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关口,靖皇要bī他反,无非就是他不太想当这个皇帝了。
善王进京,也让他那个媳妇跟着他进京,就已是他的退步,他也给皇帝尽了诚意。
皇帝给他的妾,他定不能收,收了,成全了忠君之名,但皇帝可不会只再这么一次便放过他,他不会消停,除非他汪永昭跟他一样生不如死。
他已退无可退,皇帝要是不满,那他们只有一途可以解决了,那就是皇帝放马过来,他放马过去。
到时,再起gān戈又如何,huáng泉路上,这妇人说了她陪他走。
至于他的这两个小儿,哪怕是那个大儿,他也会把他们的路安排得妥妥的,万一到了那个境地,他们会带着他给他们的兵与金银珠宝,去他国之地生存。
皇帝切莫要再bī他,真bī了他到那步,谁的损伤会更大,这还尚不可知呢。
抱着小儿,汪永昭嘴角的笑意愈发深沉,张小碗见状过去抱怀慕抱到了怀里,无视汪永昭眼底那思及他事的狠戾,若无其事地和完全不知其父变化的怀慕笑着说道,“等会要见嫂嫂了,可欢喜?”
“我听大哥说,嫂子甚是好看……”怀慕脸红了起来,道,“只比娘亲差一点点,也不知当真不当真。”
***
那厢,善王的正院朝善院,木如珠紧张地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夫君过来与她一道去婆婆的正院漠阳院。
汪怀善把几匣宝石又挑了又挑,才挑出两匣稍有点满意的,jiāo与兵小玖道,“小玖哥,就这两匣吧,你帮我拿着。”
作为他近身侍卫的兵小玖笑嘻嘻地拿过那两匣子,先走了两步,去了门边。
汪怀善这才回到木如珠身边,低头与她笑道,“让你等久了?”
木如珠连连摇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见她眼睛有些着急,汪怀善便伸出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背,甚是爱怜地与她道,“莫要怕我娘,她是个好母亲,定会像疼爱我般疼爱你。”
木如珠听到这话紧张地笑了笑,小心地咽了咽口水,才道,“不是怕母亲,而是……”
汪怀善这才恍然大悟,笑道,“那就是怕父亲大人了?”
木如珠一听,低下了头。
“你怕是从谁的口里得知了父亲大人不喜我的话了罢?”汪怀善抚上她的肩。
“没有。”木如珠摇头道。
“定是我那群哥哥们私下跟你说的。”汪怀善不以为意,笑道,“他们都爱乱说,不要信。”
木如珠闻言点了下头,没有把和姥姥告知她的话说出来。
姥姥说,在黑夜里看去,汪家的那个男主人有一双杀人如麻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感qíng。
她不得不替不得他欢喜的夫君担忧。
☆、208
路上汪怀仁在张小碗的怀里,对她再展开语言攻势,只听他娇声娇气地道,“怀仁听话的。”
“哦?”张小碗笑看着他,恁是怀疑。
“娘亲不要打屁屁嘛。”汪怀仁撒娇道,为了盅惑他娘,他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小口。
“你不听话,那是要打的。”张小碗没有动摇,慢慢地与他说道,“不听话,不受教,便要打,今天只打屁屁,罚你靠墙站,明日要是再不听话,便让你自己睡,不再让慕哥哥陪你了,你自个儿一个人睡黑屋子。”
汪怀仁一听瞪大了眼,扬起手来就要打张小碗,但看着她的笑脸,他又猛抱着了她的脖子,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很是烦恼无比。
被汪永昭牵着手的汪怀慕这时大叹了一口气,松开汪永昭的手,手朝张小碗伸去,“娘亲,让我抱怀仁罢。”
怀仁听到他的话,立马转过身,朝他伸出了手。
怀慕用力抱住了他,放他到了地下,牵着他的手,低头与他小声地说道,“可要听话,可好?晚上慕哥哥便带你去找大哥要糖吃。”
“嗯,怀仁听话。”汪怀仁一听,咧开了嘴角笑,把嘴里含着那颗梅子糖用手拿了出来,自己咬得一半,把另一半塞到了他哥哥的嘴里,以示讨好。
汪怀慕把甜中带酸的糖咽下,状似拿他没办法地摇了摇头,牵着弟弟的手跟在了父亲的旁边。
汪永昭低头看向他们,见两兄弟雪白的双手相互牵着,一步步往前走,他目光柔和地一路看着他们。
张小碗这时走到了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轻轻地与身边的萍婆说起话来。
这时大仲从另一头走了过来,请过安后,边走边报,“亲老太爷老夫人都坐在堂屋了,舅老爷他们也全到了,就等你们过去了。”
“这么早?”萍婆笑着问,“夫人不是说可以稍晚点么?”
“老太爷和老夫人可是一早就起来了……”大仲笑道,“说是分外想见外孙媳妇,就赶了个早。”
“真是难为老人家了。”萍婆笑道。
“可不是么。”大仲附和。
“你爹身子骨可好点了?”张小碗嘴角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大仲忙弯腰答道,“好着呢,听您的吩咐,这上午就歇着,下午再过来给老爷与您,还有善王请安。”
“唉,不忙。”张小碗也知闻管家是累病了,“今个儿起不来就起不来罢,总归大公子这几日是在家的,等回头他好了,就让他给他们请安去。”
“唉,这……”大仲有些犹豫。
张小碗朝他罢罢手,转头向汪永昭瞧去,汪永昭见状,朝大仲淡淡地说,“歇着罢,大夫开的药,手头没有的,找夫人来拿。”
“都有着,”大仲低着头低低地道,“劳您和夫人费心了,前两天夫人就送了两支长参与两支短参过来,便是那保生丸也给了一瓶。”
“嗯,别省着。”汪永昭轻颔了下首。
大仲这便就又退了下去,半跑着进了堂屋先去准备着去了。
都府大小管事的不少,但夫人看重他们父子,主事的全是他们,管事的没得他们的吩咐也不好办事,现下,他父亲卧病在chuáng,今日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便要他过问了,自然是恨不得十步路当作一步路走,省些时辰才好。
***
“见过大人。”
“见过姐夫大人。”
汪永昭带着张小碗与两个儿子一进去,张家坐在下首,靠近门边的两兄弟就站了起来,还有那赵大qiáng也随之站了起来。
张家兄弟与赵大qiáng的称呼不同,但汪永昭瞧都没瞧他们一眼,那冷酷威严的脸上一点qíng绪也没有,他鼻间只轻“嗯”了一声,便算是应了他们的称呼,就大步往前走去。
那厢,汪永安三兄弟也站了起来,拱手道,“大哥。”
“嗯。”这次,汪永昭扫了他们一眼。
这种场合里,随行在侧的女眷轻易无开口说话的权力,这时汪杜氏汪申氏便朝汪永昭夫妇福了全礼,便且退下。
那边,小宝和小弟媳妇见状这才知刚才她们福的是半礼,这又在其后又朝他们补了全礼。
张小妹因此尴尬得脸都红了,正要偏头轻声与大嫂说先前来教过她们的婆子怎地没把礼教全,但小宝媳妇却朝她猛摇了下两下头,制止了她的出声。
张小妹这才想起,这种场合没有她说话的份,她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但这时她的二嫂又朝她紧张地看过来,她这才没再开口说话。
自然,他们这厢的动静张小碗这边是没看到的,汪永昭领了她给张阿福夫妇行了礼,她这才笑着用梧桐村的话开口道,“爹,娘,你们一早起来了,早膳可用得好?”
刘三娘这时眼睛已经看向了身前怀仁那娇滴滴,粉嫩嫩的小脸,她早前看过她这长得跟大儿甚像的小外孙两次,次次都想抱这个小外孙,但这两兄弟身边总有婆子和护卫,她只看得两眼,就只能看着他被他们抱走,这时这么近看到他,忍不住伸出手道,“可能让外祖母抱抱?”
张小碗听了,便把怀仁抱到她怀里,轻声地与她道,“他是您的小外孙,您想抱就抱。”
“唉,唉。”刘三娘应着,把怀仁抱到怀里后,在张小碗倾身靠近她的视线里,她看到刘三娘的眼角全湿润了,老人那暗淡的眼光里,似有着怀念的光。
“他与你小时,长得甚像,只是白净了很多,眼睛也要有神一些,其它的,甚是一样。”刘三娘低低地道,声音很小,如若不是张小碗听得仔细,这声音便也能忽略过去。
张小碗轻“嗯”了一声,笑道,“那您便多抱抱他。”
怀仁这时被抱在老人的膝盖上坐着,他好奇地看了看她,再看看张小碗,见他娘朝他笑,轻声朝他说道让他叫外祖母,他便回过头,朝刘三娘道,“外祖母,怀仁乖,让你抱。”
说着嘟起小嘴,示意刘三娘可以亲他。
刘三娘生了二子二女,却未曾与人这么亲密过,一时手足无措,竟求救地朝张小碗看来。
拉过怀慕牵着手张阿福也甚是紧张地盯着小怀仁,似也觉得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你亲亲外祖母罢,小懒蛋。”张小碗笑,轻捏了捏他的小脸,怀仁被她指责,只能勤快地靠近刘三娘,在她的脸上亲了一记。
“还有外祖父。”见眼巴巴看着他的张阿福,张小碗提醒汪怀仁道。
汪怀仁“哦”了一声,在张小碗扶着他之下,他爬过刘三娘的膝头,又亲了张阿福一口,顿了一下,又试探地叫了声,“外祖父。
张阿福“啊”地叫了一声,一时笑得眼睛全眯,也露出了掉了两颗门牙的老牙,很是慈爱无比。
“三公子啊,就是聪慧,跟您二老也亲。”萍婆这时笑着伸手抱起了怀仁,这时张小碗这才回到了他们正位,坐在了早已坐下的汪永昭身边,笑看着父母这边。
堂屋内,这时的正位摆放得跟平不一样,因着有二老,原本的主位便偏了一些,让出了一些正位给二老,算是两处主位。
这时,汪永昭与张小碗坐得一方,张氏老夫妻坐得一方。
怀仁被抱了过来,怀慕也紧跟着站在了母亲的身边,好奇地看着门外。
外面这时通报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地传来,自有那各处的护卫高喊着:善王与善王妃到了……
声音一路高到近在耳边,这时刚在大夫那针灸而来的七婆八婆也有些匆忙地进了内屋,给汪永昭与张小碗请了安,又朝着在座的人施了礼,这才站到了张小碗的身后,等着见她们夫人的第一个儿媳妇。
52书库推荐浏览: 杀猪刀的温柔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