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78)

阅读记录

  *******

  这日后院欢声笑语,前院就截然不同。

  张小碗去汪韩氏里房静静听过汪韩氏的骂后,刚坐堂屋忙着针线活一会,那照顾表姨娘的丫环小糙就来了。

  她对着张小碗一福,小声地道,“大少夫人,表姨娘说劳烦您过去一趟,她有话要对您说。”

  张小碗先是没说话,等把手上给大宝做的那件秋裳,那衣袖边的线给全fèng好了后,才对已经站着很是不安的丫环淡淡地问,“表姨娘可是还是下不得chuáng?”

  小糙犹豫了一下,福了福身躯,道了声,“是。”

  “那就等她哪天身子骨好着了点,能下地,再来跟我说吧,现还是歇息着,家中的事也劳不上她费心,她要是有个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一定要有那个心给家中分忧了,到时再来与我说说也不迟。”张小碗看也没看丫环地说完,继续拿起针线,fèng起了另一只袖子。

  小糙只得离去,只是当这夜半夜,她急冲冲地敲了张小碗的门,急声朝里头叫道,“大少夫人,大人夫人,你快开开门……”

  被这么大动静早已弄醒了的张小碗穿着整齐后,再慢慢打开了门,外面的丫环一见到她,立马就跪在了地上,朝她失声大喊,“您快看看表姨娘去,她又吐血了,血已咳湿了三面帕子了。”

  张小碗朝她温和地道,“你先起来。”

  说着去房内点了油灯,拿着油灯对那丫环再温和地笑笑,穿过一道拱门,走进那对面的房间,朝里小声恭声叫了一声,“公公,您可也是被吵醒了?”

  里面传来了几道咳嗽声,汪观琪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是有何事?”

  “家中丫环半夜在主院如此喧哗,儿媳不知按照汪家家规当如何处置,儿媳接管家中时日不长,只得前来叨扰公公,有不当之处,望公公谅解。”

  “十仗板子。”汪观琪在里面沉默些许后,传出了这道声音。

  “儿媳知懂了,请公公好好歇息。”张小碗朝里面福了一福,转过脸,对着已经醒来,穿好了衣裳已经站在拱门外的洪婆子和文婆子微笑着说,“既然醒了,那就拿了扁担过来吧。”

  跟了几步过来的小糙这时吓倒在了地上,刚要说话,就被张小碗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了地上,然后她看到那位大少夫人竟微笑着与她说道,“再喧哗一字,可不是十仗板子的事了。”

  顿时,小糙呜咽了一下,把话含在了口里,朝着她磕起了头,小声地不断喊着,“大少夫人饶命,大少夫人饶命。”

  “拖到前面去打吧,莫惊了老爷休息。”张小碗看了看此时也站在了那门边的陈柒陈捌淡淡道。

  小糙被拖到了堂屋前,就地被打了十板,她身后的衣裙映出了浅浅的血痕。

  张小碗从头看到尾,看那小糙还好好的死不了,她便又温和地问,“刚你说了什么,我没听得清,你再说一遍,表姨娘怎么了?”

  说着,她接过那洪婆子手中的扁担,眯眼看了看那竹扁,偏头对那婆子吩咐道,“来日去了那镇中,要是寻得结实的扁担,就再多买两根来。”

  说时她挥了挥手中的扁担,舞出了几道虎虎生威的风劲,她听了听,不满地摇了摇头,“这扁担不结实,打不死人。”

  这时说完,她把扁担扔到洪婆子手里,再看向那丫环,好整以暇地静待她的回话。

  小糙已然被她恐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只得含着泪眼不断地摇头,示意她已经没什么话要说的了。

  “可是没有话要说?”张小碗眼看着她,嘴角泛起淡淡微笑,善意地一问。

  小糙先是摇头,随后一怔,就是连连狂点着头。

  “既然无语可说,那就好生回去休息吧。”张小碗拂起袖子挡了嘴边的哈欠,转过身慢慢地朝她的房走去,“下次可别再半夜如此喧哗了,我看许是十仗的家规不足以让人生戒,容易让大家轻待,我看还是改成三十仗的好。”

  说完又拂袖挡了个哈欠,连连摇头,自言自语道,“晚了,晚了,该睡了,明日再跟家公禀报吧。”

  她如此远去,那闻讯全赶到的护院和闻管家的面面相觑了几眼,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各自散去了。

  洪婆子与那文婆子看了那丫环一眼,终不敢扶人,也回房去了。

  现如今外头这么乱,在汪家还有一口饭吃,要是被赶出了汪家的门,那才是真正的没活路了。

  什么样的人就要认什么样的命,不认命还偏要心眼多,自己都不想活,谁人又管得了?

  *******

  那表姨娘自她当家作主那日起就没来见过她一次,对此,张小碗也由得了她。

  但她反过来要她去见她,张小碗就真没法想这表姨娘是怎么想的了。

  她喝的粥,吃的药,都是如今掌家的她手里出去的,一般人就算是已经半只脚进棺材了,也得爬起来拜见下现如今掌家的。

  她倒好,还拿乔,这架式,还真把自己凌驾于她之上了。

  一个当妾的,这么多心眼,让丫环传命叫正妻去见她?张小碗只能当她脑袋被狗吃了,由得了她躲在暗处汪汪叫,也懒得收拾她。

  她先前得钱时也是跟汪永昭说了,那点钱,保得了他父母那两人的药钱,可保不住他那心爱之人的花费,那男人看来也真不是把脑袋埋在女人裤裆处的qíng痴,回了她一句,“由得了她。”

  张小碗现在想来,这汪永昭可能没也少受她的折腾,才回了那么句就算由她听来,也够薄qíng寡义的话。

  那钟玉芸在隔日来了堂屋处,一见到张小碗就跪了下来,随后,一句话没说就哭了起来,那哀哀凄凄的模样就像被人欺rǔ了一般。

  张小碗随得了她哭,这汪家的大门关得这么紧,她哭死了,顶多就是一具薄棺扔到那山顶葬了的事。

  有薄棺,还得她支出银子,她还得过问过汪韩氏才能给弄上一副,要不然,这连亲子都吃的年头,谁家能给姨娘一副棺材?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张小碗心里的划算,她可不会说出来刺激这爱哭的表姨娘,她就让她哭,哭完了,是死是活,都行。

  那钟玉芸哭到半晌,就势趴在了地上,像是半昏了过去,只是昏了一会,也没人来扶她,也没人来叫她,那坐在堂屋主位上的人也根本是一句话也不开口说,这时连婆子丫环一个都没来,她只能慢悠悠地醒了过来,抬头弱弱怯怯地叫了一声那正在做针线活的人,“姐姐……”

  “不敢当,”张小碗fèng了几针,轻吁了一口气,回头朝钟玉芸皱着眉,不快地说,“谁家的规矩,让姨娘叫正妻姐姐的?”

  说着她冷冷地瞥了那还像是摇摇yù坠的人一眼,淡淡地说,“还是叫少夫人吧,我这当不起你一声姐姐。”

  钟玉芸听了这话,像是岔了气地猛咳了起来,她拿着帕子掩着嘴不断地咳着,一声,两声,三声……

  张小碗一边看着她咳着,一边做着手边的衣裳,看了一会,见钟玉芸半晌也没咳出血来,只是把气息越咳越弱了,见状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她先前就想了这事,动不动就咳血,都咳了这么些年头了,要咳的真是血,早咳死了,怎能活到如今?

  顶多不过是个弱身子,以病挟持人习惯了,病着病着,就真当自己是个病美人了,以为身边的人就得围着她团团转。

  ☆、85

  人没咳死,趴在那不动。

  张小碗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淡淡地说,“没事就下去吧。”

  说着就起身去了灶房,这人是想活还是想死,都是她自个儿的事,只要不犯到她头上,她一个旁人,管不了她的生死。

  自己的命自己背罢。

  在厨房里忙和着的洪婆子现下对张小碗恭敬得很,连菜里用油多少都要问过张小碗,张小碗不是个多嘴的,往往提点过,说过一遍就在旁看着。

  她也不多事,该仆人gān的事就仆人gān,谁要是少gān了点,她也不会叫人过来训话,也就吃食减半而已。

  那爬上了汪观琪的杏丫环偷了几个大懒,也着实少吃了几顿食,在汪观琪的chuáng上告状无用之后,也就含着泪扫起了地,洗起了衣裳,重新拾回了该她的活。

  张小碗静静地看着这一家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兴点小风作点小làng,谁私下跟谁偷qíng,谁私下跟谁打qíng骂俏,哪怕是那杏儿跟老爷好了又暗地里又跟某个护院勾勾搭搭,这些仆人们个人的私事她都由得了他们自个儿,只要是不真触及到她身上管的这个家上来的,她往往睁只眼闭只眼。

  她只是个跟汪永昭用条件jiāo换来的管家,尽力可以,尽心,那就没必要了。

  *******

  死人多了,瘟疫横行,外面的尸体往往就是堆起一座尸山,一把火了事。

  小老虎偷偷去看过一次,回来后接连几天做了恶梦,张小碗晚上便回了后院,在chuáng边坐着守着他睡。

  去了两日,汪韩氏不知在谁的嘴里bī出了话,这天bī着婆子请张小碗过来后,开口就骂张小碗不守妇道,往那外人多的院子里过夜。

  张小碗这次待她骂完,不再像平时那样起身而去,而是搬来了铜镜,放到汪韩氏面前,让她看着镜子里那披头散发,尤如恶鬼一样的刻薄嘴脸,嘴上则不轻不重地问她,“你知道大公子为什么来请我管家吗?”

  汪韩氏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这时“呜呜”地叫着,一手挡着眼睛,一手猛地连连推开她手中的镜子。

  张小碗把镜子放到一边,把椅子搬过来,正坐在她的面前,手撑着头看着外边天上的白云,等到汪韩氏呜咽完,她才继续慢慢地说,“看清楚您自己现在的样子了?您的大儿子怕你拖累死了整个汪家的,您的夫君也怕您把这个家管得四分五裂,这才忍下了我这个乡下妇人来替您管这个家。”

  张小碗说完这句,摇头笑了笑,说实话,她也替汪家的那两个主事的男人悲哀,但凡换个有眼见一点的主妇,他们何须来忍她这个堵他们心的妇人?非要把那个受他们白眼的长孙拿来当长孙?

  不过,要不是汪韩氏,她也哪有能跟汪永昭谈判的一天,真是时势造人。

  “您就继续折腾吧,您折腾死了,不过是您那几个刚复起的儿子从战场回来为您奔丧,一辈子再也无出头之日,然后,拉着整个汪家陪葬的您,想必在地狱里也会过得上好日子。”张小碗站起了身,坐到了此时把头埋在枕头里的汪韩氏面前,猛地把她的头抬起,盯着她那浑浊的眼睛继续清晰地说,“您听好了,如果不想下地狱受油煎受火刮,那就好好吃您的饭,好好用您的药,待到您的儿子们飞huáng腾达了,您的位置稳得不能再稳了,再想着怎么折磨我这乡下来的村妇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杀猪刀的温柔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