气差点让口水呛了,咳了两声才回道:“你这么说,可不贴切。我不过是把劣势转化为优势而已。你想,要是个壮汉追奔,哪可能有现在这效果?咱们可是一残一幼,半分虚假都没有的。不算是‘扮’可怜。其实是真有点可怜呢。”

  程希还想回嘴,两人已到了车边,解信诚点头哈腰地抱着程希上了车。一上车,就一堆人搭话。

  “你这小伙子刚才跑得可太险了,这要摔一跤,摔到孩子可就麻烦了。”

  “就是就是,刚才要不是我看见,司机同志不知道你在后面追,你可就白跑了。”

  “这娃是你女儿啊?长得还挺水灵的嘛。”

  “胡说,这小伙子才多大?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怎么就不能?不许小伙子长得脸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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