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_也顾偕【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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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诚心佩服,手探入他前肢,举托起,一眨也不眨地看。

  “他有些害羞。”玉华道。

  小家伙犟着身子,小脑袋左扭右扭,梅花印的小爪还在我胸脯上踢了几踢。十分的qiáng劲有力度。

  是只公的,有着一双温顺的眼睛。

  我委实看不出,它哪儿害羞了。

  “你从没带过孩子。你得像我这么抱。”玉华轻叹一声,接了,摸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瓜子,将它环抱入怀。小狐狸今天jīng神恹恹的,打了个哈欠,眯起了眼睛。

  “你看他长得与我们多像啊。”玉华微微笑了。

  这只狐狸像我?我呆了呆,瞅了一眼。

  玉华君详细的解释,“鼻子像我,嘴巴像你。”

  我默默地盯着。

  尖尖的嘴。

  淡定片刻,扭开脖子。

  委实不能苟同。

  “千年来它身体一直不好,体虚。这次到了聚形的关键时刻,它身子弱需要多吸收些灵气,可我的灵力太qiáng,他承受不来。你的气息一向温和,放在你身旁,对它是最好的。你既然醒了,就多宝宝它。”

  原来想让我当嬷嬷。

  不过从没有人能让我像现在这么近距离看仙shòu,不仅看还能玩弄。万不可放过机会。我忙欣欣然地将它抱住,再也不撒手了。

  玉华望着我,眸子黑漆一点柔和,很亮。像是有温热的水润过眼眶,朦朦胧胧的,表qíng是说不出的满足和愉悦。

  门外有轻柔的脚步声。隔着帘子,夭十八小声道:“兆曌上仙求见。”

  “他怎么这个时辰突然想起拜访我?说我抱恙,不见。”

  “可是兆曌上仙面色很急,赖在厅堂不走。”

  玉华蹙起眉头,“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提。他好像是寻不见了什么东西。”

  “卿儿你先在这儿,我去去就来。无趣了,想吃东西了,

  想要什么的就尽管找这丫头。”玉华望着我,浅浅笑了,“只是你才醒便走动,莫让殿内其他的人吓着你了。”

  这句话,委实说的不厚道。

  素来只有诈尸惊死人的,没有反被旁人吓的道理?

  我抿嘴笑了笑。

  玉华眼神也柔和了,摸了把狐儿再摸摸我,对夭十八冷冷道:“娘子倘若磕了碰了,你伺候怠慢了,我为你是问。”

  说完抄起手,匆匆走了。

  他一走便走了许久。

  我十分的焦虑。

  当然,焦虑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我尚还有那份自知之明,没把自己真当卿湮。玉华他许是被惊喜昏了头,一时半会儿还没细究,倘若他回过神来,难免从我身上看出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之前,我必须想尽办法离开这具身子。

  放眼望去这寝宫内并没有什么邪乎东西,究竟是何物将我的魂儿压在这寒尸体内。想不通猜不明白,我渐渐把视线移到了外头。

  纵使夭十八百般劝阻,我还是一意孤行地往外闯。一殿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外人。许是玉华吩咐了,没什么人在外头瞎晃。

  我突然觉得这身子很管用,耳朵极灵敏,身子也很轻盈,脚步也没个声音。小狐狸窝在我怀里不出声,眨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我,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事儿。

  一扇朱门半掩,遮去了亭廊绿树。

  “既然是你把慕卿这孩子抱走的,我也就不着急了。它千百年才等到这一次化形,仙根不扎实,这愚钝的xing子与你当年两码样儿。”

  “许是随了他娘亲。”

  “所以当初你就不该招惹那卿姑娘。这孩子受不来你的灵力,不能放你身边太久。”

  “我知道。”

  “知道我也就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了。”里头清幽幽地飘出了一句话,“只是,你还要守着那寒尸到多久。”

  “卿儿负了南纳,负了我。纵然是死了我也不放她入土。”玉华的声音平静无波澜,与他方才的柔qíng成两样儿,“此事不用再提,我自有打算。”

  我心里头一惊,揉碎了青果子。

  夭十八明显受了惊吓。

  小狐狸趴在我手臂上,伸着脖子舔着我手上的汁,尖着小犬牙把果子咬得巴嘎响,我忙搂紧它,匆匆退了。

  玉华说的卿儿,可不是指我这具身子的主人卿湮么。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该再呆在这身体里了,想尽一切办法得尽快离开才是。既然现在摆不脱,不知道跳水跳河上吊抹脖子撞墙管不管用。

  “娘娘,你莫往坏处想。”夭十八望了我许久,才gān巴巴地扯出这句话。

  “如何不想?我似是不该醒。”我摸了摸墙,又硬又结实,撞起来应该很疼,于是叹了叹,决定放弃。

  “我跟在主公身边虽不久,但看得最明白不过了,他待娘娘的这份qíng是真的,想必是为了护住您,才故意这般与上仙说的。”

  我转移视线,改望池塘,苦愁苦愁的。不晓得跳河能不能离躯壳,可又不是三伏天,想必水有些冷,我抱紧狐儿,哆嗦了一下。

  夭十八十分机灵,“我去给你拿些御寒的。”

  我嗯了一声,继续苦愁。

  可不知为何蹲着蹲着,怀抱里的狐儿jīng神起来,而我浑身像是没了气力般,愈来愈昏昏yù睡,我打了个哈欠。

  突然一双手冷不丁地从后面环抱住我。

  “天寒,怎么坐在地上?”

  我扭头,正看到玉华舒展的眉宇,与带笑的脸,他低头食指屈揉搓着小狐狸绒绒的毛,“不可贪你娘的灵力,小家伙瞧把你娘亲累的。”

  狐狸在我手里颤抖,打了个喷嚏。

  我懵了,想躲。

  却被玉华拦腰抱入怀,他斜睨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寝宫。

  “为夫终于把兆曌老头打发走了,娘子久等了。冷不冷?”玉华坐在榻上,柔软的被褥将我罩了个严严实实。他就这么将我抱入怀,手滑入被褥溜入我的衣衫里,“让为夫为娘子暖身。”

  他所谓的暖身,还真是暖啊。

  他冰凉的手寻着哪儿暖和就往哪儿钻,冰的我一哆嗦,于是我默默地抵死挣扎着。

  “别乱动。”他呵呵笑着,“只是暖一暖。”

  我狐疑地望着他。

  他在我鼻尖亲了。

  在我怔愣之际,发觉还真有一股灵气从他掌心传来,钻入我肌肤内,顺着脉流到全身,顿时竟真的暖和起来了。我舒服的不得了,待浑身都热乎了后,我拉来枕头,便裹紧被褥,翻身滚到了榻上。

  却岂料他就着动作也俯身搂住我,紧接着,那股气却钻到了另个xué位上,我浑身一颤,禁受不住,嗯了一声。

  狐儿夹着尾巴,乖乖地溜下chuáng。

  我瞪他,一把握住他剥扯衣衫的手。他却笑得不还好意,压到我,手越摸越不是地方。

  不知何时肚兜也从chuáng上滑落到地,他卖命发狠了一番。

  我又光荣的失守了,眼前一黑,魂儿离了躯壳嗖嗖地去了。

  玉华之子

  “你终于醒了。”

  我睁开眼,正对上一双乌亮的眼睛,极是成澄亮清澈。

  我一震,虚移了身子。

  苗女守在chuáng边,脸上浮起一层担忧之色,整个身子也趁势倚了过来。

  我没来由地心一慌,做的头件事儿便是避开苗女,拉开被褥,朝内乜斜一眼,生生瞅去,

  ……穿着完整。

  身上无疼,无酸,感觉甚好。

  我一阵心安,脸上也有些笑容,轻声问:“我说了多久?”

  “整整一日。屋内其他人上山修法术去了并不知晓。我早上叫你用膳的时候……”苗女望了我一眼,探手给我掖了下被褥,犹犹豫豫道,“你这副病痨样儿,可把我吓坏了。”

  我目光澄澄地望着她。

  苗女扭脸,躲避着我的眼神,复又低头极小声地说:“你有好一段时间没了呼吸,浑身没温度,像是死了一般。我以为你在练guī息功,却又不像。”

  “可不就是练guī息功么。”我扯谎。

  她一双眼望着我,“哪有人把guī息功练得没一丁点儿心跳痕迹。”

  我心下一震。

  “我守了你许久,总不见你醒,我越等越觉得玄乎,所以趁你昏睡的时候,查了一下《重yīn二道》。你这qíng形倒是与练寄魂术的人有些相像。”苗女眸一亮,炯炯地望着我。

  “瞎说。上界三万年来,也就出了一个练得此术的九玄灵神女。这么多南纳人都学不会,我一介凡人又怎懂。况且这书不是一直由你收着的么。”

  “说的在理。可好端端的你为何一睡就成活死人。”

  “也不知道这玄乎是谁造成的。”我慢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目光不露痕迹地斜向她,砸吧了一下嘴扁着。复慢慢悠悠不痛不痒地望了一眼案台上的香炉。

  她忙怯从心生,不知从哪儿捧出了一碗粥,拿勺子舀了舀,就要堵我的嘴。

  一双眼乖巧中又有些胆怯。

  这姑娘家家生的一副贼样,我心下了然。

  “我今儿的qíng形你有与屋内其他人说么?”

  “没没没。”

  苗女低头拿勺子死命划粥,每多瞅我一眼,身子就不由分说地往后多移那么一点。

  “他们真不知qíng?”

  “屋里人不知qíng。”苗女头也不抬,飞快地接了话。

  我悟了……

  那就是被屋外的人知道了。

  看我这副惨烈悲壮的模样,苗女就知瞒不住了,只是小媳妇般地往chuáng头一坐,小小声地开了口:“我原认定你正在练诡异的功,所以只守在chuáng边不敢打扰。后来见你久久不醒,身子越来越冷,我就越来越怕。”

  她想必是很怕。

  极为小心斜我一眼,身子只差没蜷缩成一小团团了。

  我有些于心不安,刚想伸手安慰她,只听她浅浅地吁气:“我后来就想明白了,你兴许是闻香闻过了头,而我又不知道这魂迭香是否配得地道,只有去找这曼珠沙华的主人,而你又是他的弟子。”

  我瞪她。

  “所以我就去找了银魅殿下。”苗女一股脑儿地全吐了出来。

  我一脸快慰,望着她,拧着被褥道:“甚好甚好。”

  “我知道你喜低调,所以没敢声张。”苗女一脸讨好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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