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就着他的动作,翻了个身装睡。
翻后,我就愣住了。
他笑得越发的明显了。
死人能翻身么?
似是不能啊。我这一身怎么这么冰冰凉凉,僵硬如尸。
玉华伸手摸了摸我,试探地望来,将一句试探的话硬生生掰成了坚定不移的肯定句,“你明明是回了魂,为何不睁眼瞅一下你的相公。”
切不能上了他的当。
我闭眼,继续清心寡yù,装圣贤之人,只差没念佛祖心经了。
他笑了,手指徐徐地一扯,便不费力气地拉掉了一根不晓得是他的还是我的亵衣带子。
我眉梢一抖。
这会儿说不惧意,是瞎掰。思索再三,只得咬咬牙,生生受了。
“你要玩,为夫乐意奉陪到底。”
他伏下身子,紧盯着我,视线清凉炙热。
我的脸红了。
玉华又倚了过来,凑过头,不轻不重地在我耳边轻轻落下一记吻,“你是不是在怪我弄丢了定qíng信物?我找回来了。”
他塞着东西,执掌握于我的手里。
“看……”
我坚决不看。
闭眼细细体会了一番,手上这玩意儿摸起来倒像是簪子。
“你不吭声,我只当你喜欢我。”
他倒是懂得从善如流,手徐徐地沿着我的手腕子顺上了我的肩胛,锁骨,极具目的xing地抚上了肌肤,指腹寸寸,像是撒火种般,引来一阵战栗。
然后他探入衣襟里,拢住了某处。
我震住。
……好家伙,
莫不是想做全套?
以此bī我睁眼。
够狠。事到如今,我要不要奋起反抗?
他手探入不该探的地方,摸了把。
光摸还不够,他闭眼,一脸隐忍,悄然凑在我耳边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在我一脸呆鹅之下,他就垂目吻我,倾身挤了进来,还挤得这么熟稔。
惊惶间,我瞪大眼睛望着他。
那一刻,
这个伏在我身上的男人,这个至高无上的主公,一举一动qiáng势无比,眼角含着淡淡的笑,却似是在哭,神qíng却无助到了极点。
敢问,是谁在霸王硬上弓啊,
为何他是一副惨遭迫害的小媳妇样儿。
此番重创,我也认了……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挣扎着,匍匐在chuáng褥之上,就想撤。
不慎被他察觉。
二人对视,大眼瞪小眼。
他像是被闷击了一般,一脸诧异地望着我,继而变得很委屈,委屈间又有些惊喜jiāo加,然后qíng难自禁,猛地抱紧了我,“难不成,我真不是在做梦。”
咦……
刚才,乃说这么多废话,原来还真是在试探瓦?!
我恨啊恨。
不就当方才被狗咬了么,挺挺就过去了,为嘛还要睁眼。
他完全的熟视无睹,拥紧了我,“你终于回来,我就知道这样能让娘子回来。莫再离开我了。”
说毕,他身子又不规矩地挪了挪,又挺入了些。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莫不是想一举进攻,分明为yīn险之徒。
事实证明了,他不仅想,还真做了。
他可真真是熟门熟路,熟路轻车……
真真是看不出,看不出啊。
我心里这个波涛翻涌啊,悲愤yù死啊,不亚于体内的那股被他颠覆出的惊涛骇làng。
唔……
又一记闷哼从嘴里脱逃。
qíng绪dàng漾高涨间,我睁开眼,见着了镜子里的女人,被压在玉华身下,青丝纷扰乱了一枕头,红晕入眉梢,一张俏脸美到了极致,分明不是我。
乖乖来哉,又惊又愕中,一股奇怪的电流漫过全身,顿时脑袋空空如也,眼睛眯了起来。
满脑子都是他方才与我说的话。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心跳好快啊。”
其实,我想回敬他一句,
“有没有人告诉你做得太激励,魂魄也会离躯啊。”
魂离寒尸
然,天不遂人愿。
第二日醒来,我仍在这躯壳离。
睁开眼便觉脸皮热热的,寻着胶黏在身上的视线回望,但见玉华眼波一转,像是千年的天雷碰上万年的地火,神qíng顿觉圆满了。
诚然,目光灼灼又火热热的是他。
犹如遭雷劈的是我。
我埋头望着这具躯体觉得忒地愁人。
玉华神色慵懒,像是刚醒来不久,一只手倚着脑袋,却腾出手将我搂入怀中,满心满意地欢喜。不仅自己暗自喜,还很体贴地捎带问了我一句:“昨日尚满意?谁的可好?”
我不知他问的是入睡得满意,还是与他互动的满意。
委实不好答了些。
不过他显然也没想真要听我的回答。手摸着我的脸颊,游移到前襟处便停住了,在我凝眉思索之时,一拖一拉间已将我大半个身子置在他腰间,就这么放纵我压着他,眼一眯,很欢喜地看着我神qíng中的诧异,手臂环过来定在我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我的头,温qíng地捋着发。
“卿儿你的脾气xing子我是知道的,你犟我也犟。纵使我以前再对不住你,可你也用南纳数百条xing命抵了去。”他叹了一口气,又愈发地将我搂紧,“我生生念你这么多年,既然你肯再回来,定也是向我的。千年来的罪我也一人为你受了,只要你不再离我而去,以往的事我也不追究。”
他这句话来得好莫名,句句却是真qíng实意,qíng意满腔,连带着我不是卿湮也被我哽在喉说不出口。玉华君若知道我占了他心头好的躯壳,指不定一掌把我劈出三界外不再六行之内。
我生生敛眉,待他妻子将他这份qíng意给收下了。
玉华手一抬,从一叠经卷中抽出了四海蛮荒图志,放在chuáng褥上,在我面前展开。正疑惑着,岂料里面大有乾坤。他说卿儿,这是你最爱看的chūn宫图,我以前不大爱搭理这种事,不过这千年来我琢磨吃透了一些,觉得甚有意思,当下这页的一两招我们没试过,不如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试它一试?
我将那chūn宫锦卷缩成了一团,抽塞入身下。
他一怔,便轻轻笑了,说卿儿,你这是在害羞么?这可与你以往不太像。他倾身,手在被褥里一捞,捉住了我的脚踝,一拉一扯,便翻身压住了我。
艳如桃花,这张脸却也有神仙的脱俗。
我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熏得红了脸。
一眼望去光滑亮泽的长发里透出漂亮的耳形,白皙诱人的脖颈,青丝顺着宽厚的肩膀滑了下来,我斜睨一眼往下望去,愈发觉得惊心动魄……他今日的前襟敞得委实开了些。
“娘子这种想看又不敢看,想摸又不敢摸的表qíng,真可爱。”
我愤愤然,谁想摸了!
可话出口,却只能艰涩的发出一个啊字,声音竟比破铜锣还沙哑。
当下便惊了。
难不成着身子的主人竟是个哑巴?
“莫怕,当初用嗓过了度,想必又被寒玉chuáng给冻伤了。这几日调补一下变好了,来润润嗓子。”
一枚冰冰凉凉的青色果子被他手捻着,抵在我的唇边。
我皱眉,不明所以。
“这是你以前爱吃的,尝尝看。”他把左鬓的青丝捋到了耳后,软下身子来,“还是说你想为夫这样……”
他眼弯弯,把果子含入嘴。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脸便近在咫尺,唇盖了上来。
他莫不是要耍流氓!
我瞪大眼睛,待要反抗,却已是迟了。男人的独特香气透过唇侵袭而来,青果子冷不丁地钻入了口腔,软滑的舌头追缠,搅着带来一阵苏麻感,令人背脊神经都仿若被电击。我哼了声抵在他胸前便去推,却被他单手禁锢握于头顶,这是个不容抗拒的姿势。青果酸甜的汁在口腔里充斥开来,伴着淡淡的清香被他吸了个够。
我微有些怔愣。
他眸子微眯迷离着恢复了清明,离开了我,脑袋缩我肩头,喘息着,身子贴着我,胸口起伏波dàng不平,像是极力在忍着什么。
一只手也悄然搁在了我平坦的腹部,搂着我,静静地相拥。
他不问我是否还记得,甚至也不问问这沉睡死了千年的娘子本尊怎么会突然醒来。
只是像现在这般,默默地将我抱入怀,承载着我大半个身子。
“我一直想着,等你醒来就告诉你,可却迟迟开不了口。当初滑胎的,是个儿子。想必若长大了,定是聪明伶俐。”一股热气由着他的掌心来到了我的腹部,暖暖的……还有一种,落空的感觉,“当初这儿一定很痛。”叹了一口气,直视着我的眼,神qíng里有着隐忍的痛楚,“是我没能好好照顾你。”
儿子?
记得锦帕上的字,若是儿子便取名玉慕卿。
我垂目,抚上了腹部,心里头腾升起一股复杂感,是一个母亲对那已逝小生命的哀恸与怜惜。
很好的名字,只可惜叫这个名字的孩子却没能长大。
虽然我只是暂时寄身在卿湮躯壳里的魂儿,却能依稀的感到这具身体的悲伤。
突然脸颊上被人飞快一啄,我微微有些恍惚。玉华表qíng有着明显的放松,他撑着我的肩膀,很认真地与我对视,“你等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然后跑了。
这个男人,上界地位最高的男人任凭自己衣衫不整,就这么奔出了寝宫。
我微微有些失笑。
看着眼前chuáng榻、桌椅与一切的布置才发现,虽然古朴简洁得过了头,但镜奁、发梳、寒玉chuáng……一切切,只要是女人用的东西都很周全jīng致,费了不少的功夫。
待他回来后,玉容含笑一身衣袍,衣袂翩跹,手朝袖口里一掏,便捧出了一直狐狸。
我一惊。
小畜生也是一惊。
震惊过小家伙堪堪回了神,在玉华手中扭来扭去,红毛泛着金光,可不就是我曾见过的狐儿么。
初次在苗女手里接过它时就觉得此物生的是皮毛软滑油光锃亮,还有口叼镇灵符的本事,绝不是凡shòu。
果不其然,是玉华出了声:“这千年都不见它化人形,所以我便抱它去仙界让他与兆曌修习,前几日它才随着兆曌回来。”
原来不仅是灵shòu,还是只得了仙气的仙shòu。只不晓得仙阶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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