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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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管家朝他躬了躬身,朝汪永昭看去,见汪永昭点了头,他这才退出了门,“老奴先且退下了。”

  “你娘跟你说了?”等下人都退下后,汪永昭看着眼带眼

  角眉梢都带笑的小孩,淡淡地道。

  “是。”

  “怎么说的?”

  “娘说父亲要亲自教养孩儿,让孩子好好跟随父亲,不可再顽劣,不可再不懂事。”汪怀善偏了偏头,想了想才如此道。

  他那偏头的样子,还带着几许天真无邪,说完,还朝汪永昭笑了一下。

  “你可是不愿?”汪永昭看他一眼,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那么一点,”汪怀善耸了耸肩,小脸上的笑也没有那么多了,“不过算了,娘说你能让我见到很多有本事的大人,能让我学更多的大本事,以后也能让我当大官,我想来想去,想来也是好事,先生也说了,当儿子的,也确实得要对长者要恭敬,这才是他的学生。”

  他娘说了,像他父亲大人这种人,太假了是骗不了的,一定要依着本xing去说些他听得进去的话,他才会信上那么一些。

  但永远都不要相信他是会相信你的,因为像他父亲这种男人,非常擅长忍耐,他踩在脚底下的,谁也休得爬上他的头,要不,迟早他就会收拾你。

  汪永昭一听这小儿的口吻,知道他还是那个混儿,心下的戒心失了一些,便抬眼正色道,“那便好,见你今日还算知礼,日后也且如此,我带你出去见人,万不可给我失礼,可懂?”

  “知晓了,您且放心。”汪怀善朝他一拱手,“我自跟随我家先生学了学问后,也知以前多有不对,还请您多多谅解小儿年幼时的无知。”

  “这些话,是你先生教与你说的?”

  “是孩儿自己想说的。”

  “嗯?”

  “好吧,是先生。”汪怀善沮丧地叹了口气,挠了挠头,“您即看穿了,就别拆穿我了。”

  “以后不可再犯,也不可有如此口气跟我说话,既然跟随了好先生学得了礼法,那就要真正懂礼。”汪永昭冰冷地盯住汪怀善道。

  在他的目光下,汪怀善缩了缩肩,点了下头,小声地应了声:“是。”

  这才让汪永昭微有点满意地轻点了下头,目光也不再霜冷如剑。

  等到午后,汪永昭还与汪怀善一道用了午膳,见他食不语,吃法也算是文雅,这才又稍多了些满意。

  午膳后,看他身上衣裳也算得体,也不再唤人给他换了,便即带着他,骑着马儿去了世子府。

  *******

  夕间汪怀善未回,太阳落了山,夜间也冷了,等候人归来的张小碗从村口那边慢慢往回走,走到家中,那在温火上熬着的jī汤已经香满了整间灶房。

  她觉得有些冷,另在小灶火上烧了锅热水,喝了两碗热烫烫的白开水,身体这才感觉好了些。

  为免思虑过多,熬不下去,她去点了灯。

  她把院前,院后挂在门前的所有灯笼都点了一遍,她搬着楼梯够灯笼,如此一翻爬上爬下来来去去的,着实费了好大的一费工夫才点燃了所有的灯。

  尽管心里还是凉嗖嗖的,但这身子骨还是热呼了一些。

  等到亥时,此时正在做针线活的她似是听到了马蹄声,她猛地站起身,拿起了放置在前的灯笼,大跑着去开了门,拿着灯笼大步往前急走。

  回来了?她的儿子回来了?

  张小碗急步往前走着,心跳急得就像下一步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马蹄声近了,她真的听到了声响,这时,她才手扶着胸口,弯腰重重地喘了口气,猛吸了好几口气后,她才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平静,嘴角含着笑,提着灯笼站在路口,等着那马上的孩子回家。

  汪怀善隔得好远,就看到了那灯笼的亮光,还有十几丈,他就大声欢快地叫着,“娘,娘,我回来了,你等得急了吧?”

  说着又大力挥了下马鞭,让小黑跑得更快些,没得半会,他就跑到了张小碗面前,勒住了小黑的脖子,看着站在下面的张小碗嘿嘿笑着说,“娘,你上来坐着,让小黑带着我们进屋。”

  张小碗没犹豫,把手搭在他伸向她的手里,一把跃起,坐在了他的前头。

  这时离屋子没得多远,通灵xing的小黑几个快步跃升,一会他们就到了家。

  一到家,张小碗带着汪怀善就下了马,汪怀善一把回身就关上了大门,转过身后,他脸上的笑容没

  了,他大步走到此时站在院中等他一块进屋的张小碗面前,直直地在张小碗面前跪下,把头埋在了她的膝盖处。

  “怎……怎地了?”张小碗猛地打了个冷颤,话都有些说不稳。

  “没,没事,”汪怀善这时忙抬起头,小小年纪的人眼睛里,一片疲惫,“就是累了,娘,笑得累了,磕头也磕得累了,你抱抱我,我就好了。”

  ☆、103

  五日后,汪怀善收拾起了包袱,住进了忠王府。

  那天张小碗送他到村口,微笑着看他离去,待他走后,她抬头看着天空半晌,才低下了头慢慢地走了回去。

  那天,靖世子问汪怀善,“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想让我好好活着的娘亲。”汪怀善很认真地回答。

  “你跟我说的那些真的算数?”世子笑着再问。

  汪怀善也笑了,他狡黠地眨眨眼,“当然算数,我还想给我娘挣银子花。”

  说完,他回头朝府门那边看了看,似乎看到了他娘就等在他回家的路上,就那么左顾右盼着等他回去。

  他转回头,对世子再次慎重地说,“您放心,您就看着吧。”

  靖世子哈哈大笑起来,他轻拍了下汪怀善的肩,点头道,“我当然信,你是个有本事的小娃儿。”

  汪怀善走后,胡娘子日日都来,张小碗笑着说没事,但她还是每日必来陪张小碗两个时辰,风雨无阻。

  这天两人手上忙着针线活,胡娘子还是忍不住问了她,“既然如此,何不回去?这样住在汪家,好歹能时不时见着怀善两回。”

  张小碗想了半会,才平静地说,“回不去了。”

  “为啥?”胡娘子停了手中的针,看着张小碗。

  张小碗抬脸笑笑,“那大公子请过我两回,我未回,那时没回去,这时,他就要罚我真回不去了。”

  “他就如此狠心?”

  “只怪我,当时不识时务。”张小碗笑着摇了摇头,“人呐,总是要犯一些回过头才会后悔的错误,我以为凭着自己,我们母子俩就算有些苦,也能图些个能活得自在的日子,哪想……”

  哪想,世事变幻无常,这世道,哪是她想当然就当然的,她啊,也真是太自为是了,谁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她现下,正是如此,每天忍受着为娇儿担扰的焦熬,担心他吃穿不好,担心他又受了什么委屈只能偷偷躲角落哭。

  这些无数关于他的担扰,惩罚着她以往的太不认命。

  她嘴角有笑,但看在胡娘子眼里,那嘴角却是颤抖得厉害。

  胡娘子实在看不过去,撇过眼,暗自红了眼眶。

  汪家的那一位总兵大人,真真是再狠心不

  过的人了,这是他的妻儿啊,又不是他的仇人,何必如此睚眦必报?

  *******

  这天,汪怀善走后半月的戌时,张小碗刚洗完头发,披散着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她抬头看着月亮,手中一针不错地纳着鞋底。

  突地,她似是听到了马蹄声,这时她手中的鞋底连着针掉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地趴在了地上听了一会,随即惊喜地站起,跑去打开了大门,看着黑暗中的那头……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面容清秀的妇人那脸上的漠然此时全部散尽,取代的是一派欣喜若狂的表qíng,她的眼睛这时亮得堪比天上的星星,她看了那黑暗中一眼,随即她转回了头,取了灯笼,大步往路的那头跑去,想在路口迎接她的小儿。

  她跑得越快,马蹄声就越近了,张小碗双目都泛起了欣喜的泪,待到那马儿再接近不过时,她停下了脚步,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往那马上的人儿看去……

  那马上的人,寒星一般的那双眼眸在这刻也定定地看着她。

  他们的眼睛是如此相似,但,这个人却不是她期待的那个人。

  慢慢地,张小碗的笑容消褪了,她眼睛里的亮光瞬间也暗淡了下去,她看着那看不到的黑暗尽头,慢慢地闭上了眼。

  她没等来她想等来的人。

  “大公子……”张小碗只让自己伤心了仅闭眼之间的时辰,随即她睁开了眼,朝着那马上的人福了福身。

  汪永昭未发一语,从马上翻身而下,牵着马往前走。

  走了两步,见那妇人还往路的那头看,他的语气依然平静,“走着回吧。”

  “是。”张小碗朝他又福了福身。

  许是她眼里的亮光消失得太快,而那刻她的眼神又太悲伤,汪永昭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了起来。

  待走到家中,张小碗朝着满身酒气的汪永昭看了一眼,才迟疑地问,“大公子为何事而来?”

  “没事就不能来?”

  “是妇人多嘴了。”张小碗看着汪永昭,低垂了眼,轻叹了口气。

  汪永昭见她顺从,那刚刚冷硬了一点的口气又柔和了起来,“你一人住在这里不好,明日我派两个丫环过来。”

  张小碗摇了摇头,“一人住得惯了,而且您知我身手。”

  “你……”

  “大公子,是真一人住得习惯了……”张小碗苦笑着抬头。

  “我说派人来就派人来,你是想让外面的人传我汪家恶待长媳?”汪永昭口气又冷了起来。

  张小碗只得抬头道谢,“这是大公子的好意,妇人就心领了。”

  见她眼神暗淡,还像是还藏着几许忧伤,汪永昭莫名其妙觉得心烦无比,但却又不想在此刻再震胁她,只得说,“给我泡杯茶。”

  “这……”

  “怎么,还是没茶叶?”

  “不是,还要起火烧水。”

  “那就去烧。”

  “要……些许时辰。”

  “让你去泡就去泡,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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