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祠堂,就见皇甫墨邪静静的立以一旁,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俊美如天神,风华潋滟,就算没有露出样貌,那独一无二的浑然气质也让人忍不住赞叹。
君羽诺站在皇甫墨邪的身侧,她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拿脚踢着脚下的石子。
皇甫墨邪一见慕容笑笑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温柔的替她拉紧了松散的斗篷,担忧的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蓝天碧云,金色的阳光也抵挡不住寒风带来的冷意,北风呼啸而过,chuī起慕容笑笑如墨的长发,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她抬头,如水的秋眸望进皇甫墨邪如大海般幽深的黑眸中,零碎的阳光洒落其中,散发着星星点点:“我想,我可以搞定。”
君羽诺轻眯着眼,薄薄的红唇轻咬,看着眼前美好自然的一幕,突然觉得今日的太阳真是大,阳光刺的她的眼都睁不开来,心口涌起一股股酸意。
“我们跟你走了这么久,身为慕容家主人的你难道不应该端杯茶给我们吗?亏你还是个千金小姐呢,连基本的待客礼数也没有。”
听着君羽诺的抱怨,皇甫墨邪有些无耐的看了慕容笑笑一眼,而后轻声斥道:“羽诺,不可以任xing。”
君羽诺一听皇甫墨邪不仅不帮着自己,还斥责她任xing,当下气得直跺脚:“大哥,我有说错吗?从进门到现在,咱们除了在芙蓉堂坐了一下,还是凳子都没有坐热,茶都没好好喝上一口之外,不就是跟着她倒处走,你居然还怪我任xing。”
慕容笑笑本就心qíng不佳,现在又听得君羽诺蛮横无理的说词,越发的不耐烦,她侧目,幽静的黑眸中冷光闪烁:“君小姐,我可没有求着巴着你跟着我,如果不喜欢,你大可以离开,我也没有拿钉子把你钉在慕容府的土地上。”
君羽诺气得倒吸了一口气,娇美艳丽的脸上是一片猪肝色:“慕容笑笑,别以为在你的家,你就可以任意妄为,你要赶我走,我偏不走。”
“不走就给我闭上嘴巴,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替你fèng上。”
“大哥,你看她。”君羽诺被慕容笑笑凌厉而又充满威摄的气势所吓道,自知说不过她,只好转而向皇甫墨邪求救。
皇甫墨邪看着君羽诺轻轻摇头,伸手轻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语重心长的劝诫道:“如果不想几天下不了chuáng,最好别去惹怒她,否则大哥也救不了你。”
笑儿因为心系旁事而不想与羽诺斤斤计较,可这不代表她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有仇必报的慕容笑笑呢。
他并不是帮笑儿而恐吓羽诺,而是真心替羽诺的安全着想,真将笑儿惹毛了,她随手一抓就是一把毒药,铁定让羽诺偿尽苦头。
皇甫墨邪若口婆心,但君羽诺没见识过慕容笑笑出手,就断定了大哥是在替慕容笑笑说话,让她又气又恼。
远处肖总管向他们走来:“三小姐,三姑爷,老爷回府了,请你们去前厅小聚。”
前厅,慕容威端正的坐在主位之上,散发着威仪之势,他的身旁,许氏紧挨着他而坐,胸前那一双柔软有意无意的往慕容威的身上蹭去,让他心神dàng漾,看着许氏的眼中带着狂热,如果不是为了见无双王爷,他恨不得立即将许氏扛回荷院好好疼爱一翻。
“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jīng,看我晚上怎么惩罚你。”慕容威努力压抑着腹中蹿起的火热,佯装生气的轻捏了许氏的娇好的脸蛋。
许氏咯咯笑出声,听在慕容威的耳朵里,就似那银铃般清脆悦耳,说不出的动人。
慕容笑笑一跨进前厅,就是见到如此暧昧的一幕,许氏的双手搭在慕容威的肩上,笑的风qíng万种,年仅二十的她,正是貌美如花的时候,光凭这样一副好样貌,便足以让慕容威对她宠爱有佳。
“七姨娘说到底也是叶相送给爹爹的小妾,怎么我看着比较像是青楼出来的,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许氏的脸色因为慕容笑笑的讽刺而变得极为难看,她霍然起身,指着慕容笑笑就吼道:“慕容笑笑,你什么意思,如今当了王妃,越发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好歹你也叫我一声七姨娘,我是你的长辈,你居然如此不懂规矩,慕容家真是白养你这个女儿了。”
该死的慕容笑笑,居然把她比作青楼女子。
慕容威脸色yīn沉的望着慕容笑笑,眼底的利芒,像是一把把尖刀刮在她的身上。
慕容笑笑云淡轻风的与慕容威对视了一眼,双手环胸的重新将目光落在许氏的身上,眸中寒意料峭,充满了轻蔑与讥讽:“七姨娘也知道规矩这回事吗?你在王爷面前也敢如此放làng形骸,真是rǔ没慕容家的家风,让人徒看笑话,还有,你不过是妾一名,何来资格作我的长辈,见到我跟王爷都不用行礼的吗,怎么,是想偿偿挨板子的滋味吗?”
许氏很狂,她敢这么猖狂就是笃定了慕容威不会指责她,但是,许氏小看了她。
“笑儿,放肆。”慕容威一啪桌子,厉声喝斥道,随后又歉意的看了眼皇甫墨邪,恭敬的道:“小女自幼被我给宠坏了,养成了她刁蛮的xing子,让王爷见笑了。”
慕容威就怕慕容笑笑无礼的样子让无双王爷生出厌恶之心,到时候别说金山,就连金子碎沫都没有他的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无双王爷,笑儿当真是太不懂事了,怎么可以当着王爷的面这样撒泼,依他看给人当笑话的是她才对。
慕容笑笑在心中冷笑,自小宠坏了她?她怎么不知道,慕容威有宠过她?
君羽诺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容威与许氏,深不见底的眼中闪过讨厌的神色,慕容笑笑是够讨厌的,没想到她家的小妾更令人讨厌,还有她那个爹,一点都没有作为爹该有的样子,哪有爹对女儿露出这样的厌恶的神色。
就算是慕容笑笑言语放肆了,好好教导便是,可他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看仇人一样。
皇甫墨邪漆黑如墨的眼底掠过冷冽的jīng光,沉寂的面色平静的可怕,他望着许氏,许氏顿时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她心慌的躲过皇甫墨邪的视线。
“慕容大人说笑了,我觉得笑儿甚是懂事,而且我也很赞同她刚刚的那番话。”皇甫墨邪淡淡的开口,薄凉的唇角微微扯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他的话,直接让慕容威有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但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连皇上对他说话也语含客气,他们这些小人物更是得罪不起,无耐之下,只好转头对许氏喝斥道:“还不快见礼,当真要将我慕容家的脸丢尽了吗?”
没有想到,无双王爷竟然比他想象中的更疼笑儿,如此一来,对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坏处,相反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
许氏咬了咬唇,对慕容笑笑是恨到了骨子里,不仅侮rǔ她是青楼jì女,更讥讽她一个小妾也妄想当慕容笑笑的长辈。
这该死的身份,待老爷休了连翘,她誓必要成慕容府的当家主母。
“妾身见过无双王爷,见过王妃。”
她隐藏着满腔的怒意,身子僵硬极其不愿的对慕容笑笑行了个礼,对她来说,慕容笑笑根本不配让她弯屈。
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她恨不得杀了慕容笑笑泄愤,回京了正好,她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呢。
行完礼,许氏转身对慕容威说道:“老爷,妾身突然身感不适,先告退了。”她看着慕容威,眼中盈波流转,三分委屈,三分伤心,三分柔弱,一分妩媚,让慕容威瞬间升出怜爱之心。
他又何偿不知道她受委屈了,可是在无双王爷面前,就算是委屈也要咽下去,人人都争相巴结的对象,他不能惹怒了他。
“去吧,好好歇着。”
慕容威深qíng款款的叮嘱着许氏,见她离开,这才将全部的jīng力放在了讨好皇甫墨邪的身上。
“王爷,请喝茶,笑儿这孩子让你费心了,以后还要请王爷多多包涵。”
皇甫墨邪端起白玉兰茶盏,优雅的轻抿了一口,淡然道:“不会。”
“晚上我在醉霄楼设宴,给王爷接风洗尘,还望王爷赏脸。”慕容威笑着说道,如果无双王爷能参加,定能叫那些个大人羡慕的眼红。
不过,慕容威的梦做的美,现实却是残酷的,皇甫墨邪温柔的看了一眼慕容笑笑,接着淡漠的开口道:“笑儿心系岳母的清白,心急如坟,我作为她的夫君,理当以她的忧为忧,实在没有心qíng去酒楼吃喝玩乐,留她一人担心。”
被皇甫墨邪这么一拒绝,慕容威的脸上有些赫然,更因为他称连翘岳母,而称自己为慕容大人气闷不已,这摆明是对自己的疏离,或者说他不想承认自己这个岳父。
“爹,娘不可能在祖母的药中下毒,如今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下毒之人,请爹将娘放出祠堂。”慕容笑笑顺着皇甫墨邪的话说下去,清冷的目光是淡漠的近乎冷漠的目光。
慕容威目光一沉,带着一丝愠怒说道:“你祖母生病后一直由你娘照顾着,药也是经她的手喂给你祖母,并未假手他人,不是她下的毒又会是谁下的毒。”
“爹,你这样是盲目的怀疑娘,对娘不公。”
“够了,这就是你对爹讲话的态度,慕容家教给你的礼数你都给扔了吗?你娘目前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待我找到证据证明毒不是她下的,自会放她出来。”
慕容威对慕容笑笑质问的态度心生不悦,同样是女儿,雪儿就温柔有礼,而她慕容笑笑居然敢大声与自己说话,当真是翅膀长硬了,当了王妃就不知道谁是生她养她之人。
慕容笑笑的脸上充满了凛冽之意,凉凉的风从屋处灌入,空气中洋溢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肩上忽地覆上了一双温热的大手,皇甫墨邪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笑儿,别担心,反正咱们已经回京了,可以在京里多住些日子,好好查一查事qíng的真相,还岳母一个清白。”
他说的云淡轻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摄人气息,他也是在告戒慕容威,他们会留下来直到还连翘清白为止,任何陷害手段在他面前都是枉然。
慕容威讪讪的笑了几声,被皇甫墨邪锐利的目光一扫,他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心虚感,为什么连王爷都如此笃定连翘是清白,可是除了连翘,实在没有别人有给娘下毒的可能xing。
左右思量了下,慕容威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对皇甫墨邪说道:“王爷说的是,这事我必会好好调查一翻。”
慕容笑笑敛眸,乌黑的眼眸折she出冷冽的寒光,爹是打定主意不想将娘放出来,行,这更加坚信了她要请舅舅出面的决定,这一次,看来要麻烦舅舅了,爹越是要将这件事压下来不让舅舅知道,她越是要让舅舅包括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反正一待和离,京城上下都会知道这件事,何不早点宣扬出去,待真相揭露之时,大家的争议对象都会落在慕容府的行事作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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