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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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个衙役,也被打发回了家。

  这些人都差不多上有老,下有小,年月又不好,柴米油盐都贵,解除公职后,一时之间养家糊口都是难事,汪永昭便私下每家送了五十两过去,人口多的,一家人口凡在九口以上的就是百两银,那路途远的,凡是他得了消息的,便也专程令他的人送了银两过去。

  如此一来,这些年打仗压的那些银子,上面赏赐下来的银子便也花了个小半成以上,加上一家老少的开销,还有家兵家将近上百人的平常用度,汪府便也过得紧巴巴起来。

  当汪永庄专宠的姨娘哭着闹着要打一副回娘家的头面,引发了后院的一片jī飞狗跳,女人们一下子过不惯这缺戴的缺穿的体面生活,竟哭闹了起来。

  汪永昭住得心烦意乱,回了叶片子村,提了张小碗回去。

  张小碗忙了一天,把姨娘们的丫环卖出了二十来个,婆子们年老了,倒是没卖。

  姨娘们来跟她哭,她一笑,道,“也好,听说你们娘家都好得紧,我便赏了这丫环给你,你带回家去好好过日子。”

  这哪是回家好好过日子,这不就是被打发回家去了吗?那哪是什么好日子,都嫁出来了,哪户人家养你一个当姨娘的女儿啊?

  姨娘们只得闭嘴。

  张小碗在汪家呆了几天,清算了一翻,能卖的都卖了,但家中的家将和家兵是卖不得,也打发不走的。

  这天她只得跟找上汪永昭,跟他商量着,淡笑着说道,“暂且把家将们先打发去了庄子处,让他们先种种田,过过家常生活,也顺便多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

  汪永昭听得狐疑地看她,张小碗由得他打量,继续淡淡地说,“这庄子是我这两年买来的,一共三处,田土都还算可以栽种粮食,倒也可以安置得上百口人,且让他们先过去着吧。”

  汪永昭不语,那寒目只往张小碗身上扫she。

  被他看得久了,张小碗便叹气道,“您就别看了,早前就跟您说过了,我是汪家妇,这些庄子的钱也是您这些年给的一些,世子爷给的那些买的,我是个贫农家出来的女儿,握着银钱不踏实,手里要有田土才踏实,便置买了这些,您就别多想我是怎么个意思了。”

  汪永昭听罢,不屑一撇嘴,“我哪有多想,是你多想了。”

  张小碗笑笑,转回正题,依旧温和地说,“安置好他们,家中的用度就可以减上许多了,想必二夫人也支撑得下去了。”

  “嗯。”

  如此便把汪总兵府大半养的人都安置了出去,家中用度确也够用了,姨娘们的也不再天天惦记着新衣裳新头面了,汪府便也安宁了下来。

  *******

  汪永昭的那些家兵家将拖儿带女到了庄子处,见那房舍也好,田土也好,都归整得很是像模像样,住下后,请来帮忙的二十几个胡家村人和张家两兄弟也领着他们熟悉环境,还看过粮仓后,便也觉得这不是条坏路,他们也将能好好活得下去,总兵大人没有丢弃他们。

  这天忙过一天,晚上歇息后,胡娘子轻声地问胡九刀,“碗姐姐这是个啥意思啊,养这么多闲人?”

  “哪是闲人?”胡九刀抱住她,让她在自个儿身上躺得舒舒服服的,这才轻声地道,“你没看着怀善这一整天跟这些人打招呼啊?他们住的这地,以后种的这田土,都是他娘用他的名义给他们的,这些人是那总兵大人的兵,过得些日子,住着他的房吃着他的粮,何尝不也是他的兵?就这年月,你道这边疆会缺仗打?这二十年间,别看我们大凤朝隔三差五的就是灾,我听得从北面来的人说,那夏人的日子更苦,就现今咱们这大热天的,但井里可有得是水,可他们那因缺水,每天都有不少人渴死,不少人听说因吃了脏泥水,死了连肠子都发臭,等到他们又有那个新皇帝坐上皇帝宝座了,我看这仗隔不了多久就又会打起来,到时,要是咱们怀善要上那战场,这些人就是挡在他前面,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你可懂?”

  “还打?怀善也要去?”胡娘子惊了。

  “要去的。”胡九刀摸摸媳妇的脸,拍拍她的背,轻声地道,“这些事由我们男人管就好,你别cao心了,睡吧。”

  “你不去吧?”胡娘子却还是不安心。

  “我不去。”胡九刀笑了,“我还得和你管着汪夫人的这些宅子呢,你当她放心jiāo给别人啊?”

  胡娘听罢倒真是安心起来了,这几处庄子都是汪娘子让张大宝和她家的九刀弄好的,早前也说了,让他们帮着怀善管着,有没有人住,私下都是由他们管着,藏好的米粮药材也都得有个人看着,除了他们,她谁也不信,想来也是,九刀要是去了,到时就缺可信的人手用了。

  ☆、114

  把这些家兵家将安置好后,张小碗又拿出了世子妃给她的金子,把这些全给了汪永昭。

  汪永昭拿过张小碗的那百两金子,打开一看,眼珠子在那一刻差点都瞪了出来。

  这时张小碗已远走,汪永昭中了邪地盯着那妇人的背影看,不知她到底知道他多少事qíng。

  他私下又极不放心,又叫来那盯住张小碗的探子细细排问,还是没问出什么来。

  那妇人平日除了下地种菜,做些针线活,跟着那孟先生下几盘棋外,什么也不做,也什么人也没见过。

  汪永昭狐疑得很,只是在见那小儿没得几日就跟他的家将们混成一片,又想起了那妇人平日跟他所说的话,终是叹了一口气。

  这妇人,终究是有几许不同的。

  不同的不仅是她打不趴,xing子过狠,更多的是,她连怎么收买人心都懂得,这样的妇人,那作派竟也是能屈能伸,养出来的孩子,哪是池中之物?

  受了那妇人的好,汪永昭便也默许了他的那些家将们称呼汪怀善为小主子。

  如此一来,他也就不怎么猜测那妇人知他私下还养着另一群暗将的事了,他细细想来,看来怕也是这妇人在为那小儿铺路,知他汪家现下缺什么,便送来什么堵他的嘴。

  这么多年的糙木皆兵,这眼下,连个妇人他都防得如此厉害,汪永昭也对自己一时的谨慎过头有些许不以为然。

  汪永昭对她的猜疑,张小碗是多少知道这几分的,但现眼下,她哪顾得了如此之多。

  靖王妃那边派人送来了口信,让她拢住汪永昭,她又如何能不拢。

  就算靖王那边没有明说,她多少也能猜得出一点,这些人私下在行诡秘之事,孟先生也说了,靖王的拘禁,汪永昭的被夺权,这些人不可能事前毫无知晓,并毫无应对之举。

  张小碗自认弄不清这些人的意图,但有一点她是知晓的,那就是该做的都做了,但话一定要少说,谁人也不得罪,好好地当她的睁眼瞎子。

  张小碗这边殚jīng竭虑,汪怀善却是极快活的,他这些日子扬鞭纵马,带着兵小柒他们穿梭于各处农庄,包袱里带着烙饼与糖果,与那些武兵们打成一片,并带着小孩们玩耍,逗得那些孩子唯他马首是瞻。

  他看来是如此无忧无虑,连这时来给张小碗送话的江小山见着张小碗了,都艳羡地说,“小公子可真是好快活……”

  张小碗闻言便笑道,“可不就是如此。”

  只是待到深夜,只有张小碗知晓,累瘫在chuáng的儿子是有多疲惫。

  靖王在蛰伏,汪永昭在蛰伏,连带着他,一介小儿,也不得不跟着蛰伏在后。

  现实就是如此残忍,她选择生下了他,她选择带他离开乡下,她选择了带他进了京城,她带着他陷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泥沼,现如今,身为她心口的ròu的他,就必须替他们承担起这一个一个选择所带来的命运。

  张小碗的心因这时光都麻木得很了,可在她的小老虎累得沉睡的这种夜晚,她全身都还是疼得厉害。

  她必须要qiáng忍住,才能不去后悔,不去沮丧,才能不去否定一切。

  事到如今走到这步,她连疼得痛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因待到明日,她还是要扬起笑意面对所有的人,要告诉她的孩子,要纵马欢笑,伪装不知世事。

  事至如此,除了勇往直前,他们已别无他法。

  *******

  等到汪家的那些家兵家将已在庄中安置妥当后,回来已有段时日的张小弟也yù要成亲了。

  那姑娘家一共五兄妹,她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妹妹。

  这家人穷得紧,家中只有薄田五亩,张小碗托人说亲时,这家的当爹的根本不信,以为是那媒婆见他家人穷来讥他,差点拿了棍子把人打出去。

  还好胡娘子随后跟了过来,她来了,那胡家村的族人才信了这事。

  这家当家的胡保山不明那汪夫人怎地看上他家闺女了,胡娘子当时便也朝他明说道,“保山叔,说来您家闺女也是拖您的福,饥年那年,你可是去汪夫人那帮她挖过地dòng?”

  胡保山便点了头。

  “当时她给了您三个烙饼当工钱,您回来后,可是一口没吃就全分给了孩子?”

  胡保山便又点了头。

  “你那闺女,是不是把她那口一口未吃,趁您睡着时,塞到了你的嘴里。”

  闷不吭气的胡保山闻言便又点了头,这次,他低下了他那沧桑的脸,眼角有泪光。

  胡娘子瞧得也是心酸,当时便还是笑着接道,“这事那时我听得三奶奶说时,都掉了泪,汪大夫人在我这也是听说了这事的,她让我与您说道,她是瞧上您这满是孝心的闺女了,也不瞒您说,她那兄弟也是远远地瞧了您家闺女一眼的,对她是极其满意,说要是您不嫌弃她二弟呆笨,就请您应允了这亲事。”

  这胡保山是见过张小碗的,帮她做过不止一次两次的事,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她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当下哪还能有什么话要说,很gān脆地点头,并说,“要是大夫人不嫌弃我家闺女,一分聘礼也不要,说好日子,直接来我家抬人即可。”

  他话是这么说,但张小碗还是令张小弟赶了几牛车的聘礼送了过去,可那胡保山确也是个硬汉,成亲当日,令她那几个哥哥一份不少地全抬了过来,还另打了一套柜子过来。

  成亲那日,汪永昭也坐在了宅中书房,待到huáng昏,新娘子快要进门,yù到拜堂的吉时了,张小碗便过来亲自请他。

  路上,汪永昭便皱眉与这妇人说道,“你就不能给他们说上个好人家,这一家比一家根底不好的,是怎么回事?”

  张小碗脸上笑意吟吟的,这只耳把这话听了,那只耳就把这话散了,当作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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