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说的好听,可事实上他真没想到对方有坏心,男人心qíng不好想喝酒,还分时间场合吗?他一开始装着有点醉,只是找个借口不想喝了,可见自己喝多了,这李振兴反倒开始灌自己?他察觉有点不对劲,后来见自己喝倒了,对方从自己兜里掏钱付账,这就更不对劲了。
现在一看,这李振兴果然没安好心。
谁知他觉得自己委屈,人家李振兴更委屈,红着眼气愤道:“你他妈不是二百五,老子他妈才是二百五。”昨晚被骗也就罢了,只能说对方技高一筹,现在连个第一次出门的乡下人都在骗他?这世界还有没有点温暖了?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真诚了?
越想越伤心,这位恶从胆边生,掏出怀里的尖刀指着段志涛道:“把钱给我拿出来,你小子快把钱给我拿出来!”
那说,他兜里不是没钱了吗?这刀是哪来的?还记得那哥俩手里的刀吗?不知道是走的急,还是赶火车不方便带,反正是落房里让他给捡了。
按照他的想法,他手里都有作案工具了,对方不得屁滚尿流的给他掏钱?结果段志涛不但没掏钱,反而冷冷的道:“你他妈最好少用刀指着我,现在赶紧滚,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话……”
李振兴手举着刀紧张的等着下话,不然的话他想说啥?说完了自己该说啥?别怪他关键时刻溜小号,实在是这套业务不熟练,他心里没底。
谁知段志涛话说到一半,突然从chuáng上抓起个东西就朝他挥来,打的他手腕剧痛,手里的尖刀一下就飞了。
“敢拿刀跟老子比划,你真当老子是吃素的?”段志涛拎着给他奶新买的龙头拐杖,就想下地痛打落水狗,可刚要下地,他一眼看到自己腿上的赤练蛇了,“你他娘的不只用刀,还敢放蛇?”
段志涛怒了,这人得多盼他死啊?
“蛇蛇,蛇?不不,不是……”抱着手腕的李振兴慌忙摇头,头摇到一半他又开始期待,这段志涛万一要是被咬死了,他岂不是能渔翁得利?
再说那条赤练蛇,它没想到会在这种qíng况下和男主人见面,刚才听男主人醒了它想躲,可见对方刀都掏出来了,它又想按照原计划前进,这犹豫来犹豫去的,就让段志涛给抓了个正着。
看着对方手里凶残的拐棍,它讨好的吐了吐蛇信,想告诉对方,主人主人咱俩是一伙的,我很乖,你别打我。
可这蛇信刚吐了一半,只见对方手一动,快速掐住自己的七寸要害,而后就是一番天旋地转——可怜的小家伙,被段志涛用力甩向墙面,贴在墙壁上整整五秒钟才掉到了地上。
晕过去之前,它还不甘心的张了张嘴:主人,咱俩真是一伙的……
李振兴都快吓尿了,他不知道段志涛从小守着大山长大,就算没抓过毒蛇,小青蛇什么的还是没少抓,他只觉得对方太qiáng悍了,刀子不怕,蛇也不怕,这还是人吗?
“老老老弟,老弟,大哥错了,大哥真错了,我现在就滚,这就滚……”
“想滚?晚了!”段志涛把拳头捏的噼啪作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203的房门一开,从里面先后走出俩人来,前面那位拎着个帆布包,一瘸一点来到前台,低着头递过钥匙道:“给我退房,我不住了。”
“退房?好的,请稍等。”服务人员看看记录抬头道,“同志,你当时订了六天的房,现在还有三天,你要是确定不住了,我就把剩下的三天钱返给你。”
李振兴刚想说好,就听后面有人懒洋洋的道:“李哥,咱不说好了吗?我请你吃饭,你就把这几天的房钱给我,也省得我和别人挤一个屋了。”
鼻子一酸,李振兴含泪点了点头:“对,那个钱就给我这老弟了,我们哥俩不讲究这个。”呜,手里一分没有,他咋回家啊?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李大哥,段志涛回头对服务人员道:“有窄口的瓶子吗?给我找一个。”
“有。”服务人员立马给找了个白酒瓶子,段志涛拎着酒瓶子回了屋,捡起还在昏迷中的小蛇塞到瓶子里,扣好了塑料盖,想了想又在盖上扎了几个眼儿,而后满意道,“回去掰了牙给我爹泡酒,活蛇泡酒,大补啊。”
把个酒瓶子小心的放好,他开始收拾东西,刚才他也问明白咋回事了,那小子被人坑的兜里溜光,现在还让他给bào打了一顿,谁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再回来找他算账?为了保险他还是换个地方吧,媳妇说了,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收拾好了东西,他拎着几个大包袱,到前台找服务员:“同志,一会儿我亲戚来接我去他家住,麻烦你给我退房,俩chuáng都退。”
……
“妈妈,爸爸啥时候回来啊?”甜甜撅着小嘴,跟多多在炕上滚来滚去,不满的撒着娇,自打她记事起,爸爸就没离家这么久过,都八天没回家了。
“快了,应该就这两天了。”给彬彬换好了裤子,让他上炕陪哥哥姐姐一起滚,范淑香边收拾东西边随口问道,“你的三字经背会了吗?”
甜甜过了年就四岁了,上辈子她这时候也启蒙了,虽然很想教孩子自己学过的东西,可想了想,那些东西都是和历史接轨的,她还能给孩子讲解女尊世界是怎么来的?所以就找了本三字经,拿了本字典,帮孩子边背边理解。
“背会了,妈妈我给你背,人之初,xing本善……”刚背两句,彬彬爬过去从中间cha队,瞬间打乱了翻滚的队形,姐仨嘻嘻哈哈撞做一团,看的老太太在一旁直乐,“这小坏蛋,就知道捣乱。”
笑过了,老太太也问孙媳妇:“上次志涛来信儿,说再过五六天回来,今儿个是第六天了吧?”
段志涛怕家人担心,确定了行程就给志qiáng的单位打了电话,然后再由段志qiáng转告范兴华,范兴华转告段家兄弟,反正拐了好几个弯,这信儿算是传到段老太太的耳朵里了,否则她早就急了。
“嗯,今儿是第六天,可他们那边的火车也不知道是啥点,想回来还得碰时间,奶你别着急。”正安慰着呢,就听外面门一开,传来段志涛慡朗的笑声,“我回来了!”
段志涛是今早上四点多下的车,见东西太多拎不回来,他就先把东西放车站寄存,自己上了范兴华家,等六点多天亮了,才开着三轮去车站取货,这还得说他长了个心眼,把三轮车放二舅哥家了,这要是在村里?他就倒腾去吧。
好几天没回家,不只是甜甜想爸爸了,当爸的也想孩子了,进屋后先抱着几个孩子一顿亲,而后他开始分配东西。
“奶,这是给你买的龙头拐杖,瞧瞧这龙头,有没有杨家将里佘老太君那气势?再出去你就拄着它,保证你能活九十八。”
“爸爸爸爸,这是我的吗?”看着没有自己高的小车子,甜甜急的直转圈,这么点大,到底是不是给她的啊?
“这当然是我闺女的,来甜甜,爸教你咋骑。”他抱着闺女上了小车,告诉孩子咋使劲,小甜甜蹬着车就跑了。
见姐姐骑着车子满地跑,俩小子急了,心说这姐姐也太不够意思了,咋不带上我呢?
“都有都有,这是我儿子的。”花花绿绿的小皮球,形态可爱的充气小鹿,洗gān净孩子随便咬,咋咬都不硌牙。
把老的小的都分配完了,段志涛从袋子里掏出那件大红的羽绒服,笑着抖落开,撑着衣服对媳妇道:“给你买的,人家说这玩意叫羽绒服,里面装的不是棉花,都是鸭子身上的绒毛,穿着可暖和了,来试试好不好看。”
“鸭毛也能做衣服?”老太太诧异了,“那咱家那些jī毛不是白瞎了?”能做多少件衣服啊?
段志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奶,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再说jī毛也不行,这鸭毛还得是鸭子身上最小的绒毛,只有那个才暖和。”不然能这么贵吗?
“这么多说道?”摸了摸羽绒服的厚度,范淑香有点怀疑这东西的保暖xing,不过这是丈夫千里迢迢给买回来的,就算透风她也认了。
“会不会太红了点?”这可是纯正的大红色,范淑香觉得有点太招风,怀疑自己远瞅着会不会像个红灯笼?
“不红不红,你们年轻人就该穿点新鲜色儿。”老太太被迫朴素了一辈子,现在条件好了,就喜欢看家里这几口穿的新鲜,此刻瞅着孙媳妇身上的红棉袄,她咋瞅咋好看,完全没想过这东西能花多少钱?
“红啥?你是没见着,市里挺多女人都这么穿,你穿着比她们好看多了。”段志涛对自己买的羽绒服非常满意,又好看又保暖,这么好的衣服他媳妇不穿谁穿?
“妈妈好看,妈妈好看!”
“呦,连我们甜甜都知道好看了。”
一家人乐乐呵呵分了半天的礼物,范淑香终于想起个事来:“孵化机呢?没一起回来?”
见奶奶和孩子都不在跟前,段志涛好笑的掐了把媳妇的脸蛋:“我还以为你把机器的事忘了呢。”
范淑香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看你回来太高兴了吗?”
一句话让段志涛心花怒放,瞅了眼外屋他凑过去低声笑道:“想我了?”
刚想说想了,收拾兜子的范淑香动作一僵,晃着手里的瓶子道:“这,这是咋回事?”我不是让你做保镖吗?你怎么钻瓶子里去了?
“这个啊?别提了,那旅店都是俩人一屋,跟我一屋那人也不啥毛病,喜欢玩蛇?我怕咬着人就给抓起来了,正好留着给咱爸泡酒。”段志涛怕把媳妇吓着,下意识隐藏了被抢的经过,别看这回没事了,下回再出门呢?还是啥也别说了,也免得她以后担心。
“呵呵,还有这种人?”嘴里虚应着,范淑香看着瓶子里摇头晃脑的赤练蛇道,“等明儿个你买两瓶好酒咱再泡,我先把这瓶子放起来,免得咱家那小祖宗看到了,她再想养蛇。”
养虫子当爹的都要受不了还想养蛇?
“赶紧藏个地方,千万别让咱闺女逮着,这玩意可有毒。”想想还是不放心,段志涛拿过媳妇手里的瓶子道,“算了,你还是给我,我把它牙拔了吧。”免得伤人。
瓶子里的赤练蛇差点没哭了,它好不容易安全到家了,没等高兴就要掰牙?小家伙拼命的摇着脑袋,女主人救命啊,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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