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槿如画_张瑞【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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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儿,莫要说话,娘子喂你喝药可好?”

  独孤郗徽窝在延载女帝的怀中,无力地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眸中闪烁出一丝惊喜的亮光。

  福来公公上前一步,端住药碗送到二人的身旁。延载女帝执起汤匙,一点点地喂着独孤郗徽。独孤郗徽还在喘息,小狐狸般的眼眸中一片水雾迷蒙。他虽配合无比喝着汤药,但是也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延载女帝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似是欣慰独孤郗徽如此地配合。那汤药一点点地喂到他的嘴里,延载女帝的笑容便更深了一分。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待一碗药喝完,已用去了大半个时辰。

  独孤郗徽的呼吸已慢慢地平稳下来,神智也恢复了不少。他那双小狐狸一般的眼眸,微微垂着不敢看向延载女帝。的0f

  延载女帝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换了个位子让独孤郗徽靠得舒服些,她的手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独孤郗徽的胸口。独孤郗徽脸色苍白,乖顺地靠在延载女帝怀中。

  “可还难受?”延载女帝温声问道。

  独孤郗徽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安地咬着下唇:“娘……子。”

  “嗯?”

  “娘……子不要讨厌徽儿,徽儿再也不敢了。”独孤郗徽话说完后,眼中已通红一片,他极度不安地抬眸看向女帝。

  “知道错了?”

  “嗯。徽儿……”

  “既然知道错了,那朕若要惩治你,必是甘愿了?”延载女帝冷下脸,打断了独孤郗徽的话语。

  “嗯……”独孤郗徽那双仿如小狐狸般无辜的眸子,眨了眨,再次红了眼眶。

  那名御医连忙站了出来,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侧君如今非常虚弱,禁不起任何的惩罚。”

  “熬一碗青菜ròu丝粥来。”延载女帝揶揄地一笑,宠溺地捏了捏独孤郗徽苍白的小脸。

  “娘子……”独孤郗徽的脸微微地泛红,他不安地朝延载女帝怀中又靠了靠。

  “等下把这碗粥喝完,娘子便原谅你。”延载女帝俯身在独孤郗徽耳边,柔声哄道。

  独孤郗徽点头连连,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是娘子不好,冷落了徽儿……坏人太多了,娘子现在只想让徽儿好好地活着。徽儿必须要听话,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延载女帝怜惜地擦着独孤郗徽的眼泪,无奈地叹息道。

  “娘子,徽儿错了,徽儿以后都不敢了,徽儿方才好害怕……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娘子了。”独孤郗徽紧紧地抓住女帝的衣襟,努力地朝她怀中靠去。

  延载女帝双手轻柔地环着独孤郗徽,用下巴蹭了蹭他软软的头发:“傻徽儿……”

  独孤郗徽腾然放开了抓住延载女帝衣襟的手,努力地朝外面挪去,脸色又是一片毫无血色的苍白。

  “徽儿?”延载女帝不明所以地看着,努力挣脱自己怀抱却浑身无力的小人。

  “徽儿现在一定很难看……很难闻……娘子莫要看徽儿……徽儿身上很脏……都是汗水……娘子……”独孤郗徽说着说着,快哭了出来。

  延载女帝柔柔一笑,更加地搂紧独孤郗徽,将头靠在独孤郗徽的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徽儿一点也不脏,一点也不难看,一点也不难闻。徽儿身上淡淡的奶香,娘子很喜欢呢。”

  独孤郗徽烦躁的qíng绪,顷刻间被安抚了下来。他乖顺地靠在延载女帝的怀中,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慢慢地平和下来。

  “花开季节,不准去御花园。”

  “嗯。”

  “不准再饮酒。”

  “嗯。”

  “不准再这般任xing了。”

  “嗯。”

  耀辰年间延载一十二年夏初

  延载女帝第一侧君病危,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便在此时整个御医院被帝后遣去了司寇家照看病中的小世子,只余一名年青的见习御医留守。延载女帝与那御医在霞央宫三日未出一步,天神庇佑,侧君险险捡回一命,从此落下一生的痼疾。

  与延载女帝同在霞央宫三日的那名年青的御医,自那后无端地蒸发人间,其档案被意外销毁,只是留意的人,还记得他的名字——楼烁。

  耀辰528年延载一十二年夏初延载女帝——纳蓝风槿一十五岁

  耀辰528年延载一十二年夏初侧君——独孤郗徽七岁

  耀辰528年延载一十二年夏初帝后——司寇郇翔二十岁整

  风槿如画 倾qíng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初入江湖多波折(六)

  章节字数:10992 更新时间:08-07-12 09:56

  訾槿努力地蜷缩成一团,躲避着那彻骨的冰冷。那是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yīn寒,这种寒意缠绵入骨,丝丝连连地浸入全身,一点点侵蚀着訾槿的身体与感官,逐渐地僵化着她的肢体和血脉。

  冰冷的气息一波接着一波,让訾槿的承受达到了极限。

  不知过了多久,已冷到毫无知觉的訾槿,突然感到一丝丝的暖气从外围渗了进来,虽只是一丝丝的暖意,可也让訾槿温暖不少。本已失去抵抗意志的她,瞬时又有了生的渴望。她努力地吸取那一丝丝的温暖,逐渐地那丝暖意一点点地增多。似是找到了方法,那暖意蜂拥而至,让訾槿瞬时感觉又活了回来。

  “槿儿……槿儿……槿儿……”是谁?是谁在呼喊着自己,声音是那样的悲切无力?是谁?是谁将自己拥入了怀中,胸膛是那样的温暖炙热?

  冰冷才刚刚消失,周围就被一片浓重的白雾包围住。訾槿在白雾中行走着摸索着,不知走了多久,却怎么也走不出那团团的白雾。訾槿jīng疲力竭地坐在路边,等着别人来寻自己。但这浓雾却没有散去的意思,而是越聚越多,越来越浓重,已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美妙的琴声,訾槿朝着琴声一点点地摸索着。琴音低沉悲切,似是控诉,似是思念,似是不舍,似是哀伤,声声打在訾槿的心头,让她清楚地感受到弄琴人的绝望和希望。走了一会,看到一处亮光,訾槿知道自己找对了方法,更坚定地随着琴音走去,一道道的光线从雾障中打了出来。

  逐渐地,琴音无力起来,訾槿能清楚地感到弹琴之人,已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已是勉qiáng地支持琴音传来。訾槿不禁加快了脚步。琴音越来越微弱,一声比一声悲鸣,一声比一声的绝望,弹琴人的心底的呼喊也弱了下来,似乎也失去了生的意志。

  訾槿对弹琴之人非常好奇,几乎飞快地跑着。她心底惶惶不安,隐隐地为那弹琴人担忧着。

  瞬间豁然开朗,一整片的阳光照了进来,訾槿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又是陌生的纱帐,肩窝上有个很紧的绷带。訾槿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脸,疼死了!好真实好漫长的一个梦啊。差点以为一切都是真的了,幸好是梦,幸好是梦。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而无力的琴声,与梦中的甚是相似,qiáng烈的好奇心,让訾槿慌忙下chuáng朝门外跑去。

  粉色的蝴蝶花开满院内,chūn日的阳光照在花瓣上折she出梦幻般的仙境。一阵微风chuī过,百花随风舞动,好一片chūn色无边。

  花间的凉亭中,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十指轻快地抚着古琴,微微抬眸见到訾槿,眼底闪过一丝狂喜,而后微微地一笑,停下了手中的琴。

  訾槿微微一怔,随即快步朝亭内走去,乖顺地坐到了西乐的身边,讨好地靠在她的肩头,生怕她再计较“金玉满楼”内的事qíng。

  西乐的身子微微一僵硬,侧脸看向訾槿:“感觉可好点?”

  訾槿转脸看向西乐,只见此时的西乐脸色不似正常,声音也异常地虚弱:“方才那琴是你弹的?”

  西乐慌忙地敛下眼眸:“不像吗?”

  “我在梦中也听到了同样的琴音,你信吗?”话毕后,訾槿又安逸地靠在西乐的肩头。

  西乐微微地闭目了好一会,叹息了一声:“信,槿儿说什么,我都信。”

  听到了西乐的话,訾槿一顿,手微微颤抖着。

  “肩膀还疼?”西乐察觉到訾槿的颤抖,紧忙问道。

  訾槿动了动了肩膀,奇怪地睁开眼,看了看肩膀上那厚重的绷带:肩膀明明一点也不疼,为何还要绑上这厚重的绑带。

  西乐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虽只是脱臼,大夫说还是多固定上几日的好。”

  脱臼?!楼烁连吃奶的劲都使了,才捏了个脱臼?早看出那小子是个伪高手了,色子的点数都控制不了,还自以为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訾槿不自觉地打量着四周,对“几日”两字琢磨来琢磨去,终是无果,想开口询问又怕西乐yīn晴不定的脾气,再次发作,旧帐从算,如此只有作罢。脑中一丝光亮闪过,訾槿急忙低下头打量着自己一身男士长衫和肩窝上的绷带,忆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这衣服与绷带是谁帮她换的?

  西乐轻笑了一声,俯下身在訾槿耳边轻声地问:“槿儿在担心何事?这些都是我亲手换的,难道槿儿对我还不放心?”

  訾槿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抬眼看到西乐近在咫尺的脸慢慢地黑了下来,空气中的气压也低了下来,她急忙摇了摇头:“怎会?怎会对你不放心?”

  西乐看着訾槿迟钝又紧张的傻相,终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眸中满是宠溺:“可是饿了?”随即拿起桌上的糕点放在訾槿的嘴边,静静地凝视着訾槿,眼波似水。

  訾槿面有难色地看着眼前的芙蓉糕,很想告诉西乐自己一点也不饿,但肚子却不争气地适时地发出“咕咕”声音。西乐似乎是听到了,嘴角的笑容越发地加深了,桃花般的眼眸中dàng漾出一层层的光彩。

  訾槿微微地张开嘴,小小地咬了一口,皱着眉头,痛苦地咀嚼着。一口下去,西乐笑得更加迷人。她微微侧脸,满眸期待地看着訾槿,手中的点心却未放下。

  訾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yīn魂不散的点心,心下明白,若是不吃完这块点心,西乐决不会罢休的。她无奈闭上眼睛,张大嘴巴一口将那芙蓉点心吞下。只听西乐闷哼一声,訾槿迅速地睁开眼,看到了西乐还来不及藏起的手。

  那是一双满是伤痕的手,十指无一处完好,琴弦如刀刃一般,将那如美玉一般的手割得支离破碎。每个手指上都是伤口,虽都止了血,却仍然触目惊心、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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