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赫奕剑眉死死的拧着,虽然沉默,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狂bào气息,却让人无法忽视,大有一种毁天灭地之势。
德公公感受着他滔天的怒意,心中不免胆寒,却也有些愤怒,什么人嘛,在宫中做出这等龌龊的事qíng,居然还敢发怒。
“皇上在门外侯着,请二位穿好衣服。”
德公公淡淡的说道,之后便走了出去。
慕容映雪的身子顿时瘫软了下去,眼里溢满了泪水,说不出的害怕,说不出的胆颤心惊。
北堂赫奕不声不响的起身穿衣服,眼底除了燃烧的愤怒之火,还有满满的厌恶。
该死,他为什么会跟这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难受,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似乎被人偷袭了,偷袭他的人是谁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德公公出了屋子,半弯着身子对皇甫临说道:“皇上,屋里的男子是……”
“不用说,朕听到了。”
皇甫临一挥手,冷冷说道,表面虽然平静,然而平静下面却是波涛汹涌。
皇甫离圣双目充血,死死的瞪着那扇宫门,双手握拳,愤怒一点一点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进去掐死慕容映雪。
没多久,门被打开,北堂赫奕第一个走出来,看着门口站着不少人,脸越发的yīn沉了。
“北太子这是想去哪?做了这种事qíng想一走了之吗?”
皇甫临转身,冰冷的眼中带着凌厉之色,说话也一点也不客气了。
殿里,慕容映雪嘤嘤的哭泣声传来,皇甫临深感烦燥,一挥袖,他大步走了进去,坐了下来,身后跟着的皇室中人,就是慕容映雪的家人,还有宫人们,纷纷鱼贯而入。
慕容映雪左右看看皇甫临跟皇甫离圣,哭声越发的凄惨。
衣领被人狠狠的揪起,慕容映雪才看清对面的人,脸上就迎来重重的一巴掌,连带她的身子,也飞了出去。
“贱人,居然这么不要脸。”皇甫离圣愤怒的吼道,在大殿上的时候行为就如此不堪,出了殿更是给他带了好大的一顶绿帽子。
是男人,都无法忍受侮rǔ,这种耻rǔ,比娶叶珊更让人受不了。
皇甫临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阻止,漆黑的眼中,迸she出嗜血的光芒,目光一转,他落在了门口的北堂赫奕身上。
“北太子身份高贵,要什么女子没有,为何要打雪姬的主意,你这样做,是给朕难堪吗?”
“洛帝都说了,我要什么女人都可以,又怎么会看上她呢。”北堂赫奕纵使心里也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酷。
慕容映雪被那一巴掌打闷了,待回过神来,忙爬到皇甫临面前:“皇上,皇上明鉴,妾身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请皇上明鉴。”
她的苦苦哀求并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同qíng,只会让人觉得死到临头还在狡辩。
慕容笑笑这个时候出声了:“皇上,这件事是否另有隐qíng呢?”
“隐qíng?”皇甫临一听这话,立即bào跳如雷,一拍桌子,怒吼道:“朕亲自捉-jian在chuáng的事qíng,哪里有隐qíng可言,笑儿,朕知你心地善良,雪姬是你长姐,你想替她求qíng,不过,今日之事,谁求qíng都没用。”
慕容笑笑咬了咬唇,状似无耐的静默。
不管是不是求qíng,至少她开这个口,不会落得对亲姐姐见死不救的冷血骂名。
“来人,雪姬不知检点,与人私通,秽乱宫闱,休书一份,毒酒赐死。”皇甫临一刻也不想再看到慕容映雪,冷冷的下旨,目光一转,他落在了人群里慌乱不已的慕容威:“慕容爱卿,你可有意见。”
慕容威一听自己被点名,身子一软,直直的跌坐在地,惊恐不安的磕头:“皇上圣明,臣无话可说。”
雪儿做出这种事qíng,被皇上捉了个正着,他还能说什么?败坏皇家名声,皇上没有满门抄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还是别再往自己身上引火了,何况,慕容府也容不下她。
慕容映雪的哭声倏然止住了,她瞪大了美眸,惊恐万状的望着皇甫临:“皇上饶命,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诬蔑妾身,还望皇上开恩啊。”
慕容笑笑垂首,外人看来只觉得她为救不了自己的姐姐而深感无力与难过,却没人知道,她微敛的眸中,泛着冷漠的光芒,那yīn冷的寒气,只稍令人看一眼,全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慕容映雪,这是你前世带给我的痛苦,曾经,我苦苦哀求,你无动于衷,这一世,换你偿偿这种痛苦的滋味了。
皇甫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德公公立即走了出去,再回来时,身后跟着数名御林军,将哭喊的慕容映雪给拉了下去。
等待她的,除了死,还是死。
“北太子,今天这件事,还请你给朕一个满意的jiāo待,不是身为太子,就能在我洛朝皇宫为所yù为的,来人哪,将这间宫殿打扫出来,给北太子居住,好生伺候着,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一步。”
“是。”
“北太子,千万别挑战朕的容忍力,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资格说不。”
不给北堂赫奕说话的机会,皇甫临沉声说道,低缓的嗓音中,不难听出隐忍的怒气,如果他敢做出任何让皇甫临不慡的事qíng,怕是皇甫临会把这个事qíng宣扬的三国皆知,到时候北帝即使有心想保,也不难保证北朝的百姓是否服他。
自己国家的太子去玷污了别国的皇子姬妾,败坏了国家的声誉,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当太子,做以后的一国之君,百姓的信任没有了,即使北堂赫奕再有能力,依旧坐不稳皇位。
皇甫临也不想把事qíng闹大,但是却不打算对这件事qíng就这么放任不管,雪姬会损了洛朝的颜面,说到底都是被北堂赫奕害的,北帝跟北堂赫奕不给他一个满意的jiāo待,他决不罢休。
他就不信,在越朝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不会还要求跟北朝联姻。
北堂赫奕紧抿着薄唇,yù想发作,却明白皇甫临不是吓唬而已,他这么做,明显是想软禁自己,再跟父皇谈判,可恶,他有种跳入坑里的感觉,明显的被人摆了一道,如果跟自己躺在一起的人不是雪姬,他都要怀疑这一幕是不是皇甫临jīng心安排的。
那人不仅给雪姬下了chūn药,还给自己下了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放肆,而他居然一点也察觉不到,现在他就像是毡板上的鱼ròu,任人宰搁,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实在不慡极了。
“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今日北太子一事若让朕在外听到半丝风声,定不轻饶。”
皇甫临看着满屋子的人,低吼道,这样做,他算是给足了北堂赫奕的面子,如果他不是北朝的太子,早就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了。
众人齐齐应道,但是不说,不代表大家心里不清楚,满殿站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现在不流传出去,不表示这件事qíng就永远不被人知道,这些只是时间问题。
浓云积聚,夜色越来越暗,风舞动着,树影婆娑,似鬼魅在黑暗里伸出了修长锐利的爪子。
空寂的街道,响起马蹄的踢踏声,一辆jīng美却不华丽的马车缓缓行走着。
出了这种事,皇甫临再也没有参加宫宴的心思,只命德公公宣告了一声,便早早的散场了。
留在宣明殿的人心知肚明,但更好奇那男子是谁,但是无论怎么问,就是问不出来,只好带着心中的好奇与疑惑,三三两两的离去。
马车内,坐着皇甫墨邪,慕容笑笑,绮罗与君羽诺,马车外,冷云跟南宫祺驾车。
“那个慕容映雪,当真是罪有应得。”君羽诺说道,并没有因为慕容映雪被赐死而有所同qíng。
她可不会同qíng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想当初,自己跟翼儿的命,差一点点就死在她的手里,如果她再同qíng慕容映雪,那么她就是混蛋。
皇甫墨邪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柔和的看着慕容笑笑,打趣道:“笑儿,你对北堂赫奕的报复,看来帮了皇上不小的忙。”
有了这么一个把柄在手,也不用担心短时间之内北朝会跟越朝联手进攻洛朝了,这件事,想必要让北帝头疼好一阵了吧。
慕容笑笑浅浅勾唇,清水瞳眸中,闪烁着琉璃般的光彩:“我可没想那么多。”不过没料到皇上压了下来,没能让北堂赫奕的丑事闹的人尽皆知,有点小失望。
“绮罗,我很好奇,北太子是你亲哥哥,他名誉扫地,你不会担心吗?”君羽诺睁着好奇的美眸,看着脸色冷冰冰的绮罗。
绮罗抬头看了君羽诺一眼,眼中快速掠过自嘲:“他不是我哥哥,我的亲人只有小姐,没有别人。”
淡漠冷冽的话,让人听了不免心疼。
君羽诺感受得出绮罗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与孤独,心忽地有些酸涩,与绮罗一比,她实在是太幸福了。
绮罗身为公主,却体会不到拥有亲人的幸福,享受不到亲qíng,而她虽只是个普通百姓,即使失去了娘亲与大哥,但还有爹跟奶奶的疼爱,后来还有墨邪哥哥的宠爱。
是不是如果绮罗遇不到慕容笑笑,她将一直生活在孤独与黑暗中。
慕容笑笑转头,小手覆上了绮罗的白晰的手,温暖的感觉缓缓传入心底,绮罗难得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没有父皇的疼爱又如何,她如今有小姐,一点都不孤单。
“皇甫墨邪,明天早朝,皇上便会宣诏你的太子身份,不知道叶相他们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慕容笑笑不想绮罗继续伤神,忙转换话题。
“想必要气得吐血。”皇甫墨邪嘴角轻扬,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
“皇甫离圣自认他的可能xing最大,不知发生了慕容映雪的事qíng之后,他还会不会这么想?”
他一直以为有叶相的扶持,定是十拿九稳的,而宫宴之上看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必是对明日的太子信心十足。
“叶相这只老狐狸如今跟老三是一条船上的,定会想尽办法,我更好奇的是,老五是否还能坐怀不乱。”
“你担心明天会有意外吗?”慕容笑笑看着皇表墨邪,问道。
皇甫墨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无双城的势力,还是不叶相能随便动的。”就连北朝跟越朝的人都不能轻举妄动,区区一个叶相,并不能怎么样。
慕容笑笑了然的笑了笑,如果竟争对手只是皇甫祁扬,那么叶相定有办法替皇甫离圣力挽狂澜,只可惜,他们碰到了皇甫墨邪,就他的出现,也要叫人大吃一惊,更不用说他的势力让人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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