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后,訾槿在随身的包袱里找出一件还算比较新的淡青色长衫穿在身上,开始发愁了。
发髻她不会梳啊,惟有开门唤来那小太监。
小太监见到訾槿一头散发,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木头簪子才知主子不会梳头,喜滋滋地上前帮主子打理。
訾槿对着铜镜苦恼万分,看这长相,真就如此不像女孩吗?散着头发太监都不怀疑自己的xing别。她对着模糊的铜镜照了又照,心里更是埋怨着訾吟风纳妾的眼光实在不咋地。
小太监着急地催了又催,訾槿才不qíng愿地丢了铜镜从屋内走了出来。
小太监在訾槿前面引着路,心里暗暗明了这个主子许是不会说话,善解人意地说着:“主子,小的叫喜宝,以后专门侍候您。”
訾槿暗道:算你小子机灵一次,终是知道我不爱说话了。
半个时辰后也没走到宴会地点。天早就黑透了,訾槿真想坐在路边不走。
喜宝看出了訾槿的意图,机灵地说道:“主子,过了前面的拱门就到了。”
訾槿方才跟了上去。
转到门里,訾槿才知皇帝原是开露天宴会。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花园吧?周围各色的花朵齐开着,摆宴之地琉璃宫灯高高悬起,太监宫女有秩序地忙着。四周围并无一着华服之人,訾槿是最早到达此地的参宴之人。
喜宝将訾槿引到最靠后的位子就退下了。看着还未有人到,訾槿索xing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中訾槿听见扰人清梦的声音,訾槿不耐地换了方向接着睡,结果那人不识相地推了推訾槿,訾槿“噌!”地就立了起来。经过一下午的折腾,如今早已饥困jiāo迫还未从睡梦中清醒的訾槿反手给了推她的那只罪魁祸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啪”的一声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正yù重睡的訾槿感觉到气氛中的诡异,方才意识到此时自己可是在御花园等着皇帝。
那刚刚打的是谁?訾槿立即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人。
少年,唇红齿白,目如幽潭,眉如剑锋,结论是——不大的太监,顶多十四五岁,后面还跟着两个更小的太监。
訾槿紧张地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主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再不看自己打的那人,接着养神去了。
那十四五岁的太监,看到訾槿的反应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怒喝道:“大胆!看见本太子还不下跪?”
訾槿脑袋轰一声炸开了:为何就如此倒霉?碰见一个皇帝老大他老二的主儿?
她立即起身,瞅着太子那只被自己打肿了的手和那张愤怒的脸。
问道自己:咋办?心中茫然一片。
她又看向双胞胎的方向,此时才发现一院子的人,除了对面的那三个小太监,不对,是太子和两个太监,其他都是跪下的,连头都没人抬。
风槿如画 神女转世 原为苍生 数世问qíng 应劫而生 正是两小无猜时(二)
章节字数:7070 更新时间:08-07-08 09:52
“凛儿,出了何事?”
拱门处一huáng袍男子立于琉璃宫灯之下。此人面容俊美的如雕琢过一般,但明明是jīng致的容貌,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其有娇柔之态,反而感受到一股勃发的英气和迫人至极的压力。
他身后跟随着的众人,因距离太远訾槿看不很真切。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对面的太子和两个太监一起说道。
訾槿恍然大悟,原来跟在太子身后的两人也是皇子。
花园内,众人一起行着宫礼喊道:“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转眼望去,满园子的人只有宣隆帝和身后的人群与訾槿迎面而立。
訾槿不安的看着与自己对立而站的人群,心中叫苦连天:天呢,你不会这样整人吧?不是不想行礼,自己还没反应。人家早已礼毕,没人等她啊!只是反应慢了点,应该、可能、不会是什么大罪吧?
“大胆!见了圣颜还不下跪!”宣隆帝身后,传出属于太监的那特有的尖锐无比的声音。
訾槿急中生智连忙把目光从宣隆帝身上收了回来,用懵懂的眼神装白痴。
“还不快跪下!”
訾吟风从皇帝身后的人群站出后跪了下来:“禀皇上,犬子儿时受过惊吓,那以后便不再与人接触。不足之处,请皇上见谅。”
“罢了吧,今日是家宴,哪来那么多的规矩,都起了吧。”
宣隆帝话毕再未看訾槿一眼,徐徐的走到了主位坐了下,紧跟后面的两位端庄的娘娘坐在最靠主位的下面,其次左边太子右边是两个皇子,再次訾吟风与訾阮氏一桌,其对面是双胞胎。
訾槿的桌子在众人之下最不显眼的背光处。訾槿心中感谢安排坐位的人,暗道:在这无人注意的角落自己也可放开肚皮大吃一顿。
訾槿并不知qíng,这个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角落让人最容易看清。
瞅着桌上的菜,訾槿两个眼珠瞪得跟野láng般,在黑夜里分外地发亮,“开宴”两字刚落下。
訾槿便迫不及待地开吃起来,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自己也有吃宫廷菜的一天。做鬼魂做了如此长的时间,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如此美味了。
总结一句,做鬼不如做人。
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御花园突然大亮,十几个美女鱼贯而入,个个沉鱼落雁之貌。自小便俊男美女通吃的訾槿哪能禁起这样的诱惑,嘴里塞满了食物,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鱼贯而入的美女。
訾槿的此等模样被那位贵妃娘娘看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宣隆帝诧异地顺着贵妃的眼光看了过去。
众人都随着宣隆帝看了过去。太子君凛看到訾槿那登徒子的样子,又看下自己被打的红肿发疼的手,心中对訾槿更是厌恶。
二皇子嘴角噙笑地看着她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三皇子怯怯地抬起了头,匆匆地看了一眼,又将头低下去了。
訾吟风嘴角微动,本来严肃万分的脸也柔软不了少,双眸满是纵宠。
皇帝看了看訾槿又转脸看着訾吟风,面色一暗,随即道:“将军这次奔赴边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朕想将军一定最放心不下身有残疾的小儿子,如今将他放于这宫之中教养,不知将军放心与否?”
訾吟风听罢此话,方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料到宣隆帝已看到刚刚的一幕,心中暗恼,立即起身回道:“把訾槿放入皇宫,臣再放心不过了。”
“朕自是知道将军的忠心,将军为我月国立过多少汗马功劳,所以朕也会将将军的子女照顾得更好。从明日起,让将军的三位子女跟各皇子和公主一起去上书房吧。”
“谢皇上。”的a0
本来正好好欣赏美女的訾槿听到“将军的三位子女和皇子一起去上书房”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子上,那以后不是要天不亮就要起chuáng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父皇,要进上书房的大臣的子女都要经过太傅考验,不如今天父皇就代太傅考考訾家三兄妹吧。”太子轻蔑的看了訾槿一眼,起身说道。
说到考试,訾家的双胞胎是出了名的才女佳人,小小的入学考是难不倒他们的。这不摆明了是冲自己来的吗?
訾槿扇了人家从小连个巴掌都没挨过的太子,人家又岂能让她好过?
“朕也正有此意。来人,把朕前些日子得来的还没有题字的那幅画拿来。”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拿来一幅画,从首位拿到末位给大家看着。訾槿对着那幅画瞪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就看见一棵快秃了的歪脖子老树,一个破烂的糙房子,远远的雾中还有迷蒙的大山。
訾槿看破了眼珠子也未看出什么玄机,皇帝大哥哥,你不是要猜谜语吧?
皇帝咳嗽了一下,拿画的太监终于从訾槿的身边解脱了,再让訾槿看一会他的腰都快站断了。
“朕想在此画上题词,你们说题什么好呢?訾风是长女就你先来吧。”
“臣女遵旨。”訾风抬起头看了看訾吟风与訾阮氏,再次开口道:“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好词,訾凤你说说。”
“金井梧桐秋叶huáng,珠帘不卷夜来霜。”
“呵呵,訾将军真是虎父无犬子,女儿个个都如此出色,真是羡煞旁人啊,连朕都有点妒忌了。”
“谢皇上夸奖!”
早已经吃饱的訾槿,正在苦恼一会皇帝让她题词该如何是好。倒不是不知题什么词而是她不愿意说话,怎么题这词呢?
“嗯?”宣隆帝微微侧脸,看向訾槿。
訾槿呆呆地站了起来,痴傻地看着宣隆帝。她的余光刚好可看见太子撇嘴嘲弄的面容,心中虽气愤不平,但为了以后那细水长流的小日子暗暗道:不和小孩一般见识!
“犬子自那次受惊后,便再未曾开口说过话。”訾吟风跪了下来为难地说道。
“原来是个哑巴兼傻子!”太子君凛嘴角带笑地接着说道,“父皇,这样的人怎有资格和我们一起进上书房呢?”的d5
訾槿听到太子说这话就立即点了点头,如若能不去上书房让她当傻子也行!
訾吟风听到太子的话后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甲嵌入ròu中豪不自知,良久,似是想通什么一般,又松了紧握的双手。的f3
殊不知訾吟风的举动全落入了宣隆帝的眼中,他眼神一敛随即说道:“不会说话,那会写字吗?将军要不要告诉朕他连字都不会写?”
“犬子年幼之时,臣也有请过先生教导,可不知……”
“会写就行,来人,笔墨。如若他写不出来,朕可就要治将军的罪了。女儿个个教导得那么好,怎到了儿子就不一样了呢?”
訾槿听到此话顿时傻眼,皇帝大哥哥!你一治罪那可不是小事,不是又要灭九族吧?!算一算自己好像也在这九族里面,还没活一天呢又要去死了?不要啦……可是貌似自己真的不会写字啊!
訾槿转过脸来,眸中满是恐惧,求救一般地看向訾吟风。
訾吟风望着訾槿求救的眼神,顿时心如刀割。为何自己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呢?为何连守着她安静地过日子都做不到呢?为何自己还要让她露出这样恐慌无助的眼神呢?不是说过以后再不负她吗?再不负她吗?
訾槿望着訾吟风心痛的眼神,愣在原地,心中更是相信,当初訾槿本魂病危之时,他的焦急、他的怒气、他的bào跳如雷、都是真的。訾吟风这些年一定有不得以的苦衷,他的心中一定默默地爱着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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