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不耐地在君赤的肩膀蹭了蹭,伤心万分地叹了一口气。
“槿,没睡着吗?”君赤拉了拉訾槿身上的披风,问道。
听到君赤问话,訾槿心中又是哀号一片。不知从何时,君赤已连个哥哥都不肯再叫自己了,悲哀!悲哀!
“你……你喜欢西乐公主?”君赤不确定的声音在訾槿耳边响起。
訾槿将头一耷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我喜欢她?不说我没有同xing之好,就算是有也不敢喜欢她啊。她已经变态到无人能及的地步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那你是真心喜欢鱼落的吗?”似是看到了訾槿的反应,君赤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问道。
訾槿猛地坐起身来如扫描机般,将君赤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瞄了遍。
君赤被訾槿不明的眼光盯得心中忐忑万分,解释道:“我……我方才见你看着鱼落发呆,固而以为你……”声音越来越低,话未说话已听不到下面的话了,头也闷闷地低了下去。
訾槿一脸八卦,竖起了耳朵,紧紧地盯着君赤羞涩不明的表qíng。
“你……莫要误会了,我对鱼落未存非分之想,只是见你们…所以……随便问问了。”君赤猛地抬起头来,不只是因窘迫还是羞涩,脸颊早已通红一片。
訾槿眯着双眼,一副我不信的模样,心中暗道: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你与鱼落有何事了吗?想不到你年纪小小的就贪恋起鱼落的美色来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看了鱼落两年多了也能看得入迷,更何况是这毛头小子呢?不过古代小孩的初恋会不会有点早了?君赤才十三岁多一点点点点啊!
君赤被訾槿的眼睛盯得坐立难安,终是在喜宝的一句“奉安王府已经到了”话中解脱了。
訾槿和君赤同时走进,远远地便看见君安秀眉轻扬,星目灵动,温和地微笑着周旋在众人之中。
“三弟,槿弟,怎来得如此地晚?”君安的微笑从来都挂在温文而雅的脸上,语气之中透出责备与关心。
“小弟也想来得早点,但鱼落姑娘不放人。”相较于太子君凛,君赤与君安的感qíng倒是和睦得多了。
訾槿给了君安扯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得体的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一会的功夫,君赤和君安又被众人围住了。君赤口齿之疾虽未全好,但也能游刃有余地应付众人,还要时不时注意訾槿的动向,怎一个忙字了得。
訾槿最怕麻烦,几乎是反shexing地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奉安王府的建筑风格不似皇宫的大气磅礴,倒是多了许多江南的玲珑之气,细致脱俗,典雅秀美。
走得有点累了,訾槿找了一块gān净的糙地,躺在池塘边上,嘴角含笑地望着水中的红锦鲤鱼。
夕阳将湖中的景色镀了层金色,秋风chuī过,身上的柳树摇摆着身姿。
訾槿困顿地闭上眼睛想着,猪头太子一向自视过高,如此的宴会都是要最后才会到。他不到自然不能开宴,自己还有些时间可以补眠。
迷迷糊糊中訾槿听到清晰悦耳的说话声。
“她有何种好?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居然亲自抱她下车,将我这正统的东宫太子妃撇于车上,这让我如何咽下这口气?”少女特有的稚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太子妃,大可不必生气,就算那贱人得宠又能如何,不照样只是个侍寝贱妾。太子殿下连个侧妃都不肯封她,您又何必跟她动怒呢?”听那声音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
八卦,从古至今乃无聊人士之大大大爱啊!
訾槿所处位置正好被一排万年青挡住了,她本身又是躺在那里,固而来人根本就不会看见她的。此时的她眼中闪闪发亮,喘气都不敢大声,耳朵几乎都竖了起来。
“嬷嬷,你又不是不知,自打大婚之日至现在,太子并未与我同房……虽然如此,可太子也没有临幸那侧妃韵染,我心中虽有所不满,但并无怨念。可这三个月太子被那个新进宫的侍妾迷惑得神魂颠倒,几乎夜夜笙歌,你可知我心有多痛?贺二皇子建府此等的皇家大事,他还要带上那个没名没分的侍妾,我怎能心甘?你难道未曾看到太子在众人面前,对她的关怀与怜惜吗?”
“太子妃不用挂心,那贱人并无名分,对太子妃构不成威胁的。太子妃不但有丞相撑着,更是东宫的正妃娘娘。如今太子殿下年少气盛做事难免糊涂,再说平日里殿下对太子妃算是怜惜关怀备至。若此时和殿下撕破脸,太子妃得不到半分的好处啊!”
“他对我也只是表面而已,我真怕……真怕……如果那侍妾有了他的骨ròu,他会不会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
“太子妃放心,奴婢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这事,我如今也只有托付于嬷嬷了,我们回吧。”
少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愁与欣慰,如此清丽的声音,又怎能想到她如此的心肠呢?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訾槿方敢大声喘气,心中更是毛骨悚然,听声音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何至如此的……?何至如此的歹毒?
訾槿摇了摇头,打了个冷战,揪了一把身下的糙地,恨恨地站起身来。一转身对上一双yīn沉无比的凤眼,吓得訾槿又跌坐了回去。
訾槿微微颤抖,牙齿打颤地望着离自己不远的人:他躺在这多长时间了?那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你怕什么?做坏事的又不是你?”君凛走近訾槿,坐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声音温和得让人毛骨悚然。
訾槿吓得动也不敢动,心里暗自盘算:猪头太子会不会奈何不了自家的太子妃,拿自己出气?或是自己撞见了他的家丑,他便要杀人灭口呢?若是大叫“救命”的话会不会有人听到?这里好像离前庭很远。
君凛眼底一片深沉,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他缓缓地将头靠在訾槿的肩膀上,那模样既倔qiáng又脆弱。
訾槿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想要躲开。
“别动……让我靠一会……就一会。”君凛语气中所流露出的脆弱与恳求是訾槿从不曾听过的,她很难想像这种声音,是那个从来都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太子口中发出的。
訾槿僵硬地挺直身子,对这样倔qiáng脆弱而又无比陌生的君凛无从招架:无论君凛怎样跋扈与嚣张,终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如今听到自己的妻子为了争宠要害死自己未来的孩子,他又是怎样想的呢?他如此的不可一世,如此的骄傲,如此的跋扈,到最后还不是要为了皇位迎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只是宠了点,疼了点,周围的人已是看不得,容不得了。太子……也不过是皇宫之中最尊贵的可怜虫而已。
訾槿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君凛的背,君凛的身子轻轻颤动着,仿佛一只受伤的小shòu。他把头更贴近了訾槿的脖颈,仿佛要吸取更多的温暖。
訾槿不禁对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多了一份怜惜。她轻轻蹭蹭了君凛的脸,摸着他那乌黑的长发。
君凛猛地颤抖了一下,紧紧地抱住了訾槿,发出一声受伤的呜咽:“为何?为何他们都不愿拿真心待我?在他们眼中我只是太子,只是太子。他们表面恭敬顺从,却在背后时时算计于我,这是为何?为何?!到底是为何?”
君凛一双凤眸狂乱不已,他迷茫地摇着訾槿,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訾槿怜惜地望着君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比任何人都还可怜的孩子。
君凛瞳孔紧紧地缩了一下,猛地放开訾槿:“本宫不需要你的可怜!本宫是太子,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本宫的,本宫何需你这个哑巴来可怜!”
君凛话毕头,猛地起身,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朝前庭走去。
訾槿苦笑地摇了摇头,何必?明明如此地痛恨太子这头衔却要qiáng迫自己把本宫挂在嘴边,这又是何必?又是何必?的ab
宫,这地方,杀人永远不沾血。它用金碧辉煌和滔天权势来引出你心底的罪恶,一步错,再没有回头的资本和资格。若君凛真愿舍弃了太子的名分,他还能逃得过吗?谁又会真的放过他呢?
訾槿发了会呆,起身苦笑着摇摇了头,才朝前庭走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前庭之中,君凛面色正常,一派若无其事地坐在主位之上,方才的事在他的脸上再找不到半分痕迹。太子妃与另一个陌生的女子坐于他的身侧。
訾槿本想找个靠后的位子坐下的,但找来找去,也没找到空位,唯独前排的君赤边上空了一个位子。
君赤目光不定似是寻找着什么,待看到訾槿后,浅笑着朝她朝了朝手。
訾槿头一低背一驼,百般不愿地坐到君赤的身边,朝对面的君安抱歉地笑了笑。
君安举起手中的酒盏回给她一个微笑。
“跑到那里去了?瞧这一身的杂糙,我让喜宝找了许久,怎未找到你?”君赤拿掉訾槿头上的杂糙,并拉正其有些散乱的衣襟,轻声地说道。
訾槿心虚地朝君凛望去,只见君凛凌厉地扫了訾槿一眼。
訾槿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连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吃着君赤递给的点心,趁君凛不察之时,细细地打量着坐在君凛身边的陌生女子。
女子不似太子妃那样白皙水嫩,也算五官jīng致可人,在现代也算健康型的美女,尤其那双灵动的大眼像是会说话一般,让这女子的气质活泼中带有jīng致。
不得不承认,猪头太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但能不能在深宫之中保住这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子,就要看猪头自己的能耐了。
按猪头太子这嚣张跋扈霸道的xing格,如若真的保不住自己的心爱之人,会出现怎样的严重的后果,光想想也害怕不已啊。
“槿,别喝,这酒虽然似水果般香甜,却后劲十足。”君赤见訾槿无意识般的一杯杯喝着桌上的酒,担忧地说道。的95
訾槿不屑瞥了君赤一眼:这也叫酒?想当年大学时期,天天跟着那群无良女们喝五十八度的二锅头,也从未真正的醉过,这酒还能让自己喝醉不成?不说自己才喝个五六杯,就是喝上一斤,还不照样屹立不倒。
訾槿不耐地望着周围的众人吟诗做对,开宴会就该找女伶一群或男伶若gān让他们陪着,最不及也要找美女跳艳舞、脱衣服,让这群酸到不能再酸的人,在这作起诗来真是大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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