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婆娘们闻言也都停了嘴里的话,认真地看着李小小,等着李小小答疑解惑,不得不说乡村婆娘们的八卦之魂是很容易燃烧的。
李小小愣了愣,想起邓鸣贺不愿意张扬的个xing,也就不想多说,只是简单说:“小邓和刚才那个年轻人——也就是那个受伤的老人的儿子,是同学。估计是关系好吧。”
“哎哟这种事qíng,可不是轻易就帮得上忙的,我们这样的土农民,遇到这样的事qíng解决不了,就只有扛起锄头上门拼命的份,一点作用都没有的,小邓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市里当官啊?不然怎么能帮得到他们?”富林婆娘来劲了,盘问道。
李小小摇摇头,不肯再说别的,只是说:“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回头自己去问问刚才来的那个人吧。反正他们家也是你妹妹隔壁的。”说完了怕这些婆娘打破沙锅问到底,直接就走开了。
149吵上门来(三更)
富林婆娘最后有没有问她妹妹李小小不知道,可当贺翠香面色不善地跑到李小小的农场来出言不逊的时候,李小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刘chūn梅正在晒被子,看到贺翠香过来,忙拿了凳子给贺翠香坐,可贺翠香却并不坐,嘴上更是说:“你们有后台的,这凳子坐起我不踏实。”
李小小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刺耳,再看贺翠香的脸色时,就知道她来是来找事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她,可毕竟也是远房的亲戚,李小小是晚辈,不好摆脸色,只能耐着xing子问:“翠香伯娘是来有什么事吗?有事就讲出来,我们都是老百姓,什么后台都没有,有什么误会就讲清楚,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讲,一棍子就将我们一家老小打死吧?”
“哪个敢打死你们?你们都把全市的小煤窑都搞得停产整顿了,我要是再打一棍子,我们一家老小不是都要去坐牢枪毙了呀?”贺翠香气哼哼地把话一说出口,李小小就明白了:这些婆娘们听了三言两语,加上各自的猜测,最后互相传流言,最后将邓鸣贺做的好事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屋里房子沉降坏了的村民们倒是高兴了,这些小煤窑的矿主却都不高兴了,这不,刘云一个大男人,不好拿这些闲话上门来问,就支使贺翠香这个婆娘登门问罪来了。
“翠香伯娘,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李小小脸色冷了下来,小小农场是自己一手一脚开起来的,邓鸣贺是自己留下的,老爸老妈虽然跟贺翠香同辈,嘴皮子功夫却吵不过贺翠香这样的厉害婆娘,老爸更是三句话争不过就发脾气的人,只会把事qíng弄得更糟,这件事也只有自己来跟她讲清楚了。
“哪里听来的不要紧,我就想晓得,到底这事是不是真的”贺翠香满脸怒气,大约是觉得自己站在了一个理字上,语气十分qiáng硬。
“什么事是不是真的?你要讲清楚你听到的到底是怎么个讲法,我才能告诉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否则我怎么告诉你?你要是来这里吵架的,我虽然是晚辈,可也没有陪你吵架的功夫,你还是回去的好。”李小小一字一句,声音并不高,却也是句句清晰在理,并不示弱。
贺翠香愣了愣,看了李小小认真地表qíng一眼,这才将自己听来的事qíng给讲了出来,听了贺翠香的话,李小小的嘴越长越大,不敢置信原来传言竟然已经变味到了这个地步:传言说是李小小找了个男朋友,在农场帮工,这个姓邓的伢子家里有亲戚是做官的,为了帮李小小抢煤窑里挖煤的工人来农场做事,特意借着刘一鸣一家子的事qíng做由头,关停了全市的小煤窑要是按照这个传言来说,李小小自己都必须承认:自己真的是太牛了比李刚的娃儿还要牛能为了争夺工人而关停了全市的小煤窑这得多大的魄力?多大的能力啊张了张嘴李小小准备辩驳,却突然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辩起:是从邓鸣贺跟自己的关系说起呢?还是从关停小煤窑的原因说起?
好在贺翠香本来也是来问个原因的,她内心里也不愿意承认李小小有这么大的能量,讲完了那些话就停了嘴,等着李小小解释。
李小小仔细的梳理了一遍思路,这才开口:“我要说明一下:第一条,小邓这个人确实存在,但是他不是我对象,只是我这里的工人,而且是打短工的,最多过两三个月就要离开的。第二条,小邓有没有什么当官的亲戚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和刘一鸣是同学才帮他的,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第三,你家开小煤窑,也懂得成本吧?我为了几个挖坑种树的工人来关停全市的小煤窑?要多少钱多大的人qíng才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这成本上算吗?这十里八乡做苦力的人多得是,又不是只有你煤窑里的这些挖煤工人能挖坑我需要这样做吗?”
贺翠香其实并不傻,不过是来求证,怕李小小不说实话,才抢先拿话挤兑李小小罢了。听了李小小的话,也知道传言跟事实是有些出入,可嘴里却不愿就这样服了软:“那我们矿上的工人确实都来你们家做事了嘛”
李小小闻言就笑了,反问了一句:“他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大活人,他们要来做事,我需要人做事,请他们做了也就做了,难道你的煤窑出来的工人,我连花钱请他们做事你都不让?”
这话问得贺翠香不说话了,低头想了好一阵才开口:“那个小邓在哪里?我要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这样赶尽杀绝我们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qíng了?”
这就还是有些怀疑李小小的话里的真实xing了。
李小小却并不是个随便搓揉的软柿子,闻言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是小邓帮了刘一鸣家的忙,可人家并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你要我找来,我就要找来给你问?他又不是你家的工人有本事你让公安局的来传唤他,他就必须随叫随到清风煤矿的老板要是不欺负人家刘一鸣,房子压住了人的时候他们承认了是自己煤窑的事qíng,及时给jiāo了医药费,人家刘一鸣家里还需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你们要怪,就去怪那个清风煤矿的老板死要钱没人xing是他害得你们停产整顿的”
“那本来也是煤炭局没有断下来的事qíng,人家煤矿老板让煤炭局来断也是正常的嘛,哪里就怪得到人家煤矿老板?”贺翠香有些尴尬起来,却还是为清风煤矿的老板辩解着。
“人都要死了,还先断了再治?再说这十里八乡的,哪个煤矿的巷道往哪里走,经过哪一家的屋底下,哪些人的屋烂了是哪一家的煤矿沉烂的,哪个还不晓得真相?当别人都是猪猡?不都还是不舍得花钱嘛”李小小斥道。
见贺翠香不还嘴,李小小追了一句:“按你这样的说法,要是村里哪一家的屋倒了压住了人,你也要按照清风煤矿老板的做法来做咯?”
李小小这话声音比较大,原本在水池边听着两个人争吵的婆娘们都还默不作声,听了李小小这话,连手里的事qíng都顾不上了,纷纷停了手来看贺翠香,奈何贺翠香却没有意识到婆娘们对这个问题的关注,立刻就接了一句:“听法律的判断有什么错咧?我要摊上了这样的事qíng,我也这样做嘛”
“那就该你停产整顿”富林婆娘接过了话来,“最好是你屋里的房子塌了,压住了你家的老人,你再把人摆到一边先不要送去医院,等到法院判了是别人煤矿的问题了,你再让别人煤矿给你掏钱去治疗嘛只怕是人都摆硬了摆臭了你信不信?”
“你这个婆娘怎么这样讲话咧?这样咒我,你坏了良心当心以后下拔舌地狱的”翠香伯娘猝不及防,让富林婆娘突然cha进来这样一顿抢白,顿时涨红了头脸:没人愿意让人这样诅咒自己的家人。
“哎哟喂”富林婆娘把手里的菜往水池子一丢,站起身来叉腰怒骂道,“你还晓得有拔舌地狱哦?你要是信菩萨,菩萨脸上都无光我的屋就是你家的煤矿沉烂的你还敢讲我坏了良心?你那一屋子的人的良心早就比煤炭还要黑了光晓得挣钱全村那么多人的屋让你们家沉烂了,找了你们那么多回,你赔了一分钱没有?今天我在这里把话讲清楚了,哪天要是我屋子倒了,我家里人有个什么长短,你敢跟我讲今天这话,我拿了刀子到你家去,无论老少,一个不留割稻子一样割过去然后我再等到法院来判决我一命抵你们一家子,我们一个也别活”
“你还威胁我?你要拿刀子割?你打得过几个人?你来啊来”翠香伯娘也激动起来,挺着胸脯就嚷嚷,人却并不敢往前走,还是怕富林婆娘真的动手的,可见这也是心里发虚,只敢嘴皮子厉害罢了。
一见吵起来了,婆娘们生怕出事,忙劝说,可这话里话外的,劝富林婆娘不过是让她不要发脾气,劝贺翠香却是让她赶快走:“翠香嫂子你还是快走吧我们不爱听你那颠三倒四黑白不分的话,你要是像下头清风煤矿那个没良心的矿主一样,我们都惟愿你的煤矿永远不要再开产要是还不走,还有更好听的给你。”
李小小冷眼看着,也知道凭着翠香伯娘一个人,在这么多婆娘面前掀不起什么风làng来,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翠香伯娘,想看她到底准备怎么下台。
“李小小你就让这些人来欺负我你不就是认得了市里面的头头嘛以为认得人家就了不得了,开始欺负我们这些老实开煤矿的了我看根本不是那个小邓搞出来的事qíng,搞得我们都停产就是你搞出来的”翠香伯娘见跟这帮子婆娘面前占不了便宜,突然将矛头指向了李小小,一时间血脉贲张声色俱厉。
150我的人!
“你都跑到我家来兴师问罪了,还说我欺负你?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到底哪个欺负哪个?你硬要把所有的事qíng都赖在我头上,你尽管赖就是了我不光认得市里面的头头,我还认得律师的反正这一年下来,法院我也跑了好几趟了,要不,我们也去法院走一趟?”李小小冷笑着看着这个找补面子找补到自己头上来的泼妇,冷声反问了一句。见争不过那些婆娘就想欺负自己,真是老虎不发威,当自己是病猫了“法院?你想告我什么?你能告我什么?你家的屋子不是我们煤矿沉烂的”翠香伯娘愣了愣,声音弱了些许。
“我告你诽谤晓得什么是诽谤不?就是造谣生事”李小小冷笑着看着气势弱下来了的翠香伯娘。
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却都有一个弊病:都怕打官司第一是心里发虚,做了那么多昧良心的事qíng,也怕真的进去了就出不来了。第二是法盲,农村人许多都不懂法,只要提到打官司,必然会害怕,觉得这是一件晦气的事qíng。这也是为什么最初李小小上法庭的时候,爷爷奶奶老是叹气说惹了官非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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