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接接……”玛丽亚汉语说的还是不利索,她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好,说完了冲着刘氏羞涩的笑了笑。
“是个好姑娘,怎么被老七千里迢迢拐到大齐国来了呢。”刘氏有点感慨了。
“我哥哥也是海……海军!我乐意跟着他坐船走!”玛丽亚说的辞不达意的,不过意思刘氏听懂了,又多了几分怜惜。
她给刘氏的回礼是祖母绿宝石项链,中间最大的那一块切割完美jīng致的祖母绿宝石足有jī蛋大小。
她给吴家两个嫡出的男孩的礼物是极jīng致的两把象牙柄,镀金枪管的火枪,两个男孩子看着爱不释手的,这个时候火枪已经是大齐朝军队的常备武器,民间也有火枪,富贵人家以拥有jīng致的火枪为荣。
刘氏看了也觉得好,“这枪是凶器,你们摆在卧房里镇镇宅也好,但是不许拿出去惹祸。”
两个男孩怕刘氏把枪收走,连忙应了。
在家的唯一庶出男孩吴承平得到的是一个jīng致的金质帆船,也是不差的。
吴怡得到了一个镶满了红宝石、绿宝石的复活节彩蛋,还有一条钻石的手链。
“这彩蛋是我们国家过节时互送的,你玩吧。”
吴怡拿着彩蛋拚命回忆电视里说沙皇的复活节彩蛋拍卖了多少钱来着?妈呀,让她拿着这个彩蛋跟钻石手链穿回现代吧!
吴玫得到的礼物是做成中国娃娃样式的洋娃娃。
庶女们比照吴怡她们姐妹,大一点的是宝石手链,小一点的一人一个洋娃娃。
这么一来,大家对这位七舅母的印象都不差,原先有些怕这个长得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的,也不怕了,要不怎么说小孩子是最容易收买的呢。
吴宪晚上到刘氏的房里歇了,也替刘凤歧说好话:“五洲跟我说,他娶媳妇就是不想四处乱跑了,想着或是在广州或是在香港安个家,好好过日子,他那船队跟商行,都有可靠的手下去做,他坐着收钱,没事查查帐就行了。”
“唉……若是如此……他爱娶洋婆子就娶吧。”不然还能怎么样,万一把他惹急了,带着洋婆子跑法兰西生活去可怎么办?
香消
吴宪的书房里此时只有刘凤歧跟吴宪两个人,刘凤歧拿了几张银票跟帐本,“这是一百万两,今年的分红,本来是腊月的时候一起算的,我这回来了就亲自送过来了,你和姐姐到时候一起对对帐,若是腊月对帐还有多的进项,我再让人补银票给你。”
“不用了,你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吴宪把帐本跟银票一起收了。
刘凤岐的生意起步的银子是刘家三姐妹凑的,他做成了气候,不但加倍还了本金,还给三个姐一人一成半gān股,就是坐着收钱罢了。
刘家三姐妹都是jīng明的,弟弟生意做这么大,不借姐夫们的势是不可能的,于是姐妹三个一商量,把gān股的事跟自己家的丈夫都说了,一年至少百万的进项,只做私房银子太容易引起夫妻不合了,更不用说她们是内宅妇人,真正出力的还得是外面的男人。
“你这回回家,最好还是走你大哥的路子,别的兄弟也要拿钱打点一二,他们早就对你只给姐妹们gān股心有不满了。”吴宪说道,其实所谓官商勾结,他们连襟几个给刘凤歧生意的方便那是不用说的,不用说别的,欧阳家的二姐夫管的是海关,刘凤歧的货出入海关就没让人拦过,更不用说镇海侯那边给的qiáng力保护了,吴宪身在扬州,京航大运河的必经之路,也是水陆枢纽,整个浙江省,乃至江南省的官场都是吴宪一路领着他打通的,京里面最大的洋行就是刘凤歧开的,若没有安亲王的保护伞不可能开安稳。
刘家的兄弟自回了山东就都做了田舍翁,有些有志向的在家里名著书立说教导孩子,有些自觉受挫的,就颓废起来,刘家家业虽大,但也各有不均、各有不足,见了刘凤歧发这样的大财,都想分一杯羹。
“我想好了,一年孝敬二老十万两的养老银子,再出十万两给他们分一分就得了,他们当初可没少在二老面前给我上眼药,我那媳妇死跟他们也有很大关系,我那几个嫂嫂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但凡有一个心善点的肯照顾她一二,她也不会死,一个个的巴不得我死在外头省得丢了他们读书人家的清名,还想要gān股……发梦吧!”
“你啊,就是这点不好,脾气太直。”
“我这是恩怨分明。”刘凤歧笑了笑,他不像吴家兄弟那样长得好,但是五官轮廓清晰,舒眉朗目,面目虽然长年chuī着海风而微黑,但却别有一番气度。
“你啊,跟我家老三似的,说不通。”
“我这回回京,还要跟胜衣一起盘恒些时日呢,他老说要跟我出海……我这回回去就走天津港了,到时候少不得要捎上他。”
“你啊……”
“姐夫,听说朝廷要改漕运为海运?”
“嗯,已经定下来了,差不多要着手进行了。”漕运损耗太大了,不如海运,现在大齐朝海运十分发达,早就有人说要漕运改海运,因为涉及的利益太多太广,这才现在才定下来。
“那我的船队可一定要参加。”
“你也悠着点,要留点利给别人,不要把好处全占了,虽然有我们给你撑着,但是财帛动人心,你太显眼难免有人要整你。”
“我自是省得。”刘凤歧笑了,“我只占国内的一两成就行,不赚钱只为买个好人缘就可以,我主要还是走远洋。”
“听说现在广东、福建那边有人想要运鸦片,你那船队过海关方便,你可千万不能沾那东西,那东西祸害子孙,被查出来要抄家灭门的,你也须防有人害你。”
“我知道,那东西我不沾的,我手下人若是敢沾我直接把他扔海里。”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就各自分开了,吴宪要回衙门办公,刘凤歧久未来扬州,要跟当地的商户多应酬。
吴怡并不知道舅舅带回来的最大的礼让吴宪收了,她正为舅舅送来的一箱子各种童玩高兴呢,还是有舅舅好啊……
玛丽亚只会说些简单的汉语,语言不通,招待她的任务也落到了刘氏头上,刘氏虽然对她有些善意但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相处,这个时候吴怡的作用就显了出来。
玛丽亚住了半个月多时,已经跟吴怡好的形影不离了,这一日她翻出了一套小洋装给吴怡装扮了起来,吴怡穿着洛可可风的华丽篷篷裙,荷叶边跟随处可见的蕾丝把小小的吴怡堆成了一个华丽的洋娃娃一样。
内裙是柔软闪亮如水流香槟色缎子,衬裙是莎制的,打着繁复的褶子,外裙是织着jīng美的蔷薇的绸缎,吴怡用手摸着裙子的表面,现代有些人看不起洛可可风格,觉得过于浮华,不利于装13,可是就是这种华丽的风格,才最适合那些出入于宫廷尽qíng享乐的贵族们。
吴怡在巨大的穿衣镜前转了个圈,觉得自己跟公主一样。
“这衣服是我妈妈做给我的,进宫参加舞会用。”
“很漂亮啊。”
“怡,这裙子送给你了。”
“不,我穿着新鲜一回就行了,我也没有地方穿。”
“我来中国之后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的,不过七说我们住广州,左右不见他们就是了,可我觉得这样不好,我父母都喜欢七,为什么你们不喜欢我呢?”
“因为相处的不够久吧,时间长了就好了。”吴怡只能这样说了,西方种族歧视的其实不少,但是因为大齐朝开海禁早,展示出的实力又qiáng,也就被当成古老的qiáng大种族尊敬着了。
“但愿如此了。”玛丽亚还是有些不高兴。
“你娘家姓什么?”
“普瓦松。”
吴怡发了几次音都发不好,索xing也就撩下了,反正法国人也是从夫姓的。
七舅舅夫妻在扬州住了二十多天就告辞了,刘氏再三挽留也没能把玛丽亚留下,只得心中惴惴不安的看着弟弟带着洋弟妹离了吴府。
刘凤歧他们走了之后刘氏就得全力预备着过年了,偏巧这个时候小孙姨娘病了,八姑娘被刘氏抱回了暖阁再次跟九姑娘一起养着了。
相比张牙舞抓总爱抓人的九妹妹,八妹妹显得乖巧多了,不爱哭也不爱闹,刘氏叫奶娘们看着,不要让小九欺负姐姐。
因为年里事多,见刘氏忙着跟陀螺似的,心里不安起来,想要帮忙。
“你能gān什么?不要越帮越忙就好,有你二姐、三姐帮我就够了。”吴怡也就摸摸鼻子走了。
她现在观察二姐跟三姐,觉得她们确实锻练出来了,行事颇有章法了,尤其是二姐很有些凤姐的风范,三姐也不再是面团似的,在下人面前有一些威严,这就成了,至少出嫁不会受欺负。
到了腊月二十那天,终年不下雪的扬州城也下了一场雪,虽然没有留太久就化了,也把小丫头们喜的什么似的吴怡也玩了半天的雪。
却听见外面有人哭……
这快过年了,哭什么呢?吴怡四下一看,夏荷不在屋里,秋红有些着凉正在自己屋子里捂汗呢,“侍书,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大过年的哭什么!”
过了一会儿侍书从外面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孙姨娘病的不成了……她身边的小丫头来了,说小孙姨娘想要见夏荷姐姐一面。”
小孙姨娘可不比韩姨娘,她是太太的贴身丫环出身,跟夏荷是同时进的府,同时被改的名字,在小孙姨娘成了姨娘之前,也是亲姐妹似的。
可是吴怡穿过来这么久,就没见过小孙姨娘跟夏荷说过话,在刘氏房里见着了,也不过是守着礼仪罢了。
吴怡原来想着是小孙姨娘身份变了,不想再跟那些提醒自己出身多卑贱的人多接触,但是夏荷也不爱提她,偶尔有人赞小孙姨娘,夏荷的表qíng都是淡淡的不屑。
过了一会儿哭声停了,夏荷从外面走了进来,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坐在绣墩上绣花。
到是吴怡憋不住了,“夏荷,小孙姨娘怎么个不好法?”
“听说是病了,太太给请了扬州城最好的大夫,补品什么的流水似的往她院子里流,只是她终究无福消受,今日竟然病糊涂了,要见我。”
“她既要见你,你见一见又何妨?我准你假就是了。”
“若是姑娘病奴婢去探病奴婢自然会去。”夏荷说着把手里的绣绷子扔到了一边,站了起来,侍棋在一旁直给吴怡打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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