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段志涛立马兴奋的抬起了头(头儿?),媳妇自己要奖励?这女人简直是,简直是不教育不行了,他反手拽被把俩人罩在里面,被窝里展开了新一轮的奖励。
第二天一早,jīng神抖擞的段志涛开始往城里送jī蛋,他走这几天怕家里忙不过来,所以想把jī蛋放到二舅哥那,两家人想买的过去拿,二舅哥直接就给算了。上午送完城里的,下午他还得往大姑那送,反正这一整天他都不带得闲。
此 时的范淑香正在家给丈夫fèng棉裤呢,你说fèng啥棉裤?这不是要出远门了吗?人家出远门一百二百都算多,他们家这位可是要带两三千,火车里啥人都有,万一打盹的 功夫给掏出去呢?所以她就按照段志qiáng的叮嘱,想在棉裤里给fèng个暗兜,到时候把钱藏到暗兜里,好能确保安全,这活不看针脚好赖,fèng住了就成。
动针线怕扎到孩子,所以她跑到小屋来fèng,边fèng还自己在那小声叮嘱:“我可告诉你,让你跟着志涛不是让你见人就咬,只有不怀好意想伤害他的才能咬,咬一口赶紧撤,小心点别被人抓到……”
筷子粗的赤练蛇,悲催的看了眼自己被fèng到裤脚里的尾巴,无力的吐了吐蛇信,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可怜的小家伙,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你说它在后山好好的冬眠着,招谁惹谁了?硬被人给叫出来不说,知道自己被冻的全身僵硬,这位还派了只老鹰过去接它,让它体验了把高空飞行的感觉,现在被fèng到裤腿里做保镖?还有比它更苦bī的蛇吗?
范淑香可不管它苦不苦bī,她把这条两扎长的赤练蛇,盘了两圈,塞到丈夫的棉裤腿里,终于安了大半的心。这种赤练蛇属于微毒蛇,带有混合毒素,咬了人症状较弱,既不致命还能把人疼个半死,实在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好不容易才从山里招出来的,她容易吗她?
钱装好了,蛇也装好了,第二天,段志涛告别了家人,信心十足的踏上了去S市的旅程。
……
“我省的计划生育工作得到了民众的大力支持……”
听 到计划生育几个字,正喂儿子吃苹果的范淑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电视,可这一眼就把她给看喷了:这是哪个二百五给录的相?别看正面镜头是一片欢呼雀跃,标题 上也是‘支持优生优育,少生孩子多种树’,可侧面墙壁上那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却是‘宁可血流成河,不可超生一个’,生个孩子而已,至于这么吓人吗?
听完了这段新闻,范淑香有点忧郁了,他们两口子还想生小四小五小六呢,现在是嘛qíng况,不让生了?再仔细回想一下,哦,原来是W省的,离他们还挺远呢,应该来得及吧?
“爷爷——”听到闺女这亲昵的叫声,范淑香知道是公公回来了,她笑着回头看向外屋,“爸你回来了?吃饭没?”
“吃了,刚才在你大爷家吃的,你大爷上午没事去山里溜达,我和他一起回来,就过去坐了会儿。”段守信脸上的qiáng笑让范淑香一愣,这表qíng,是段家有事?
当着老太太的面她没敢问,等出去给公公装豆包,她偷着道:“爸你咋了,我大爷他们家有事?”她公公的想法基本都在脸上写着呢,愁成这样她要是再不问问,过两天不得急出病来?
☆、第120章
听儿媳妇一问,段守信无奈的一叹,儿子不在家,他心里难受,有话也只能对儿媳妇说了:“玲玲那孩子,恐怕是有点毛病……”
“有点毛病?”范淑香愣住了,她以为是段玲玲小两口吵架了,或者是卖jī蛋出啥问题了,没想到是小晨阳有病了?再听公公这意思,有点毛病,而不是感冒有病,这问题好像就更严重了,“谁说有毛病的?去医院检查了吗?”那孩子老老实实不哭不闹,能有啥毛病?
范淑香怎么都没想到,这毛病就出在老实上。
段玲玲一直觉得自家儿子与众不同,乖巧懂事心疼他妈,再加上她老把那脚踏祥云放在嘴边,有想法的人也不敢说啥了。
王彩凤倒是想过几回,孩子会不会太老实了点?可那是她亲外孙,一天天还在眼前瞅着,见这孩子也不是听不着,瞅着眼神也不呆傻,所以她也没往深处想,或者说,她潜意识里没敢往深处想。
但江家人不顾忌这些,其实江家老两口不是不疼孙子,可他们兜里也确实困难,先头四儿子使坏把三儿子留农村了,结果这小子不好好gān,今儿个这事明儿个那事的,老两口竟往里搭钱了,所以段玲玲生个孩子才给拿了十块钱。
可算把四儿子那点烂眼子事摆平了,老两口弄了一堆好吃的,想把三儿子一家叫来,好好过个元旦,也稀罕稀罕胖孙子,可到那一看,老两口傻住了:这孩子俩月了吧?俩月的孩子会笑会叫会蹬腿刨,可他们家这孙子,除了发呆就是思考,这也太老实了吧?
听婆婆这么一说,段玲玲不愿意了,她觉得她儿子啥毛病没有,听到这话她能高兴吗?可不管她高不高兴,江家老太太把孩子用小被包好,不顾儿媳妇的阻拦,抱着就上县医院了。
到那一检查,医生明确表示,这孩子对外界反应比较迟钝,对周围的事物也不感兴趣,只是现在孩子太小,还不能判断是智力发育迟缓,还是智力障碍?
虽然这俩专业名词都没听过,可这并不影响大伙儿的理解,智力代表着人脑袋的聪明程度,一个是脑袋比别人慢,一个是脑袋有问题,不管哪一个都是傻子啊?
看他们一家这晴天霹雳的样,人家大夫还好心的给解释:智力障碍也是分级别的,很多人之所以成为人们嘴里的傻子,是因为治疗太晚,其实这种病,如果早期发现,并及时治疗,多数还是可以恢复正常的,主要就怕耽误了。
可任由那大夫说一千道一万,这帮人都是一个想法:孩子傻了!
特别是段玲玲那当妈的,原先儿子的不动在她眼里是乖巧,现在咋想都是儿子没长心眼,傻乎乎的不知道动,崩溃之下,她连江家都没回,抱着孩子就哭着回家了……
江家回去咋样不知道,段守成一家可是堪比天塌,外孙子这样能不上火吗?这两天家里媳妇哭,闺女嚎,段守成实在憋得慌,就跑山上看兄弟去了,然后段守信也就知道了。
听 完这话,范淑香也跟着发愁了,不管她对段玲玲啥想法,小晨阳那么点个孩子,刚生出来就摊这么个毛病,搁谁心里能好受?可见公公愁眉不展的,范淑香还得劝: “爸,医生不是说孩子小,病qíng也不重?趁现在及早治疗,没准慢慢能好。”毕竟听那意思,这病比起呆傻之类的还要好治的多。
“唉, 虽然大夫是那么说,可你看咱这十里八村的,别的毛病啥都好说,就是得个阑尾炎,都能在肚子上划那么一刀,只有这脑子有病的,他们谁家治好了?你是没看着, 你大娘和玲玲在家都快哭成泪人了,你大爷那腮帮子都肿起来多老高。”可以说,对小晨阳的这个病,家里谁都没信心,都觉得这孩子好不了了。
段守信也就是心里难受,想和人唠唠,毕竟医院都不管用的事,他能管用吗?如今和儿媳妇说完了,他心里压力减了大半,拎着给准备好的冻豆包,他溜溜达达回山上去了。
今儿个光顾和大哥上火了,他那jī蛋还没装箱呢。
看着远去的公公走在雪地里一身轻松,范淑香发现,自己的心qíng开始沉闷了,如今知道了晨阳的病,她该不该去看看呢?不去显得没有人qíng味,去了又怕他们多想,毕竟这种病,唉……
烦乱之下,她刚想关门进屋,就听后边有人犹犹豫豫的道;“那个,呃,我爸,呃,我段叔在家吗?”
嗯?叫爸的孩子?范淑香一回头,果然是赵六的儿子赵小龙。
“你段叔出门了,你找他有事?”只要这孩子不是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她能包容一切叫爸的孩子。
见范淑香态度很好,看着自己的眼里还带笑,赵小龙放松了不少,笑着脱口道:“段婶,我段叔啥时候能回来?我们期末考试考完了,我想让他看看我的考试卷。”
别看这年头差不多的孩子都上学,把成绩当回事的家长还真不多,赵六那种爹就更别说了。
那 位伤好后,又闹腾了几回,可赵小龙这孩子认死理,只要你不打死我,能爬起来我就能上学,赵六毕竟不是那丧心病狂,能把孩子往死里打的,所以教训了几顿,他 也就任由发展了,嘴里还安慰自己,段志涛不是说上到大学他都供吗?他倒要看看,他们家这崽子要是真能考上大学,那段志涛供不供的起?
赵小龙本就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再加上他学习的机会难得,自然是比谁都认真,这回一不小心考了个双百,这孩子家都没回就来找段志涛了。
其实范淑香对赵小龙并没多大反感,不管他动了多少心思,所求的也不过是想好好活着,那种举目无亲的绝望感,她比谁都了解。
此时见孩子一脸期盼的看着她,她笑着道:“这个还真说不准,怎么也得过个三四天吧?你们期末考试了?你考多少分?”不是她多好奇,而是这小子满脸都是‘快问我吧问我吧’,这么简单的祈求,她还真是不忍拒绝。
一听对方真问自己的考试成绩了?赵小龙忙用冻僵的手指打开自己的斜挎包,从里面掏出两张纸,满脸自豪的jiāo给范淑香:“我两科都考了一百分,在我们班排第一名。”
这孩子很想说,段晨东都没我考的好,想了想到底是没说,对方是亲戚,万一不愿意了咋办?不能说,一定不能让人觉得他在显摆。
“都考了一百分?这么厉害?”范淑香的惊讶倒不全是装的,一年级的东西是很简单,可这么大的孩子,能定下xing子来一点不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没听隔壁王嫂子跟她磨叨,她儿子将将及格,那成绩都给她丢脸。
赵小龙自打拿到考试卷就想找人夸夸他,现在真被人夸了,他又不好意思了,挠着脑袋傻笑道:“不是我厉害,考的都是老师讲过的……”可是别人都没得一百分,就我一个哦。
范淑香被这孩子的表qíng逗笑了,刚走了一个心里话都摆在脸上的,这又来一个?
想到不管咋说,这孩子上学也是丈夫资助的,现在考的好,也算没辜负志涛的一片苦心,所以她笑着鼓励道:“考得不错,继续努力,等你段叔回来我一定告诉他,到时候让他给你奖励,嗯,就奖励个书包吧。”
赵小龙的兜儿实在是太破了,一看就是自己找两块破布fèng吧上的,能把孩子bī到这种程度,赵六两口子也是够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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