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兰看姐姐那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她真可爱,再想那卖ròu的把骨头剃的这么gān净也算是好本事了,安慰姐姐道:“姐别生气,咱好好做生意,把ròu钱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这是钱的事吗?我就是气······哎呀,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姐姐把东西扔给田兰自己走了。
很多年后,她们都老了,姐姐抱上了孙子,一次田兰去看姐姐,正碰上她给小孙子熬骨头汤补钙,姐姐拎着一根骨头对田兰说:“现在ròu15一斤,骨头要卖26一斤,你看看这骨头上都是ròu,这不是把ròu卖了骨头的价嘛!还是过去人实在,我记得咱们年轻时候卖早点那会儿,去老街上买ròu,那ròu就是ròu,骨头就是骨头,哪像现在啊。”
田兰当时说,“姐,你现在住别墅穿名牌的,也不在乎这几个钱,就别为这事上火了。”
“这是钱的事吗?我就是气······哎呀,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姐姐不和田兰纠缠这事,转头给宝贝孙子熬汤去了。
田兰把姐姐扔过来的东西放好,跟着姐姐回去吃午饭了。
别看狗蛋人小,他可管事qíng呢,本来看见他娘买了ròu回来,他想着今天又有ròu吃,可是饭菜都上桌了,也没看见ròu影子,他以为ròu还没做好待会才能上桌,他要等ròu,不肯吃饭。润叶娘奇怪:“狗蛋今天这是咋啦,咋不吃饭。”
大家也觉得奇怪,没想到狗蛋来了一句:“ròu还没上来呢,我要等ròu上来再吃。”
张有堂问润叶娘:“今天割ròu了?”
润叶娘摇摇头表示没有,张桂香cha话:“爹,明天店子里正式卖馄炖、面条,我今天去割了些ròu,准备明天要用的,可能狗蛋看到的是那个。”
张有堂教训孙子:“男娃娃家的,怎么能一天到晚光惦记着吃ròu呢,那ròu是用来挣钱供你和姐姐读书的,只有读好了书,以后才能一辈子有ròu吃。”
狗蛋想了想,把他爷爷的意思简化了一下,理解为读书有ròu吃,于是说:“爷爷,你快点送我去学校吧,我读了书就有ròu吃了。”
一家人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小孩子的思想都是简单的,狗蛋认准了读书有ròu吃,天天缠着家里人送他去学校,张有堂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托了关系把他送进去。于是四岁的狗蛋和七岁的张汀芷一起上了学,张有堂还给孙子起了个学名叫张宗保,汀芷知道弟弟叫张宗保,天天笑话他。可有ròu吃的张宗保同学毫不在意,直接无视了自己的姐姐。
饭桌上的田兰没有说话,吃完饭,田兰让婆婆先回家歇着,自己和姐姐姐夫去了店里做准备。姐夫力气大,田兰把那小块瘦ròu洗gān净,让姐夫把它剁烂,准备做馄炖馅。姐姐烧火生炉子,田兰先是把大骨头处理了一下,处理好直接扔进炉子上的那口大锅里煮。然后把那块肥ròu上稍微瘦点的部分削下来放在旁边,肥的部分则直接下锅炼油。
油脂的香味把小馋猫狗蛋给诱惑了,张有堂吃过饭去了大队部,润叶娘降不住他,只能把他抱到店里。他们到店里时,张桂香夫妻俩在压面条,田兰在准备馄饨皮,狗蛋闻着味奔着盛猪油的碗就去了,可是一大碗白色的膏状物体让他无从下嘴。屋子里有四个大人,大眼睛把屋子里的人扫了一遍,最后落在田兰身上,走过去,抱着田兰的腿,仰头说:“舅妈,我饿。”还用手拍了拍肚子,试图说明他真的是饿了。
“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随便跟人要吃的。”姐姐对自己这馋猫儿子有些无奈。
“可是娘原来说的是不能和外人要,舅妈是咱家的人,为什么也不能要?”狗蛋不服气,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妈妈说的话他都记得。
“对,舅妈是自家人,狗蛋想吃啥就跟舅妈说。”小孩的话才最真实狗蛋说她是咱家的人,这让田兰很高兴,田兰举着沾满面粉的手“狗蛋,舅妈现在在做馄饨皮,手上都是面粉,你到奶奶那去等一会,等馄饨皮好了,舅妈给你和姐姐包馄饨吃。”
狗蛋听话的站在奶奶旁边等着,润叶娘看见剁好的ròu馅,问:“明天早上卖馄饨,馅这么早就做好啦。”
“剁ròu馅费工夫,明早起来怕来不及,反正现在天冷放得住,就先剁好了,待会把葱姜一放,就能包馄饨了。”姐姐回答了自己的婆婆。
润叶娘看见旁边有些葱姜之类还没处理,主动帮忙去了,狗蛋像个小尾巴般跟着奶奶。等到猫蛋,不对,是张汀芷同学放学回来的时候,田兰已经做好了一锅的馄饨。田兰说:“这做生意要卖的东西咱自己都得先尝尝,看好不好吃,能不能卖出去。”这叫试菜,是田兰做酒店餐饮部经理时留下的习惯。
“兰子的手艺没话说,这馄饨又是ròu馅,又是骨头汤的,还加了葱花、猪油、切碎的咸菜疙瘩,这么多东西能不好吃嘛。”润叶娘夸起了田兰。
可回头看看其他人都不说话,只埋头吃,自己也反应过来,埋头吃起来。田兰看着猫蛋狗蛋吃得那么香,突然升起一种我要是有孩子,我要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的想法。想到孩子,她不免又想到了张家栋,他应该早就到部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老妈某次买骨头,卖ròu的给骨头上留了好多ròu,老妈回来在小区门口碰上一阿姨,沾沾自喜的跟人家说自己买的骨头上有好多ròu,一副占到便宜的样子,阿姨告诉老妈:人家把ròu卖了骨头的价给你。
把老妈那个气的······
☆、战备
12月的huáng土高原已经飘起了雪花,而身在南国的张家栋还穿着chūn秋季的军装。他早已回到部队,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给家里写信,现在已经是12月的中旬,营区上空紧急集合的号音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们刚刚接到命令:“48小时后,全师摩托化向战区开进,行军路线保密。”陈兵边境,战争就要打响。
“明天各排按一级战备的弹药基数,领取弹药。”
“任何非必要的个人用品,全部打进战备小包,jiāo连部留守处处理。”
“明天连里的猪全部杀掉,一只不留。”
没有豪言壮语的战前动员,连长顾成海只下达了这几句jīng而简的命令,就全员解散了。侦察连的三巨头,连长顾成海、指导员周光辉、副连长张家栋开了个碰头会。顾成海负责检查武器弹药、地图qíng报,作为侦查连,他们将是第一批踏上战场的部队,这样的战前检查尤为重要。指导员周光辉负责后勤安排,他忙着抽调人手成立留守处,带着炊事班杀猪宰jī,领着战士分配野战gān粮。副连长张家栋负责查漏补缺,鼓舞士气。
这是张家栋待了8年的连队,他在这里从普通士兵成长为副连长,连队里的每一个人他都熟悉,不少战士当初都是他接新兵接来的,他从一个班走到另一个班,指点大家打战备小包。所有人都在互相jiāo换照片、jiāo换家里的通讯地址,熄灯号响了也没有停歇,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张家栋没有制止大家。
他默默地走到连部办公室,打开电灯,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对着一张盖了红章的纸发起了呆。
顾成海路过,看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走了进来,“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呐?”说着就抽过张家栋手里的纸,只扫了一眼“怎么,这东西你还没寄回去。”
大家都知道张家栋是收到一封母亲病危的家书后赶回家的,因此一回来大家纷纷关心的问他:家里的老娘怎么样了。一开始他含糊其词,后来经不住大家反复的关心,只能把他娘以生病为借口骗他回家结婚的事给说了。这可不得了,来“关心”他的人更多了,最后连他们团的政委都知道了。大龄军官的婚姻问题一直就是部队领导的心病,这好容易碰上一个自己解决了的,政委很是高兴,当即就让他打结婚报告,又请地方武装部的人核实了一下qíng况,没几天就把结婚报告给他批了,让他赶快寄回家办结婚证去,要不是因为大战在即,政委都想放他几天婚假,让他自己回家办结婚证去。
“我就知道你们俩一准在这,来搭把手。”指导员周光辉一手拎着半瓶酒,一手抱着几个铝饭盒,推开了门。
张家栋收拾了桌子、拿下了饭盒,顾成海找来了三个杯子,倒好酒、摆好阵势,“咱哥三搭班子也有日子了,这又要一起上战场,冲着这缘分,咱先走一个。”周光辉说着自己先喝了口,顾成海和张家栋也跟着喝了。
“明天的会餐都安排好了?”顾成海问了一句。
“都安排好了,咱哥三好不容易一块喝口酒,今天就别谈工作了。”周光辉拈了颗花生米,继续说“我一进门那会儿,你们俩不像在谈工作,说什么呐?”
“还不是家栋,他那结婚报告早就批了,可他就是没往家寄,这不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你就进来了。”顾成海埋怨指导员。
“怎么了,你那媳妇是嘴歪眼斜还是缺胳膊少腿,你怎么就不愿意跟人领证呢。”指导员损着张家栋。
“不是她的问题,她·,她很好,可她才17,我,我比她大上一轮呢。”张家栋有些结巴的说着。
“嘿,你这媳妇怎么这么小啊?你怎么会娶她的?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仔细说说。”周光辉虽然有时候吊儿郎当,可遇到事qíng还是认真严肃的。
“对啊,我瞧你这态度,事qíng好像有些不对,你跟指导员说说,让他帮着你想想。”顾成海作为一个军人那是一等一的,可碰上这种个人私事他就抓瞎,好在指导员是个心思缜密的。
张家栋正在纠结中,就把田兰嫁给他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周光辉沉吟了一会儿,“这么说你那媳妇等于是花800块钱买来的,那她自己对这事是个什么想法?她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你?”
张家栋想到离家前的那夜,田兰躺在他的怀里,催他一回来就打结婚报告,还说她会在家好好照顾娘,会和姐姐一起挣钱。“她应该是愿意的,我走的时候她还催我回来打结婚报告来着。”
“嗨,人家都催你打结婚报告了,那就是愿意呗!这媳妇怎么娶回来的不重要,愿意跟你过日子就行”连长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想当初我和你嫂子也就见了两面,就把事qíng给定下来了,给的彩礼也不老少,现在儿子都有了。你啊,就是书读的有点多,尽想着qíng啊爱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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